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改变从何时开始
“家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诸葛御澜在家主诸葛云的耳边低声说道。
诸葛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张影七，双手握拳微微颤抖着。
太诡异了，匪夷所思，这，这根本不可理喻！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褚家家主褚湘云黑着脸站了起来，向着张影七一拱手：
“张堂主是云海江湖的领头羊，您的决议我褚家听命便是，观中还有事，老夫先行告退。”
张影七也不答言，一摆手示意他离开，这下走的可不止褚湘云一个，其他褚家代表与几个小家族的家主纷纷起身离席——这些人占了与会人数的十分之一。
会场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所有老牌江湖家族成员的脸色都难看至极，他们压抑了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挨到如今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本以为张影七有意让渡出一部分原属于天鲸集团的地盘，毕竟黑水堂建堂才一年半时间，根本消化不掉。
为了这块肥肉，他们将张影七捧上神坛，十常侍出兵徐州时各大家族一流高手死了上百人，前些天围攻云海卫所，张影七一声令下，没有一个家族不响应——
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这些家族当下的存亡与未来的荣兴，全在张影七一句话……
他们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那份势力划分方案根本是天方夜谭！什么卫家、兰家，哪他妈蹦出来的？！云海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地盘都划给了他们两家，凭什么！
褚湘云会离场并不奇怪。不只是褚家，所有家族都被张影七——这个他们寄予希望的人所欺骗。
尤其是杨家，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生存空间。
坐在角落里的杨庆此时面如死灰。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家从天鲸集团的手里逃脱，早些年的产业已经开始重新建立，甚至再过段时间，杨家还会建立起新的驭兽堂……加上与博云堂席风和黑水堂的支持，家族的未来本该满是光明。
可如果按照今天的分配方案，杨家五年之内必亡。
要是再考虑到那两个一看就不太好惹的蓝眉毛家族，云海未来一段时间的江湖局势想必风起云涌，这样的杨家没有任何保障，在最差的情况下，也许几个月内就会迎来之前那样的悲剧……
杨庆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心都凉了半截。
他扯了扯衣服偏过头，看看了侧前方的席风，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脸色竟然出奇平静。
明明博云堂也是这份方案的重点打击对象。缺乏老牌江湖家族的底蕴，博云堂的处境只会比杨家更难。
为何席风会如此无动于衷？
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席风身后的几个博云堂干部全都眉头紧皱，这其中有杨庆认识的陆书文、小五，他们都是席风在蔚蓝地宫里结识的伙伴。
还有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扣着一顶尖尖的乌鸦头面具。
博云堂的新人，张鸟仁，据说实力不弱，是席风平定青州魏家的时候在当地招揽的。
其次就是周博耘——
老人家的馄饨店早就关门歇业，如今算是重出江湖，做博云堂的幕僚，轻易不会出手。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注意却不在张影七身上。
江湖之事纷纷扰扰，不过是谁强谁就有话语权，这些事他早就看透了。
博云堂本就是依托张影七的支持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如今对方想收回这份馈赠，也没什么，权当是一份打着慈善幌子的借贷。
从一老一少到千军万马，这个过程容易到有些不真实。
就算有朝一日倒了台，也不过是回归到初始状态。
就算不考虑“九龙堂分堂”的名头这张丹书铁券，单是周博耘与席风两个人的战力，云海总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毕竟——席风现在的实力不同往昔，就算对上当初的隗天路也未必会输。
但这正是周博耘的担忧。
席风似乎正在被恶魔的力量同化，最明显的征兆便是冷血、漠然。
每月杨桃死的那个日子，席风都会独自前往墓园祭奠。
过去的情谊他没有忘记，但总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了解过去那个他的人。
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席风新认识的交心朋友，似乎只有张鸟仁一个。
他不再交朋友，也不再笑。
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做张影七的屠刀，似乎是在用鲜血浇灌心里的花束，或者别的什么。
周博耘捋了捋鬓角的银丝，轻轻闭上眼睛。
“我很荣幸的告诉各位，云海市正下方巨大地宫里的那只恶魔，已经被两位家主合力封印，单凭这一点功劳，我想他们入驻云海江湖的合理性便无需多言了吧——”
语惊四座。
卫家的代表卫洋洋款款起身，扫视全场后展颜笑道：“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张堂主的帮衬。”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毫无统一性，听着很乱，似乎鼓掌的大家也听出了这一点，他们就是要乱给那个受褒扬的人听。
周博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姓张的还在那里大放厥词啊？跳梁小丑的一样的东西……
唉——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杨桃死后，他眼里的光便散了一多半，取而代之的是铿锵的杀意。
杨牧死后呢？鲸鲨酒吧一战，隗天路死里逃生去了兖州长青堂。
博云堂高层都知道席风一直在筹备攻打长青堂的事，不过他也清楚自己与隗天路隗长青叔侄之间的差距，才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养精蓄锐。
毕竟一旦与长青堂之间开战，就是与整个九龙堂为敌，张影七没有理由不抄了他的云海老家。
除非他有信心带一枝人马，与千军之中取隗天路性命完成斩首，实现自己的夙愿，否则都是白搭。
未能除掉的仇人——这是席风的一个心结。
但真正的改变，似乎，是从陈小莺的消息彻底落空那一刻？
席风对那个女孩的感情绝不是爱，反倒像是两个疯子之间的契约，亦或无法规避而又环环相扣的命运中彼此注定的两环。
会为了保下一个女孩与世界开战，这是他最后也是最真实的自我。
她的身影永远消失，只剩下一个渺茫的线索：黄昏中学。
张影七杀杨琛的那场戏码，席风去看了，却没有任何收获。
那个拿几张塔罗牌当底牌的蠢货，就是陈小莺之前遇到的那个黄昏中学学生吗？
这个学校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盯上陈小莺？
