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白楼
西市郊区，南山坡。
正值深秋，山上矮树夜风一吹簌簌下落，铺了满地。
周君彦站在山下环视周围环境，凶手真会选地方。临江这种小矮山不少，由于土壤贫瘠，树长不高，种不了果树，也没有开发旅游景点的价值，十天半月不会有人来。
又一次踏入案发现场，二组队员心情皆沉重，尤其吴奎三，他带领人手主要负责追踪行车动线，刚有点眉目，人就遇害了，这次出现场他没跟来，留在局里做模拟画像。
丛蓉拿着张惠丽给的现场照片，比对真实案发现场。
张惠云躺在木制小床上，身穿蓝色公主裙，双手叠放腹部，脸上带妆，红唇配灰白的脸看得令人惊悚。
床上搭了木架子，上面缠绕蕾丝和纱帘，假若没人躺上面的话，就是一张简陋的公主床。
“站床尾拍的。”丛蓉翻到照片背面，“字迹跟杨亮案一样。”
围着床走了一圈，又对周君彦道：“这些东西不是一天能准备出来的，张惠云昨晚才被劫持，凶手早就有准备了。”
周君彦点头，看死者手部蜷缩的样子有些奇怪，便问一边的法证，“她手里拿了什么？”
“就这个了。”
法证递给他一个物证袋，“钾溶液药瓶和注射器，没发现其他个人物品。”
法医员这时走过来，对二人道：“应该死于急性高钾血症，引发心脏骤停。”
“还没解剖，这么快就验出来了？”
“全身无外伤，手臂有注射痕迹，这么一瓶注射进去，血液钾浓度大于七，不死才怪，已经抽血化验了，多半没跑。”
另一法证搭话，“收拾的太干净了，闻到油漆味没，刚刷过的，连油漆桶都带走了。外面也没发现脚印，这么多树叶子，走时捡走几片，再随手洒几片，完美覆盖。”
“这也算凶器了，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那上面肯定没有指纹了。”
法证冲丛蓉竖起大拇指，苦笑，“干净的很。”
“这是留给死者的。”周君彦拿过溶液瓶仔细看了看，“张惠云从小喜欢打针吃药，喜欢有人照顾她，这是替她选好的死法。”
何大勇说过，他对死者很体贴，选择的都是适合他们的死法。代入钟小慧的经历来看，收养家庭虐待别人家孩子，她就要对别人家的孩子体贴，以标榜她的不同。
她从始至终要的都是折磨被害人家属。
张惠丽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又是第一个孩子，父母多偏爱她，导致惠云以为生病就能得到父母照顾，经常装病，没病也要给自己弄出伤来，争夺父母注意力。
成年后又把这种情感转嫁他人，看过好几个心理医生都治不好。
“听说成立专案组了。”法医拍了拍周君彦肩膀以示安慰，“有的你们忙了。”
外面，苏青穿着鞋套顺着木屋外围走了一圈，啧啧道：“辰哥，就这房子，我盖的话得半个月。”
“用不上，就木板钉上的，连地基都没有，又不是真要住人，三四天足够了。”
吕东辰望着城堡样木屋，哼道：“还给刷漆，真不嫌费事的。”
“不是，我看了卷宗，何大勇布置现场没这么用心，他说一天就能搞完，这次的凶手怎么肯花三四天布置现场呢？”
吕东辰摇头，“不知道，是个问题，得请犯罪心理专家分析了，现在就看三哥画像做的怎么样了，他人都要累毁了。”
周君彦命令大海捞针似找人，吴奎三带领近百名警员挨个给事发时段可能经过土路通外环车主打电话，问是否对涉案车有印象。
说来也是天助他也，还真找到个车主说自己车与涉案车发生刮蹭，那条路属于走的车多了自成一条路，没有交通规则管着，常有刮蹭。
据车主说，他下车与人交涉几句，隐约记得长相。
吴奎三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忙接人回来做模拟画像。
*
夜十二点，烧烤店门口依旧热热闹闹。
何琼刚下班出来就被人叫住，李琳正在门口等她。
她习惯凡事缄默，等别人开口，李琳解释，“他让我来接你回家，他加班忙。”
只说完一句话就往停车地方走，走出几步又回来，拿走何琼打包的食物袋，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走吧，给你留饭了。”
李琳个子高，很有气质，她走前面，挺阔的风衣被风吹的一鼓一鼓，露出里面毛呢长裙。
上车后，何琼依旧坐在后面，李琳看了一眼，没说话。
车行驶一段时间，她问：“活儿累吗，现在大饭店都有洗碗机吧？”
何琼只嗯一声。
“有没有时间让你们歇歇。”
“看客人多少吧，人少的时候可以歇一会。”
何琼不是好的聊天对象，李琳也不是，二人一时无话。
“我们六年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原本发呆的何琼闻言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李琳的斜侧脸。
“记得，我以为你们早离了。”
“离婚哪有那么容易。”李琳淡淡接一句。
“我没说你出轨的事，本来也不关我事。”
那年何琼在警队里找不到周君彦，就打听了他家地址找到家里去，正巧看到李琳和一个男的在车里亲嘴。
