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布局
杨家，议事厅内。
大门被推开，刚才还议论纷纷的杨家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走进来的是一前一后两个男人。
前面的男人面带笑容，是西装革履的正式打扮，像是十分尊重自己的谈判对手，只是眼睛却丝毫不去看厅内的众人。
所有人此时都是心中一凛，这个男人正是他们今天在此地要猎杀的对象——天鲸老总，隗天路！
至于他身后那个，杨家也有一部分人能认出来，四阎王之一的张奕，他怎么也来了？也许——算个买一送一的添头？
这个张奕，是天鲸四阎王中口风最差的一个，属于地痞流氓出身；他在出道之前，尽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比如带几个人到中学门口围堵放学的女生，在歌厅给女人下药，走夜路时一旦遇到成双成对的鸳鸯，就让人把男的暴打一顿，再让他眼睁睁看着女的受辱……
正因为他最畜牲，所以名头混得最亮。
在云海，提起其他几个阎王，什么屠子龙，什么庄美华，什么胡冬望，或许没人听说过。但一提起张奕，哪怕是还在上学的学生也要骂他几句；听到张奕的名字，刚断奶的孩童都不敢在夜里啼哭。
也不知道隗天路怎么瞎了眼，能把这个货招进天鲸，或许是看中了张奕的忠心与实力，或许是他手下那堆欺行霸市的小弟——张奕的人在四阎王里也是最多的。
这群人整日打着云海张奕张三爷的旗号胡作非为，后来云海的卫所也严厉警告过张奕，张奕的回复只有三个字：随便抓。事实上，他的手下前前后后有四五百人被抓起来丢进监狱，但张奕仿佛丝毫也不感到肉疼，依旧我行我素。
隗天路从不约束张奕，但他也不给张奕名分——你的人反正做什么都好，我可以出钱养着，你们替我做事，但不准说你们是天鲸隗老板的人。因此道上人一般只知道名震云海的张三爷，层次低的人只知道天鲸有四阎王，却不知道张奕这个王八蛋也位列其中。
阎王的称号最早就是张奕叫的，他还给手下大大小小的头目都起了绰号，什么黑白无常，孟婆，钟馗等等。
初入天鲸的时候，张奕谁也瞧不起——普天之下，老子只认隗天路，因为那是我大哥；其次就是多秘书，因为那是我大嫂。什么刘新文呀，屠子龙呀，你们算个鸡儿？
后来，其他几个阎王分别教训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尤其庄美华那个毒妇——张奕因为嘴臭，侮辱庄美华生活不检点，事情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这个毒妇直接率了一帮姐妹把张奕捆了塞到地窖里，扒光吊了三天三夜，拿高压龙头冲他的鼻孔和肛门，一刀卸掉张奕的耳朵，刚止住血，这位黑道大姐大又蹲在梯子上，一边听着张奕哭喊求饶，一边一针一针地把他的耳朵缝了回去。
三天三夜……这是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故事。
什么，干的是张奕？那这就是一个听者欢呼、闻者起舞的故事。
张奕之所以干不过其他几个阎王，并不是因为他弱，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蠢，张奕一直都是很聪明的，而且称得上诡计多端——一个嚣张的蠢货也活不到现在。
他手底下人很多，但都是一帮饭桶，往往是一个电话能叫来四五车人，拿刀全给切开也凑不出一副敢打敢杀的胆。
其他几个阎王手下都有一帮最精锐的死士，这群人不听从隗天路的命令，而是直接从属于各个阎王。哪怕黑水堂大兵压境，几个阎王随便选一个，也能支撑一阵——
但如果刚好选到张奕，那不得不说，姓隗的手太臭。
自从挨打后，张奕再也不敢在天鲸内部猖狂，他想到自己号称阎王，那这几位比他张阎王还狠的角儿该怎么称呼？大圣？他堂堂阎王被几个无名小辈收拾得这么惨，面上毕竟也过不去。为了找回一些颜面，也是为了跟其他几个大佬拉近关系，他主动提出组建四阎王。
隗天路也不想手下天天窝里斗，想要让几个人更默契一些，于是亲自组了个局，在云海最豪华的饭店的最豪华的包厢宴请屠子龙、胡东望、庄美华、张奕四人，并借着酒兴任命他们为天鲸的四阎王。
