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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面

    孙大人担心孙弘文破坏他的计划,自半月前便要求孙弘文食宿在书院,还派了两名家丁美其名曰伺候,实则是监视。

    孙若瑜成婚的第二天,孙大人便召孙弘文回府。

    清晨,孙弘文看到孙府仆人等候在书院门口。小厮见到孙弘文,上前行礼道:“公子,老爷让您回府。”

    孙弘文闻言大喜,许久未见孙夫人,他立刻带着家丁快马加鞭地往孙府跑。孙弘文之前还担心长姐失踪的事,可是回书院的第三天,便有小厮报告称大姑娘在府上接受宫中教引姑姑的指导,一切安好。

    只是孙弘文一直想不通为何孙大人不允许他回府参加长姐的婚礼,而且他从未试过这么长时间不回府。虽然能回府让他的心情非常好,可是路上总感觉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孙府门口,门房小厮便上前行礼,道:“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孙弘文高兴应道:“知道了,母亲呢?怎么没有出来接我?”

    小厮垂头道:“公子还是先去书房吧,免得让老爷久等了。”

    孙弘文笑着道:“也行。”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书房去了,从前他只是尚书之子,在书院多的是身份地位与他相似的。如今他姐姐是安王妃,书院的同窗便开始恭维巴结他,这种被追捧的感觉他很喜欢,因此近段时间步伐越发轻快。

    守在书房的小厮见孙弘文走来,拱手行礼后,为孙弘文推开房门,道:“公子请进。”

    孙弘文在房门口左看看,右望望,开心的用手上的扇子敲了敲小厮的头,笑道:“谢了。”

    进到书房,孙弘文拱手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孙大人正在练字,并未抬头看他,只应了一声:“嗯。”

    见孙大人没继续说话,孙弘文道:“那孩儿不打扰父亲,先退下了。”

    “你坐下。”孙大人依旧不正眼看他。

    “是。”孙弘文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片刻后,孙大人放下毛笔。抬头看着孙弘文道:“前几日你母亲病了,刘嬷嬷在你母亲的汤药里加了毒药。当发现时,夫人中毒已深,至今未醒。”

    “什么?这怎么可能?”孙弘文闻言站起来一脸不信的模样。

    孙大人语气平淡道:“刘嬷嬷已锒铛入狱,为防止夫人再受小人所害,院里的婢女已换了一批。”

    孙弘文不相信刘嬷嬷会下毒害自己的母亲,他更不相信母亲如今病重。他发疯了似的跑去孙夫人的院子,熟悉的院子,他大声喊着:“母亲。”

    可是不见孙夫人的身影,往日只要他在院子喊一声母亲,孙夫人都会笑着出来,有时候免不了还要被责骂几句“没规律”。

    孙弘文站在孙夫人的房间门口,他害怕推开门看到奄奄一息的母亲,正当他犹豫着如何面对。

    院子打扫的婢女上前唤道:“公子。”

    孙弘文未曾应答,婢女提高声音再次呼喊。孙弘文回过神来,问道:“母亲近来身体可安?”

    婢女装作忧伤道:“刘嬷嬷在夫人的汤药里下了毒药,夫人身子越发不好了。”

    听到婢女这么说,孙弘文闭眼进行深呼吸,随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弗之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抬眼望去,看到来人,眼眶盈泪,哽咽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孙弘文大步往内室走去,映入眼帘的是孙夫人憔悴瘦弱的模样,躺在床上只剩微弱的呼吸,一旁伺候的弗之也憔悴了许多。

    孙弘文走近孙夫人的床,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孙夫人的手,颤抖着声音喊道:“母亲,孩儿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孩儿。”

    孙夫人依然沉睡着,一动不动。

    “明明半月前母亲还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孙弘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弗之只觉得这半月似是过了半个世纪,发生了太多事,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垂泪。

    孙弘文见弗之如此,不耐烦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弗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抽泣道:“自从大姑娘被老爷一剑刺死,夫人伤心过度吐血,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后来孙若瑜那贱人顶替大姑娘的身份来挑衅夫人,夫人被气的一病不起。后来请了郎中开了药,刚开始还好好的,夫人渐渐能起来走动,可后来身子越发不好了,前两日开封府的大人来把刘嬷嬷抓走了,说是她在夫人的汤药里下了毒,夫人才会如此。公子,你救救夫人吧,找个郎中来诊治,不然夫人怕是没法活命了。”

    孙弘文听完握紧拳头,颤抖着声音道:“不是说找到长姐了吗?那昨日与三皇子成婚的是谁?为何不请人诊治?”

    “公子,昨日是那贱人嫁入安王府。而且,老爷把伺候的下人全撤了,还派了家丁看守着院子,不许我们出去。”弗之强忍哭泣道。

    孙弘文不相信弗之的话,刚刚他进来,只看到洒扫的婢女,根本就没有人守在院子门口。

    他拔腿往书房跑去,不等小厮报告,他直接一脚踹开孙大人的书房门。

    “昨日与三皇子成婚的是谁?”孙弘文怒吼道。

    孙大人抬眸看着眼前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攒拳,一副要吃人模样的孙弘文。轻笑一声,慢悠悠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自然是孙府嫡女,这婚事可是圣上……”

    孙弘文打断,怒道:“到底是谁?长姐又在何处?”

    孙大人见孙弘文这般不恭敬,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道:“孙府嫡女,你的长姐,如今在安王府好好的。”

    孙弘文见孙大人语气笃定,以为是弗之撒谎,声音变得和缓,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红着眼睛问道:“父亲,母亲病重,为何不请郎中来瞧瞧?”

    “已经请过了,刘嬷嬷那贱奴下药毒害夫人,奈何夫人中毒已深,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孙大人语气平淡道,似乎在说别人家事一般。

    “不对,现在就找个郎中来,我要郎中立马给母亲诊治。”孙弘文激动道,他不相信弗之,但也不相信孙大人。

    “今日天色不早了,改日再找也一样。”

    “不,我立刻就要。”

    见孙弘文三番四次顶撞自己,怒道:“你这是要忤逆自己的父亲?滾。”

    孙弘文连忙解释道:“父亲,孩儿不敢,孩儿只是关心则乱,我都是为了……”

    孙大人怒吼一声滾,便有两个小厮进来把孙弘文架出去,孙弘文话还未说完,书房门便被关上,自己也被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