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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哨3/30

    三,你大哥就是这种人

    又点头向我笑一下,走到一边看打扑克去了。

    歪歪嘴看看我,愣愣的问:″兄弟是来找活儿干的?″

    我感觉土豆不烫手了,就掰了一半递给身旁的赵满:″烤的挺香的,你尝尝。″

    赵满瘪瘪小嘴接过了土豆。

    ″大哥,你这是刚干完活儿回来吧。一天能装几车啊?″我递给他支烟笑着问。

    “起点儿早,贪点儿黑,车不误事粮又顺溜,我一天装过四车粮!″歪歪嘴儿接过烟,得意的笑笑说。

    “哦,那你们车上有专门码垛的吧!″我笑着说

    “对的,车上有两个,地上十一个,我这伙人都是个顶个的快手。干起活来,从头到尾一溜风。装的最快一车粮,1小时50分钟就飘顶了。″歪歪嘴咧嘴笑着,显得嘴更歪了,好像全部都倒在了一边。

    ″大哥,你这里160和200的都啥价啊?″我笑着问

    ″160的是20一吨,200的是25一吨。他们都喜欢干160的,我喜欢干200的。可找干200的人太少。″歪歪嘴晃着脑袋说。

    “哦,大哥原来也不喜欢玩活啊,我也一样,200的安全,咱这心也能安稳不是。看来咱俩都是正直人啊!″我笑着说。

    歪歪嘴叹了一口气说:″我刘歪嘴走到那里都是把兄弟和道义摆在中间,可现在却不吃香,唉,不吃香啦″

    “哦,你就是五针上将吧!听说你是前哨最厉害的缝口人。″我一脸谄媚又惊喜的模样。

    “哈哈哈,小兄弟也知道我五针上将刘歪嘴,可我这伙真的不缺人,宋老三想找个打锉的。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也别说,看你就挺顺眼,可我这伙真不缺人,啧啧″刘歪嘴得意的笑着说,又遗憾着没有把我拉进他的伙里。

    我笑着说:″谢谢刘哥的美意,等我想改行打锉子时一定跟着你。什么宋老三张老三的我可不去,现在我只是想找你帮我装几车粮。″

    五针上将刘歪嘴,叫什么不知道,都叫他刘歪嘴。刘歪嘴缝口只用五针,可缝的袋口摔不散,扯不断,更不会撒一点粮。时间长了人们都叫他五针上将。他手下的那伙人也是干起活来个顶个的麻利,沙楞又透留。

    可这个刘歪嘴儿脾气很特,他只给看着顺眼的货主装车,不顺眼的你求他也没用。王婷手下最不听话和最能干的就是他。

    但他来前哨时间并不长,听说是08年在859农场因看一个货主不顺眼,就把货主给揍了。这一下子859再也没有人敢雇他装车,他没招了就跑到前哨来混饭吃。

    都说859的人野蛮生性,脾气暴躁,还自私自利。可跟刘歪嘴一起跑到前哨混饭吃的七八个人却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很是团结一直都没分开过。

    其实他这种人正是我喜欢的也是我所需要的,干活快,人正直,还敢较真。如果能把他带在身边装粮,基本上装粮现场是不用我操心的。

    刘歪嘴儿听说我是要找他装粮的愣了一下,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翻,又看看我身旁的赵满。

    尴尬的挠挠头对我说:″兄弟,你要找我装粮也可以呀,但你得先去王婷那里签个派工单过来。我才能跟你走啊!″

    我咧嘴笑笑说:″派工单那是小事,先要看看刘哥瞅我还顺眼不?″

    刘歪嘴不住的点头:″顺眼顺眼,真的很顺眼″

    ″刘哥,我叫书远,鹤岗米业的。这是手机号。″我给了他一张第一种名片。

    “哦,书远老板好,叫我刘歪嘴就行,我没名片,现在给你打过去你存一下″刘歪嘴笑着说。

    “刘哥,那麻烦你晚上之前帮我准备两千条袋皮,和袋线,再租一台称,两块跳板,再租一辆你们坐的车。这里是三千元费用剩下的你记好帐,明早五点从前哨出发!″我递给他三千元吩咐了他要办的事。

