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鱼肉的愤怒
“如果前方的空间没有被扭曲的话，我们离小丑的距离应该很近了。”张影七语气凝重。
卜诡盘虽然只指示方向，手握卜诡盘的人心里却会出现与对方的直线距离，这与曾北的卦象是类似的。
只是此前张影七心中小丑的距离是一直在变化的，只是不确定这是因为空间本身被扭曲还是恶魔场域对恶魔法器的干扰。
一系列的情况都让他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想，尤其现在开始这一距离不再变化，而是开始稳定地减小。
七千米——看似很长，可要是以这群人的脚程来计算，不出半个小时就能走到。
雨停了。
张影七收起伞，要求其他人将伞收好不准随意丢弃。
黑水堂主平生不迷信，但对曾北的卜算从未产生过怀疑。
只因他曾准确地卜算出九州三十六件惊天秘闻！
此中有政权纠葛，有权钱交易，有令人发指的惨案，更有耸人听闻的阴谋。
只是前段时间，有传闻讲八卦堂主曾北窥伺天机过甚，于堂中卜卦时被天雷所伤，已经没有能力卜算整个九州范围内的大事。
八卦堂方面对此事自然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只是有不少人都目击到当时一道气势恢宏的天雷无比精准地劈在了八卦堂总部。
那是九个月以前的事，其时天仁堂主雷衣尚在闭关，九州成名高手中再无人有能力召唤这般雷劫。
事实上，这九个月内曾北对天下大事的卜算虽然还算准确，内容却变得模糊许多，都是大致方向类的问题，这也更加验证了传言的真实性。
这对九龙堂是一个不利的信号——
八卦堂主曾北是九龙堂监视天下人的一只眼睛，如今这只眼睛瞎了，难免不会有人升起作乱的心思……
——不过这些张影七并不在乎，曾北受到了天道意志的制裁也好，实力大减也好，反正卦象已经显现，绝无出错的可能，至少几十年间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既然是千真无假的真理，那么只需按方抓药地遵守便好。
得伞，得生。
人皮雨伞的重要性此前已经得到了验证，至于后面还会不会起到作用，谁也不知道。
这伞的质地比普通的雨伞要重，不过这点负重对于江湖人来说依旧算不得什么。要是现在把伞扔了，一会再下起雨来，谁也活不了。
“七哥，前面有东西。”
张影七停下脚步，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似有似无地传来干呕声，那是此前进山探索时遇到过的呕吐者。
仵世竟然先他一步发现——不过这也不奇怪，常侍们基本都有自己的夜视手段，百刀堂专注于暗杀，对这方面的锻炼自是更加重视。
“小心不要踩到他的呕吐物上，绕过去。”张影七指挥道，众人会意，立刻收敛起自身的气息。
进山前，张影七已经将一些注意事项通知了下来，包括在山中可能遇到的诡异生物。
病号，呕吐者，红孩儿……蜘蛛人并不在此列，谁也没有想到进山遇到的第一个家伙实力竟然如此恐怖，造成的伤亡更是达到了可怕的十八人，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常侍。
当然，两个蓝眉毛替死鬼并不算，没有人会将兰尔阳他们当做同伴。
呕吐者，恐怖程度未知，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不要招惹。至少张影七他们之前得出的经验是，只要不踩到呕吐者的呕吐物，保持安静，对方大概率不会主动发难。
这算是性格比较“温和”的一种。
那家伙面朝岩壁，手里捉着一只漆黑如墨的酒瓶，咕嘟咕嘟地埋头喝着，随即吐出一大滩黑色的诡异液体，在地上形成一滩黑水。
所幸山洞内还算宽敞，众人完全可以在不惊动呕吐者的情况下绕道走。
而对方似乎也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路过的众人不闻不问。
不知为何，鹿圆圆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前大家从蜗牛人身边路过时，不也是这个样子吗？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呕吐者会不会一会也变成怪物，玩了命地追上来？
恶心的泔水从呕吐者的腹中倾泻而出，地上的黑水还不断泛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过这味道还不像是呕吐物的味道，而是另一种难以言表的——像是恐惧的味道，它侵袭的不止嗅觉，还有神经。
从此进山的黑水堂成员素质普遍较高，此时剩下的幸存者已经从方才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死亡之雨腐蚀成尸骸的惊惧中恢复过来，纷纷蹑足潜踪，尽力不被呕吐者发现。