后来才知道周君彦故意躲着她。
“我知道你没说，他至今不知道。”李琳语气依旧很淡，她打定主意离婚，根本不在乎周君彦知道与否。
“你为什么出轨呢，你丈夫人还不错。”
恰遇红灯，李琳踩了刹车，事情过去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她认真想了想，回答：“我能跟你说出千百种理由，但我知道真正的理由一定不在其中。”
她为自己做的事羞耻过，可已经过去六年，羞耻心早淡了，也懒得再去回想。
她以为再见何琼能勾起她对周君彦的愧疚，然而并没有。
何琼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厌烦他了。”
*
病房洗手间，赵威用力搓洗床单被罩，心想已经够麻烦人了，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
洗完扯过一旁挂着的毛巾擦汗，顺道看看镜中的自己。
他几近光头，头上只有薄薄一层刚长出来的发根，以前的壮硕汉子，现在脸上没二两肉。
不自觉叹了口气，毛巾挂好，转身走出去，正巧杨哥拎着塑料袋开门走进来。
“不好意思啊。”赵威脸上带着歉意，“之前一直挺稳定的，这几天总犯恶心，昨晚吐了一回，刚把床单被罩洗了。”
“我们这有护工，以后不用自己洗，你可能压力有点大，但别担心，检查结果都挺好，教授说可以手术，过两天我带你去他那边做术前会诊，然后就等着排期。”
杨哥一边交待一边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有矿泉水、面包和游戏机。
赵威大喜：“太好了。”
“钱也没问题，等着收款就行。新阳疗养院的床位也帮你预订了。你安心等手术吧。”
“那…抢劫绑架的事…”
“那个也没问题啊，你有什么顾虑吗？”杨哥忙活完，一脸慈祥看着赵威。
“我怕警察找到我，手术就做不成了，警察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我怎么能知道啊，不过你放心，那人有很多仇家，很多人想要他的命，警方查起来得费一番工夫。”
“真的吗？”赵威有点不相信，“她年纪不大吧，看起来挺老实的，能有什么仇家。”
他仅仅是脱口而出的疑惑，杨哥却立刻黑了脸，“你忘了吗，给你治病的条件，天使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不要质疑，不要问为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了，以后不问了。”赵威立刻道歉，心说他都快死了，还管别人死活。
“放心吧，你们互不认识，没仇没怨的，完全没交集。再说了，谁会怀疑一个脑癌患者呢。”
杨哥拉把椅子坐，又拍拍床铺，示意赵威坐过去。
“你就在这看看书，玩玩游戏，别的都不用想，难熬的日子很快会过去的。”
赵威点点头，又问：“我可以给爸妈打个电话吗？我只告诉他们我现在平安，我很后悔跟他们吵架。我在治病，治好了就回家。”
“我们之前说好的，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人生病的时候都比较脆弱，万一你控制不住自己，出了什么差错，那我们不是都有麻烦吗。”
杨哥拒绝的果断，转而又安慰，“再说你跟你爸妈说这些做什么，让他们一惊一乍的，你什么时候能回家还不一定，让他们心里惦记着，身体拖垮了多不好。万一你又跟他们吵起来，身体状况出问题，动不了手术怎么办？让他们白高兴一场，这不是折磨人吗，还是等治好了病，直接回去，给他们惊喜吧。”
赵威听后久久不语，半晌点了点头，“能给我部手机吗，不放手机卡的，我习惯玩手游，早不玩这种游戏机了。”
“行吧，我这手头没有闲置的，等我出去给你整一个。”
杨哥心里吐槽事真多，面上一如既往的和蔼，“休息吧，我走了。”
赵威叫住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杨哥，我还想看电视，但它好像坏了，都没信号。”
“哎呦，还真是，一直想找人修来着，老是忘，你也知道，这地方偏，人都不爱来，这样吧，你再忍耐几天，很快就换到医院去了，那边有电视。”
“行吧。”赵威接受了这个说法，“谢谢杨哥。”
“别跟我客气，咱都是好兄弟，等你病好了，咱俩还接着处，互相走动看望父母，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赵威一路送杨哥下楼，楼梯处立着大铁门，赵威知道这道铁门他不能随意打开，便识趣停下脚步，看着杨哥锁上门才走上楼。
楼下停着一辆车，杨哥上车前回望一眼二楼的窗户，并看不到赵威在里面干什么。
院子围墙很高，四角装了监控，院门打开，青色的铁板门老旧，有些掉漆了。
杨哥驾车开出院门，院门缓缓合上，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建筑物外貌。
正值深秋，山上矮树夜风一吹簌簌下落，铺了满地。