老大开口，自然没有人敢拒绝，而且哪怕是最讨厌张奕的屠子龙也不得不承认——
除去个人素质不谈，除去为人品性不谈，除去情商不谈，除去管理手下的方法不谈，除去马仔的质量不谈——
张奕的确够格。
吞并杨家是天鲸的大事，隗天路早就料到黑水堂必定会趁此时机大举进犯，他留下其他三位阎王就是为了守住大本营，而张奕——留下也没什么用，干脆带在身边给杨家这边的计划多上一层保险。
来的当然不止隗天路和张奕两个人，只是有资格作为谈判代表进入杨家的只有他们——其他的保镖都在杨家公馆的外院等着。
隗天路并不讨厌张奕，虽然他手下那帮人可能在与黑水堂的斗争中连炮灰的作用都起不到，但张奕本人还是有些实力的，忠心更是他的优点——
至于那些缺点，阎王嘛，哪个没有点过错，庄美华那个女人要比他变态得多吧。张奕平时是流里流气了些，这也是员工的个性与可爱之处嘛——
呃——
……
带这个小可爱出来果然还是太丢人了吗？
隗天路已经落座，张奕却还在后面一步三晃地走着，歪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用眼睛瞪着桌子对面的杨家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好不容易坐到了隗天路身边，他竟然一下子将双脚翘到了桌子上——今天出门前，隗天路对他讲过，今天就是来杀人的，用不着对杨家的人太客气；对于老板的话，张奕一向是铭记于心。
张奕对面坐的是二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只独眼死死地盯住张奕；张奕被看得有些发毛，他并没有选择将脚放下去，而是一脸挑衅地看着对面这个独眼男人，还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眼睛——这是要摘对方招子的意思。
此时杨放缓缓开口道：“隗老板的手下看着蛮精神的，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隗天路侧身看了看张奕，只是微微吐出几个字：
“不够礼貌。”
张奕立刻自觉地将脚放了下去，身体也做得笔直。他明白老板说这话，就是不需要他再给杨家人使下马威，是谈判即将开始的征兆。
“既然人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杨放缓缓说道，他平静地看向对面的隗天路。
此时的大堂内鸦雀无声，杨家人与天鲸的人分列两旁。
天鲸这边，坐第一个位置的自然是隗天路，身边挨着张奕。
隗天路用目光扫视对面，暗中观察，心中稍定。
家主杨放，穆家的老哥几个，杨家的大小姐——她身边坐的那个青年倒是不认得，杨家的新秀吗？至于——后排那几个老家伙，应该就是杨家上一辈留下的那些古董。为首的那个肖静白需要小心提防，其他的都是老棺材皮子，对我毫无威胁……
这场谈判此时算是已经正式开始。杨家主并不废话，直入主题地询问道：“隗老板，不知道天鲸为了这场合作，能够付出多少利益啊？”
隗天路并未开口，他身边的张奕微微欠身，将一张纸递给了杨放，上面写着早已准备好的条款。
“杨家主真会开玩笑，我们今天诚意满满，希望杨家也能认清现实。眼下的形势对于杨家来说不是能赚多少，而是能给多少。”
杨放接过纸张，细心观看。看罢，他将纸张放下，推到隗天路的面前，没有让杨家其他人传看——
因为没有必要，纸上列出的条件，远远超出了杨家的承受范围，没有任何协商的可能。
首先是钱，天鲸开价一千万，而杨家的承受能力是这个数字的五分之一。
其次是生意和地盘。如果接受了天鲸的要求，那就代表着杨家将会完全失去百分之四十的生意，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也会在一年之内被天鲸吞噬殆尽。更不能接受的是，杨家需要交出杨镇，由天鲸出资，在城市另一端的华阳镇为杨家修一座新公馆，这样一来杨家将失去在杨镇二百年来积累起来的威信和群众基础。
