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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母从恋爱到结婚

    这是不平凡的一年,有些人激动,而有些人只是想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在周口店龙骨山遗址上面几百米的土坡上有几排平房。这里住着一些贫民。院子和院子间的路非常狭窄,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过去没有多上富裕,在这里基本上不会出现双向通行的情况,这片居民区有两个口,一个居住区入口,一个是出口。院墙之间的路只有一米来宽,是土路,阴天下雨就留下了自行车轱辘碾压的痕迹。进到院子里,大概有三四间平房,院子里中间有一个水龙头,可以洗衣服,有时淘个米什么的也可以。一般一个院子是一家人。平房并不是宽敞明亮的,相反,房子除了门也就正对门的墙上开了一个不足1平方米的田子格木框小窗。房高也就两米左右,一个身高一米七级的男士进入是有一些局促。屋里有个吊起来的小灯,但是仍然采光不好。几间房子都是这样,但即使这样,许老爷子一家六口人挤在一起也算是其乐融融。原本许家是七口人,但是老大是个儿子,因为念书念得好BJ外贸学院毕业就分配到了陕西西安的一个飞行器研究所,他不和老家住在一起,家里就剩下四个女孩:老大淑英、老二淑珍、老三淑芬和老小淑琴。淑英生的比较俊俏,从小就懂事乖巧,她每每看着自己的母亲挨父亲的数落,自己行为就小心谨慎,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看大人的眼色。小学、初中的时候,淑英放学后就得赶紧写作业,然后帮忙带妹妹。许老爷子的老伴是没有固定工作,靠着街坊介绍才有份临时工的工作,在一个食堂帮忙打下手。临时工跟正式工不一样,有活儿就干,不是老有活儿,所有收入微薄且不稳定。淑英从小看着因为母亲受到父亲的气,心里一直有种想法:将来自己挣钱了要每月给妈妈一半。因为懂事,别人家的孩子写完作业跳皮筋,丢沙包,玩捉迷藏,淑英都只能回家带妹妹。许老爷子是当地铁路段的铁道工人,年轻时候身强力壮,一米八几的大个,有把子力气又能干,招工被录用的。工资还能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老大那个儿子许景华,长得跟老爷子可是一点不像,不但个子没有那么高,也就一米七,而且身材瘦弱。家里的力气活儿根本指不上他。因为身体弱小又没有力气,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不是特别的喜欢。怎料这个儿子却从小学习出众,高中时还非常用功,常常到跑到大街上路灯底下学习。最后,几个班里面就三五个考上BJ的大学的,其中就有这个儿子。他被BJ外贸学院外语系录取了。虽说这在当地是好事,但是家里并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上学。老爷子一家省吃俭用供给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本想着等他毕业有出息了,日子能好过一些,谁成想他又分到外地去了。

    老二大女儿淑英也是感受到了哥哥对家的无力,心疼自己妈妈辛苦干临时工,没有固定上下班时间,又赚不了多少钱,更是下定决心等自己挣钱了得补贴妈妈。日子过得真快,淑英已经十七八岁了,当时实行上山下乡,淑英也被安排到河北永清县南皋村插队。淑英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叫秀兰的大婶家。她家没有男丁,只有大婶家的闺女四凤两人。生活环境倒是还好,没有男丁也避免的很多烦恼,都是女的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但是白天下地干农活儿工作强度还是比较大的。生产季节要插秧,收割季节要收割,平常还有学习纳鞋底等等农活儿。一个大姑娘家家在生理期的时候也因为怕别人议论自己,都不敢说自己不舒服。淑英强忍着肚子疼,硬是光着脚踩在水田里插秧。这一天干下来,不但腰酸背痛而且脚底板到小腿肚子都是冰凉凉的,泡得难受。晚上回去肚子更是翻江倒海的疼。一个月一个月就是这么坚持着。后来实在坚持不了了,有一次淑英晕倒被送到了村里的医务室。医生告诉她要是生理期是不能双脚站在冷水中插秧的,以后会落下毛病的。医生告诉她如果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就来找她,她会给淑英开病假证明。这样,淑英才不用每次身体不好还下地插秧。那几天她不下地就常常跟着村里的大婶大妈们学习做针线,什么编织算盘疙瘩,纳鞋底,做布鞋等等。淑英还乐此不疲。

