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儿降生
保忠和淑英婚后的生活让他们初尝甜蜜。保忠每天带着笑容，有使不完的劲儿，更加注重提升个人的素养，淑英不在身边时，他能一连几小时读书，并写读书笔记。淑英除了承担了全部家务，还开始学习烹饪各种简单的菜肴，也时常给保忠他们的房子添置一些装饰。婚假很美好，但是也很短暂，假期结束后淑英又得回到单位上班，保忠和淑英仍然要继续两地的生活。
淑英要回雁山的头天晚上，保忠对淑英说一定会尽快找单位人事科解决调动的事情，尽早能跟淑英在一处生活。淑英也相信保忠。保忠找到了那个侄子想调回来的赵主任，在他的安排下，人事科的同事帮忙让保忠填表，写申请，走组织调动流程。终于收到了单位人事调动的通知，保忠退了单位的宿舍，办完一切应尽的手续，就准备收拾东西，打包邮寄，然后彻底搬到淑英的地方去了。
“金诚，这几本我托朋友弄来的小说送给你，都是难得的世界名著，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帮我。说真的，没有你我和淑英也不能顺利结婚。这吉他也给你做个纪念或者你不需要也可以卖掉，当时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唉，哥们儿，本以为能一直一起当好哥们儿，你这一走我还怪想你的。”金诚跟保忠从打钢校就在一起，非常舍不得保忠走。“金诚，我也舍不得你和其他的工友，但是俗话说，‘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只要我们情意不断，还是能联系的呀。”这样说着，保忠心里也很不舍。“金诚，我们永远是好哥们！”金诚噙着泪水拍拍保忠的肩膀，“那，你收拾东西吧，我先走了。”
保忠要走的那天早上，金诚来送他。他帮着保忠拿着一个很大的提包，问：“你其他行李都邮寄走了吧？”“就一箱子书和笔记，太沉了，随身带不方便，我昨天到邮寄办理的邮寄”“东西不多！”金诚话不多，保忠话也不多。等车的时候金诚一直陪着保忠，看到车从远处过来，金诚和保忠拥抱了一下，激动地说：“保重，保持联系，写信啊！”保忠拍拍金诚的后背，“一定。金诚，我们后会有期！回去吧！”金诚一面点头，一面向保忠摆手，还嘱咐他，慢点儿，要注意安全。
本来都是三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次保忠觉得也就睡了一觉的工夫就到站了。在等待保忠调动工作的时间，淑英的单位也给淑英分了一间妈妈宿舍。这里也是宿舍，不过是已婚职工的宿舍。虽然也就一间，不过是属于保忠和淑英自己的家。保忠想着淑英肯定会做好午饭等着他。他按照淑英告诉他的地址找到门牌号，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敲门。“是谁？”淑英正在忙乎饭，听到敲门声问道。“是我，我是保忠。”“保忠，来了！”淑英正好炖好了菜，确定关上了火，就去开门。
一开门，淑英有点吃惊，“呀，保忠，这是什么呀？”“淑英，这是给你的。”只见保忠左手拿着一个装得满满登登的皮革大提包，右手举着一把野花儿，挡住了保忠的脸。那些花儿有蓝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虽然只是野花，但是不同颜色混在一起倒是十分和谐美观。听到淑英“呀”的一声，保忠就放下手，露出憨憨地一张笑脸。“真漂亮！”淑英接过花，示意保忠快进屋。保忠进屋放下提包，“还挺沉的这包！”“累了吧，”淑英找了一个玻璃花瓶，把花插起来。然后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保忠，“先喝口水，然后洗洗手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猪肉炖粉条。”保忠才意识到，立马夸奖：“是呀，我说这么香呢！”保忠喝了杯水，洗了手，“英，我看着这房间让你收拾得真温馨。”“也没什么可布置的，就那么几件之前的旧家具，我稍微打扫消毒一下，先将就着用吧！”“我看很好呀！整洁大方，还不失雅致。”“行了，你嘴抹蜜了！快吃饭，帮我端。”“我第一次做这猪肉炖粉条，颜色不太漂亮，闻着还行，你尝尝能吃吗？”淑英有些不好意思。保忠却十分满足，“当然能吃，肯定好吃，你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做得好。不过，这看着颜色是不是太白了一点儿？”在淑英的催促下，保忠夹了一块炖肉尝了尝，用舌头舔舔嘴唇，不露声色，又试探性地夹起一筷子粉条，品尝后一个劲儿咀嚼，并不表态。