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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异象陡生

    也许,只有和师弟聊天打屁的时候,齐昂欢的心情才能如此的愉悦。

    又看了眼卫星电话里的几个讯息后,齐昂欢将电话放在了桌上。

    随即他吩咐道:“彼得,我刚才的电话您也听到了,安排好飞机,明天我要从巴萨罗那直飞鲁济,这次就乘飞龙号吧。考察团继续原计划,有什么发现通知我一声就行。还有,今晚的夜色很美,我想一个人呆在这,请记得明天早晨五点钟叫醒我。”

    “是,少爷。”

    齐昂欢看了一眼老管家,十分体量的说道:“那安排好了之后,您也早些休息吧,晚安,彼得。”

    “晚安,少爷。”

    彼得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问道:“少爷,您卧房里那位叫爱丽丝的小姐?”

    齐昂欢摆了摆手说道:“放之悠然逝,相忘于江湖。我们都是豁达随性的年轻人,她不会成为麻烦的。这些天,请给她在这艘邮轮上最尊贵的礼遇,现在不要打扰她,让她做个好梦吧。”

    “是,少爷。”

    彼得恭敬的应了一声,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多了一丝惋惜的神色。

    齐昂欢将雪茄掐灭在烟缸里,此时在他的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有了那么一丁点的驿动:其实这丫头挺好的,漂亮、温柔、不拜金,而且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要不收了得了,让她帮我给耶利米纳德家族留个后,这样我也就不用被老管家彼得盯的这么紧了。

    于是他对将要转身离开的彼得说道:“彼得,请人帮我了解一下她的背景吧。”

    “是,少爷。”

    彼得又应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出言建议道:“其实少爷,爱丽丝小姐不失为少爷的佳偶良配。这些天在我的观察下,发现她是一个有教养的善良纯真的好孩子。尤其是……”

    彼得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点点颤音的说道:“尤其是她很像年轻时的小姐。”

    “哦,您是说,爱丽丝长的像我的母亲吗。”

    齐昂欢有些惊异的看向彼得。

    彼得抬头仰望星空,有些因为一刹那的回忆而引起了埋在心底的忧伤,他稳了稳情绪说道:“是的,少爷,很像。如果她的那一头金发和那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都是黑棕色的话就更像了。”

    “哦,这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那么,彼得。”

    齐昂欢借此话题,再次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您从来不给我看母亲的照片。为什么,我几乎翻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她曾留下的蛛丝马迹,这也同样包括我的父亲。他们现在在我心里的神秘程度,丝毫不亚于圣经里的所有预言。”

    “这还不到时候,孩子。”

    彼得慈祥的看着齐昂欢的眼睛,一句话打发了他的所有期待。

    齐昂欢有些沮丧的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诉我?”

    彼得干脆的回答道:“不知道。”

    “您的诚实真的令人绝望。”

    齐昂欢苦笑了一下。

    彼得耐心的宽慰道:“孩子,人生在世,有很多问题并不是你执着探索追解就一定能够找到答案的。耐心一点,到了时日,有些问题会不解自破的。”

    “谢谢您的宽慰,我知道了。”

    齐昂欢沉没了片刻,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彼得,这还是您第一次在我的感情方面给我建议,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谢谢。”

    “不客气。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就退下了,晚安,少爷。”

    老管家躬身施礼后离开了天台,将美丽的夜空留给了齐昂欢一个人享受。

    “晚安,彼得。”

    齐昂欢看着彼得挺拔却消瘦的背影,轻轻的道了一声晚安,有些失落的眼神再一次看向星空。

    除了姓氏,齐昂欢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我连他们的样貌和全名这些最基本的信息也不可以知道?季叔叔、师父、彼得他们至今对我守口如瓶,难道……”

    就在齐昂欢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他眼睛里的星空正潜移默化的生出了一丝异象。

    “咦?”

