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妖王与老祖的爱情
“老祖不必动怒，既来我积石山，则随我积石山为妖之道。他日我若入白云观，亦服教化，亦如此。”余靖斩钉截铁的说。云湘子脸色稍霁。
“听闻老祖想与我积石山联盟，共同对付豹牙山的那只老豹子。”余靖开始讲云湘子关心的事情，“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首先从积石山和白云观互不侵犯开始谈吧。白云观驻守小河村的五名筑基弟子，人都不错，不来我积石山惹事，还请维持现状，不要把他们调走。另外积石山准备雇佣一些小河村的农家帮忙做开垦荒地开挖水渠一类的工作，会如数付给工钱，请勿为难。答应这两条，则积石山和白云观再无为难之处。不知老祖意下如何？”
眼见最底线的目的达到，云湘子点头道，“如此甚好。”
“好，积石山也可以替白云观抵挡豹牙山来犯的妖兵，不让一兵一卒从积石山过。但是积石山这边也有几个条件。”余靖开始讲慢慢摆出条件，“一是今后积石山会有不少货物从宿河入大江，最后运到海华大市，虽然其实并不从白云观地面上走，还请行个方便。二是积石山的一些货物日后想送到白云观山下坊市发卖，请不要阻拦和抽税。作为对等条件，积石山也允许白云观的货物运到积石山来发卖，不抽税。但是如果白云观的货物，是从积石山过境卖到更远的地方，积石山抽半成税。”
“凭何积石山的货物过白云观不得抽税，白云观的货物过积石山就得抽？”云湘子眉头一皱。
“因为一来这批货物走水路，其实不从白云观地面上走。二来积石山要替白云观抵挡豹牙山。半成税并不多。”余靖回答。云湘子点了点头。
“二是白云观的禁空禁制，要送给积石山一套。积石山需要这一套禁制抵挡豹牙山的妖将甚至尖牙老祖。”
“绝无可能。”云湘子答道，“一套禁空禁制价格不菲，凭什么白送给你。”
“那就售卖一套给我们，但是要允许积石山赊账。这边百废待兴，一时可能拿不出太多。”
“一套禁空禁制干系重大，贫道要回观找其他长老商量的。”云湘子没有一下答应。
“积石山实在需要的时候，会向白云观求助，白云观需要来援。”
云湘子面露不悦，“已经提了这么多条件了，还要加这一条？”
“因为老祖不知道积石山会付出什么。”余靖用低沉的语气说。
“贫道倒是想看看这积石山到底付出了些什么。”云湘子的脾气也上来了。
余靖略一沉吟，说道“那就请老祖暂时交出保命手段，本妖将带老祖在积石山看看。”
云湘子盯着余靖看了半天，咬牙说，“好，今日倒是不能让尔等妖族看轻了。”于是捋开袖子，，露出雪白一段玉臂，从上取下一个手镯。手镯上隐隐有流光闪过，形制上也是阴阳环相扣，居然也是一件储物法器。又拔下脑后一根玉簪，放在桌上。满头青丝散落，云湘子把秀发一捋，盘了一个马尾结，就这样扎在螓首后面。
余靖对白贝小声说了几句，白贝领命而去。很快牵来一匹马具齐全的骏马和一头白犀。余靖说，“白犀已是妖族，妖族永不为奴，却是不能让老祖骑乘了。”于是引云湘子上了马，再跨上白犀。让众人和妖不必跟来，二人就这么从后山一路向北而行。
山上往下看，苍凉的景色非常壮丽。余靖不禁说了一句，“江山如画，繁华如梦，而残阳如血，可怜几多魂。”云湘子听了，呼吸一滞。一路上余靖也不藏私，向云湘子介绍积石山各处的功用。先经过的是后山化工厂，余靖指着已经消失一半的树林，说，“曾经这里是积石山的大果场，为了熬制无根火打仗，这片林子已经耗去一半。”
看到树林边伐木煮矿石的小妖，云湘子若有所思，虽然好奇无根火是什么，但并没有问出来。就安安静静的跟着余靖，听他讲积石山的情况。
二人又往下行，余靖指了钢铁厂所在的地窟，讲了里面的情况，没有近前。看着洞口推着矿石进去和运送各种铁器出来的小妖，云湘子一言不发。
继续前行，路经盐湖、煞坑，忍住臭气，云湘子看着捡拾矿石的小妖，恍然觉得这里并非妖山。
过了荒地，来到海边，余靖指着狭海说，“此乃黄金水道，四通八达。若是老祖有眼光，将来可来此将白云观的产物发卖到更远的地方。”
