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麒麟
急促的铜锣与短声号角一同鸣响。
简树与贺长安放眼望去，只见军阵中有数面踏云麒麟大旗左右挥舞，整支骑兵队伍的速度开始减缓，很快刹马停下。
有三人越阵而出，率百余骑直向封刀浦而来。
这边的人群开始了喧哗，交头接耳，神情各异。
“这些过来的士卒，都是修行者，境界在意生之上。”贺长安声音放低。
“走在最前面的人，眉上有火焰纹路，甲胄下的衣物是丝绸织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简树说。
贺长安有些诧异，无声笑了，“你的眼神比我这神启境的人都好了……这样看来，那人应该就是殷氏子弟。”
骑兵队来势快极，高大雄健的骏马跑出了赛车冲刺般的速度，入村道口的人们慌忙闪躲，不料骑兵队伍突然勒马，停于路上。
疾影闪过，马队之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青甲，白袍持枪的青年。
他未带头盔，神色傲然，距离最近的马只有一枪之距。
“不曾想，今日赶来我封刀浦的，居然是麒麟王世子殷耀。不过，我曾祖父即将开始破境，营中不宜喧闹，请回吧！”
黑色战马跺了下海碗般大小的蹄子，名为殷耀者缓缓提起嘴角，抬手摘了铁盔，挂于马鞍桥。
“你的封刀浦？何时竟有人在我东州之土上，割据自名了？”
“因我曾祖父驻此，凡过路者，皆下马卸甲，刀枪入囊，封刀浦因而得名。”白袍青年说道。
“心王之威，响彻昆吾。”殷耀抬目望了眼营中塔楼，“我东州之人，敬他曾慷慨北上，于青野原痛击蛮族。然而……”
他面色瞬间转冷，双眉之上的火焰纹路渐渐化作赤红。
“此地，乃我东州借与心王，时至今日，已是二十年整！期间我东州军马从无打扰，狱法阴木，东海流珠，焚沙火晶，殇莽兽骨，心王所寻珍惜之物，我东州尽皆赠与！此为犒其战功，联其情谊，如今却是叫你等白氏小辈，当我东州在行谄媚阿谀之举么？！”
“哎呦，那位世子殿下来脾气了！”贺长安袖手蹲在土堆上，撞了下简树。
“你猜这两个货会不会打起来？”
简树没做搭理，试着在意念中寻找信息模块，对那两人使用检索技能，结果不出意外的没有响应。
果然，这个来自幽影圣堂的外挂，已经将自身卸载干净。
对此简树反觉轻松，终于不用再被这条链子栓住。
前方，只听得白袍青年一声冷笑。
“我曾祖父坐悟于封刀浦，亦镇守着那条大裂谷的末端，二十年来，为东州省去了等多少人马防备？在更西方的昆吾剑丘，十二座主峰上，云集三万修行者，气焰日盛，然可有一人敢东行问剑？若是我祖父不在这里……奉元城内的殷天甲，还能睡得着觉么？”
“狂徒！”殷耀马后的宽脸武士勃然大怒，抽出腰后重刀，“敢直呼王上名讳，即刻领死！”
“好刀啊……”贺长安眼里冒光，“这个憨憨的兄弟挺对我胃口！”
白袍青年瞥去目光，不屑摇头，“他，就是这一辈跟随服侍你的方氏家臣？才有了些晋入神启的苗头，就敢进青野原里送上人头？”
“主上！”宽脸武士对殷耀行礼，“请允我出战！”
殷耀摆了下手。
“白云掣，当下我身负军令，昼夜北行，今日转道封刀浦，亦有要事。可虽是这样，莫要以为作客他乡，心王在此，我就不敢杀你。”
白云掣神情阴翳，手中枪身一抖，“我白氏子弟驰骋天下，何需依仗曾祖父之名！久闻你殷氏族人身具麒麟血脉，修行之速无人可及，我倒早想领教，以告知世人，我白氏青龙，方为昆吾翘楚！”
“我了个去！……”贺长安自袖里抽出手，转起腕子来，“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简树斜他一眼，“你也不遑多让。”