    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齐昂欢忽然发现在北斗七星所位于的那一片星空,正变的越来越模糊起来,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又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当那雾气逐渐浓郁到几乎遮盖住天上的星辰时。

    一束墨褐色的巨型圆柱体闪着紫蓝色的电弧,突然从远处的海平线上直冲天际,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动力全开的火箭,齐昂欢的眼睛险些捕捉不到它的实体。

    然而,好巧不巧,或许是那遮蔽星空的浓雾早已未卜先知一般,准确挡住了那墨褐色柱体的去路。

    眨眼间的功夫,两种物质便撞击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宛若一百个惊雷同时引爆,振的齐昂欢两耳“嗡嗡”蜂鸣。

    “我去,什么鬼?”

    就像加农炮在自己身旁猝不及防的开了一炮,齐昂欢一个激灵从躺椅上站起身来,用双手按在嗡嗡作响的耳朵上揉了又揉。

    而此时,那墨褐色柱体与浓雾在撞击后已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黑压压的云层迅速弥漫了整个夜空,遮掩住了星月的光芒,随之世界漆黑一片。

    紧接着,狂风咆哮而至,倾盆的暴雨从天上泼了下来。

    一直平静的海面在狂风的怂恿下翻涌起数米高的海浪,用力的拍击着“海上桃源”的船身。

    有一些还在甲板上欣赏夜景的游客们一个个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摇晃的船身带着他们东倒西歪,有的甚至一个趔趄摔倒在甲板上。突然而至的狂风暴雨,令众人纷纷大呼小叫的抱头鼠窜,逃也似的冲回了船舱内。

    “海上的暴风雨都是这么来的吗,这还真有点玄幻啊。”

    已被雨水湿透裤衩的齐昂欢嘴里嘀咕着,拿起自己的卫星电话准备离开天台。

    他所在位置是整艘邮轮的制高点,晃动的幅度最大,但是他走起来依然从容,就好像他的两只脚底板装了吸盘一样,牢牢的稳固住他的身体。

    就在齐昂欢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又鬼使神差的抬头望了一眼天上。

    然而,他这一望不要紧,要紧的是天上此时出现的异象,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想象力。

    “那些是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天使和恶魔,此时此刻就出现在大西洋三千英尺的上空,一时数不清数量的双方已经短兵相接,厮杀在了一起。

    天使一身银光闪闪背展洁白双翼,恶魔浑身冒着紫色电火,头顶麋鹿角,身后蝙蝠翅。

    天使手中的利剑上燃烧着红色火焰,被利剑刺中要害的恶魔会浑身蹿起熊熊烈火接着炸成灰烬,同时送上一声雷鸣。

    恶魔的枪体是漆黑的,只有当它透体穿过天使洁白的身躯,枪身上沾染到天使的光银色血肉时,才能看清它那霸王枪一般的轮廓。

    战况非常惨烈,生死只在瞬间,听那连串的雷声,看着那些陨落的天使像流星雨一样坠入黑墨色的大海里,整个场面堪称一部史诗级玄幻大片。

    “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嘴里兴奋的喊着,拥有一颗大心脏的齐昂欢已经拿起手机打开了录制。

    “哎,我~尼~玛。”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电闪雷鸣,除了倾盆的雨水和漆黑的乌云,那些天使和恶魔的身影却并未出见,甚至连一根毛也没有。

    将手机从眼前移开,天空中的场景又回到了惨烈的战场,齐昂欢来回验证了好几遍,情况就是这个情况。

    “我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还是手机出了问题,在线等,很急!”

    “达令,你在做什么?”

    被第一声惊雷吵醒的爱丽丝,穿着墨绿色的丝绸睡袍,鬼使神差的出现在天台的门口,长长的金发被狂风吹乱,白皙的肌肤在电闪雷鸣中显得略有苍白。

    看着在暴雨中举动异于常人的齐昂欢,她那绿宝石般的眼睛有些茫然失措。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大雨中如此疯魔?这还是那个幽默诙谐又不失绅士风度的英俊小生吗?他是精神错乱了吗?自他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是近亲结合的产物?

