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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色婚礼

    中秋当日,赵世安居住的小院已然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之相。

    时临黄昏,赵世安已前去接亲,小院中酒宴业已备好,受邀的亲朋也已悉数到场,静待着接亲的队伍回来。

    赵享瑾作为赵世恪的代表,一脸不悦的坐在酒桌上,同桌的俱是身材高大、满脸煞气,身边放着刀剑的大汉。这样大汉,足有四、五桌之多,全是受陈元、冯福相邀前来捧场的。

    那国公府的二管家也夹杂其中,他代表国公府前来恭贺,本来想着放下礼物就走的,却还是被孙柱给留了下来。毕竟今日特殊,这上门就是客,孙柱再是看不惯恭候两府的人,也好言将其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坐在小院的宾客们便听到外边传来了噼里啪啦鞭炮声,看来迎亲的队伍回来了。顿时,一群人蜂拥而出。

    此时,长安街上,赵世安身着一袭大红色新郎官服,胸戴大红花,骑着专门从陈元那借来纯白色高头大马,身后跟着迎亲的队伍,慢慢到了窄巷之处。

    这小巷过窄,根本走不了花轿,抬着花轿的轿夫面露难色,队伍瞬间停了下来。

    问清情况后,赵世安也挠了挠头,这几日也是忙昏头了,竟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想了想,他便下了马,来到花轿跟前,隔着帘子道:“褚家妹妹,这小巷过窄,过不了花轿,妹妹可否下轿步行?”

    花轿内褚凝雨还未答话,充做媒人的李氏却先开口了:“安哥儿这可不行,未到男家,新娘子可不能随便下地的。”

    闻言后,赵世安拧了拧眉,才记得还有此节,他又突然想起前世结婚似乎也有这种习俗。可这窄巷确实过不花轿,这该如何办呢?

    想了片刻后,他又隔着帘子道:“褚家妹妹,我这倒是有个法子,不过你还是需要下轿。放心,我定会让你脚不沾地的进门的。”

    须臾,便听到花轿内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赵家哥哥,我信你。”

    见褚凝雨答应,赵世安随后便示意轿夫落轿,等花轿落定之后,李氏赶紧前去掀开轿帘,一身凤冠霞帔的褚凝雨端坐其中。

    “妹妹还请起身。”赵世安说道。

    褚凝雨闻言,乖巧的坐了起来,赵世安立刻上前,拉住她纤手,伴着一声低声轻呼,赵世安一把横抱住她。

    就这样,赵世安怀抱佳人,稳步迈入窄巷,朝着小院而去。周围看热闹的人,俱是喝彩起来。

    李氏见状,赶忙招呼吹打的队伍跟上,一行人顺利将新娘迎入门中。

    随后,两人在亲朋的见证之下,按照婚俗拜了天地,正式成为夫妻。礼成之后,除却褚凝雨和她的两个丫鬟留在婚房之中,其余人全都退了出去。现在,轮到新郎赵世安出面招待院中亲朋了。

    院中的酒宴上,赵世安挨个与人敬酒,别人少不得道一句恭喜,即便是与他有过冲突的赵享瑾也不例外。

    赵世安见是他来,也有些诧异,也没多想,道了一句招待不周,便与下一个人敬酒去了。

    靖安侯府内,那处有些荒凉的小院。

    刚才长安街上的鞭炮响声颇大,蒋鲲和众山匪也都听到了,便陆陆续续的起身做着准备。

    蒋源这时也架着一辆带有侯府标记的马车,悄摸从靖安侯府出来,行至长安街,在去往赵世安小院的窄巷口停了下来。

    他们这伙人计划,先等赵世安拜完堂、成完亲,酒宴接近尾声再出其不意的杀上门去,任那赵世安再厉害,喝了那么多酒之后,估计也发挥不出来了。

    到时候他们一鼓作气,上门将赵世安砍死,劫了褚凝雨登上蒋源架着那辆马车就直接出城,其余人分散开来,各自陆续出城。特意选的今日,就因为今日中秋,不仅夜里没有宵禁,四方城门更不会关闭。

    说来,他们这个计划若是一般情况下,至少有八九分能成。

    可他们没料到赵世安成婚,陈元和冯福为了给他捧场,俱都带了一帮交好军中同袍。这些人可都是提前下值,直接换了身衣服就从军营赶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刀剑的。

    这陈元和冯福功夫都不差,能入他们眼的,与他们交好的,俱是军中好手。正常情况下,这些山匪,见到他们肯定扭头就逃。

    可这些蒋鲲和这群山匪却毫不知情,按照计划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又从来时的路,出了靖安侯府,直扑赵世安的小院而去。

