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捐赠之谜07

    “陈爷爷，后来他家有儿子了吗？”胡兰忍不住问道。

    “后来有了。几年以后的事了。

    他家老三图温没了以后，老大图文被图树林一巴掌打成了哑巴，后来又几个娃和陈家妈妈生病不断，家里不顺，就请了一个'跳大神'的，一个很有名的巫师。

    抛了一卦，说图文是在哪个地方沾了晦气，那巫师戴着面具，烧着纸钱屋前屋后都看遍了，说是图文是在东北方向，位置靠上，那天晚上十二点，村里小伙子们打着火把给巫师带路，巫师给图文涂上一脸红色的公鸡血，让她跟在自己后面在后山的坟场转了一遍，没有找到附身的脏东西，又测了一遍，说是在他家院子里的那棵橙子树下。巫师让图树林刨，图树林不愿挖，让巫师想其他办法。

    那巫师后来削了个同图温差不多大的木人，穿上同她掉下去那天一样的衣服，把头按到门坎上，一刀一刀地砍，直头掉在门外，他才拾起身子，装在一个木匣子里扔进了河里。把头扔到了后山的坟场里。说是再也不会回来，不会再回来找家里人的麻烦了。唉”说着陈爷爷吐了一痰在燃烧着炭火的磁铁盘里，浓痰在红炭上滋滋着响，胡兰听着这声响浑身发紧，鸡皮疙瘩直冒。

    “图文好了吗？”胡兰关地中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

    “听说上高三时突然好了，上高中她就去了县城，没再看她回这河沟了。但在家这十来年没见她说过话，路上踫到村里的人就点点头，躲到路边。”陈爷爷接着说到。

    “她还上了高中啊？”胡兰有些意外。

    “图文这娃儿成绩好，不象我们家小芳。人家是放牛都拿着书，年年都是我们乡村小学的第一名，后来去城里也不比那里娃娃差，还是年年第一。就家里条件太苦了，一年到头没得个肉吃，到了第二年春夏的时候，米都靠借。那时候太穷了。”

    “他们家是不是送了一个娃出去？”胡兰想起罗仙说过的话。

    “是送了，”陈爷爷狐疑地看了一眼胡兰继续说道，“那年做道场，巫师说了啥，大概那个娃儿八字太硬了，克到家里人了。带到镇上丢了好几次，希望街上的人家领回去，结果娃娃大了，晓得往家跑，第二次跑丢了，被另外一个村的一户人家领回去，陈家姑娘又去把她要了回来。要送也了送到吃得饱饭的好人家里。

    后来，图树林她一个孃孃在铁锈村做零工，说有一家人没得娃娃，这才把那个老二图尔给带给那户人家了。”

    “送一个出去，然后又继续生啊？”胡兰是地地道道省城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做法。

    陈爷爷沉默了一下，低头去摸烟袋子。点上烟抽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冒出来，就象两个烟筒一股股冒出白烟，在他面前形成一道白雾。陈爷爷那被烟雾迷濛的脸，在胡兰面前变得糢糊而飘渺，在这样的早晨，听着陈爷爷讲着一个传奇般的故事，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件事的真实性。

    “后来图树林要生，陈家姑娘也没有抗拒了，当时肚子里怀上了，生出来结果又是个女娃娃。背到场镇上，看到街上一户人家捡走，结果那家没奶，养了个把月，娃娃不吃东西，快不行了，图树林又去把她背回来了。

    又过了两年，终于生了个带把的了。家里苦，吃不饱，那个时候我们家条件要好点，经常几个娃也在我们家吃。

    那几年出去打工的人渐渐多了，图树林不再挑货卖，到外面打工去了，陈家姑娘一个人带三个娃，苦是苦些，他们家条件慢慢好起来了。”陈爷爷一口气讲了很多，图家的事情在胡兰面前象一幅写意画一样展现在眼前。笔触清晰，但是画面背后最关键的东西胡兰还是没有完合get到。但这些好象陈爷爷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