淑英有些疑惑，“你倒是说说，好吃不好吃，还是特别难吃？”保忠一下笑出了声音：“哈哈，特别好吃。真的，不信你尝尝。”淑英听完也很高兴，自己也尝了尝，“还行。不是特别好。”听到淑英这么说，保忠连忙接一句：“美中不足就是咸了，下次做淡一点。”淑英假装不高兴，“你瞧你，刚还说好吃呢，这么快就露馅儿了，说我做的咸。”保忠哄着淑英的口气：“亲爱的，确实稍微有点咸，请夫人下次少放一点盐巴，就肯定是非常好吃。”淑英听保忠这么说，也就不假装生气了，“行了，快吃吧，咸就多吃点饭就着点儿。”吃过饭，保忠要帮淑英收拾碗筷，淑英说不用保忠，让他去歇会儿，早上那么早就从你单位出来了。淑英洗完碗，见保忠已经睡着了。
晚上淑英下班回来，保忠在等淑英做饭。淑英一边做饭，一边跟保忠说话：“忠，今天我问人事科你调过来工作安排的事，他们说因为有两个岗位，没决定分配你哪个就没有下通知。一个岗位是长白班儿；另一个岗位是三班倒。长白班儿是到绿化队去植树；三班倒是技术岗位当操作工。绿化队没有技术岗工资高，而且少得挺多。他们要是让你自己选择，你挑哪一个？”保忠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好，我听你的。”“要我说，你就跟领导说，不挑干什么，只要不倒班儿就行。”淑英果断地说。保忠说：“嗯，好的。”
保忠到雁山化工二厂的人事科报到，他把所有手续和需要出示的给了人事科的人。他们就准备给他分配工作。果然像淑英跟他说的，那个人事科的人问他：“同志，按道理你对调过来应该岗位尽量不变动，但是现在有另外一个岗位缺人，就是绿化队，你自己选一个吧！”保忠早听了淑英的话，没有迟疑就回答：“我不挑工作，只要不倒班儿就行。”按照淑英预计的，保忠分到了上长白班的绿化队。工作七八年了，头回不用三班倒，生活作息总算可以正常了，保忠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上天对我真是眷顾，给我一个好媳妇，还给我一份不用倒班的工作。保忠决心要带着感恩的心在新的单位好好努力。
决定去绿化队的第二天，保忠正式上岗了。早上八点上班，保忠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绿化队。领完了铁锹和工具，他就在准备植树的地方等。一个小时都过了，还不见有人来植树。他拿着工具回到了绿化队，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年长的人，戴着一幅眼镜，正在看报纸。保忠敲了几下门，见对方看见了自己就进去，说：“您好，我是绿化队新来的，跟我说的上班时间是早八点，我从不到八点就领好工具等着，九点都没人来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人低下头，从眼镜上面的空隙看了一眼保忠，说：“我说你真是新来的，他们一般不到十点半都不露面儿。”“什么？为什么？”保忠很不能理解。保忠以前的钢铁厂上工都很按时，也没有人迟到早退。保忠看那个人也不怎么爱搭理他，就拿着工具继续在植树地点等着。果然，过了十点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摇摇摆摆地来了。车子骑得也不怎么稳当，慢慢悠悠的。“你是新来的那个？外面调来的？”那人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搁在脚蹬子上，就问保忠。保忠点头，回应：“嗯。您是绿化队的吗？不是说八点上班，要植树的？”“你哪儿的呀？管着吗？”那人流里流气地。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到快十一点才陆续到了五六个人，算上保忠一共八个人，最后到的是绿化队队长。那人听说是什么宣传科科长的亲戚，很横，还经常跟人打架。保忠不动声色，绿化队队长画完考勤，大家确实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种下了十几棵树苗。刚过十一点半，这帮人就开始陆续撤了，都说去吃饭。只有保忠一个人坚持到十二点休息时间才去打饭。下午干活儿也是如此：那帮人吃完饭得等两点多才开始干一会儿，四点一过又都撤了。绿化科下达的每日植树任务根本就完不成。
