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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人,那事那宝1/30

    一,你叫刘什么来着

    我在地图上找了一下,鹤岗到逊克一共有三条路。

    一条路530公里,一条路640公里,还有一条路490公里。

    我想走近路是最快的,没想到却是最慢的。难怪古人都说欲速则不达,说的是真他妈的有道理啊!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车窗外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近光灯照射的路面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和阴森恐怖。

    “远哥,你猜我现在想干啥?″张胖子坏笑着说。

    “肯定没好话!″我向他翻翻白眼。

    “我在想,如果把你扔在这大山沟子里,你还能回到鹤岗吗?″张胖子又吃吃的坏笑着。

    “卧操,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下车尿尿了。″我很配合他的话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这种地方最会勾起人的罪恶感的。″张胖子放声的大笑着。

    也确实,自打上了十八拐过了兴龙峡谷,手机信号就一点都没有了。

    皮卡车一直在连绵起伏又雾气茫茫的深山里,永不重复的上坡和下坡又七拐八转着。

    车速也一直在三四十迈,超过五十就有掉下山涧的风险。

    “唉,你这么一说,我的罪恶感也萌发了。″我腻了他一眼。

    “怎么说,什么意思啊?″胖子好奇的问。

    “可看到你就没了,要是女司机就好了,唉!″我撇撇嘴

    “最好还是允菲姐吧。″胖子吃吃的笑。

    “对啊,那样就可以亲亲小口,摸摸小手了,哈哈哈。″我也放肆的大笑着。

    “远哥,给我讲讲你收粮印象最深刻的人和事吧,不然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胖子砸砸嘴说到。

    胖子已经连续开了十一个小时的车,这上不完坎和下不完的坡,拐不尽的弯也真的为难他了。

    天早就黑了,手机信号一点都没有,其实恐惧早已在我俩的心里漫延。唯有不停的说话聊天才能缓解恐惧和紧张。

    印象最深刻的人?我晃晃脑袋也在努力的回想着,太多了,多的我自己也数不清。

    突然想起来了鸭绿河,镇西村,前哨,勤得利,友谊,还有我已经失去了的今生最爱,,,

    “那个人姓那,叫那宝。″可我却倔强着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肯定是个女人!″张胖子嘿嘿地笑着

    “不,那是一个男的!″我纠正着说

    记忆把我拽回到2009年12月底的建三江大兴农场。

    那一年刚到建三江时真的很点背,一连换了两伙装卸工。而刚用的这伙人也让我头疼,最得心用手的司机也给我调走了。

    装卸工是非常重要的,不仅是装粮要快,还要看住现场。有事的时候还要跟我站在一起,更需要能震赦住场面。

    眼看着年末岁初正是收粮抢粮的最抢佳时机,可我却因为装卸工和司机四处受挚放不开手脚。

    最让我厌恶的是调过来的小车司机刘光武,这家伙是从大哥那里下放到我这的。

    换走了得心应手的孙东平,气的我和大哥三天都没通一个电话。

    可看着总是拖后腿的刘光武,我还真的无能为力。因为他是王勇面前的红人,所以我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早上六点我才叫刘光武起床,可这货墨迹了六分钟才掀开了被窝。

    我让他拿开水去烫车,他却急三火四的跑进了厕所。

    我自己拿了壶开水,走进冷库(不供暖的车库)掀开江铃宝典皮卡车的引擎盖。按照大哥说过的那个位置一点点到着开水。

    这台破柴油车就这样,一到冬天打火就很费事。要用开水一点点的烫那个位置,那位置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对车体构造什么的也不感兴趣。

    这本来应该是司机的事,可那个刘光武正在厕所里和他的肠梗阻较劲。

    对一上厕所就蹲着不起的人,我习惯性的称之为肠梗阻。

    车打着了火,又买了20个包子放在暖风上吹着。又把精米机,测水仪,拎进车里放在后座上。

    唉!我那像个收粮的,简直就是一个伺候人的三孙子。

    我坐在副驾驶等着这位刘小太爷,今天只有一车粮是在大兴十五连的地点里装车。我打算装完车去前进再找一伙装卸工,把现在用的这伙人撤掉并且永不再用。

    可刘小太爷直到六点五十才上了车,一坐进驾驶位就满脸不耐烦的说:“就一车粮你着什么急啊!”