华阳镇，是跛子鹰的地盘，天鲸这是要借杨家之手敲打跛子鹰。杨家如果做出让步，为了栖身之所，难免与跛子鹰开战，虽然肯定能赢，但势必元气大伤，而且身边就埋着一颗炸弹——为了与一家求和，而去得罪另一家，这买卖怎么说都不上算。
天鲸还要求，往杨家派驻联络员，这会使杨家彻底失去主权，成为天鲸的附庸，届时杨放都可以肯定，杨家这么多有血性的汉子，那联络员即使进了杨家也活不长，这又会给隗天路趁机发难提供理由。
杨家家主不弱于隗天路，家中也不是没有能对付阎王的强者，杨家没有任何理由，做天鲸集团的附庸。
而最气人的还是最后一条，天鲸提出与杨家联姻，让杨桃嫁给张奕——虽然这条指明了杨家可以拒绝，但条款里有这么一条，本身就是对杨家莫大的羞辱！
杨放额头青筋蹦起，他瞥了瞥张奕——这条狗！他怎么配跟我的女儿相提并论！
“隗老板，抱歉了，贵集团提出的一系列要求，恐怕我们是万难接受。”
“唉——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可以与杨家主结个亲。那样的话可真是隗某三生有幸了。”隗天路和张奕缓缓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大厅内没有人阻拦，杨放没有动，其他人也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跨过一道拱形门，隗天路和张奕走进外院，原本应该有二十多个天鲸的保镖在这里等候他们，此时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外院中心那座影壁墙上，早已经溅上了婆娑的血迹。
隗天路转过身，看见门里走出以杨放为首的杨家众人——看来，刚才他们没有动手，正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杨放从腰间缓缓拽出一根乌黑色的镔铁大棒，隗天路一眼认出，那正是杨家传承二百年的两件神武之一——
打狗棒！
看来杨家主是要亲自动手了。
战斗一触即发！
大门被推开，刚才还议论纷纷的杨家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走进来的是一前一后两个男人。
前面的男人面带笑容，是西装革履的正式打扮，像是十分尊重自己的谈判对手，只是眼睛却丝毫不去看厅内的众人。
所有人此时都是心中一凛，这个男人正是他们今天在此地要猎杀的对象——天鲸老总，隗天路！
至于他身后那个，杨家也有一部分人能认出来，四阎王之一的张奕，他怎么也来了？也许——算个买一送一的添头？
这个张奕，是天鲸四阎王中口风最差的一个，属于地痞流氓出身；他在出道之前，尽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比如带几个人到中学门口围堵放学的女生，在歌厅给女人下药，走夜路时一旦遇到成双成对的鸳鸯，就让人把男的暴打一顿，再让他眼睁睁看着女的受辱……
正因为他最畜牲，所以名头混得最亮。
在云海，提起其他几个阎王，什么屠子龙，什么庄美华，什么胡冬望，或许没人听说过。但一提起张奕，哪怕是还在上学的学生也要骂他几句；听到张奕的名字，刚断奶的孩童都不敢在夜里啼哭。
也不知道隗天路怎么瞎了眼，能把这个货招进天鲸，或许是看中了张奕的忠心与实力，或许是他手下那堆欺行霸市的小弟——张奕的人在四阎王里也是最多的。
这群人整日打着云海张奕张三爷的旗号胡作非为，后来云海的卫所也严厉警告过张奕，张奕的回复只有三个字：随便抓。事实上，他的手下前前后后有四五百人被抓起来丢进监狱，但张奕仿佛丝毫也不感到肉疼，依旧我行我素。
隗天路从不约束张奕，但他也不给张奕名分——你的人反正做什么都好，我可以出钱养着，你们替我做事，但不准说你们是天鲸隗老板的人。因此道上人一般只知道名震云海的张三爷，层次低的人只知道天鲸有四阎王，却不知道张奕这个王八蛋也位列其中。
阎王的称号最早就是张奕叫的，他还给手下大大小小的头目都起了绰号，什么黑白无常，孟婆，钟馗等等。
初入天鲸的时候，张奕谁也瞧不起——普天之下，老子只认隗天路，因为那是我大哥；其次就是多秘书，因为那是我大嫂。什么刘新文呀，屠子龙呀，你们算个鸡儿？