又沿着狭海海滩，慢慢到了大草地。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在大草地的坡脊上驻足，能俯看到草地和月亮洲的壮丽美景。微风送来孪河清新的味道。余靖指着月亮湾沙洲，问道“此番美景，老祖可喜欢？”
“是与我白云观仙家风景不同，别有一番韵味。”云湘子平静答道。
“这里的美景也保持不了太久了，此处扼守积石山和大树岭门户，今后这里会是抗击豹牙山的第一线。积石山会在这月亮洲上大兴土木，修建石堡那样的大型要塞，此处美景将会让位于生存。”
余靖又指着脚下的草地，“前些日子，吾积石山曾在此地与豹牙山老祖亲子恶战，当时吾妖族之血，洒遍了这片草地！可惜这些代价老祖今日看不到了。
“白云观承平日久，老总恐怕难以想象吾妖族在此生活的血腥，今日后山盛宴比起这吞噬生命的战争，什么都不算。
“吾历经厮杀而站在此处，其中付出不足为外人道也。老祖欲说服我积石山与豹牙山恶战，前路上还有多少血要流，老祖心里可有数？”
云湘子面露一丝愧色，说道，“好吧，这些条件贫道带回门派好好说说就是了。妖将不妨现在陪贫道去沙洲上看看。”
于是二人慢慢骑到月亮洲上。余靖找了点木材，用法术点了火堆。此时已经是晚上，天上明月高悬。余靖就这样静静的在月下打坐。云湘子也面朝火堆安静的坐着，眼里映着闪动的火光。沙洲上虫鸣声阵阵，安静极了。
远处草地坡脊上探出几个脑袋，白贝小声对云湘子的几个徒弟说，“老夫没说错吧，你家老祖真的只是和我家牙卡在那边看风景。尔等到坡下面守着去，莫去打搅他们。”
第二日清早，几个徒弟睡眼惺忪，爬上坡脊查看自家老祖，却吓得不轻。只见沙洲上余靖还安安静静坐着，一动不动。云湘子倚在余靖身侧，两人像情人一样坐了不知多久！
几个徒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躲到坡下自寻事情做。
云湘子挺直了身板，略微整理了额前碎发，对余靖说，“老身想起了一点旧事，一时失态了。”余靖点点头，郑重的说，“乱世将至，愿吾等都能活下来，再来这沙洲看风景……或来这积石山陪我作妖怪。”两人又相对无言。
云湘子带着徒弟乘飞梭返回白云观。望着远去的飞梭，余靖久久无言。
“听闻老祖想与我积石山联盟，共同对付豹牙山的那只老豹子。”余靖开始讲云湘子关心的事情，“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首先从积石山和白云观互不侵犯开始谈吧。白云观驻守小河村的五名筑基弟子，人都不错，不来我积石山惹事，还请维持现状，不要把他们调走。另外积石山准备雇佣一些小河村的农家帮忙做开垦荒地开挖水渠一类的工作，会如数付给工钱，请勿为难。答应这两条，则积石山和白云观再无为难之处。不知老祖意下如何？”
眼见最底线的目的达到，云湘子点头道，“如此甚好。”
“好，积石山也可以替白云观抵挡豹牙山来犯的妖兵，不让一兵一卒从积石山过。但是积石山这边也有几个条件。”余靖开始讲慢慢摆出条件，“一是今后积石山会有不少货物从宿河入大江，最后运到海华大市，虽然其实并不从白云观地面上走，还请行个方便。二是积石山的一些货物日后想送到白云观山下坊市发卖，请不要阻拦和抽税。作为对等条件，积石山也允许白云观的货物运到积石山来发卖，不抽税。但是如果白云观的货物，是从积石山过境卖到更远的地方，积石山抽半成税。”
“凭何积石山的货物过白云观不得抽税，白云观的货物过积石山就得抽？”云湘子眉头一皱。
“因为一来这批货物走水路，其实不从白云观地面上走。二来积石山要替白云观抵挡豹牙山。半成税并不多。”余靖回答。云湘子点了点头。
“二是白云观的禁空禁制，要送给积石山一套。积石山需要这一套禁制抵挡豹牙山的妖将甚至尖牙老祖。”
“绝无可能。”云湘子答道，“一套禁空禁制价格不菲，凭什么白送给你。”
“那就售卖一套给我们，但是要允许积石山赊账。这边百废待兴，一时可能拿不出太多。”
“一套禁空禁制干系重大，贫道要回观找其他长老商量的。”云湘子没有一下答应。
“积石山实在需要的时候，会向白云观求助，白云观需要来援。”
云湘子面露不悦，“已经提了这么多条件了，还要加这一条？”
“因为老祖不知道积石山会付出什么。”余靖用低沉的语气说。