    这样的下乡生活一晃八年过去了,淑英已经是年纪不小了。下乡一段时间里她干活儿太卖力气,又不知道照顾自己,落下了一身的毛病。一次因为生理期正好赶上下地插秧,她觉得跟村医说自己来大姨妈很难为情,就冒着受寒的风险下地插秧,结果第二天受寒发高烧39度,躺了好几天才退烧。大概是由于缺少基本的卫生常识,她并不知道饮食上要有营养。那几年下乡吃饭没有什么营养,再加之劳动的辛苦,淑英的身体非常瘦弱,村里的人都管叫“痩孩子”。总是不好好吃饭使淑英的胃不好,她经常胃疼,次数多了她自己就知道去村医那里开一下气滞胃痛的药吃。胃不好就吃得很少,身体自然就弱。淑英虽然生得非常漂亮,身材也苗条,但是一直没有谈对象。二十六岁的时候她相应国家号召参加了雁山化工厂的招工考试,顺利被录取了。这是一个应国家号召发展现代化建设新建的工厂,厂子里的新职工都会分给技术和经验丰富的老职工带领,淑英也被分到厂里的维修班学习钳工技术。这个工种技术性强,规定需要学徒三年。三年中要学习机械制图、手绘图、零件设计与加工以及大型设备维修等。厂里每个季度都要对技术工人进行水平考试,考试不仅包括严格的笔试还有现场实操的考试。由于考试科目比较难通过,考试的成绩也会跟职工工资挂钩儿。考试成绩优异的在涨工资的时候都是加分项。淑英每次都没有掉下前三名,经常考第一名,所以淑英的工资也是同年进厂的职工中最高的。三年学徒结束后,新职工就可以不需师傅带领独立进行复杂机械的拆卸维修了。那时淑英的工资是每月29块钱,而她从每月工资20块钱就一直每月给母亲10块钱。即使这样,她仍然觉得这些钱对于有着几个妹妹的家庭仍然杯水车薪,毕竟光靠淑英爸的工资日子过得还是挺紧的。

    因为长得漂亮,从刚进厂就有不少男工友追求淑英。淑英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家庭条件不好,而且又在学徒期,从不应承别人的介绍和搭讪。有一次因为一个班组的男同事故意散播谣言说她跟那个男同事谈恋爱,淑英气急了就用装满水的保温瓶砸向那个男的,好在没有什么发生什么烫伤,以后男同事们就都对她敬而远之了。岁月不饶人,淑英已经快二十七了,淑英的母亲也惦记淑英的婚事。这天是一个礼拜天,淑英穿着便服回到周口店的家里,淑英妈一面张罗着午饭,一面就开始叨叨她:“英啊,你现在也不小了,长得也那么俊,有合适的小伙子就处处。”淑英虽然略有所思,但是却回应道:“没有合适的,妈,我自己的事儿您别操心了。我这身体不好,谁能看得上我呀?遇到合适的再说吧!”淑英妈听到女儿这么说就没有再吭声,只说:“做了你最爱吃的包子,多吃点!”

