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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便开战吧

    宗知廉沉着脸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华山,我们也不会承认有什么剑宗,你们以后行走江湖更不要挂着华山的旗号,否则便是与我华山为敌!”

    辛稹呵呵一笑:“你倒是霸道,既然如此,那剑宗气宗便就此开战吧,等此间事了,我请上我师父,卢成允、严施仑、谢仲绰师兄等等,一起杀上华山,将你们气宗给灭了,这样天下就只有一个华山了。”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

    宗知廉冷冷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凌霄道人赶紧道:“都是一家人,何苦如此,当年华山剑气之争本就没有必要,都几十年过去了,什么仇恨都该消散了,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华山有这么多高手,对五岳剑派也是好事一件啊!”

    解宗述到这时候算是听出来点东西了,虽然宗知廉不承认这什么剑宗,但这所谓剑宗却是当年华山派的分支,而且听这意思剑宗比现在的华山派还要强,这就有意思了。

    解宗述眼睛一转道:“岳师叔,如果有需要,五岳剑派会守望相助,魏盟主绝不会让五岳剑派受到不轨之人的侵害。”

    清净赶紧道:“辛师弟既是傅青山前辈的弟子,便是华山的自家人,何至于此,有什么话关上门好好说就是了,不至于动刀动枪的。”

    宗知廉当然不肯让魏孟德参与进来,若是让魏孟德参与进来,华山到时候既不会是剑宗的华山,更不会是气宗的华山,而会是魏孟德的华山,宗知廉怎肯驱虎吞狼。

    宗知廉道:“就不劳魏盟主操心了,这是华山自家的事情,岳某自己会处理的。”

    解宗述心下暗道可惜,若是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华山这个难啃的骨头说不定就能够收下,师父的心愿就能完成五分之一了。

    辛稹听宗知廉这么一说,顿时满意一笑:宗知廉没有让魏孟德入场,但一句华山自家的事情,便坐实了他与徐行之的华山派弟子身份。

    那么接下来的所有争执都将是五岳剑派之内的争执,而非外人干涉五岳剑派的家事了。

    解宗述虽然惋惜错过好机会,但今日的任务乃是杜适中,解宗述道:“杜师叔,金盆洗手之事请先押后吧,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是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了杜师叔好。”

    杜适中正待反驳,却听辛稹又是嗤笑一声。

    解宗述大怒道:“辛稹,你如此藐视我嵩山,是想要与我嵩山为敌么!”

    辛稹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师父比你师父都要高一个辈分,你怎敢直呼我的名字?”

    解宗述语气一滞,强忍着愤怒拱手道:“辛师叔,此事与你无关,请你暂且歇息。”

    辛稹又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杜师兄之事乃是五岳剑派之事,如何就与我无关?”

    解宗述又是气结。

    辛稹是读书人,论嘴皮子,在场之人谁又能够与他争锋。

    解宗述忍着气道:“辛师叔有什么高见,请说吧。”

    辛稹点点头,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肃穆的扫视了一圈,看了凌霄道人,又看了宗知廉,又看了看清净师太,最后放在杜适中的身上朗声道:“杜师兄金盆洗手乃是私事,既不违反武林道义规矩,又不损害五岳剑派声名,魏盟主却要用五岳剑派旗令来阻止。

    今日杜师兄金盆洗手魏盟主可以用旗令阻止,明日泰山派掌门之位魏盟主便可一令之下更换,华山派掌门之女宗芝玲的婚事魏盟主一令之下便可决定,又一日,魏盟主觉得恒山派吃斋念佛不利于武力提升,下令恒山派众多师太开始吃荤……”

    “胡说八道!”

    “混账!”

    “住嘴!不许乱说!”

    凌霄道人、宗芝玲、清净师太尽皆出口。

    解宗述阴沉着脸,师父的所有图谋尽皆被这辛稹一口道尽。

    没错,今日之事便是魏孟德做的第一个尝试。

    五岳剑派结盟是一个松散联盟,而魏孟德认为松散联盟不利于指挥,便想要扩大盟主的权力,以至于彻底统合五岳剑派。

    但要如何实现这个想法,师父的想法便是一步一步来,而今日便是第一步,先行试探一下大家的底线,若是今日能够阻止杜适中金盆洗手,那以后再进一步,如此一日进一步,一日割一城,统合五岳剑派的时日便不久矣。

    但无所谓,说到底还得是硬实力,江湖人只看这个!