    刘歪嘴很郑重的接过钱:“书远老板放心,您交待的事肯定一样差不了″

    我笑笑说:″刘哥,喊我远兄弟就成,也别您您的,听着怪生分的。″

    我和赵满离开了飞龙货站,车上打电话给王婷告诉她刘歪嘴这伙人我用了,签下派工单给他们。

    赵满等我打完电话才说:″你办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和刘歪嘴聊了那么多却不见他的老板?刚和刘歪嘴谈好就吩咐他做那么多事?还挺会偷懒的。″

    我笑笑说“我要用的是刘歪嘴不是王婷,所以我需要了解刘歪嘴这个人,当然就要和他聊一聊。

    至于王婷见不见结果都一样,电话里就能谈妥的事,干嘛还要去见她?去闻她那满嘴的大葱味?″

    赵满听的咯咯直笑:“你真能埋汰人,王婷长得挺漂亮的,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满嘴的大葱味″

    我眨巴眨巴眼说:“王婷漂亮吗?腰粗,腿短,屁股大,圆脸。“

    赵满白了我一眼:″我开车呢,别逗我笑,行不行。“说完小嘴抿了抿,憋不住又笑了出来。

    “至于还没开始给我装车,就交代刘歪嘴办那么多事,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信任吗?″我看看赵满说。

    赵满想想点头说:“嗯,你说的对。你吩咐刘歪嘴事情之后,刘歪嘴显的对你很尊重的样子。“

    “另外我还能腾出时间,和你摸摸小手,亲亲小口多好呀!″我大言不惭说。

    赵满嘟嘟小嘴说:″哼,不让你亲,也不让你摸。还说什么领我去蹭,我水稻人生路上的第一顿饭,原来就是半个烤土豆“

    我坏笑着问:“香不香″

    赵满点点头:″还挺好吃的,等会给我买个烤地瓜吧″

    哦,好吧,好吧,买烤地瓜去。

    下午三点,我和赵满早早的回到旅店。我半躺在床上打电话,赵满用手给我搓洗着内衣内裤。

    以前我是十天半月都不洗一回的,赵满却是每天都要搓洗一遍。旅店的洗衣机她说脏是不能用的。

    给那宝打了电话。他们十二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告诉他们到江姐日杂商店取一台秤,两个跳板送到张涛的地点。并且协助张涛清理积雪开通道路。

    之后去鸭绿河农场买2000条袋皮放在车里,直接住在绿绿河农场。第二天早上领三台大车去张涛地点儿装粮。

    挂了那宝的电话,我又调了刘海涛,刘海洋兄弟两台车和鹤岗空放一台车上来,给了他们那宝的手机号。并嘱咐他们在装粮时帮着那宝看好现场。

    当我正在调其他车来镇西村装粮时,同江君德利货站,突然主动来电话问我需不需要车。我问有几台车,告诉我有十一台车等着找活干。我把运费压到了100元每吨,竟然有四台车愿意装!

    我订了三台,告诉明早六点赶到镇西村。

    我又给建三江其他六个大型货站打了电话,探听到的消息是建三江上面压了很多配货车。

    2009年的最后一场雪,给我送来了意外惊喜。压运费的时候到了,同时也标志着建三江所有货站对我们米业的集体封杀已经结束!

    同时我也想到,应该趁着运费低,雪后老百姓着急卖粮,和其他收粮人还没动手的时候。多收狠收一批。不然就太对不起这个大好时机了。

    装卸工两伙肯定不够,我不由想到了孙友。孙友是大哥的装卸工,是从鹤岗带上来的家里人。如果立马就撤掉,也有些显得太不近人情。可他们喜欢动手砸袋,也让我真的很厌恶。

    想了想,我还是给孙友打了电话。

    “喂,远哥,这是打算开始装粮了吗?″孙友的语气里有着惊喜,还有着兴奋。

    ″怎么?没想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吗?″我语气略显生硬的说。

    ″呵呵,没想到,真的没想。″孙友略有尴尬的说。

    “大哥临走之前,说过让我照顾照顾你们。可我这从来都不砸袋儿,那可怎么办啊?″我语气放缓了些说。

    “远哥,不砸袋我们也能干的,每袋给你拽个十斤八斤的这个我们也拿手的″孙友兴奋的说。

    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唉,大哥用的怎么都是这种人啊!″

    “孙哥,在我这里也不需要这些的,称称抬头,半斤八两的就可以。你那些针挑,脚勾,换砣,磁吸在我这里也都是不允许的!″后一句我加重了语气说。

    “哦哦,远哥,装粮真的不一样啊。呵呵,只要您发话,说啥我们都会听的。″孙友的语气显得尴尬又无奈。

    “那你想想,如果愿意,上来之前告诉我一声!″不等他回答,我挂了电话。

    赵满见我打完电话,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说:″给我讲讲什么是针挑,脚勾,磁吸呗?“