    也是今夜中秋,此时多数人还在家中团圆,街上人少。他们这群人持刀擎枪,明火执仗的走在街上,倒也没引起谁的注意,很顺利的就来到窄巷处。

    领头的华珅,朝着马车上的蒋源点头示意下,便一挥手领着众人钻进了窄巷。

    行进途中,俱是从怀中摸出一方深色布巾,蒙在脸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尔后,又刀剑出鞘,加快脚步,直扑小院而去。

    “砰”的一声,冲在最最前山匪一脚踹开院门,蒙头就往院中而去,后面之人也是一样,全数跟了进去。

    山匪冲进院中,顿时打断酒宴原有气氛,所有人都望向这群山匪。一瞧他们的打扮,本来还在推杯换盏的军汉,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伴着几声孩童和女人的惊呼,一群军汉顿时起身,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瞧见三、四十个壮汉看向自己这边,本来还想放话的华珅也是一懵。就在他还在愣神之际,军汉们已经拿起身边武器,反而朝他们冲来。

    赵世安开始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推开新房。在丫鬟的惊呼中,几步来到墙角的兰锜之处,拿起上面横刀,留下一句,锁好门窗后,也冲了过去。

    军汉们大多手持制式的雁翎刀,山匪们瞧着他们向自己冲来,顿时七嘴八舌的叫唤来。

    “不好!他们是官兵!”

    “有埋伏!”

    “快跑!”

    山匪又不是没同官兵打过交道,一眼便瞧出了军汉们的来路,还以为这是个陷阱呢。

    笋子山上的山匪们没有真正的同官兵交过手,多是欺软怕硬之辈,见军汉们朝自己冲来,俱是肝胆俱裂。惊惧之下,便想转身逃跑,即便他们之中有一两个勇武的,想和军汉拼上一拼。此刻也被裹挟着,根本没有机会。

    很快就有落在后面的山匪被军汉追上,便被一刀劈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有山匪听见同伴的惨叫,此刻恨不得爹妈生他之时,多出双脚来,于是跑的更快了。

    可他们遇上的这群军汉,俱是各中好手,绝非那些兵痞和老油子可比。山匪们也就堪堪冲到长安街上,就被军汉全部给收拾了。连带着还在马车上发懵的蒋源,一并给捉了回来。

    军汉们又娴熟的打扫手尾,那些一看重伤上前补上一刀,直接果节了。那些轻伤,扯下他们的腰带,反剪双手,全数困了起来。因为院中还有宾客,便全部押到了窄巷。

    此时陈元向着一个面容刚毅的壮汉道:“老魏,接下来看你的了,我这小兄弟成婚,却一群人持刀蒙面上门,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还请你受累,问出他们背后之人。”

    被陈元唤作老魏的人,笑了笑,道:“放心,我在虽然没在锦衣卫干过这个,倒也是听过不少,肯定问出幕后主使。”

    说完,他依旧笑着朝着最近那个人而去。

    好死不死的,此人便是蒋源。他本在巷口接应的,见山匪突然跑了,嘴欠朝着其中一位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这话被追出来的其中一个军汉听见,觉得甚是可疑,便将他一并拿下。等到他隐约瞧见山匪们尸体躺了一地,这才察觉事情不对。心中本就害怕的他,听闻那老魏是锦衣卫,还朝自己走来,心下更慌了。

    眼见那老魏朝自己越走越近,也不知蒋源怎么想的,脱口而出:“警告你们,可别乱来,我可是靖安侯府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顿时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本来任由陈元施为的赵世安瞧了瞧他,拉过陈元低语了几句,陈元点了点头。

    尔后,陈元又拉住了老魏,也朝他低语了几句,老魏听后,先是瞧了瞧窄巷尽头的小院,又瞧了瞧蒋源,却是再没什么动作了。

    随后,赵世安又拉过冯福,对他也是低语一番。冯福闻言后,有些迟疑,赵世安又说了几句,他想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然后,冯福和陈元各自将各自军中同袍拉到一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这些军汉将还活着山匪从地上拽起,押着他们朝向窄巷外走去,蒋源倒是被留在原地。

    等所有活着山匪都被押出窄巷,赵世安一把拽起蒋源,在他疑惑之际,朝着小院而去。

    此时院中还剩下孙柱一家、冯福的亲眷、国公府的孔二以及我们的小侯爷赵享瑾。

    除了孙柱之外,其余的人都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瞧见军汉反手追杀,他们虽是安心了不少,不过也存着几分担忧。听着着院外传来的打斗和惨叫慢慢消失,他们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