“贫道倒是想看看这积石山到底付出了些什么。”云湘子的脾气也上来了。
余靖略一沉吟，说道“那就请老祖暂时交出保命手段，本妖将带老祖在积石山看看。”
云湘子盯着余靖看了半天，咬牙说，“好，今日倒是不能让尔等妖族看轻了。”于是捋开袖子，，露出雪白一段玉臂，从上取下一个手镯。手镯上隐隐有流光闪过，形制上也是阴阳环相扣，居然也是一件储物法器。又拔下脑后一根玉簪，放在桌上。满头青丝散落，云湘子把秀发一捋，盘了一个马尾结，就这样扎在螓首后面。
余靖对白贝小声说了几句，白贝领命而去。很快牵来一匹马具齐全的骏马和一头白犀。余靖说，“白犀已是妖族，妖族永不为奴，却是不能让老祖骑乘了。”于是引云湘子上了马，再跨上白犀。让众人和妖不必跟来，二人就这么从后山一路向北而行。
山上往下看，苍凉的景色非常壮丽。余靖不禁说了一句，“江山如画，繁华如梦，而残阳如血，可怜几多魂。”云湘子听了，呼吸一滞。一路上余靖也不藏私，向云湘子介绍积石山各处的功用。先经过的是后山化工厂，余靖指着已经消失一半的树林，说，“曾经这里是积石山的大果场，为了熬制无根火打仗，这片林子已经耗去一半。”
看到树林边伐木煮矿石的小妖，云湘子若有所思，虽然好奇无根火是什么，但并没有问出来。就安安静静的跟着余靖，听他讲积石山的情况。
二人又往下行，余靖指了钢铁厂所在的地窟，讲了里面的情况，没有近前。看着洞口推着矿石进去和运送各种铁器出来的小妖，云湘子一言不发。
继续前行，路经盐湖、煞坑，忍住臭气，云湘子看着捡拾矿石的小妖，恍然觉得这里并非妖山。
过了荒地，来到海边，余靖指着狭海说，“此乃黄金水道，四通八达。若是老祖有眼光，将来可来此将白云观的产物发卖到更远的地方。”
又沿着狭海海滩，慢慢到了大草地。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在大草地的坡脊上驻足，能俯看到草地和月亮洲的壮丽美景。微风送来孪河清新的味道。余靖指着月亮湾沙洲，问道“此番美景，老祖可喜欢？”
“是与我白云观仙家风景不同，别有一番韵味。”云湘子平静答道。
“这里的美景也保持不了太久了，此处扼守积石山和大树岭门户，今后这里会是抗击豹牙山的第一线。积石山会在这月亮洲上大兴土木，修建石堡那样的大型要塞，此处美景将会让位于生存。”
余靖又指着脚下的草地，“前些日子，吾积石山曾在此地与豹牙山老祖亲子恶战，当时吾妖族之血，洒遍了这片草地！可惜这些代价老祖今日看不到了。
“白云观承平日久，老总恐怕难以想象吾妖族在此生活的血腥，今日后山盛宴比起这吞噬生命的战争，什么都不算。
“吾历经厮杀而站在此处，其中付出不足为外人道也。老祖欲说服我积石山与豹牙山恶战，前路上还有多少血要流，老祖心里可有数？”
云湘子面露一丝愧色，说道，“好吧，这些条件贫道带回门派好好说说就是了。妖将不妨现在陪贫道去沙洲上看看。”
于是二人慢慢骑到月亮洲上。余靖找了点木材，用法术点了火堆。此时已经是晚上，天上明月高悬。余靖就这样静静的在月下打坐。云湘子也面朝火堆安静的坐着，眼里映着闪动的火光。沙洲上虫鸣声阵阵，安静极了。
远处草地坡脊上探出几个脑袋，白贝小声对云湘子的几个徒弟说，“老夫没说错吧，你家老祖真的只是和我家牙卡在那边看风景。尔等到坡下面守着去，莫去打搅他们。”
第二日清早，几个徒弟睡眼惺忪，爬上坡脊查看自家老祖，却吓得不轻。只见沙洲上余靖还安安静静坐着，一动不动。云湘子倚在余靖身侧，两人像情人一样坐了不知多久！
几个徒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躲到坡下自寻事情做。
云湘子挺直了身板，略微整理了额前碎发，对余靖说，“老身想起了一点旧事，一时失态了。”余靖点点头，郑重的说，“乱世将至，愿吾等都能活下来，再来这沙洲看风景……或来这积石山陪我作妖怪。”两人又相对无言。
云湘子带着徒弟乘飞梭返回白云观。望着远去的飞梭，余靖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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