张影七将峨眉刺紧紧窜在手中，确保呕吐者一旦有所动作，自己能够第一时间下手伤起要害。
所幸，直到所有人都从呕吐者身边路过，对方已经消在了视野之中，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刚刚松一口气，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发现张影七的双手竟然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是他，是他手中握着的卜诡盘！
“七哥，有情况？”仵世一惊，随即凑到了张影七面前问道。
“六，六百米？”张影七凝眉，表情非常疑惑，试着向前走了十几步，随即停了下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就在刚在，卜鬼盘剧烈都懂一阵，上面的二十八颗大妖獠牙都在打颤，似乎正在与某种神秘力量交锋。
心中与小丑的直线距离，从原来的几千米，一瞬间缩短到了几百米！
要么这个数字并不准确，卜鬼盘已经被恶魔场域完全压制，要么小丑本体发生了瞬移——
张影七移动的同时，数字还在变化。
卜鬼盘或许会在恶魔场域中失效，但绝不会被其控制，也就是说，这个数字大概率是真的。
再考虑到小丑本体虚弱，如果在张影七等人被压制到御空飞行都难如登天的情况下它还能瞬移，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将我们之间的一段距离从恶魔场域中砍掉了吗？张影七暗忖道，随即看向了身旁的仵世。
“七哥，我也看不到。”仵世摇头道，以他的目力若是使出全力，六百米根本不算什么，可这里毕竟是恶魔场域，在与小丑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他顶多只能看清二百米内的事物。
“所有人散开——我们离小丑，只剩下六百米的距离了。”张影七冷静地喝道，指挥众人在保持阵型、不脱离彼此视线的情况下散开。
六百米——若是动用恶魔之力，不过是十几秒的事。
可能把多少人活着带到小丑的面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影七——
“张影七，你来了——”小丑的声音在山洞内回响，古怪异常。
其中似乎带着某种印记。
当声音刻入你的脑海，你不会记得这声音是男是女，高亢还是低回婉转。
但你会知道，那是小丑恶魔的声音，并且捕捉到话语中的含义与情感。
这也是一种规则之力。
当恶魔显出原型，他的声音无法被记忆，像是跳过听神经直接进入你的大脑——至于模仿，就更不可能了。
“好多熟悉的味道啊，幽，死凰，守墓人，诡婆……诡婆还活着，她难道真的想我死吗？！”小丑咆哮道。
“九龙堂张影七，领总堂主与诡堂主之命，取尔曹性命！”
虽然看不见，张影七仍是对那片黑暗的虚空大喝道，他的声音里自信满满——
黑水堂精锐齐出，更有数位堂主施力相助，对方又是解开封印前最虚弱的时候，此战不胜，死又何妨？
话音方落，身后齐刷刷一片抽刀出鞘的声音，铿锵有力，鹿圆圆则是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有屠悦帮她种下的本命蛊。
“那老乞婆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我和她都不过是想在这个世界苟活下去，你告诉她，我不是她的敌人！”
“但你是我的敌人！”张影七冷声道，话语中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他追魔十年，今日——终于要见个真章了！
“哪怕是在鬼界，也没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前提是你得有在鬼界时的实力——”
“张影七，五年前是我莽撞了，这个世界的权力纷争太过激烈，我如今已经没有插足的欲望，只要你肯放我一马……”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五年前的平安夜，你杀了我多少人？今年的平安夜呢？之前那个蜗牛人呢？杀到眼前才求饶，可笑至极！”
虽然有些浪费时间地嫌疑，但张影七也顾不得许多。
这些年为了杀小丑他牺牲了多少，心中有些多少话想说，岂能不一吐为快？
“那家伙根本不受我控制……我的场域是与鬼界相连的，那家伙是意外跑进来的，我也很头疼!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是太麻烦了，死而复生的都有，所以从你们这次进山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与你们为敌！”
