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的路
车子在高速路上奔驰着，明世朔坐在副驾驶上，不断地看向窗外，心中万分不安。
此时他多么希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哪怕只能看着那些单调的树木和绵延的山，他也不想让这辆车开到目的地。
“你总是嚷嚷着要回家，即使周末单休都舍得坐一个钟的班车回去，这条路你很熟了吧？”开车的人问道。
明世朔把眼光从窗外收回来，低下头，两只手时而相扣在一起，时而分开握拳，时而用食指刮擦拇指。
他没有看旁边的人，说：“班车都不走全程高速，这里我没怎么走过。”
“回家的路，你总得都记得的。”
“嗯。”
“听你班主任说，你在学校里是个很怪的人，有时完全就是个乖乖仔，有时又干一些很出格的事。”
“那些只是老师这么想的，我只是一直在做我自己而已。”
“‘做我自己’？这倒像是你这个年纪会说的话。你知道吗？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老是拉着大家讲你编的小故事，而不是现在这样……”男人看了眼明世朔，他像虾一样把头弯到快要贴着肚子。
明世朔：“我觉得我没什么变化。”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他确实喜欢讲一些天马行空的故事，不过他大多记不清都是些什么了。
好像有个故事是“会叫人名字的公路”？
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有人一路上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这应该是幻听。毕竟他的精神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很差。
“那你现在是习惯把你的小故事憋着了？平时看起来很乖，一旦犯错就让所有人都头疼。”
“也许吧。”明世朔觉得头疼，明明更要怪那个小事化大的班主任，他本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个谁都不会难受的平衡，现在平衡被名为纪律的利剑刺破了。
男人知道现在的明世朔不太可能说出些有意义的话了，于是便不打算从他那得到什么，转而继续输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对你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你的成绩不差就行，至少考上大学吧？你不用担心怎么养我和你妈妈，上了大学随便你玩，你爱游戏的话你可以玩到吐，而不是瞒着家里瞒着老师偷偷摸摸玩。”
明世朔没有回应。
好像大家的说辞都是差不多的，他们都想要他先放弃自己现在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从幼儿园到高中，从家里到学校。
汽车穿过一条隧道后，收费站映入眼帘，这标志着这一躺行程即将结束，明世朔渴望的无止境的路没有出现。
回家反思一周，明世朔不敢想这一周有多折磨。
他又抬起头看向窗外，景物虽然还是有些陌生，但大体是他熟悉的环境了，再开五分钟左右就该停车，他即将面对的是不断的质问，以及他最烦的“谈心”。
“我们先去加油，你一天没吃东西，就在加油站附近找找想吃什么吧。”男人打开右手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明世朔的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给他了。
明世朔接过手机，屏幕上有一道裂痕横跨整个屏幕，这裂痕看得他心里隔应。
他似笑非笑地把手机放进口袋，下了车。
明世朔逃离似的跑出加油站，几百米后他走进一家只有两三客人却很吵闹的粉店。
这里的地板和桌面都覆盖着一层怎么也去不掉的油，每张桌子上放的筷筒沾满了灰，无论桌面还是桌底下都有几个没被收走的碗躺着，客人坐的椅子上甚至还有几条米粉。
老板正在和店里其它人抽烟闲聊，哪怕看见明世朔进门也没有招呼他。
明世朔看了眼店里面挂着的菜单，勉强从污垢中辨别出几个字来。
“要二两河粉，加……有什么菜可以加？”
老板没有理会明世朔，慢悠悠地走进厨房几秒钟后从里面端出一碗粉，把碗就近放在一张餐桌上，说是放不如说是扔，只听乓地一声，碗里的汤撒出来一大半。
他把嘴里的烟蒂往地上一吐，另一只手拿起耳朵上夹着的烟放进嘴里咬着。
“三十一。”老板伸手要钱。
黑店。
明世朔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什么粉要三十块？而且我还没说加什么菜。
他走过去一看那碗粉，然后被下了一跳。
碗里除了粉没有菜，几粒葱花可怜地点缀在上面。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粉里插着三支烟。
“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
“算你三十好了，这可是十五龙。”
“这不是烟的问题，是……”明世朔欲言又止，他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只有空荡荡的店铺，一只黄狗悠哉地路过门口，它在门外的电线杆下坐下，。
老板不耐烦地把口袋里的打火机也一并丢进碗里。
“搭一个火机，出去别说我宰你。”
不知是何种力量在作怪，明世朔居然真的走过去，伸手去拿那碗粉。
几秒内，他眼里的线条像发生了故障一样开始疯狂跳动，耳边回响起无数不同的声音，全都在叫他的名字。
还有大到令人恐惧的掌声，意义不明的欢呼声，明世朔像是低血糖了一样，视线逐渐被一团黑色占据。
粉店老板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明世朔的身体向前面倒下，他试图用手撑在餐桌上，不让自己倒地。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的手好像压到了什么，一个条状的物体，还有一个块状的物体。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手指去摸。
笔，橡皮？
刚刚那张桌子上有这些东西吗？
他使劲闭上眼，用手拍了拍额头，我一定是太累了。
“我们小明同学的语文功底还是很好的，他这篇作文我原本想着打四十五分，但实际却只给了四十三，你知道为什么吗？明世朔。”
明世朔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在一间教室里，周围的同学熟悉又陌生。
“黎老师，我不知道。”
“你的字啊……”语文老师看了眼明世朔交的作文，然后照猫画虎地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字，“这是他写的‘唐’，写得像‘庚’一样，感觉你是半睡半醒的情况下写的，其它字也是如此。”
黎老师还想向大家展示一下明世朔的作文，可下课铃响了，下节课要大扫除，她也不好拖延时间，于是便说：“下课吧，按照今天的分组完成大扫除任务。”
