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藏之宝 » 慎言玺(上)

慎言玺(上)

    凌晨三点,我们终于找到了刘铁,但是大家心中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刘铁倒在盗洞边,看得出临死前还在挣扎着想逃出去。一把青铜刀插在他的胸口上,奇怪的是,刀尖露在外面,似乎是从肚子里刺出来的。

    徐爷黑着脸没说话,大家却慌乱了起来。大家进墓才两个小时左右,就已经死了四个人,谁能不怕呢?墓室里本来就寒气彻骨,这时大家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徐爷咳嗽了一声,说:“各位,刘铁兄弟看到死了人,感到危险,想退出是人之常情。可是退出的结局大家也看到了。依我说,慎言玺不可能轻易得到,既然来了,这墓就不会容我们走回头路。”

    秃子扯着公鸭嗓说:“大家都听到徐爷的吩咐了?谁再打退堂鼓,别怪我不客气。快走!”

    大家都跟着前进,我看不惯秃子狐假虎威的德行,没动。

    秃子说:“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我没理他,转头对徐爷说:“我要验尸。”

    众人不敢明说,眼神却都赞同我的提议,徐爷也点了点头。我过去踩住刘铁的肩膀,用布缠住他胸口的刀尖,用力一扳,刀刃便在他的肚子上割出了一道大口子。

    我怔住了。因为刀柄竟然在刘铁的心脏里。

    出现这样的情形,除非是刘铁心脏里先天长了一把弹簧刀,’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刚才刀刃弹出来刺穿了胸腔。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鬼!”

    “对,一定是鬼!”

    “咱们完了!”

    身后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我抬起头,看到秃子的眼中也透露出了恐惧。

    这时,佟哑巴喊道:“瞧,那是什么?”这个闷葫芦十天未必肯说一个字,所以才落下了这么个外号。他肯开金口,大家知道肯定出了大事,都回头去看。

    只见甬道口幽幽地飘过一个白衣女子,可能是感觉到我们发现了她,她幽幽地向我们回过了头。她上半边脸中毒腐烂,下半边脸却白皙、娇嫩,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砰!”不知谁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女子的身体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碰到。女子一晃,飘进了甬道之中。大家刚松了一口气,徐爷说了一句话,墓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比女鬼出现时还紧张。

    “刚才是谁,谁带了枪?”

    这次来的人都是各地的好手,彼此间没什么交情,有的还有仇。徐爷组队时特意下令,谁也不能带枪,带枪就是打他长沙徐门的脸。

    “爷爷,是、是我。”

    不用看,听娇柔、悦耳的声音就知道是徐雪,徐爷的小孙女。

    徐爷说:“我是怎么吩咐的?”

    “带枪者,废手。可是爷爷,我……”

    话音未落,徐爷向秃子使了个眼色,秃子上前执行家法。徐雪怕极,反手挟持住秃子,用枪指在他的光头上,对徐爷说:“爷爷,我是为了保护你啊。这次来的人鱼龙混杂,万一有人对你不利……”

    徐爷无动于衷,森然地道:“违抗我的话,挟持我的人,你好威风。”

    徐雪哭了:“爷爷,我不敢造反,只求您别废我的手。”徐家人的枪法和飞刀是出了名的厉害,废了手等于断送了前途。

    可是话音刚落,徐爷手一扬,一把匕首就飞了出去。匕首从徐雪左眼眶进,在脑后冒出尖来。

    大家跟着徐爷走进刚才女鬼出没的甬道,没人敢说一句话。

    甬道由青砖铺成,宽不到一米,顶上有淡淡的烟雾,看不清多高,旁边隔四米就有两尊灯奴。这时,走在我身后的佟哑巴拽了拽我的袖子,递过来一个东西。

    我一摸,竟然是手枪。刚发生那样的事,他这不是害我吗?可是如果不接,被徐爷看到更没法解释了。我把枪揣起来,回头瞪了佟哑巴一眼。佟哑巴满头是汗,向上使了个眼色。

    我抬头瞥了一眼,惊呆了;本来黑漆漆的甬道上方,竟然隐约露出来一双双摇晃着的脚,一直延伸到甬道尽头。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悬挂在甬道顶端的尸体。

    这时,那些灯奴嘴里纷纷吐出了烟雾。烟雾比空气重很多,所以立刻向下沉,在地上铺了一张烟毯。接着,我们就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吱啦”声,以及一阵蜀派土夫子的惨叫。

    秃子大喊:“不好,快往上爬!”说着,他用手撑住甬道两侧的墙壁,向上攀爬。

    这下我们才意识到,“吱啦”声是烟雾腐蚀鞋底的橡胶发出来的。蜀派的土夫子不习惯穿鞋,所以先着了道。大家纷纷跟着爬,但没爬几米就看到了头顶的尸群,全被惊住了。

    那些尸体都是被铁钩钩住舌头挂起来的,一具挨着一具,延伸出一百多米,气势骇人。其中有些钩子上只有一条舌头,想必是尸体较重拉断了舌头。

    可是不爬也不行,下面的烟雾越来越厚,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低头一看,刚才几秒钟的工夫,鞋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顿时也顾不了什么尸群,赶忙往上爬。

    可是就在这时,下面的烟雾忽然形成一个个人形,飘飘忽忽地向我们扑了过来。

    墓穴里最可怕的不是粽子,因为粽子看得见摸得着,一梭子子弹过去多厉害也得交代。鬼就不同了,任你身手再好,可能连根鬼毛都碰不着,这种紧张感能把人逼疯。

    大家都拼命地往上爬,有几个动作慢的被人形烟雾“抓”住了脚腕。烟雾当然抓不住人,但那强烈的腐蚀性比真的被抓到还管用。我亲眼看见那个兄弟的脚腕在烟雾里瞬间被腐蚀得只剩了骨头,紧接着骨头也溶断了,两只脚落到了地上。

    爬到甬道顶,我们和这些尸体面对着面,好多人看了一眼就吐了。烟雾还在扩散,看来很快就能填满甬道,我们只能从甬道顶爬出去。

    我看到一个上面只有舌头的钩子,忙抓了上去,这样比用手撑着甬道壁省力得多。虽然我手抓在滑腻腻的舌头上十分难受,但也顾不了了。轻轻地荡了几下,我看准前面的一只空钩,跳了过去。徐爷他们瞧见了,也纷纷效仿,不巧他们面前没有空钩的,于是就去扯那些尸体。

    这等于给古尸拔了舌头,但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抓到一只新钩子,在尸体丛中调整了下姿势,却突然感觉到腰上一紧,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搂住了。瞬间,我头发都竖起来了,想叫又不敢叫。

    “嘘……”似乎是徐雪的声音。

    原来不是古尸,是美女。我刚松了一口气,却顿时僵住了;我刚才亲眼看到徐雪被她爷爷一刀刺透了脑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啊!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抱住我的是尸体,声音是别人模仿的。回想一下,我身肩只有修哑巴一个人,难道这闷葫芦还会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