后来，其他几个阎王分别教训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尤其庄美华那个毒妇——张奕因为嘴臭，侮辱庄美华生活不检点，事情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这个毒妇直接率了一帮姐妹把张奕捆了塞到地窖里，扒光吊了三天三夜，拿高压龙头冲他的鼻孔和肛门，一刀卸掉张奕的耳朵，刚止住血，这位黑道大姐大又蹲在梯子上，一边听着张奕哭喊求饶，一边一针一针地把他的耳朵缝了回去。
三天三夜……这是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故事。
什么，干的是张奕？那这就是一个听者欢呼、闻者起舞的故事。
张奕之所以干不过其他几个阎王，并不是因为他弱，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蠢，张奕一直都是很聪明的，而且称得上诡计多端——一个嚣张的蠢货也活不到现在。
他手底下人很多，但都是一帮饭桶，往往是一个电话能叫来四五车人，拿刀全给切开也凑不出一副敢打敢杀的胆。
其他几个阎王手下都有一帮最精锐的死士，这群人不听从隗天路的命令，而是直接从属于各个阎王。哪怕黑水堂大兵压境，几个阎王随便选一个，也能支撑一阵——
但如果刚好选到张奕，那不得不说，姓隗的手太臭。
自从挨打后，张奕再也不敢在天鲸内部猖狂，他想到自己号称阎王，那这几位比他张阎王还狠的角儿该怎么称呼？大圣？他堂堂阎王被几个无名小辈收拾得这么惨，面上毕竟也过不去。为了找回一些颜面，也是为了跟其他几个大佬拉近关系，他主动提出组建四阎王。
隗天路也不想手下天天窝里斗，想要让几个人更默契一些，于是亲自组了个局，在云海最豪华的饭店的最豪华的包厢宴请屠子龙、胡东望、庄美华、张奕四人，并借着酒兴任命他们为天鲸的四阎王。
老大开口，自然没有人敢拒绝，而且哪怕是最讨厌张奕的屠子龙也不得不承认——
除去个人素质不谈，除去为人品性不谈，除去情商不谈，除去管理手下的方法不谈，除去马仔的质量不谈——
张奕的确够格。
吞并杨家是天鲸的大事，隗天路早就料到黑水堂必定会趁此时机大举进犯，他留下其他三位阎王就是为了守住大本营，而张奕——留下也没什么用，干脆带在身边给杨家这边的计划多上一层保险。
来的当然不止隗天路和张奕两个人，只是有资格作为谈判代表进入杨家的只有他们——其他的保镖都在杨家公馆的外院等着。
隗天路并不讨厌张奕，虽然他手下那帮人可能在与黑水堂的斗争中连炮灰的作用都起不到，但张奕本人还是有些实力的，忠心更是他的优点——
至于那些缺点，阎王嘛，哪个没有点过错，庄美华那个女人要比他变态得多吧。张奕平时是流里流气了些，这也是员工的个性与可爱之处嘛——
呃——
……
带这个小可爱出来果然还是太丢人了吗？
隗天路已经落座，张奕却还在后面一步三晃地走着，歪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用眼睛瞪着桌子对面的杨家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好不容易坐到了隗天路身边，他竟然一下子将双脚翘到了桌子上——今天出门前，隗天路对他讲过，今天就是来杀人的，用不着对杨家的人太客气；对于老板的话，张奕一向是铭记于心。
张奕对面坐的是二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只独眼死死地盯住张奕；张奕被看得有些发毛，他并没有选择将脚放下去，而是一脸挑衅地看着对面这个独眼男人，还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眼睛——这是要摘对方招子的意思。
此时杨放缓缓开口道：“隗老板的手下看着蛮精神的，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隗天路侧身看了看张奕，只是微微吐出几个字：
“不够礼貌。”