殷耀脸上却不见怒容，反倒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无心王在此，白云掣，你当真有勇气，以区区神启境界，硬抗我麒麟黑炎？你父白眴，只有白山恒和你两个儿子，我东州顾念旧情，可免其明年今日，为你设坛祭奠……我会给你与我交手的机会，但只有一次，就留待将来，我等沙场鏖兵之时吧。”
白云掣眉眼抽搐，一时没发出声音。
“传令各军，继续行路。”
殷耀拨马回走，慢悠悠留下句话。
“方朔，点五百麒麟卫，下马入营，为心王破境护法。”
“领命。”宽脸武士滚身落地。
“殷耀！”白云掣大步追出，被方朔抬手挡住。
“白将军不需大惊小怪。”方朔一手按刀，沉声讲话，“世子留军在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倘若在你曾祖父专心破境之时，出现什么变故，以你们这些青龙卫，不一定能确保心王无事。”
白云掣提枪怒斥，“你是何等身份，也敢小看我们？！”
“并非小看，只是青龙卫的防卫若能万无一失，当初心王又怎会在与北荒大汗的对决中，被北荒诸首领联手偷袭，之后才无奈输给老剑神艾星极，白白送出一个承诺呢？”方朔缓缓说道。
“你！”白云掣愤然掷手，长枪整个没入了方朔脚前。
“待我曾祖父破镜成功，臻至圣灵，定会深入北荒，再盘道麒麟王！”
方朔对身后下属做了几个手势，踩镫上马。
“敢威胁我东州，还敢威胁王上的，你是第一个。当年，北荒大汗赤尔木术，敢率本部人马冲你祖父的军阵，可曾有过一次挥旗直面吾王？还有一事，你等莫要忘了，东州与白氏，不过就隔着一条应龙江罢了。”
……
……
红袍玄甲的士卒列队进入了封刀浦，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不少。
远处官道上，东州后续的大军已然露头，步兵与牛骡牵引的弩机炮车走到中午仍是看不到尾，人们渐渐乏味，尽都返家。
回到院里，李念正推着小车往出走，简络简星跟着。
简树看眼车里，装的是房中的一些零碎物件，最上面的是盛着三只小兔子的木箱。
“小树，我跟他俩都商量好了。”李念指指旁边，“我们搬走之前，你们就先到我家后屋住着，总是比在厢房好些，后面还能一起开伙，免得两头跑了。”
“那很好。”简树点头，“多谢你们。”
“还客气什么，家里的物件一出手，折的现银比我预想的多出一半，这下我们能吃上好多顿肉了。”李念舒心笑着。
“让他吃不如喂狗！”简络在后咬牙。
简树自怀里掏出个袋子送去，“这些你们也拿着，缺了开销，从里面取。”
李念疑惑接了，朝里瞧上一眼，顿时一个哆嗦。
“咋这么多钱？！是从哪……那三个人身上的？”
“对，里面的官银和金条，用时记得敲掉印记，或是破成小块。”
“好……可是，你不该把钱都放我这儿！”李念苦笑，“我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多金银，拿着真是烫手……”
“无妨，不义之财，用便用了，我后面会很忙，钱放在你们这，反倒安心些。”
简树看了眼简络。
“那些钱，是留给你和简星的，若是做正事，尽可向李念大哥要。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只要我们还能活着，就不怕晚。”
简络哼出一声，甩手走向院门。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你也别想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人！”
“小络……”李念伸手抓了个空，面色复杂。
“不用在意。”简树说。
简星走过来，张起胳膊抱住了他。
“咿呀！~”
忽听得上空传来声大叫，贺长安一脚踩过屋脊，直落院中，于空翻手，将背负着的巨刀插在了简络身前，随即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弟弟，你再来说说，小爷我算老几？”