    “啊爱丽丝,你来得正好,哥带你看奇迹。”

    齐昂欢看到爱丽丝,惊喜的一把将她从门里拉到天台上,指着天上大声道:“你看,你看啊,你能看到什么?”

    从灵魂五问中被暴雨砸醒的爱丽丝,眼睛里躺着雨水和泪水,愤恨的冲着齐昂欢喊了一句蹩脚的华语:“大沙雕!”

    本小姐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被一个疯子毁了。

    “沙雕?你怎么看到的是沙雕,不应该啊。”

    齐昂欢愣了一愣,他左手搂住爱丽丝的娇躯,右手指着天上惨烈战场,不死心的再次问道:“你看不到那里有长着翅膀的银光天使,还有头上顶着麋鹿角身上闪着紫蓝色电光的恶魔吗?看啊,又有恶魔被天使的火焰剑刺中了要害。现在数三个数,3、2、1、爆。”

    “轰!”雷声随之而来。

    “沙雕!”鄙夷的骂声紧随其后。

    “沙雕?”

    齐昂欢看着怀里一脸肯定(悲愤欲绝)的美女,又看向天空。来回三次,他不确认,他准备叫老管家彼得过来再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沙雕。

    “爱丽丝,烦请你帮我把彼得叫来。”

    “歘,轰隆隆隆隆……”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雷鸣接连不断的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齐昂欢扭头看去,瞳孔瞬间放大又收缩到针眼大小。

    “哦,谢特!”

    只这么一会的功夫,恶魔便出现了溃败的迹象,他们边打边退。天使不依不饶,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穷追不舍。刚刚还远在天边的战斗居然移动到了“海上桃源”的上空。

    那些远看体型与人类大小无差的天使与恶魔,临近眼前,齐昂欢才豁然发现,这一个个的都是身高十几米的巨无霸。

    而这些个巨无霸,从高空砸落到海面上,翻涌出的水花高达百米,制造出的海浪也足有几十米高。

    “海上桃源”,人类眼中的巨型油轮,此时在大海里就像半片葵花瓜子皮,在狂涛骇浪的席卷下,随时都有将其倾覆的可能。

    早已在连串雷鸣中醒来的各国游客们,试图控制着随船体剧烈摆动的身体,在磕头碰脸的剧痛下,透过舱窗看着巨浪汹涌的大西洋,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好像要在下一刻降下灭世的天罚。

    于是,虔诚和不虔诚的都开始在心里,在嘴上呼唤着自己信仰的神灵,祈求神灵的庇护。

    哭喊、呕吐、叫骂,嘈杂的声音在邮轮的每个角落散发着同一种情绪,那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哦,对了,有例外的。

    在超级豪华的游戏巢穴里,戴着沉浸式头盔,窝眠在操作舱内正冲浪《紊世》的玩家们除外,可能此时的他们还非常享受这种销魂的摇摆。

    “抱紧我!不要害怕,有我呢。”

    齐昂欢快速的对着满脸挤满惊恐的爱丽丝吼叫着。

    就在刚才,他与爱丽丝被突然涌上天台的巨浪拍倒在地,幸亏自幼修炼使得齐昂欢身强力壮,反应迅捷。

    他眼疾手快的用双手扒住身边的金属门框,同时又用双腿紧紧地圈夹住爱丽丝的娇躯,两人这才没有被凶残的海浪卷入像开了锅的大西洋里。

    “他似乎终于恢复了理智,他还救了我。”

    爱丽丝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双手紧紧地抱着齐昂欢的腰胯,抬头看着临危不乱的英俊男子,眼睛里闪着小星星:他就是我一生中的最爱,我的王子。

    然而,还不等齐昂欢和她喘匀一口气,头顶的战场上,一对撕扯在一起的天使与恶魔正翻滚着从天上摔了下来,飞快的砸向了“海上桃源”。

    看落点,正是齐昂欢与爱丽丝所在的天台。

    “哎,哎,哎!你们不要过来啊!”

    齐昂欢面色惊恐的大声嘶吼着。

    这回真的完犊子了,自己预感的鸿运当头竟然变成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