此时他多么希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哪怕只能看着那些单调的树木和绵延的山，他也不想让这辆车开到目的地。
“你总是嚷嚷着要回家，即使周末单休都舍得坐一个钟的班车回去，这条路你很熟了吧？”开车的人问道。
明世朔把眼光从窗外收回来，低下头，两只手时而相扣在一起，时而分开握拳，时而用食指刮擦拇指。
他没有看旁边的人，说：“班车都不走全程高速，这里我没怎么走过。”
“回家的路，你总得都记得的。”
“嗯。”
“听你班主任说，你在学校里是个很怪的人，有时完全就是个乖乖仔，有时又干一些很出格的事。”
“那些只是老师这么想的，我只是一直在做我自己而已。”
“‘做我自己’？这倒像是你这个年纪会说的话。你知道吗？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老是拉着大家讲你编的小故事，而不是现在这样……”男人看了眼明世朔，他像虾一样把头弯到快要贴着肚子。
明世朔：“我觉得我没什么变化。”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他确实喜欢讲一些天马行空的故事，不过他大多记不清都是些什么了。
好像有个故事是“会叫人名字的公路”？
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有人一路上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这应该是幻听。毕竟他的精神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很差。
“那你现在是习惯把你的小故事憋着了？平时看起来很乖，一旦犯错就让所有人都头疼。”
“也许吧。”明世朔觉得头疼，明明更要怪那个小事化大的班主任，他本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个谁都不会难受的平衡，现在平衡被名为纪律的利剑刺破了。
男人知道现在的明世朔不太可能说出些有意义的话了，于是便不打算从他那得到什么，转而继续输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对你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你的成绩不差就行，至少考上大学吧？你不用担心怎么养我和你妈妈，上了大学随便你玩，你爱游戏的话你可以玩到吐，而不是瞒着家里瞒着老师偷偷摸摸玩。”
明世朔没有回应。
好像大家的说辞都是差不多的，他们都想要他先放弃自己现在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从幼儿园到高中，从家里到学校。
汽车穿过一条隧道后，收费站映入眼帘，这标志着这一躺行程即将结束，明世朔渴望的无止境的路没有出现。
回家反思一周，明世朔不敢想这一周有多折磨。
他又抬起头看向窗外，景物虽然还是有些陌生，但大体是他熟悉的环境了，再开五分钟左右就该停车，他即将面对的是不断的质问，以及他最烦的“谈心”。
“我们先去加油，你一天没吃东西，就在加油站附近找找想吃什么吧。”男人打开右手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明世朔的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给他了。
明世朔接过手机，屏幕上有一道裂痕横跨整个屏幕，这裂痕看得他心里隔应。
他似笑非笑地把手机放进口袋，下了车。
明世朔逃离似的跑出加油站，几百米后他走进一家只有两三客人却很吵闹的粉店。
这里的地板和桌面都覆盖着一层怎么也去不掉的油，每张桌子上放的筷筒沾满了灰，无论桌面还是桌底下都有几个没被收走的碗躺着，客人坐的椅子上甚至还有几条米粉。
老板正在和店里其它人抽烟闲聊，哪怕看见明世朔进门也没有招呼他。
明世朔看了眼店里面挂着的菜单，勉强从污垢中辨别出几个字来。
“要二两河粉，加……有什么菜可以加？”
老板没有理会明世朔，慢悠悠地走进厨房几秒钟后从里面端出一碗粉，把碗就近放在一张餐桌上，说是放不如说是扔，只听乓地一声，碗里的汤撒出来一大半。
他把嘴里的烟蒂往地上一吐，另一只手拿起耳朵上夹着的烟放进嘴里咬着。
“三十一。”老板伸手要钱。
黑店。
明世朔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什么粉要三十块？而且我还没说加什么菜。
他走过去一看那碗粉，然后被下了一跳。
碗里除了粉没有菜，几粒葱花可怜地点缀在上面。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粉里插着三支烟。
“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
“算你三十好了，这可是十五龙。”
“这不是烟的问题，是……”明世朔欲言又止，他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只有空荡荡的店铺，一只黄狗悠哉地路过门口，它在门外的电线杆下坐下，。
老板不耐烦地把口袋里的打火机也一并丢进碗里。
“搭一个火机，出去别说我宰你。”
不知是何种力量在作怪，明世朔居然真的走过去，伸手去拿那碗粉。
几秒内，他眼里的线条像发生了故障一样开始疯狂跳动，耳边回响起无数不同的声音，全都在叫他的名字。
还有大到令人恐惧的掌声，意义不明的欢呼声，明世朔像是低血糖了一样，视线逐渐被一团黑色占据。
粉店老板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明世朔的身体向前面倒下，他试图用手撑在餐桌上，不让自己倒地。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的手好像压到了什么，一个条状的物体，还有一个块状的物体。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手指去摸。
笔，橡皮？
刚刚那张桌子上有这些东西吗？
他使劲闭上眼，用手拍了拍额头，我一定是太累了。
“我们小明同学的语文功底还是很好的，他这篇作文我原本想着打四十五分，但实际却只给了四十三，你知道为什么吗？明世朔。”
明世朔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在一间教室里，周围的同学熟悉又陌生。
“黎老师，我不知道。”
“你的字啊……”语文老师看了眼明世朔交的作文，然后照猫画虎地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字，“这是他写的‘唐’，写得像‘庚’一样，感觉你是半睡半醒的情况下写的，其它字也是如此。”
黎老师还想向大家展示一下明世朔的作文，可下课铃响了，下节课要大扫除，她也不好拖延时间，于是便说：“下课吧，按照今天的分组完成大扫除任务。”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