简络木木盯着映出了自己全身的巨大兵锋，过了老半天，猛地瞪眼对向贺长安。
“你教我用会这个，我管你叫哥！”
贺长安叉腰大笑。
“想学我的刀？”
“想！”
“学成作甚？”
“杀人！”
“杀谁？”
“简树！真要能杀了他，我管你叫爸！”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
……
众骑风驰电掣，在道路上牵起了一条黄土长龙。
方朔快马加鞭，自后方一直追到队伍最前。
“主上，麒麟卫已安置在了封刀浦，我派了部将曲牧留守。”
“很好，另外还有一事，方才望北城主萧匹传书与我，他的侄儿已出城三日，昨日失了联络。你即刻遣些鬼狐营中的精锐去追查此事，免得望北后勤生乱。”
“得令。主上，我们距青野原还有一日路程，是否半途做以修整？”
“再行七十里，到沱难河边扎营。”
“是。”
远方空里传来鹰啸，一只褐色鹞子闪电般扎下。
殷耀眉头一皱，握住别在背后的踏云麒麟旗帜，单手将丈半大旗举起，以杆头接了鹞子。
“来！”
他一震旗杆，鹞子扑翅落到了肩上。
殷耀抽出系在鹞子爪旁的红色竹筒，直接握碎，抖开一张半边浸透鲜血的绢布，面色霎时凌厉。
“青野原信报已至，我军粮草耗尽，凿车杀马，只剩突围一战！方朔，即刻告知全军，宁可以法门压榨马力，也要在今夜进入草原，马若死，抢北荒的便是！”
“得令！”
殷耀抬手落下，脸上扣起一张冰冷威严的麒麟兽面。
“我父王已经料定，北荒参与此番大战的，必然不止那几个小部落，我等于南侧接应大军，可能会遇到龙骨之狼，契尔赞.阔纳舍统领的烈蛮族人，或者拆骨之枭，桑昆.莫胡卢的扶风弓手，甚至是北荒大汗，赤尔木术的乌朱塔尔天神戍卫！方朔，你等可有畏惧？”
“不曾。”
殷耀豪迈一笑。
“那就凭此一战，作为我等展露与世的开始！”
简树与贺长安放眼望去，只见军阵中有数面踏云麒麟大旗左右挥舞，整支骑兵队伍的速度开始减缓，很快刹马停下。
有三人越阵而出，率百余骑直向封刀浦而来。
这边的人群开始了喧哗，交头接耳，神情各异。
“这些过来的士卒，都是修行者，境界在意生之上。”贺长安声音放低。
“走在最前面的人，眉上有火焰纹路，甲胄下的衣物是丝绸织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简树说。
贺长安有些诧异，无声笑了，“你的眼神比我这神启境的人都好了……这样看来，那人应该就是殷氏子弟。”
骑兵队来势快极，高大雄健的骏马跑出了赛车冲刺般的速度，入村道口的人们慌忙闪躲，不料骑兵队伍突然勒马，停于路上。
疾影闪过，马队之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青甲，白袍持枪的青年。
他未带头盔，神色傲然，距离最近的马只有一枪之距。
“不曾想，今日赶来我封刀浦的，居然是麒麟王世子殷耀。不过，我曾祖父即将开始破境，营中不宜喧闹，请回吧！”
黑色战马跺了下海碗般大小的蹄子，名为殷耀者缓缓提起嘴角，抬手摘了铁盔，挂于马鞍桥。
“你的封刀浦？何时竟有人在我东州之土上，割据自名了？”
“因我曾祖父驻此，凡过路者，皆下马卸甲，刀枪入囊，封刀浦因而得名。”白袍青年说道。
“心王之威，响彻昆吾。”殷耀抬目望了眼营中塔楼，“我东州之人，敬他曾慷慨北上，于青野原痛击蛮族。然而……”
他面色瞬间转冷，双眉之上的火焰纹路渐渐化作赤红。
“此地，乃我东州借与心王，时至今日，已是二十年整！期间我东州军马从无打扰，狱法阴木，东海流珠，焚沙火晶，殇莽兽骨，心王所寻珍惜之物，我东州尽皆赠与！此为犒其战功，联其情谊，如今却是叫你等白氏小辈，当我东州在行谄媚阿谀之举么？！”
“哎呦，那位世子殿下来脾气了！”贺长安袖手蹲在土堆上，撞了下简树。