    这天淑英干完维修的活儿,洗了把脸拿着饭盒到食堂去打饭。在饭堂遇到了一个工段不同班组的一个老职工——张大姐。张大姐叫住淑英说:“唉,淑英,打饭啊,走咱们一起。”打完饭,她们自然地坐在一桌吃饭。张大姐跟淑英闲聊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淑英,淑英没有在意,只是想着吃完饭再回去琢磨一下下午的活儿怎么装卸。张大姐见淑英快吃完了,就从对面坐到她身边,小声对她说:“淑英,大姐有件事问问你。”淑英赶忙说:“大姐,有事您就说。”“好,那大姐就说了。是这样的,我爱人的表姐有一个表弟,因为什么工伤住在他表姐家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就是给烫了。她这个表弟29了,人个子挺高,小伙儿我也见过,很朴实,父母都是老师,就是成分不好。你看,她表姐跟我们关系也挺好的,托我帮她弟弟留意合适的对象。”淑英一听立马说:“大姐,您的意思是想把您爱人姐姐的表弟介绍给我认识?”大姐一听淑英没有拒绝就接着说:“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见上一面,感觉不好也没关系,万一要是觉得合适,也是好事儿,你说是不是?”淑英想着自己母亲每次回家三句不离这个主题的催促,就说:“行,我同意见面。”大姐一听愿意见面喜出望外,连忙说:“那好,我回去约好时间通知你。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大姐对淑英笑了笑,起身走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礼拜天,淑英没有回家看母亲,而是按照跟张大姐的约好的时间,准备跟那个介绍的对象见面。淑英来到了一处小区门口,张大姐正等在那里。见到淑英像她走来,张大姐赶紧迎上去热情地说:“淑英,来了!我也刚到。我大姑姐家住在这个小区比较靠里面的楼,有点绕,我来接你。礼拜天不回去跟家里说了?”“说了。大姐,幸亏有你来接我,不然这么多栋楼我还真是有点转向。”淑英穿得很朴实,一件蓝色半截带棕色毛领子的大衣,围着一条驼色的毛围脖,下面一条毛料裤子,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皮鞋,但是擦得很亮。她梳着平常经常梳着很短的两个麻花辫,头发虽短,头梳得很是利落,发缝线清晰可见,头发乌黑。张大姐说:“淑英啊,时间刚刚好,他们应该正等着呢!”

    等待淑英的时候,张大姐爱人的表姐把客厅的留声机打开,播放一些轻松的音乐,厨房里烧好了沏茶的开水,茶杯里放好了茶叶。她敲敲表弟住的房间门,轻声说:“弟弟,我进去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盖着被子靠在床上,他留着那种很整齐的寸头,上面穿了一件蓝色的中山服,扣子是解开的,露着里面驼色的、编织得稀疏的毛衣,被子盖住了他的右腿,但是左腿的大半却露在外头,因为脚伤裹着厚厚的几层纱布,肿的不成样子。

    小伙名叫楚保忠,今年29岁,身高1.78米,在BJ一家大型钢铁企业当工人,是厂子里二高炉有名的技术能手。这次受伤就是因为在出铁的时候,铁渣堵住了出铁口,导致高炉内压力急剧增加,小伙判断这样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于是拿着长钎子去疏通铁渣。不想压力之下,铁水从出铁口喷溅出来,躲得及时没有喷溅到身上,但是因为事发紧急,又是晚上,小伙的皮鞋带子没有绑紧,碎铁渣落到了小伙的鞋里,烫伤了右脚的脚面。一下灼伤的刺痛下,小伙将鞋子甩了出去。因为及时疏解炼铁高炉的压力,没有出事故。他因此以工伤的名义到雁山房子比较宽敞的表姐家养伤。

    他表姐敲门的时候,保忠正靠在床上读毛选,听到门外姐姐的声音说:“进来。”他的这位姐姐约莫大约30岁很成熟的样子,端着一杯麦乳精,说:“弟弟,我给你拿来一杯热麦乳精,先歇会吧,约的时间也快到了,可能马上就来了。”说着她要将热腾腾的杯子递给小伙,见小伙正在放下书,就轻轻地将饮料放在小伙床边的床头柜上。小伙将书背扣在一边,连忙回应到:“谢谢宝茹姐。有些烫,我等一下再喝。这书写得真棒,幸亏我这受了伤,要不哪有时间踏踏实实地养病读书呢?”宝茹看着弟弟,微笑着说:“行了,还说呢,你这三度烧伤加上绿脓感染,虽然不至于落下什么残疾,可是高烧不退也真是够遭罪的,你还挺有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啊!”“姐,我特别爱看这些马列的书籍,姐夫这里这么多,我可得好好读它一读。”姐弟二人正说着话,听到了外面敲门声。小伙赶忙整理着自己的中山装,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淑英也有些紧张,因为在自己家住的都是平房,跟这住房条件没法比。淑英心想:“也许不该答应见面,但是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见吧!”张大姐敲了几下门就有人来应门:“来了,真准时。”说着门开了,宝茹看到张大姐表现得很热情:“正说你们快到了呢!这是小许吧?快请进。”说着把张大姐和淑英请进门。她招呼她们坐下,然后对淑英说:“先喝点水暖和缓和,可以把大衣脱下来,屋里不冷。我去叫我弟弟。”还没等宝茹去房间里叫,保忠拄着拐出来了。宝茹说:“你小心点儿,拐也用不好,慢点儿!”保忠走到了沙发那里,把拐放在一边,坐下来。他先跟张大姐问好:“张大姐您好。许同志您好!我是楚保忠,今年29岁,在BJ炼铁厂工作。现在已经工作一年了,工资38块钱。”张大姐看着这个大男孩儿的憨样儿,不由得笑了出来:“好好,你自己都介绍了,我就不多说了。这是小许,你们俩聊聊,我过去看看宝茹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张大姐起身要去厨房,给淑英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跟保忠单独聊几句。