张奕立刻自觉地将脚放了下去，身体也做得笔直。他明白老板说这话，就是不需要他再给杨家人使下马威，是谈判即将开始的征兆。
“既然人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杨放缓缓说道，他平静地看向对面的隗天路。
此时的大堂内鸦雀无声，杨家人与天鲸的人分列两旁。
天鲸这边，坐第一个位置的自然是隗天路，身边挨着张奕。
隗天路用目光扫视对面，暗中观察，心中稍定。
家主杨放，穆家的老哥几个，杨家的大小姐——她身边坐的那个青年倒是不认得，杨家的新秀吗？至于——后排那几个老家伙，应该就是杨家上一辈留下的那些古董。为首的那个肖静白需要小心提防，其他的都是老棺材皮子，对我毫无威胁……
这场谈判此时算是已经正式开始。杨家主并不废话，直入主题地询问道：“隗老板，不知道天鲸为了这场合作，能够付出多少利益啊？”
隗天路并未开口，他身边的张奕微微欠身，将一张纸递给了杨放，上面写着早已准备好的条款。
“杨家主真会开玩笑，我们今天诚意满满，希望杨家也能认清现实。眼下的形势对于杨家来说不是能赚多少，而是能给多少。”
杨放接过纸张，细心观看。看罢，他将纸张放下，推到隗天路的面前，没有让杨家其他人传看——
因为没有必要，纸上列出的条件，远远超出了杨家的承受范围，没有任何协商的可能。
首先是钱，天鲸开价一千万，而杨家的承受能力是这个数字的五分之一。
其次是生意和地盘。如果接受了天鲸的要求，那就代表着杨家将会完全失去百分之四十的生意，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也会在一年之内被天鲸吞噬殆尽。更不能接受的是，杨家需要交出杨镇，由天鲸出资，在城市另一端的华阳镇为杨家修一座新公馆，这样一来杨家将失去在杨镇二百年来积累起来的威信和群众基础。
华阳镇，是跛子鹰的地盘，天鲸这是要借杨家之手敲打跛子鹰。杨家如果做出让步，为了栖身之所，难免与跛子鹰开战，虽然肯定能赢，但势必元气大伤，而且身边就埋着一颗炸弹——为了与一家求和，而去得罪另一家，这买卖怎么说都不上算。
天鲸还要求，往杨家派驻联络员，这会使杨家彻底失去主权，成为天鲸的附庸，届时杨放都可以肯定，杨家这么多有血性的汉子，那联络员即使进了杨家也活不长，这又会给隗天路趁机发难提供理由。
杨家家主不弱于隗天路，家中也不是没有能对付阎王的强者，杨家没有任何理由，做天鲸集团的附庸。
而最气人的还是最后一条，天鲸提出与杨家联姻，让杨桃嫁给张奕——虽然这条指明了杨家可以拒绝，但条款里有这么一条，本身就是对杨家莫大的羞辱！
杨放额头青筋蹦起，他瞥了瞥张奕——这条狗！他怎么配跟我的女儿相提并论！
“隗老板，抱歉了，贵集团提出的一系列要求，恐怕我们是万难接受。”
“唉——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可以与杨家主结个亲。那样的话可真是隗某三生有幸了。”隗天路和张奕缓缓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大厅内没有人阻拦，杨放没有动，其他人也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跨过一道拱形门，隗天路和张奕走进外院，原本应该有二十多个天鲸的保镖在这里等候他们，此时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外院中心那座影壁墙上，早已经溅上了婆娑的血迹。
隗天路转过身，看见门里走出以杨放为首的杨家众人——看来，刚才他们没有动手，正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杨放从腰间缓缓拽出一根乌黑色的镔铁大棒，隗天路一眼认出，那正是杨家传承二百年的两件神武之一——
打狗棒！
看来杨家主是要亲自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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