周君彦站在山下环视周围环境，凶手真会选地方。临江这种小矮山不少，由于土壤贫瘠，树长不高，种不了果树，也没有开发旅游景点的价值，十天半月不会有人来。
又一次踏入案发现场，二组队员心情皆沉重，尤其吴奎三，他带领人手主要负责追踪行车动线，刚有点眉目，人就遇害了，这次出现场他没跟来，留在局里做模拟画像。
丛蓉拿着张惠丽给的现场照片，比对真实案发现场。
张惠云躺在木制小床上，身穿蓝色公主裙，双手叠放腹部，脸上带妆，红唇配灰白的脸看得令人惊悚。
床上搭了木架子，上面缠绕蕾丝和纱帘，假若没人躺上面的话，就是一张简陋的公主床。
“站床尾拍的。”丛蓉翻到照片背面，“字迹跟杨亮案一样。”
围着床走了一圈，又对周君彦道：“这些东西不是一天能准备出来的，张惠云昨晚才被劫持，凶手早就有准备了。”
周君彦点头，看死者手部蜷缩的样子有些奇怪，便问一边的法证，“她手里拿了什么？”
“就这个了。”
法证递给他一个物证袋，“钾溶液药瓶和注射器，没发现其他个人物品。”
法医员这时走过来，对二人道：“应该死于急性高钾血症，引发心脏骤停。”
“还没解剖，这么快就验出来了？”
“全身无外伤，手臂有注射痕迹，这么一瓶注射进去，血液钾浓度大于七，不死才怪，已经抽血化验了，多半没跑。”
另一法证搭话，“收拾的太干净了，闻到油漆味没，刚刷过的，连油漆桶都带走了。外面也没发现脚印，这么多树叶子，走时捡走几片，再随手洒几片，完美覆盖。”
“这也算凶器了，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那上面肯定没有指纹了。”
法证冲丛蓉竖起大拇指，苦笑，“干净的很。”
“这是留给死者的。”周君彦拿过溶液瓶仔细看了看，“张惠云从小喜欢打针吃药，喜欢有人照顾她，这是替她选好的死法。”
何大勇说过，他对死者很体贴，选择的都是适合他们的死法。代入钟小慧的经历来看，收养家庭虐待别人家孩子，她就要对别人家的孩子体贴，以标榜她的不同。
她从始至终要的都是折磨被害人家属。
张惠丽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又是第一个孩子，父母多偏爱她，导致惠云以为生病就能得到父母照顾，经常装病，没病也要给自己弄出伤来，争夺父母注意力。
成年后又把这种情感转嫁他人，看过好几个心理医生都治不好。
“听说成立专案组了。”法医拍了拍周君彦肩膀以示安慰，“有的你们忙了。”
外面，苏青穿着鞋套顺着木屋外围走了一圈，啧啧道：“辰哥，就这房子，我盖的话得半个月。”
“用不上，就木板钉上的，连地基都没有，又不是真要住人，三四天足够了。”
吕东辰望着城堡样木屋，哼道：“还给刷漆，真不嫌费事的。”
“不是，我看了卷宗，何大勇布置现场没这么用心，他说一天就能搞完，这次的凶手怎么肯花三四天布置现场呢？”
吕东辰摇头，“不知道，是个问题，得请犯罪心理专家分析了，现在就看三哥画像做的怎么样了，他人都要累毁了。”
周君彦命令大海捞针似找人，吴奎三带领近百名警员挨个给事发时段可能经过土路通外环车主打电话，问是否对涉案车有印象。
说来也是天助他也，还真找到个车主说自己车与涉案车发生刮蹭，那条路属于走的车多了自成一条路，没有交通规则管着，常有刮蹭。
据车主说，他下车与人交涉几句，隐约记得长相。
吴奎三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忙接人回来做模拟画像。
*
夜十二点，烧烤店门口依旧热热闹闹。
何琼刚下班出来就被人叫住，李琳正在门口等她。
她习惯凡事缄默，等别人开口，李琳解释，“他让我来接你回家，他加班忙。”
只说完一句话就往停车地方走，走出几步又回来，拿走何琼打包的食物袋，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走吧，给你留饭了。”
李琳个子高，很有气质，她走前面，挺阔的风衣被风吹的一鼓一鼓，露出里面毛呢长裙。
上车后，何琼依旧坐在后面，李琳看了一眼，没说话。
车行驶一段时间，她问：“活儿累吗，现在大饭店都有洗碗机吧？”
何琼只嗯一声。
“有没有时间让你们歇歇。”
“看客人多少吧，人少的时候可以歇一会。”
何琼不是好的聊天对象，李琳也不是，二人一时无话。
“我们六年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原本发呆的何琼闻言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李琳的斜侧脸。
“记得，我以为你们早离了。”
“离婚哪有那么容易。”李琳淡淡接一句。
“我没说你出轨的事，本来也不关我事。”
那年何琼在警队里找不到周君彦，就打听了他家地址找到家里去，正巧看到李琳和一个男的在车里亲嘴。
后来才知道周君彦故意躲着她。
“我知道你没说，他至今不知道。”李琳语气依旧很淡，她打定主意离婚，根本不在乎周君彦知道与否。
“你为什么出轨呢，你丈夫人还不错。”