    淑英抬头打量着对面的小伙子:平头,小眼睛,单眼皮,脸和脖子的地方有很多疙瘩。小伙有些紧张地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小口,也在平复自己的紧张,眼睛也打量着淑英。虽然淑英穿着朴素,但是衣服很干净,头发梳的也很利落,一看就是一个干净利落过日子的人。保忠放下茶杯,又一次抬头望向淑英双眼皮水汪汪的大眼睛。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淑英望向他受伤的脚,问他:“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保忠连忙说:“这个是工伤。我在炼铁厂工作,一个锅炉被堵住了,没法出渣,我去疏通的时候铁水喷溅出来,我就受伤了。有些感染,不碍事,休养休养就好了。不是残疾。”淑英被小伙那句不是残疾打动,笑了一下,“你还挺英勇的,工伤休息多长时间?”保忠说:“本来应该就一周假,但是我因为我避免了重大事故,单位给了我一个月时间养伤。”“你们单位还真挺照顾你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还挺好。宝茹和张大姐在另外的屋子也关注着他们的状况,她们都感觉这次的介绍应该能成。

    聊了一个小时,淑英叫张大姐,张大姐见第一次聊得不错,就说:“看你们交流得还行,我和宝茹也去聊我们的事儿。怎么样,你们已经认识了,等保忠的伤好了让他去你单位看你。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宝茹把张大姐和淑英送到门口,又陪着送到了楼下,对淑英说:“小许,有空常来坐坐,路上小心。张姐,你陪小许回去,我就不送了。”宝茹看着客人渐渐走远,笑了一下,上楼去了。

    第一次见面淑英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她虽然没有感觉这个小伙子特别的出众,但是很奇怪却能跟他聊很多内容。这跟她之前想象的不一样,原本她以为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人会比较有距离感。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一个人对于跟她见面那么盼望,又对于她说的话似乎特别在意,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个星期天淑英回家看母亲,母亲迫不及待地问起她和保忠见面的事,淑英妈说:“来,跟妈说说,那个小伙子怎么样?”淑英挨着母亲身边,一边整理着手上缠绕的毛线,一边回想着她和保忠见面的情景跟母亲述说。母亲一面听着露出了一丝微笑。“妈,保忠写信来说等他伤好了到单位看我。可是我觉得单位那么多同事,是不是不太好?”淑英妈拍拍女儿的肩膀,让女儿靠着妈妈怀里,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们是光明正大交往。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听着很实在,你也别嫌弃人家出身不好,关键是人好。”淑英听着点了点头附和着:“嗯,我也觉得人品最重要。”

    一个月总算过去了,保忠的伤势已经好了,虽然伤口还是不免痛痒,但已经愈合,除了受伤处的皮肤没有毛孔以外没有什么不适,也不影响穿鞋、走路和运动什么的。保忠最后一次上药医生说算是痊愈了,他兴高采烈地回到厂子里销假,于此同时他立马写了一封信给淑英。信中他写道:“淑英,一个月的病假结束了,我的脚伤痊愈了。从医生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能正常行动,也不要特别注意感染的问题,另一方面一想到伤好之后我就可以在歇班的时候去看你,心中不免高兴。你怎么样?最近的胃病好些了吗?你要按时吃饭,别总吃凉饭,吃点有营养的菜。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下个星期天去看你,到时候我们见面说。保忠敬上!”