第一天保忠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他们还这样干，连续三四天，他们都是这样干，保忠实在是觉得不舒服。他跟淑英能在一起那么不容易，之前多么不顺，到现在好容易有个工作岗位，又有了自己珍爱的爱人，他打心眼儿里有一股劲头儿，不想混日子。可是他一想起绿化队那个“眼镜儿”的态度，以及他对这帮子人的做法斯通见惯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有气。拿着国家的工资，怎么能以这种态度工作？保忠不管其他人怎样，还是每天按时上下班，非常卖力的种树。绿化队的其他人见保忠这样做，自然不满意，特别是那个队长。一天下午，大家吃完饭还都在犄角旮旯窝着打盹儿，保忠下午一点钟就开始挖树坑。他自顾自干活儿，一点不偷懒，也不顾及其他人堂而皇之的消极怠工。队长冲着保忠喊：“我说，你！你停下来！”保忠听见了，抬眼看了队长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干活儿。队长一直蓄积的火儿就爆发了。他托着挖坑的铁锹过来，准备跟保忠动粗。保忠早就有所防备，那人想推保忠一下，保忠却一闪身躲开了，反而是那人没有站稳，一下失去了重心差点摔一跤。那人起来向地上啐了口吐沫，“你小子，行呀，有两下子啊！来呀！”保忠不理他，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他想跟保忠抡铁锹被保忠攥住了胳膊，他一挣扎保忠就把他那被攥着的胳膊向他背后一拧，那人疼得立马求饶，“你行，我弄不过你，你是爷。你放开我，我以后不敢了。”保忠见他求饶，就放开他。可是那人被松开后就要用铁锹抡保忠，保忠反应迅速，直接一脚丫子给他踹到了土包上，他一起身自己不小心翻进了挖好的树坑里，那里面刚刚才浇了水，所以他浑身沾了泥土。看着玩儿武力自己不行，队长说：“你厉害，我甘拜下风，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保忠听到这话，说：“谁跟你称兄道弟的，这是单位，拿工资就得干活儿。以后你带着他们按时上下班儿，省得每次一公布业绩，我们绿护队都是垫底儿的。”那个队长虽然被摔得够呛，骨子里还是挺佩服保忠的，一个毛头小子，看着文静巴拉的，没想到打架也有两下子。从此以后，绿化队的人总是按时上下班，而且再也不是业绩垫底儿，甚至还进入了先进班组的行列。大家伙儿心里都觉得光荣，保忠的威信也建立起来了。领导看到了保忠给绿化队带来的改变，就让保忠当了绿化队队长。这之后，大家逐渐感到厂区的绿化面积和植树成活率都比以前好多了。
（待续）
淑英要回雁山的头天晚上，保忠对淑英说一定会尽快找单位人事科解决调动的事情，尽早能跟淑英在一处生活。淑英也相信保忠。保忠找到了那个侄子想调回来的赵主任，在他的安排下，人事科的同事帮忙让保忠填表，写申请，走组织调动流程。终于收到了单位人事调动的通知，保忠退了单位的宿舍，办完一切应尽的手续，就准备收拾东西，打包邮寄，然后彻底搬到淑英的地方去了。
“金诚，这几本我托朋友弄来的小说送给你，都是难得的世界名著，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帮我。说真的，没有你我和淑英也不能顺利结婚。这吉他也给你做个纪念或者你不需要也可以卖掉，当时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唉，哥们儿，本以为能一直一起当好哥们儿，你这一走我还怪想你的。”金诚跟保忠从打钢校就在一起，非常舍不得保忠走。“金诚，我也舍不得你和其他的工友，但是俗话说，‘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只要我们情意不断，还是能联系的呀。”这样说着，保忠心里也很不舍。“金诚，我们永远是好哥们！”金诚噙着泪水拍拍保忠的肩膀，“那，你收拾东西吧，我先走了。”
保忠要走的那天早上，金诚来送他。他帮着保忠拿着一个很大的提包，问：“你其他行李都邮寄走了吧？”“就一箱子书和笔记，太沉了，随身带不方便，我昨天到邮寄办理的邮寄”“东西不多！”金诚话不多，保忠话也不多。等车的时候金诚一直陪着保忠，看到车从远处过来，金诚和保忠拥抱了一下，激动地说：“保重，保持联系，写信啊！”保忠拍拍金诚的后背，“一定。金诚，我们后会有期！回去吧！”金诚一面点头，一面向保忠摆手，还嘱咐他，慢点儿，要注意安全。
本来都是三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次保忠觉得也就睡了一觉的工夫就到站了。在等待保忠调动工作的时间，淑英的单位也给淑英分了一间妈妈宿舍。这里也是宿舍，不过是已婚职工的宿舍。虽然也就一间，不过是属于保忠和淑英自己的家。保忠想着淑英肯定会做好午饭等着他。他按照淑英告诉他的地址找到门牌号，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敲门。“是谁？”淑英正在忙乎饭，听到敲门声问道。“是我，我是保忠。”“保忠，来了！”淑英正好炖好了菜，确定关上了火，就去开门。