恰遇红灯，李琳踩了刹车，事情过去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她认真想了想，回答：“我能跟你说出千百种理由，但我知道真正的理由一定不在其中。”
她为自己做的事羞耻过，可已经过去六年，羞耻心早淡了，也懒得再去回想。
她以为再见何琼能勾起她对周君彦的愧疚，然而并没有。
何琼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厌烦他了。”
*
病房洗手间，赵威用力搓洗床单被罩，心想已经够麻烦人了，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
洗完扯过一旁挂着的毛巾擦汗，顺道看看镜中的自己。
他几近光头，头上只有薄薄一层刚长出来的发根，以前的壮硕汉子，现在脸上没二两肉。
不自觉叹了口气，毛巾挂好，转身走出去，正巧杨哥拎着塑料袋开门走进来。
“不好意思啊。”赵威脸上带着歉意，“之前一直挺稳定的，这几天总犯恶心，昨晚吐了一回，刚把床单被罩洗了。”
“我们这有护工，以后不用自己洗，你可能压力有点大，但别担心，检查结果都挺好，教授说可以手术，过两天我带你去他那边做术前会诊，然后就等着排期。”
杨哥一边交待一边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有矿泉水、面包和游戏机。
赵威大喜：“太好了。”
“钱也没问题，等着收款就行。新阳疗养院的床位也帮你预订了。你安心等手术吧。”
“那…抢劫绑架的事…”
“那个也没问题啊，你有什么顾虑吗？”杨哥忙活完，一脸慈祥看着赵威。
“我怕警察找到我，手术就做不成了，警察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我怎么能知道啊，不过你放心，那人有很多仇家，很多人想要他的命，警方查起来得费一番工夫。”
“真的吗？”赵威有点不相信，“她年纪不大吧，看起来挺老实的，能有什么仇家。”
他仅仅是脱口而出的疑惑，杨哥却立刻黑了脸，“你忘了吗，给你治病的条件，天使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不要质疑，不要问为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了，以后不问了。”赵威立刻道歉，心说他都快死了，还管别人死活。
“放心吧，你们互不认识，没仇没怨的，完全没交集。再说了，谁会怀疑一个脑癌患者呢。”
杨哥拉把椅子坐，又拍拍床铺，示意赵威坐过去。
“你就在这看看书，玩玩游戏，别的都不用想，难熬的日子很快会过去的。”
赵威点点头，又问：“我可以给爸妈打个电话吗？我只告诉他们我现在平安，我很后悔跟他们吵架。我在治病，治好了就回家。”
“我们之前说好的，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人生病的时候都比较脆弱，万一你控制不住自己，出了什么差错，那我们不是都有麻烦吗。”
杨哥拒绝的果断，转而又安慰，“再说你跟你爸妈说这些做什么，让他们一惊一乍的，你什么时候能回家还不一定，让他们心里惦记着，身体拖垮了多不好。万一你又跟他们吵起来，身体状况出问题，动不了手术怎么办？让他们白高兴一场，这不是折磨人吗，还是等治好了病，直接回去，给他们惊喜吧。”
赵威听后久久不语，半晌点了点头，“能给我部手机吗，不放手机卡的，我习惯玩手游，早不玩这种游戏机了。”
“行吧，我这手头没有闲置的，等我出去给你整一个。”
杨哥心里吐槽事真多，面上一如既往的和蔼，“休息吧，我走了。”
赵威叫住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杨哥，我还想看电视，但它好像坏了，都没信号。”
“哎呦，还真是，一直想找人修来着，老是忘，你也知道，这地方偏，人都不爱来，这样吧，你再忍耐几天，很快就换到医院去了，那边有电视。”
“行吧。”赵威接受了这个说法，“谢谢杨哥。”
“别跟我客气，咱都是好兄弟，等你病好了，咱俩还接着处，互相走动看望父母，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赵威一路送杨哥下楼，楼梯处立着大铁门，赵威知道这道铁门他不能随意打开，便识趣停下脚步，看着杨哥锁上门才走上楼。
楼下停着一辆车，杨哥上车前回望一眼二楼的窗户，并看不到赵威在里面干什么。
院子围墙很高，四角装了监控，院门打开，青色的铁板门老旧，有些掉漆了。
杨哥驾车开出院门，院门缓缓合上，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建筑物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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