    “那个,那个,你叫刘什么来着。″我撇撇嘴说

    “刘光武,五天还记不住我的名!″说完又向我翻了个白眼。

    “哦,对,刘光武大哥,装完粮还有别的事,有空我再向您解释吧。″我不耐烦的说

    他妈的,不看在王勇面子,头一天就让你滚回家去了。对于你这种人我一辈子都不会记住名字的,我在心里腹诽着。

    车开了,想要吃饭。我手一指,那有包子自己拿。

    噎着了,要喝粥。这有冰冻矿泉水,你就自己慢慢吸溜着吧。

    都七点多了,还想去吃早餐,门都没有。车里对付吧!外面收粮早上五点起那是常事,可这个王人蛋一来必须要躺到早六点才肯起床。

    手机响了,拿出我的长虹大板砖接起了电话。

    “喂,哦,啊,行,好,去吧″挂了电话我叹口气

    “呵呵,这个电话咋痛快的干巴脆啊?″刘小太爷不肖的撇了我一眼。

    ″装卸工和地主等的不耐烦,去地邻家烤火了去了。″我斜了他一眼说。

    “你这手机是老古董了吧,拍脑门子上都能打晕人。″他撇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

    “切,看你穿的溜光水滑的,怎么还是农民心态,我这手机叫低调奢华,内存四海!″我咧嘴笑着反驳他。

    “呵呵,内存四海,有内存吗?″他撇嘴说

    “哦,好像没有。里面5000个号码快存满了,应该换个能存更多电话号码的手机。″我吧嗒吧嗒嘴说

    “唉,真老土,去买个内存卡。电话号码照片视频都能存!″他嘲笑着说

    “内存卡?是这个吗?″我拿出了大哥遗落在我这的东西问。

    “对,就是这个,没见过吧!″刘

    “没见过,帮我装上″我傻笑着咧咧嘴。

    刘小太爷帮我安上了内存卡,又说这是8GB的,能存一些小视频和照片。又说我的手机不行,相素太低了,拍视频也只能拍七秒。

    接着就开始显摆他那部索爱机皇,满脸的得意和不屑。气得我真想一拳打扁他那张柿子脸。

    ″装完这份粮,今天去前进住,再找一伙装卸工这伙人不用了。所以咱俩要抓点紧。″我说

    ″怎么,这伙装卸工不行吗?″刘小太爷神色略显不满,这伙人是他介绍来的。

    “这伙人装车挺快,心却偏向了地主,绝不能用!″我坚定的说。

    “怎么偏向地主了?″他的语气生硬了起来。

    “三车粮两车掉称,什么烂底子粮都往袋里装,这还不是偏向地主吗?″我语气很生硬的回怼着。

    “书远,车掉称,是不是车的原因,咱不能死心眼的就找装卸工算帐吧,另外你说的烂底子,吃饭还有掉米粒儿的时候。一挫子打进袋里,旁边粮溜下来就盖上底了,也发现不了啊。″刘小太爷显得很明白似得夸夸其谈,对我进行着社会和谐的思想教育。

    我忍了他五天,现在想明白了。大哥下放他到我这来不是来监督我的。

    应该也是受不了他的懒散,无知,不懂装懂,横插浑打。这种人只会拖后腿,坏好事。

    现在狐狸尾巴让我攥着了,当然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嘿嘿,再拱拱他的火

    ″刘哥,你要是和这伙人有关系,就直说嘛,兄弟看你面上也会赏他们一碗饭吃的。″我向他嘻嘻一笑说道。

    “书远,这话你可别乱说,什么叫我和他们有关系。″刘小太爷一脸的气急败坏。

    ″哦,那我明白了,原来是卖粮的地主和你关系挺好的。″我又拱了一把火。

    “你说什么?谁和地主有关系?我怎么就和地主有关系了?″刘小太爷彻底火了,车子一个急刹就停在了路边。

    ″刘什么的,请搞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认为自己能收粮就向王勇汇报,只要王勇同意,我肯定全心全意的配合你。不像你一样施后腿,下拌子,使阴劲时时刻刻的搞破坏。在厂里没有明确指示之前,你就是我的司机,我的下属。听我的你就留,不听我的现在就滚蛋!″既然撕破了脸,那我也就毫不留情了。

    “这,咱俩才五天,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大意见。其实我的心是为你好,其实我也想帮忙的。但你说我拖后腿,下拌子使阴劲儿,真的很伤哥哥的心啊!″刘光武的态度和语气都软了下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今天要装粮的地主。

    “喂,老板,出事了。”地主

    “怎么了?″我的心一惊。

    ″你们的大车进地点的时,因为道偏翻车了,还把装卸工队长的脚给刮伤了。″地主焦急的说

    “送医院没有。″我赶紧问

    ″大车翻了赌住路,我们的车岀不去啊!″地主

    “只刮到脚吗?身上其他地方有事吗?快开车去装粮地点!”我对刘光武急急的吼着。

    “出什么事了?″刘光武问

    “大车翻了,把装卸工队长的脚给刮伤了!″我

    “什么?怎么样?人怎么样?”刘光武快速的起动车急切的问。

    可就这一会车又打不着火了,一连打七八次才起动了发动机。前挡风玻璃和左右驾驶玻璃也都上了冰霜。

    ″车窗开条缝,开一会霜就都吹没了。″我急吼吼的说。

    刘光武脸阴沉沉的没说什么,车窗开了条缝,就把油门踩到底。

    ″车窗先别关,前面左转上江,从冰上直接过江,能近十公里。″我不自觉得用长虹手机拍了一段只有七秒的小视频。

    离装粮地点还有二十多公里,因为事情紧急也只能冒险抄近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