死而复生——大抵说的是王饮酒吧。
张影七暗忖，小丑说的应该不假。
哪怕对方无法完全控制恶魔场域中的规则之力，也大可引导他们走向错误的方向，毕竟卜诡盘也不是万能的。
杀死许珂和方水的时候，小丑大概率是动真格的了，这一招威势极大，对他本体的消耗必定不小。
本以为必胜的一招，却只杀了两个人，王饮酒还莫名其妙地起死回生。
这种怪物级别的高手九龙堂不知有多少，要是熊异或者诡婆亲至，说不定连小丑山都能给他打烂了。
部分恶魔在进入这个世界时将理智保留了下来，小丑显然就是这一类。
因此他权衡利弊，选择不做抵抗，将张影七等人放进来谈判。
至于他说自己的恶魔场域与鬼界相连，张影七也并不怀疑。
如果像他猜测的那样，十大恶魔作为鬼界大拿，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场域空间，比如蔚蓝地宫。
之前张影七、鹿圆圆他们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落入蔚蓝地宫，相对应的，鬼界那边的生灵也很有可能会落入小丑的恶魔场域。
如果放在以前，小丑自然可以毫不费力地将这些杂鱼碾碎，可如今本体太过虚弱，随随便便一个蜗牛人他都难以处理。
“将你的恶魔之心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张影七戏谑地说道。
这等同于是杯酒释兵权，要求小丑将自身剩下的全部恶魔之力都交出来，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小丑不再开口，张影七心念一动，对方正在迅速靠近！
“所有人——”
“张影七——这是你自己找死——”
张影七大惊，立刻扭头看去，这会不用他再提醒，所有人都看到小丑本体出现在了五十米外。
张影七的眼神已经接近疯狂，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五年，五年！
曾有无数具尸体微笑着在他身边倒下，曾有无数份欢笑痛饮、彻夜长谈的记忆成为永恒的过去……
小丑恶魔——单看外表，他与一个十三四岁的人类小孩并没有什么区别，长得还有些小帅。
杀了他，一切都将得到救赎……
卜诡盘虽然只指示方向，手握卜诡盘的人心里却会出现与对方的直线距离，这与曾北的卦象是类似的。
只是此前张影七心中小丑的距离是一直在变化的，只是不确定这是因为空间本身被扭曲还是恶魔场域对恶魔法器的干扰。
一系列的情况都让他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想，尤其现在开始这一距离不再变化，而是开始稳定地减小。
七千米——看似很长，可要是以这群人的脚程来计算，不出半个小时就能走到。
雨停了。
张影七收起伞，要求其他人将伞收好不准随意丢弃。
黑水堂主平生不迷信，但对曾北的卜算从未产生过怀疑。
只因他曾准确地卜算出九州三十六件惊天秘闻！
此中有政权纠葛，有权钱交易，有令人发指的惨案，更有耸人听闻的阴谋。
只是前段时间，有传闻讲八卦堂主曾北窥伺天机过甚，于堂中卜卦时被天雷所伤，已经没有能力卜算整个九州范围内的大事。
八卦堂方面对此事自然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只是有不少人都目击到当时一道气势恢宏的天雷无比精准地劈在了八卦堂总部。
那是九个月以前的事，其时天仁堂主雷衣尚在闭关，九州成名高手中再无人有能力召唤这般雷劫。
事实上，这九个月内曾北对天下大事的卜算虽然还算准确，内容却变得模糊许多，都是大致方向类的问题，这也更加验证了传言的真实性。
这对九龙堂是一个不利的信号——
八卦堂主曾北是九龙堂监视天下人的一只眼睛，如今这只眼睛瞎了，难免不会有人升起作乱的心思……
——不过这些张影七并不在乎，曾北受到了天道意志的制裁也好，实力大减也好，反正卦象已经显现，绝无出错的可能，至少几十年间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既然是千真无假的真理，那么只需按方抓药地遵守便好。
得伞，得生。
人皮雨伞的重要性此前已经得到了验证，至于后面还会不会起到作用，谁也不知道。
这伞的质地比普通的雨伞要重，不过这点负重对于江湖人来说依旧算不得什么。要是现在把伞扔了，一会再下起雨来，谁也活不了。
“七哥，前面有东西。”
张影七停下脚步，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似有似无地传来干呕声，那是此前进山探索时遇到过的呕吐者。
