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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把你当母亲,你却想当我官人

    1、

    如果复生不是老喜欢盯着夏怀景看,薛竫是不介意夏怀景同行的。

    夏怀景他爹是当官,如果跟他拉上关系,在汴京站稳脚应该更容易,但是如果要用复生去换这关系,他还是决定想其他办法。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对复生产生奇怪的情愫。

    他记得第一次见复生的场景,也记得那次自己脱完她的衣服检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异性的胴体。

    之前施老为了让他更深入了解人体的构造,带他去跟相熟的仵作那里,趁做尸检的机会解剖尸体,有男有女。

    当然他也进过不少难产产妇的房中,但是出于职业道德,他都会让稳婆或者产妇的家人做好遮挡才进屋的。

    这是施老教他的,虽然他们是治病救人,但是病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要。别前脚把人救了,后脚人家就寻短见去了。

    薛竫见的人多,当他第一次看到复生那还没发育的身体,跟自己差不多,并不会有什么想法。

    那从什么时候起有想法呢?可能是朝朝暮暮的相处中吧。

    在无疾谷的时候,施老是家长,而他们就像小两口子,相互配合着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复生很傻,有时候还一根筋,要不然也不会在曾家被欺负得不像样都没想过离开。

    但是很可爱,还很美,他不想做复生的哥哥,他想做复生的……官人,他想护她一生。

    薛竫曾经幻想过,等家人成了良籍,父亲母亲姐姐还有复生,一家子住一起,就像在无疾谷那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这算是他的梦想吧!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日有三餐夜有一宿,一家人身体健康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薛竫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一个人,他所认为的家应该是一家人住一起,相互关心相互爱护相互扶持。

    这个“家人”可以是有血缘关系的,也可以像跟施老复生那样没有血缘关系的,或者像老贼头前面编造的那个谎言一样:一堆有相似经历的有共同目标的人凑一起,团结成一股绳。

    所以他即使已经是自由身,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身为贱奴的家人们。

    他的努力从来不是只为自己。

    2、

    乡野小路上,一匹栗色的高头大马飞奔着,背上驼了两个人,这二人身体轻盈,腿部力量极好,双脚踩着马镫,身体离开马背,整个人好似处于凌空状态,大大减轻了马匹的负荷。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上投栈,所以让马匹跑出了最快的速度。

    他们是薛竫和复生。

    薛竫不想跟夏怀景他们同住一个镇,所以赶到下下个镇上投栈。

    他的小心思可把复生害惨了,复生从没骑过马,昨天第一天,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都快脱皮了。

    今天还来个狂奔,晚上到客栈,大腿估计不能要了。

    不过她也没出声,师兄心里挂念亲人嘛,理解的。如果是她去看母亲,估计她连晚上都会赶路。

    薛竫已经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给复生了,当知道奴生的孩子还是奴时,复生就理解了薛竫的努力是为何了。

    当初是薛竫请求施老将她带回来的,回来后虽然喊施老为师父,但是所有的东西却是薛竫手把手教她的。

    可以说薛竫是她的救命恩人,对她有再造之恩,这么多年,薛竫像自己母亲似的照顾她,在她心里,其实薛竫比施老更亲。

    她对施老好,处处照顾施老,是因为施老养育了薛竫,成就了薛竫,让薛竫有能力救她,照顾她,教育她。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薛竫是她心里最深的依赖。

    但是她做到了,薛竫说的话她坚决拥护,薛竫要做的事,坚决帮他办到。有人欺负薛竫,她第一个冲上去护他。

    马儿狂奔了一个时辰,终于在天彻底黑之前到了离码头一百六十多里的黄梅镇。

    找了一个能喂马的,有马厩的客栈,稍微有点贵,但是没事,今天复生从老贼头手里把钱拿回来了。

    开了两间房三百文,马厩两百文。是的,马住店比人还贵,因为给马上了服务,谢鞍,刷洗,还加了菜。

    让它今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明天才能跑得又快又远。

    复生迈着八字腿走路的样子被薛竫看到了,才想到自己又忽略复生了,脖子受伤,现在大腿又伤。真该死!

    于是横着就把复生抱了起来,身上背着包裹,手上抱着复生,跟着小二,到楼上的客房。

    让店小二把吃食送到房间,还让店小二先打两盆水送上来,并打赏了五文钱,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哼着歌干活去了。

    这也是施老教他的,出门在外不要轻易得罪在底层干活的人,如果别人服务你,你感到满意,可以适当的打赏一下,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肯定。

    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善举,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帮到自己。

    不一会,小二打水上来了,薛竫拿出手帕给复生清洗脖子,四条清晰的爪痕,起始处还有皮肉缺损,没想到这老贼头掐得真狠呀。

    薛竫心疼极了。

    “复生,师兄对不起你,让你受伤了。你会怪师兄吗?”

    “我不怪师兄,师兄帮我上药了,不疼了,师兄,你别难过,错不在你。”

    薛竫抿嘴露出浅浅的笑,说:

    “把裤子捋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腿。”

    复生把裤腿一捋,整条腿的内侧红了一片,小腿肚和大腿部最厉害,有些还脱皮了,吸了一口气,难怪那么疼,还有屁股,也疼得厉害。

    复生呲牙咧齿地吸着气又吐出来。

    “师兄,看看你的。”说着就把手伸过来要捋薛竫的裤腿。

    薛竫也痛,他也是第一次骑马,昨天第一天,还不熟,慢慢走慢慢跑,没什么事,今天跑这么远的路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后退了一步,说道:

    “我好着呢,皮粗肉厚的,耐磨。”

    “真的吗?是不是坐前面比较舒服呀?那我明天坐前面,你坐后面,让你也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复生一脸天真地说道。

    薛竫用另一盆水湿了手帕给复生擦脸擦手,拿出药给复生的腿上药。

    复生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给他擦,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在无疾谷染风寒时,还裸着上半身让薛竫给她做雷火灸呢,她也见过薛竫裸着的上半身,没看出来哪里跟自己不一样,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男女身体差别就是在下半身那一丢丢地方。

    倒是薛竫,告诉她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谁也不行。

    然后复生问:师兄也不行吗?薛竫答说:师兄可以,因为师兄已经看过了,可以再看。复生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所以复生从来没觉得跟师兄薛竫之间需要避讳什么。

    薛竫为她做的任何事情,她都觉理所当然,接受得理直气壮的。

    这种感觉……就像…跟母亲一样。

    薛竫在复生房间里一起吃了饭,然后拿那些包裹回了自己房间,叫小二打了盆水,自己擦洗了一下。

    他腿部内侧的摩擦伤不比复生轻,辣辣痛痛的,给自己上完药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