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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金冢(中)

    大大小小的尸鳖逃窜着躲避火光,也不时咬着我们。最要命的是尸鳖爬行时分泌的黏液,非常恶心。我知道这黏液很邪气,会招引不祥之物。

    我紧贴着徐燕,尽量保护她。这丫头满身是伤,却强忍着一声不吭,难怪年纪轻轻就闯出了名头。

    青铜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十平米见方的方形平台。平台外面是黑乎乎的深渊,不过大家谁都不肯探身过去看下面的情况,生怕被人从背后推下去。

    深渊对面的石壁上一圈都是纹饰各异的青铜门,我数了一下,果然有六十四个。

    这中间只有一个是生门,刚才尸鳖应该是从生门出来的,但现在它们走的路已经找不到了。我俯身用手指摸了摸青铜台的每一寸,没有机关。

    骆宦扼住苏瞎子的脖子,说:“你骗我?!”

    苏瞎子慌了:“骆少爷,帛书上真是这么说的呀。”我注意到,他叫骆宦为“骆少爷”,刚才看着我说话时却叫的是“少爷”。我说:“骆少爷,您别急。既然尸鳖是从生门出来的,恐怕还会从生门回去,所以不妨……”

    骆宦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回身夺走了身边一个小弟手中的火折子。上面分食骆商尸体的尸鳖察觉到有人身上没了火,立马蜂拥过来。那小弟顿时被尸鳖围住,伸手向我们求救,但是“救命”刚喊出一半,就被一只钻进嘴里的尸鳖堵了回去。

    他的血流到青铜台上,我们这才发现上面有细密的图案。血液在图案的凹槽中流着,所有凹槽被注满后,启动了某个机关。

    青铜台缓缓地旋转起来,很快分成了两半,螺旋形地靠近旁边有墓门的石壁。苏瞎子在左边的一半,我、徐燕和骆宦在右边的一半。

    这时,两个墓门缓缓地打开了。苏瞎子那边的墓门后钻出一条大蟒蛇一样的东西,迅速地将他缠住,拖了进去。我们这边的墓门后则没有什么异象,看来苏瞎子倒霉,进了死门。我们面前是一条脊铜甬道,甬道尽头则是两扇巨大的玉门。

    这两扇门有十米左右高,晶莹剔透,门后露出隐隐绿光。

    我们刚迈步进去,玉门“吱扭”一声便打开了一道缝隙。

    我们战战兢兢地进入玉门,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这似乎是个地下岩洞,但更像青铜铸就的上古宫殿。岩壁被一层均匀的青铜保护着,正上方有巨大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树根伸下来,粗略估计一下,十几个人都未必能合抱住。

    骆宦也反应过来了:“这是村口那颗槐树。”

    看来,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入山口的下面。难怪帛书上会说“古槐苍根封荒冢”,原来古槐的根系下面就是钓金冢的主墓室。

    那些根系环绕着一个小玉台,和墓室的玉门是同一种材质,但是更加纯正。玉台中心向内凹了进去,形成了一个水池,上方的根系里不断有水滴下来,注入水池之中。

    池水居然发出淡淡的荧光,这水池简直像童话中的景象。但是,水池中却浸泡着一具重度腐烂的尸体。

    我喃喃地念诵着:“流萤白骨漱清池。这水就是所谓的‘黄泉碧水’吧?帛书里的话全都应验了。”

    骆宦说:“这就是钓金冢的墓主人吗?”

    我摇摇头,说:“不,这具尸体的左眼眶骨骼上有一道伤,再结合身高、体型来看,应该是……”

    徐燕接口说:“苏瞎子。”骆宦质疑道:“怎么可能,苏瞎子在死门被蟒蛇拖进去了啊?”

    “那不是蟒蛇,而是树根。苏瞎子是因为误入死门被树根拖到这里,浸泡到了玉池棺里,真正的墓主人在他的身下。”

    他们听了我的判断,将信将疑地俯身去看,果然,苏瞎子的遗体下面还有一具骸骨。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响动,原来是刚才拖苏瞎子的那截树根在动。苏瞎子视若性命的那卷帛书还挂在根须上,这时掉了下来。那上面记载着此墓的所有秘密,我们还指望着靠它全身而退呢。骆宦急忙伸手去捞,但是太晚了,帛书掉进了水中。骆宦的手刚探入水下,就“噬”地一声冒起了烟。他惨叫着缩回手,上面却已经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苏瞎子被泡进去才几分钟工夫就成了这德行,骆宦居然还贸然伸手进去捞帛书,看来这家伙虽说残忍,但是论心机其实远逊于弟弟骆商。骆家如果落到他的手里,恐怕迟早会败落。

    整卷帛书只有一角没有浸入水中,我小心地捏起来,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忽然,我发现徐燕和骆宾都惊诧莫名地看着我,我刚要问他们怎么了,忽然意识到他们看的是我的身后。我僵硬地转过身,看到苏瞎子的尸体居然从玉池中坐了起来,空旷的眼洞正死死地前着我……

    我吓得退了几步,尸体却没有要扑过来的意思。

    徐燕说:“不是苏瞎子,是他身下的骸骨。”我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具墓主人的骸骨坐了起来,所以带动着苏瞎子的尸体也跟着动了。

    那骸骨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向我。

    我注意到它食指和中指的指骨也是出奇的长。

    骆宦说:“这墓主人也是个摸金校尉。”

    我们想原路退出去,但是已经不可能了。那条黑狗蹲在玉门门口,我刚才折断了它两颗上牙,它现在每次合住嘴时,下面的尖牙就会刺进上面的牙龈里,弄得嘴里血肉模糊。

    徐燕想招呼它过来帮忙,我忙拦住她:“你看它的头。”

    黑狗头顶的骨头已经被咬开,露出了脑子,许多尸鳖正趴在脑子上啃咬着。我说:“黑狗已经死了,这是诈尸。”

    所谓“诈尸”,就是阴气极重的虫类咬噬着尸体的脑和神经,使得尸体产生类似活物的活动,但是已经只剩下那些虫类的野蛮本性了。

    它向我们扑了过来,滴着血的嘴张得超过了极限。我盘算着我们的情形,徐燕有伤,骆宦的手被腐蚀了,不过他们应该能帮到些忙。我应该能弄死这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