仵世竟然先他一步发现——不过这也不奇怪，常侍们基本都有自己的夜视手段，百刀堂专注于暗杀，对这方面的锻炼自是更加重视。
“小心不要踩到他的呕吐物上，绕过去。”张影七指挥道，众人会意，立刻收敛起自身的气息。
进山前，张影七已经将一些注意事项通知了下来，包括在山中可能遇到的诡异生物。
病号，呕吐者，红孩儿……蜘蛛人并不在此列，谁也没有想到进山遇到的第一个家伙实力竟然如此恐怖，造成的伤亡更是达到了可怕的十八人，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常侍。
当然，两个蓝眉毛替死鬼并不算，没有人会将兰尔阳他们当做同伴。
呕吐者，恐怖程度未知，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不要招惹。至少张影七他们之前得出的经验是，只要不踩到呕吐者的呕吐物，保持安静，对方大概率不会主动发难。
这算是性格比较“温和”的一种。
那家伙面朝岩壁，手里捉着一只漆黑如墨的酒瓶，咕嘟咕嘟地埋头喝着，随即吐出一大滩黑色的诡异液体，在地上形成一滩黑水。
所幸山洞内还算宽敞，众人完全可以在不惊动呕吐者的情况下绕道走。
而对方似乎也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路过的众人不闻不问。
不知为何，鹿圆圆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前大家从蜗牛人身边路过时，不也是这个样子吗？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呕吐者会不会一会也变成怪物，玩了命地追上来？
恶心的泔水从呕吐者的腹中倾泻而出，地上的黑水还不断泛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过这味道还不像是呕吐物的味道，而是另一种难以言表的——像是恐惧的味道，它侵袭的不止嗅觉，还有神经。
从此进山的黑水堂成员素质普遍较高，此时剩下的幸存者已经从方才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死亡之雨腐蚀成尸骸的惊惧中恢复过来，纷纷蹑足潜踪，尽力不被呕吐者发现。
张影七将峨眉刺紧紧窜在手中，确保呕吐者一旦有所动作，自己能够第一时间下手伤起要害。
所幸，直到所有人都从呕吐者身边路过，对方已经消在了视野之中，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刚刚松一口气，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发现张影七的双手竟然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是他，是他手中握着的卜诡盘！
“七哥，有情况？”仵世一惊，随即凑到了张影七面前问道。
“六，六百米？”张影七凝眉，表情非常疑惑，试着向前走了十几步，随即停了下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就在刚在，卜鬼盘剧烈都懂一阵，上面的二十八颗大妖獠牙都在打颤，似乎正在与某种神秘力量交锋。
心中与小丑的直线距离，从原来的几千米，一瞬间缩短到了几百米！
要么这个数字并不准确，卜鬼盘已经被恶魔场域完全压制，要么小丑本体发生了瞬移——
张影七移动的同时，数字还在变化。
卜鬼盘或许会在恶魔场域中失效，但绝不会被其控制，也就是说，这个数字大概率是真的。
再考虑到小丑本体虚弱，如果在张影七等人被压制到御空飞行都难如登天的情况下它还能瞬移，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将我们之间的一段距离从恶魔场域中砍掉了吗？张影七暗忖道，随即看向了身旁的仵世。
“七哥，我也看不到。”仵世摇头道，以他的目力若是使出全力，六百米根本不算什么，可这里毕竟是恶魔场域，在与小丑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他顶多只能看清二百米内的事物。
“所有人散开——我们离小丑，只剩下六百米的距离了。”张影七冷静地喝道，指挥众人在保持阵型、不脱离彼此视线的情况下散开。
六百米——若是动用恶魔之力，不过是十几秒的事。
可能把多少人活着带到小丑的面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影七——
“张影七，你来了——”小丑的声音在山洞内回响，古怪异常。
其中似乎带着某种印记。
当声音刻入你的脑海，你不会记得这声音是男是女，高亢还是低回婉转。