    解宗述扬声道:“嵩山弟子何在,出来拜见杜师叔!”

    后堂之中登时走出一个黄衫汉子。

    杜家二弟子寇晋德见黄杉汉子竟然从后堂走出,后堂乃是杜家家眷所在,岂容其他男性出入,顿时气道:“这位嵩山的师兄为何要入我杜府后院,还请去厅上坐着吧。”

    这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之令,要看住杜家的家眷,不许走脱一人。”

    大厅上群雄为之变色。

    解宗述笑道:“登平师弟,还不见过杜师叔。”

    万登平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登平,参见杜师叔。”

    杜适中气得浑身发抖。

    解宗述笑着扬声道:“嵩山派弟子,都见过杜师叔吧。”

    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杜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音响亮又出其不意,群雄尽皆吃了一惊。

    便在此时,后堂中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家属被尽数用刀子抵在背后被迫出来。

    清净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太欺辱人了!”

    辛稹笑道:“清净师太还看不明白么,魏盟主这是要彰显武力、杀鸡儆猴呢,杜师兄便是这只鸡,等他被杀后,咱们这些猴便要被吓得战战兢兢,以后但凡有号令下达,若不遵从,今日杜师兄的下场便是咱们的下场。”

    解宗述见辛稹又说破师父的图谋,脸色一沉道:“徐师叔请现身,将辛师叔请出去,免得干扰大事。”

    屋顶上黄影晃动,跃下一人,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看向辛稹道:“辛师弟是么,随我来吧,不要让我动手。”

    杜适中认识此人是嵩山派掌门魏孟德的第四师弟徐关,一套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杜适中心想辛稹屡屡为自己说话,自己又怎能让他落入嵩山派的手中,于是接过话道:“徐师兄驾到,也是来阻拦杜某金盆洗手的么,杜某何德何能,竟劳徐师兄前来。

    嵩山派多半还另外有高手到来吧,请一起现身吧,单是对付杜某,徐师兄一人足以,但要对付这里的许多英雄豪杰,只怕尚显不足。”

    徐关微微一笑:“杜师兄何必出言挑拨,嵩山派怎敢与武林同道过不去,反而今日来是为了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杜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群雄尽皆愕然,均想:杜适中金盆洗手与大家又有什么干系?

    杜适中正要辩驳,辛稹却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无非便是污蔑你杜师兄与邪魔外道有染,这样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嘛,这样子既可以震慑五岳剑派其他人,又不至于被群起而围攻,这种手段也没有多高明。”

    徐关脸色沉了下来喝道:“辛稹,你一再污蔑我嵩山,不断诋毁,难道是觉得我嵩山不敢杀人么!”

    辛稹摇头道:“你们嵩山何止敢杀人,还敢污蔑别人,一盆脏水就这么泼上来,令得衡山派的师兄都百口莫辩呢。”

    此言一出,厅中群雄神色各异,徐关一看,顿时心中着急,他们将整个套路推敲了又推敲,就是为了孤立杜适中,这样子才有可能拿下杜适中立威,若是厅中群雄相助,自己带过来的这点人却是连添菜都算不上!

    当今之计,便是先将这个辛稹拿下,免得他再破坏大计。

    徐关身形一闪,一掌凌空拍出,一股猛烈的掌风逼向辛稹,这一掌乃是遥击,徐关见辛稹年轻,有意露一手,所以这一掌是为逼迫辛稹露出破绽,然后直接擒下,以震慑他人。

    徐关獐头鼠目,貌相丑陋,十分猥琐,但一掌出手,登时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度凝重,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辛稹喝彩道:“好掌法。”

    铿锵一声,辛稹长剑斜挑,便破去掌风,不仅如此,这一剑守中带攻。

    徐关咦了一声。

    辛稹这一剑九分虚一分实,破去自己的掌风不说,而且自己这一掌无论拍向他哪一个部位,掌心都会自行送到他剑尖之上。

    他立即收掌跃开,交道:“好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