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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象尊

    “意义?”何姒又想起了那穿越了百年而来的眼神,心上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对,幻境的最后你朝着沙泉狂奔而去,是因为看到他从骆驼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个金属器具,是吧?”

    何姒意识到秦鉴在问什么,连忙说道:“你是说他手中的杯盏?”

    “那之后,泉水干涸,绿意枯萎,枝叶凋零,泥沙凹陷,动物尸骨浮现出来,对吗?”

    “对,但是……”何姒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但是我不明白,泉水干涸是昨晚之事,我们见到的幻象明明是告诉我们沙泉村的由来。你若说泉水的出现是因为建文帝偷偷使用了这器物,我还能理解,但那幻象与这涵义完全相反,竟然是他拿出这器物使得已经存在的泉水消失无踪,这与事实并不匹配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与事实完全相背的幻象,偏偏还只能让你一个人看到,究竟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既然是幻境,就不一定要用现实的逻辑和时间线去思考他们,”君九姿给出了新的角度,“有没有可能这是两段信息,第一段告诉我们沙泉村是如何出现的,第二段告诉我们沙泉村是如何湮灭的。”

    “对哦,果然是新人新气象,”范宇也被这种可能吸引,停下发短信的动作,问道:“何姒,你再想想,那杯盏长什么样子?”

    “杯盏……”何姒闭上眼睛,努力在大脑中构建消失不久的画面,可一切却像笼着一层沙,猛烈模糊,何姒无奈地摇了摇头,“隔着风沙,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是……”

    “这样吧,我问阿姒几个问题,不必深思,只凭直觉,知道便说,不知道便摇头,如何。”

    “好。”何姒做了个深呼吸,开始等待秦鉴的快问快答。

    “那器物可有抓手?”

    “好像……”

    “那器物是什么形状?”

    “方……嗯,圆……”

    不等何姒想好,秦鉴又问道:“可有什么纹路?”

    摇头。

    “颜色呢?”

    摇头。

    “黄色,黑色,褐色,绿色……”

    “绿色!”何姒睁开了眼睛,有一丝绿光穿过黄沙,飞速划过她的视线。

    “竟是青铜器。”秦鉴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完呢,为什么说是动物的尸骨?”

    “啊?”

    “为什么不是人类的骸骨?”

    “这……”何姒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立在一旁看戏的范宇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疏漏,说道:“对哦,若像君教授所说,幻象的后半段是显示沙泉村的湮灭,那流沙坑中出现的应该是人的骸骨才更合理啊,何姒你是口误吗?还是那骨头只要看一眼,就能确定不是人类的骸骨,所以你下意识地就直接说了动物?”

    “对,不是人类,是大型哺乳动物的骸骨。”

    “这?”君九姿不得不佩服秦鉴的敏锐,但心中疑惑更甚,“我们在这附近并未见到任何大型动物啊。”

    “似乎是……大象。”何姒想了又想,说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答案。

    “什么?大象!”范宇因着这个答案陷入困惑,“何姒,不是我不信你,主要是这也太不合理了啊,你但凡说个骆驼我都相信你。”

    “骆驼尚有可能,大象却天方夜谭了,”君九姿这次也站在了范宇这边,“不知道何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单纯因为骸骨很大吗,有没有可能是幻象放大了骸骨的视觉效果啊?”

    “不是,”何姒很肯定地说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个流沙坑了,秦鉴提醒后我才回想起来,这两次我都见到了类似象牙之物。”

    “秦叔,你怎么看。”原本已经有了些思路的范宇在听完第二段幻象后再次回归一头雾水的状态,只好寻求老朝奉的帮助。

    老朝奉却不似他那般迷惘,相反,关于第二段幻象的分析令他一直紧锁的眉头松了下来:“象牙、青铜、酒器,我倒觉得越来越明朗了,你发给刘蕊试试。”

    “好嘞。”范宇从善如流。

    “然后呢?我们要等技术人员的分析吗?”君九姿满心疑问,好奇地问道。

    “对啊,不过不用在这坐着等,君教授早些回去休息吧,”范宇说着,挥挥手开始赶客,“别忘了,明日还有祭祀,祭祀之前还有村志。”

    君九姿经这一提醒,才想起今晚的正事,他们本来是要去祖庙“借”村志一看的,却不想一出门就被逮进了血月幻境,忙了大半夜,却是连祖庙的门都没见到——当然,收获也不小。

    “这……”君九姿犹豫了。

    “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送君教授回去吧。”

    “不用了。”知道范宇已经在赶客,君九姿独自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路不远,我自己走就行。”

    “那可不行,不符合我的绅士品格。”范宇说着也站起来,“今晚君教授接收了太多新信息,用脑过度,身体劳累,就让我送送吧。”

    君九姿又看了一眼明显还有话要说的何姒和秦鉴,也不再推辞:“那就谢过范处了。”

    君九姿和范宇的身影才消失,何姒立刻就问向秦鉴:“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

    “有一些猜测,但无法自圆其说。”

    “比如,那个器具为什么会出现找到清泉的建文帝手中,又与此次泉水干涸有什么关系?”

    “懂我者,阿姒也。”

    “那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寻到些联系。”

    “象尊。”

    秦鉴只说了两个字,何姒一时没能明白。

    “尊,酒器也。从酋廿,以奉之。而至于青铜器,汉书有云,物之至精,不为燥湿寒暑变其节,不为风霜暴露改其形,”秦鉴解释了半句,又问道,“阿姒可知六尊六彝?”

    “听说过,是古代祭祀用的礼器。”说完祭祀两字,何姒突然想起明日祭祀之事,心中浮想联翩。

    秦鉴自然知道何姒所想,接着说道:“不光是祭祀,早在《周礼》中就有提过,六尊即为牺尊、象尊、着尊、壶尊、大尊、山尊,以待祭祀、宾客之礼。”

    “象尊便出自这里?”

    “是也不是,”秦鉴又卖了个关子,“此处的象尊包括今所谓凤鸟尊、鸱鸮尊、鸟兽尊、犀尊、象尊等,一般在兽性的背上或鸟形颈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