    呵,原来她一直在偷听我谈话的内容。

    我伸伸懒腰说:″手机都聊热了,嗓子也说到冒烟了,去,给我弄点儿水喝″

    赵满痛快的唉了一声,顺手给我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拧了一下,没拧开。再一拧才发现,瓶盖儿上下连在一起转轴了。

    “唉,抚远这边矿泉水质量真次!″我不仅发了一句牢骚。

    赵满伸手拿过了矿泉水,小手一捏矿泉水瓶口,那瓶口瘪了。再一捏又圆了。再一拧开了。

    把水递到我面前:“喏,喝吧!″

    看的我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都忘了伸手去接。这,这丫头手劲怎么这么大!

    赵满见我只是看她并没伸手接水,不仅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自己喝了一口就偎入我的怀里,把嘴里的水口对口的送入我嘴里。

    我去,我想的不是这个呀!怎么又变成这样啦!唉,那就喝吧!

    喂了我几口之后赵满说:″现在可以给我讲了吧,讲完了再让你亲″

    我一呆:“讲什么?″

    赵满小拳头狠雷了我一下:“针挑,脚勾啊″

    卧靠,把我都给弄忘了,她还一直惦记着呢!

    ″针挑就是缝口的再地主添称时,用缝针在地主对面挑袋子。这样每袋都能多出五六斤,或是七八斤水稻。″

    “当针挑没法下手时,上称的会用脚尖勾称盘。这样每袋儿也都能多出六七八斤来。″

    “这就是针挑脚勾,换陀你应该知道就是偷换称陀。磁吸就是用提前打磨好的小磁铁偷放在称头的下方,都是装卸工偷粮的手法。″

    赵满小手拄着下巴问我:″这些你从来都不干?″

    我揉揉她的小脑瓜说:″不干,从来都没干过,因为我所装的每份粮都是价格不高的。再这么干良心上也会不安的。

    并且地主还会时不时的校称,装粮时一般都会有两台秤的。一旦被地主发现,这也是不小的事。

    并且,我也很重视自己的装粮名声。在老百姓心中的名声不好了,等于是自己把自己收粮的路也给堵死了″

    赵满不住点着头说:″对,你说的对,非常有道理,可你说自己装的水稻价不高,又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我前段时间装了一份粘稻子是1.42元装的。但是我一点儿粮都没偷。所以我的粮还是1.42元。

    大哥也装了一份儿粘稻子是1.48元。但大哥偷了人家五吨粮。最后粮价折成到1.44元。

    大哥担惊受怕的偷了人家5吨水稻,最后的价格还要比我贵二分!这回你明白了吗?

    赵满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一直没有说话。

    突然我心里暗暗一惊:″哎呀,不好。我是不是话说的太多了。漏了自己的底儿,因为镇西村我正在装着粮。″

    我又看了一下赵满,她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猜不透她的心里,也摸不透她的想法。我只能试探性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想要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赵满突然推开了我的手,我心里一沉,她可能是生气了。

    赵满看看我的表情,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哎呀,你咋这样呐,不让摸就不高兴了″说完就拽起我的手,使劲的塞入了她的衣服里。还气哼哼的说:″摸吧!″

    赵满看看我又说:″你这么装粮,你大哥会恨你的!″

    我的手停在了她的胸前,一下子呆住了。

    这一句话把我弄蒙了:“大哥为什么要恨我?″

    赵满撇着嘴说:″因为你大哥不会这么想,他只会想如果你也像他那样砸袋的话,那么1.42元就会变成1.38元。

    但是,你不砸袋,明明能成为1.38元的却还是1.42元。在他的心里不是你的粮比他便宜了2分钱。而是你多花了4分钱。

    所以我说你大哥会恨你的!″

    赵满了这个逻辑推理,真的把我绕晕了。可仔细想一想,好像还有点道理。

    赵满撇撇嘴又说:″你大哥肯定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