“你猜这两个货会不会打起来？”
简树没做搭理，试着在意念中寻找信息模块，对那两人使用检索技能，结果不出意外的没有响应。
果然，这个来自幽影圣堂的外挂，已经将自身卸载干净。
对此简树反觉轻松，终于不用再被这条链子栓住。
前方，只听得白袍青年一声冷笑。
“我曾祖父坐悟于封刀浦，亦镇守着那条大裂谷的末端，二十年来，为东州省去了等多少人马防备？在更西方的昆吾剑丘，十二座主峰上，云集三万修行者，气焰日盛，然可有一人敢东行问剑？若是我祖父不在这里……奉元城内的殷天甲，还能睡得着觉么？”
“狂徒！”殷耀马后的宽脸武士勃然大怒，抽出腰后重刀，“敢直呼王上名讳，即刻领死！”
“好刀啊……”贺长安眼里冒光，“这个憨憨的兄弟挺对我胃口！”
白袍青年瞥去目光，不屑摇头，“他，就是这一辈跟随服侍你的方氏家臣？才有了些晋入神启的苗头，就敢进青野原里送上人头？”
“主上！”宽脸武士对殷耀行礼，“请允我出战！”
殷耀摆了下手。
“白云掣，当下我身负军令，昼夜北行，今日转道封刀浦，亦有要事。可虽是这样，莫要以为作客他乡，心王在此，我就不敢杀你。”
白云掣神情阴翳，手中枪身一抖，“我白氏子弟驰骋天下，何需依仗曾祖父之名！久闻你殷氏族人身具麒麟血脉，修行之速无人可及，我倒早想领教，以告知世人，我白氏青龙，方为昆吾翘楚！”
“我了个去！……”贺长安自袖里抽出手，转起腕子来，“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简树斜他一眼，“你也不遑多让。”
殷耀脸上却不见怒容，反倒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无心王在此，白云掣，你当真有勇气，以区区神启境界，硬抗我麒麟黑炎？你父白眴，只有白山恒和你两个儿子，我东州顾念旧情，可免其明年今日，为你设坛祭奠……我会给你与我交手的机会，但只有一次，就留待将来，我等沙场鏖兵之时吧。”
白云掣眉眼抽搐，一时没发出声音。
“传令各军，继续行路。”
殷耀拨马回走，慢悠悠留下句话。
“方朔，点五百麒麟卫，下马入营，为心王破境护法。”
“领命。”宽脸武士滚身落地。
“殷耀！”白云掣大步追出，被方朔抬手挡住。
“白将军不需大惊小怪。”方朔一手按刀，沉声讲话，“世子留军在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倘若在你曾祖父专心破境之时，出现什么变故，以你们这些青龙卫，不一定能确保心王无事。”
白云掣提枪怒斥，“你是何等身份，也敢小看我们？！”
“并非小看，只是青龙卫的防卫若能万无一失，当初心王又怎会在与北荒大汗的对决中，被北荒诸首领联手偷袭，之后才无奈输给老剑神艾星极，白白送出一个承诺呢？”方朔缓缓说道。
“你！”白云掣愤然掷手，长枪整个没入了方朔脚前。
“待我曾祖父破镜成功，臻至圣灵，定会深入北荒，再盘道麒麟王！”
方朔对身后下属做了几个手势，踩镫上马。
“敢威胁我东州，还敢威胁王上的，你是第一个。当年，北荒大汗赤尔木术，敢率本部人马冲你祖父的军阵，可曾有过一次挥旗直面吾王？还有一事，你等莫要忘了，东州与白氏，不过就隔着一条应龙江罢了。”
……
……
红袍玄甲的士卒列队进入了封刀浦，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不少。
远处官道上，东州后续的大军已然露头，步兵与牛骡牵引的弩机炮车走到中午仍是看不到尾，人们渐渐乏味，尽都返家。
回到院里，李念正推着小车往出走，简络简星跟着。
简树看眼车里，装的是房中的一些零碎物件，最上面的是盛着三只小兔子的木箱。
“小树，我跟他俩都商量好了。”李念指指旁边，“我们搬走之前，你们就先到我家后屋住着，总是比在厢房好些，后面还能一起开伙，免得两头跑了。”