    再有几天就要会单位上班了,可漫长的等待还是让这个年轻人的内心充满了对于自己心爱的姑娘的想念。在养伤期间,原本非常喜欢看书的他也常常是捧着书在那里发呆。保忠时常想起第一次见到淑英时的情景,每次都是呆呆地出神。平常在跟表姐讲话时也会不经意地提起淑英。这天保忠按捺不住自己的期待再次见到淑英的心情,于是提笔给自己远在兰州的弟弟写信诉说心声,另外有一些事情他也想跟弟弟讲。

    他这样写道:“保庆吾弟好!自上次写信已数月,家中一切可安好?爸妈都好吗?上封信中你提到爸的身体很稳定,也在每天练太极拳,我得知非常欣慰。听你上次说因为爸爸成份的事情,你和保裕和保青都没有能加入共青团,你们因为这件事情怪爸。这件事哥要批评你,爸的出身是他自己没法选择的,我们儿女的前程要靠自己的努力奋斗,不能责怪老人。对于家里的妹妹你是哥哥,要为她们做个榜样,不要埋怨爸妈。爸经历了那么多打击和痛苦,还做了那么大的手术,如今能恢复成这样,需要多大的毅力!在我心里爸是很了不起的,你要自己努力学习,锻炼自己,将来必定能有所进步,有所成就。另外一件事,也是我写信想告诉你们的,就是我在表姐家养伤时,表姐邻居大姐给我介绍了一位叫许淑英的姑娘。我们见了面,我感觉很好,约定等我伤好之后再去她的单位看她。这位姑娘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很利落,能吃苦,能过日子的。但愿进展顺利,我们能增进了解。望弟弟不要埋怨咱爸,好好努力学业。有什么困难和问题给哥写信。祝好!哥哥。”

    保忠伤愈回到单位的第二天去销假。小伙子一脸的喜笑颜开,上班的精气神儿都不一样。工友柴鑫城对着保忠笑,一边说:“养伤遇到好事情了?看你气色不错呀!”保忠笑笑:“我等有时间再详细告诉你,今天下班我要去商店买点东西。”柴说:“买东西?你平常不是下班就窝宿舍看书吗?要买什么去?”“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朋友,总要准备一下。”说完保忠就开始专心地上班。

    下班后,保忠到了商店,不知道买什么的他有点犯难。他先是到处转转,衣服转转,食品转转,饰品转转,最后想来想去走到卖手绢的柜台,挑选了一块淡蓝色的丝绸帕子,上面绣了两朵白色的玉兰花。精心挑选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否合适,只觉得玉兰洁白典雅,象征着纯洁忠贞的爱情,淡蓝色也是雅致。手帕摸上去丝丝滑滑,夏天用也是很好的。那时候人们使用的多是棉布的帕子,这块手绢是丝织品,想必也能代表他的心意。手绢带一个小盒子,装起来也不是很显眼。保忠小心地把礼物揣好,满意地回到宿舍。

    等到星期天,也正好赶上保忠大歇班儿,他一大早连饭都没有吃就出门了,早早坐着第一班长途车到了雁山。这是BJ远郊房山的一个地方,国家决定在这里建立大型石化企业,当时吸引大批知青到这里安家落户,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淑英也是在这阵招工潮中来到这个地方,并且进入了雁山化工二厂二聚车间做了一名技术工人。

    坐了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约莫着快十点钟才到雁山,从雁山长途车站到厂子又花了一些时间,快到中午了保忠才到淑英所在的厂子。保忠先是到厂门口附近的菜场买了一些红苹果和一把香蕉,就赶紧来到了厂门口。这时已经近中午,保忠连兴奋带紧张已经是满头大汗。门卫的大爷说:“小伙子,你找谁?今天礼拜天休息。”保忠连忙回答:“大爷您好,我找许淑英同志。我们约好的。”“是这样啊,她是这个厂的职工?”大爷问,保忠回答:“对,她是二聚乙烯车间的。”大爷对保忠微笑着说道:“小伙子,往那边走,然后看标志转弯就是宿舍楼。你知道门牌号吧?”“是的,谢谢您大爷。”“不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