一开门，淑英有点吃惊，“呀，保忠，这是什么呀？”“淑英，这是给你的。”只见保忠左手拿着一个装得满满登登的皮革大提包，右手举着一把野花儿，挡住了保忠的脸。那些花儿有蓝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虽然只是野花，但是不同颜色混在一起倒是十分和谐美观。听到淑英“呀”的一声，保忠就放下手，露出憨憨地一张笑脸。“真漂亮！”淑英接过花，示意保忠快进屋。保忠进屋放下提包，“还挺沉的这包！”“累了吧，”淑英找了一个玻璃花瓶，把花插起来。然后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保忠，“先喝口水，然后洗洗手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猪肉炖粉条。”保忠才意识到，立马夸奖：“是呀，我说这么香呢！”保忠喝了杯水，洗了手，“英，我看着这房间让你收拾得真温馨。”“也没什么可布置的，就那么几件之前的旧家具，我稍微打扫消毒一下，先将就着用吧！”“我看很好呀！整洁大方，还不失雅致。”“行了，你嘴抹蜜了！快吃饭，帮我端。”“我第一次做这猪肉炖粉条，颜色不太漂亮，闻着还行，你尝尝能吃吗？”淑英有些不好意思。保忠却十分满足，“当然能吃，肯定好吃，你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做得好。不过，这看着颜色是不是太白了一点儿？”在淑英的催促下，保忠夹了一块炖肉尝了尝，用舌头舔舔嘴唇，不露声色，又试探性地夹起一筷子粉条，品尝后一个劲儿咀嚼，并不表态。淑英有些疑惑，“你倒是说说，好吃不好吃，还是特别难吃？”保忠一下笑出了声音：“哈哈，特别好吃。真的，不信你尝尝。”淑英听完也很高兴，自己也尝了尝，“还行。不是特别好。”听到淑英这么说，保忠连忙接一句：“美中不足就是咸了，下次做淡一点。”淑英假装不高兴，“你瞧你，刚还说好吃呢，这么快就露馅儿了，说我做的咸。”保忠哄着淑英的口气：“亲爱的，确实稍微有点咸，请夫人下次少放一点盐巴，就肯定是非常好吃。”淑英听保忠这么说，也就不假装生气了，“行了，快吃吧，咸就多吃点饭就着点儿。”吃过饭，保忠要帮淑英收拾碗筷，淑英说不用保忠，让他去歇会儿，早上那么早就从你单位出来了。淑英洗完碗，见保忠已经睡着了。
晚上淑英下班回来，保忠在等淑英做饭。淑英一边做饭，一边跟保忠说话：“忠，今天我问人事科你调过来工作安排的事，他们说因为有两个岗位，没决定分配你哪个就没有下通知。一个岗位是长白班儿；另一个岗位是三班倒。长白班儿是到绿化队去植树；三班倒是技术岗位当操作工。绿化队没有技术岗工资高，而且少得挺多。他们要是让你自己选择，你挑哪一个？”保忠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好，我听你的。”“要我说，你就跟领导说，不挑干什么，只要不倒班儿就行。”淑英果断地说。保忠说：“嗯，好的。”
保忠到雁山化工二厂的人事科报到，他把所有手续和需要出示的给了人事科的人。他们就准备给他分配工作。果然像淑英跟他说的，那个人事科的人问他：“同志，按道理你对调过来应该岗位尽量不变动，但是现在有另外一个岗位缺人，就是绿化队，你自己选一个吧！”保忠早听了淑英的话，没有迟疑就回答：“我不挑工作，只要不倒班儿就行。”按照淑英预计的，保忠分到了上长白班的绿化队。工作七八年了，头回不用三班倒，生活作息总算可以正常了，保忠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上天对我真是眷顾，给我一个好媳妇，还给我一份不用倒班的工作。保忠决心要带着感恩的心在新的单位好好努力。