“那很好。”简树点头，“多谢你们。”
“还客气什么，家里的物件一出手，折的现银比我预想的多出一半，这下我们能吃上好多顿肉了。”李念舒心笑着。
“让他吃不如喂狗！”简络在后咬牙。
简树自怀里掏出个袋子送去，“这些你们也拿着，缺了开销，从里面取。”
李念疑惑接了，朝里瞧上一眼，顿时一个哆嗦。
“咋这么多钱？！是从哪……那三个人身上的？”
“对，里面的官银和金条，用时记得敲掉印记，或是破成小块。”
“好……可是，你不该把钱都放我这儿！”李念苦笑，“我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多金银，拿着真是烫手……”
“无妨，不义之财，用便用了，我后面会很忙，钱放在你们这，反倒安心些。”
简树看了眼简络。
“那些钱，是留给你和简星的，若是做正事，尽可向李念大哥要。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只要我们还能活着，就不怕晚。”
简络哼出一声，甩手走向院门。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你也别想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人！”
“小络……”李念伸手抓了个空，面色复杂。
“不用在意。”简树说。
简星走过来，张起胳膊抱住了他。
“咿呀！~”
忽听得上空传来声大叫，贺长安一脚踩过屋脊，直落院中，于空翻手，将背负着的巨刀插在了简络身前，随即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弟弟，你再来说说，小爷我算老几？”
简络木木盯着映出了自己全身的巨大兵锋，过了老半天，猛地瞪眼对向贺长安。
“你教我用会这个，我管你叫哥！”
贺长安叉腰大笑。
“想学我的刀？”
“想！”
“学成作甚？”
“杀人！”
“杀谁？”
“简树！真要能杀了他，我管你叫爸！”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
……
众骑风驰电掣，在道路上牵起了一条黄土长龙。
方朔快马加鞭，自后方一直追到队伍最前。
“主上，麒麟卫已安置在了封刀浦，我派了部将曲牧留守。”
“很好，另外还有一事，方才望北城主萧匹传书与我，他的侄儿已出城三日，昨日失了联络。你即刻遣些鬼狐营中的精锐去追查此事，免得望北后勤生乱。”
“得令。主上，我们距青野原还有一日路程，是否半途做以修整？”
“再行七十里，到沱难河边扎营。”
“是。”
远方空里传来鹰啸，一只褐色鹞子闪电般扎下。
殷耀眉头一皱，握住别在背后的踏云麒麟旗帜，单手将丈半大旗举起，以杆头接了鹞子。
“来！”
他一震旗杆，鹞子扑翅落到了肩上。
殷耀抽出系在鹞子爪旁的红色竹筒，直接握碎，抖开一张半边浸透鲜血的绢布，面色霎时凌厉。
“青野原信报已至，我军粮草耗尽，凿车杀马，只剩突围一战！方朔，即刻告知全军，宁可以法门压榨马力，也要在今夜进入草原，马若死，抢北荒的便是！”
“得令！”
殷耀抬手落下，脸上扣起一张冰冷威严的麒麟兽面。
“我父王已经料定，北荒参与此番大战的，必然不止那几个小部落，我等于南侧接应大军，可能会遇到龙骨之狼，契尔赞.阔纳舍统领的烈蛮族人，或者拆骨之枭，桑昆.莫胡卢的扶风弓手，甚至是北荒大汗，赤尔木术的乌朱塔尔天神戍卫！方朔，你等可有畏惧？”
“不曾。”
殷耀豪迈一笑。
“那就凭此一战，作为我等展露与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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