但你会知道，那是小丑恶魔的声音，并且捕捉到话语中的含义与情感。
这也是一种规则之力。
当恶魔显出原型，他的声音无法被记忆，像是跳过听神经直接进入你的大脑——至于模仿，就更不可能了。
“好多熟悉的味道啊，幽，死凰，守墓人，诡婆……诡婆还活着，她难道真的想我死吗？！”小丑咆哮道。
“九龙堂张影七，领总堂主与诡堂主之命，取尔曹性命！”
虽然看不见，张影七仍是对那片黑暗的虚空大喝道，他的声音里自信满满——
黑水堂精锐齐出，更有数位堂主施力相助，对方又是解开封印前最虚弱的时候，此战不胜，死又何妨？
话音方落，身后齐刷刷一片抽刀出鞘的声音，铿锵有力，鹿圆圆则是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有屠悦帮她种下的本命蛊。
“那老乞婆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我和她都不过是想在这个世界苟活下去，你告诉她，我不是她的敌人！”
“但你是我的敌人！”张影七冷声道，话语中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他追魔十年，今日——终于要见个真章了！
“哪怕是在鬼界，也没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前提是你得有在鬼界时的实力——”
“张影七，五年前是我莽撞了，这个世界的权力纷争太过激烈，我如今已经没有插足的欲望，只要你肯放我一马……”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五年前的平安夜，你杀了我多少人？今年的平安夜呢？之前那个蜗牛人呢？杀到眼前才求饶，可笑至极！”
虽然有些浪费时间地嫌疑，但张影七也顾不得许多。
这些年为了杀小丑他牺牲了多少，心中有些多少话想说，岂能不一吐为快？
“那家伙根本不受我控制……我的场域是与鬼界相连的，那家伙是意外跑进来的，我也很头疼!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是太麻烦了，死而复生的都有，所以从你们这次进山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与你们为敌！”
死而复生——大抵说的是王饮酒吧。
张影七暗忖，小丑说的应该不假。
哪怕对方无法完全控制恶魔场域中的规则之力，也大可引导他们走向错误的方向，毕竟卜诡盘也不是万能的。
杀死许珂和方水的时候，小丑大概率是动真格的了，这一招威势极大，对他本体的消耗必定不小。
本以为必胜的一招，却只杀了两个人，王饮酒还莫名其妙地起死回生。
这种怪物级别的高手九龙堂不知有多少，要是熊异或者诡婆亲至，说不定连小丑山都能给他打烂了。
部分恶魔在进入这个世界时将理智保留了下来，小丑显然就是这一类。
因此他权衡利弊，选择不做抵抗，将张影七等人放进来谈判。
至于他说自己的恶魔场域与鬼界相连，张影七也并不怀疑。
如果像他猜测的那样，十大恶魔作为鬼界大拿，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场域空间，比如蔚蓝地宫。
之前张影七、鹿圆圆他们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落入蔚蓝地宫，相对应的，鬼界那边的生灵也很有可能会落入小丑的恶魔场域。
如果放在以前，小丑自然可以毫不费力地将这些杂鱼碾碎，可如今本体太过虚弱，随随便便一个蜗牛人他都难以处理。
“将你的恶魔之心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张影七戏谑地说道。
这等同于是杯酒释兵权，要求小丑将自身剩下的全部恶魔之力都交出来，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小丑不再开口，张影七心念一动，对方正在迅速靠近！
“所有人——”
“张影七——这是你自己找死——”
张影七大惊，立刻扭头看去，这会不用他再提醒，所有人都看到小丑本体出现在了五十米外。
张影七的眼神已经接近疯狂，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五年，五年！
曾有无数具尸体微笑着在他身边倒下，曾有无数份欢笑痛饮、彻夜长谈的记忆成为永恒的过去……
小丑恶魔——单看外表，他与一个十三四岁的人类小孩并没有什么区别，长得还有些小帅。
杀了他，一切都将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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