决定去绿化队的第二天，保忠正式上岗了。早上八点上班，保忠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绿化队。领完了铁锹和工具，他就在准备植树的地方等。一个小时都过了，还不见有人来植树。他拿着工具回到了绿化队，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年长的人，戴着一幅眼镜，正在看报纸。保忠敲了几下门，见对方看见了自己就进去，说：“您好，我是绿化队新来的，跟我说的上班时间是早八点，我从不到八点就领好工具等着，九点都没人来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人低下头，从眼镜上面的空隙看了一眼保忠，说：“我说你真是新来的，他们一般不到十点半都不露面儿。”“什么？为什么？”保忠很不能理解。保忠以前的钢铁厂上工都很按时，也没有人迟到早退。保忠看那个人也不怎么爱搭理他，就拿着工具继续在植树地点等着。果然，过了十点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摇摇摆摆地来了。车子骑得也不怎么稳当，慢慢悠悠的。“你是新来的那个？外面调来的？”那人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搁在脚蹬子上，就问保忠。保忠点头，回应：“嗯。您是绿化队的吗？不是说八点上班，要植树的？”“你哪儿的呀？管着吗？”那人流里流气地。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到快十一点才陆续到了五六个人，算上保忠一共八个人，最后到的是绿化队队长。那人听说是什么宣传科科长的亲戚，很横，还经常跟人打架。保忠不动声色，绿化队队长画完考勤，大家确实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种下了十几棵树苗。刚过十一点半，这帮人就开始陆续撤了，都说去吃饭。只有保忠一个人坚持到十二点休息时间才去打饭。下午干活儿也是如此：那帮人吃完饭得等两点多才开始干一会儿，四点一过又都撤了。绿化科下达的每日植树任务根本就完不成。
第一天保忠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他们还这样干，连续三四天，他们都是这样干，保忠实在是觉得不舒服。他跟淑英能在一起那么不容易，之前多么不顺，到现在好容易有个工作岗位，又有了自己珍爱的爱人，他打心眼儿里有一股劲头儿，不想混日子。可是他一想起绿化队那个“眼镜儿”的态度，以及他对这帮子人的做法斯通见惯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有气。拿着国家的工资，怎么能以这种态度工作？保忠不管其他人怎样，还是每天按时上下班，非常卖力的种树。绿化队的其他人见保忠这样做，自然不满意，特别是那个队长。一天下午，大家吃完饭还都在犄角旮旯窝着打盹儿，保忠下午一点钟就开始挖树坑。他自顾自干活儿，一点不偷懒，也不顾及其他人堂而皇之的消极怠工。队长冲着保忠喊：“我说，你！你停下来！”保忠听见了，抬眼看了队长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干活儿。队长一直蓄积的火儿就爆发了。他托着挖坑的铁锹过来，准备跟保忠动粗。保忠早就有所防备，那人想推保忠一下，保忠却一闪身躲开了，反而是那人没有站稳，一下失去了重心差点摔一跤。那人起来向地上啐了口吐沫，“你小子，行呀，有两下子啊！来呀！”保忠不理他，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他想跟保忠抡铁锹被保忠攥住了胳膊，他一挣扎保忠就把他那被攥着的胳膊向他背后一拧，那人疼得立马求饶，“你行，我弄不过你，你是爷。你放开我，我以后不敢了。”保忠见他求饶，就放开他。可是那人被松开后就要用铁锹抡保忠，保忠反应迅速，直接一脚丫子给他踹到了土包上，他一起身自己不小心翻进了挖好的树坑里，那里面刚刚才浇了水，所以他浑身沾了泥土。看着玩儿武力自己不行，队长说：“你厉害，我甘拜下风，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保忠听到这话，说：“谁跟你称兄道弟的，这是单位，拿工资就得干活儿。以后你带着他们按时上下班儿，省得每次一公布业绩，我们绿护队都是垫底儿的。”那个队长虽然被摔得够呛，骨子里还是挺佩服保忠的，一个毛头小子，看着文静巴拉的，没想到打架也有两下子。从此以后，绿化队的人总是按时上下班，而且再也不是业绩垫底儿，甚至还进入了先进班组的行列。大家伙儿心里都觉得光荣，保忠的威信也建立起来了。领导看到了保忠给绿化队带来的改变，就让保忠当了绿化队队长。这之后，大家逐渐感到厂区的绿化面积和植树成活率都比以前好多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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