收集有关黄昏中学的一切线索，在博云堂是与杀死隗天路同等重要的任务。
席风将此事告知博云堂高层的时候，目光竟是那般森冷。
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在心中涌起，周博耘轻轻叹了一口气，引来旁边几个家族代表不屑的目光。
就算博云堂被打压得很惨，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当场叹气吧？
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切，一点江湖人的基本素质都没有。
周博耘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到底是老了，竟有一种对室内光线刺激的不适应感。
他苦笑，眼神变得黯淡。
闪烁的光花里，幻化出一对小夫妻的身影。
席绍辉，张卉兰……
如今的席风，还是你们的孩子吗？
诸葛御澜在家主诸葛云的耳边低声说道。
诸葛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张影七，双手握拳微微颤抖着。
太诡异了，匪夷所思，这，这根本不可理喻！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褚家家主褚湘云黑着脸站了起来，向着张影七一拱手：
“张堂主是云海江湖的领头羊，您的决议我褚家听命便是，观中还有事，老夫先行告退。”
张影七也不答言，一摆手示意他离开，这下走的可不止褚湘云一个，其他褚家代表与几个小家族的家主纷纷起身离席——这些人占了与会人数的十分之一。
会场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所有老牌江湖家族成员的脸色都难看至极，他们压抑了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挨到如今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本以为张影七有意让渡出一部分原属于天鲸集团的地盘，毕竟黑水堂建堂才一年半时间，根本消化不掉。
为了这块肥肉，他们将张影七捧上神坛，十常侍出兵徐州时各大家族一流高手死了上百人，前些天围攻云海卫所，张影七一声令下，没有一个家族不响应——
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这些家族当下的存亡与未来的荣兴，全在张影七一句话……
他们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那份势力划分方案根本是天方夜谭！什么卫家、兰家，哪他妈蹦出来的？！云海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地盘都划给了他们两家，凭什么！
褚湘云会离场并不奇怪。不只是褚家，所有家族都被张影七——这个他们寄予希望的人所欺骗。
尤其是杨家，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生存空间。
坐在角落里的杨庆此时面如死灰。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家从天鲸集团的手里逃脱，早些年的产业已经开始重新建立，甚至再过段时间，杨家还会建立起新的驭兽堂……加上与博云堂席风和黑水堂的支持，家族的未来本该满是光明。
可如果按照今天的分配方案，杨家五年之内必亡。
要是再考虑到那两个一看就不太好惹的蓝眉毛家族，云海未来一段时间的江湖局势想必风起云涌，这样的杨家没有任何保障，在最差的情况下，也许几个月内就会迎来之前那样的悲剧……
杨庆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心都凉了半截。
他扯了扯衣服偏过头，看看了侧前方的席风，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脸色竟然出奇平静。
明明博云堂也是这份方案的重点打击对象。缺乏老牌江湖家族的底蕴，博云堂的处境只会比杨家更难。
为何席风会如此无动于衷？
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席风身后的几个博云堂干部全都眉头紧皱，这其中有杨庆认识的陆书文、小五，他们都是席风在蔚蓝地宫里结识的伙伴。
还有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扣着一顶尖尖的乌鸦头面具。
博云堂的新人，张鸟仁，据说实力不弱，是席风平定青州魏家的时候在当地招揽的。
其次就是周博耘——
老人家的馄饨店早就关门歇业，如今算是重出江湖，做博云堂的幕僚，轻易不会出手。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注意却不在张影七身上。
江湖之事纷纷扰扰，不过是谁强谁就有话语权，这些事他早就看透了。
博云堂本就是依托张影七的支持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如今对方想收回这份馈赠，也没什么，权当是一份打着慈善幌子的借贷。
从一老一少到千军万马，这个过程容易到有些不真实。
就算有朝一日倒了台，也不过是回归到初始状态。
就算不考虑“九龙堂分堂”的名头这张丹书铁券，单是周博耘与席风两个人的战力，云海总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毕竟——席风现在的实力不同往昔，就算对上当初的隗天路也未必会输。
但这正是周博耘的担忧。
席风似乎正在被恶魔的力量同化，最明显的征兆便是冷血、漠然。
每月杨桃死的那个日子，席风都会独自前往墓园祭奠。
过去的情谊他没有忘记，但总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了解过去那个他的人。
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席风新认识的交心朋友，似乎只有张鸟仁一个。
他不再交朋友，也不再笑。
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做张影七的屠刀，似乎是在用鲜血浇灌心里的花束，或者别的什么。
周博耘捋了捋鬓角的银丝，轻轻闭上眼睛。
“我很荣幸的告诉各位，云海市正下方巨大地宫里的那只恶魔，已经被两位家主合力封印，单凭这一点功劳，我想他们入驻云海江湖的合理性便无需多言了吧——”
语惊四座。
卫家的代表卫洋洋款款起身，扫视全场后展颜笑道：“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张堂主的帮衬。”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毫无统一性，听着很乱，似乎鼓掌的大家也听出了这一点，他们就是要乱给那个受褒扬的人听。
周博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姓张的还在那里大放厥词啊？跳梁小丑的一样的东西……
唉——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杨桃死后，他眼里的光便散了一多半，取而代之的是铿锵的杀意。
杨牧死后呢？鲸鲨酒吧一战，隗天路死里逃生去了兖州长青堂。
博云堂高层都知道席风一直在筹备攻打长青堂的事，不过他也清楚自己与隗天路隗长青叔侄之间的差距，才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养精蓄锐。
毕竟一旦与长青堂之间开战，就是与整个九龙堂为敌，张影七没有理由不抄了他的云海老家。
除非他有信心带一枝人马，与千军之中取隗天路性命完成斩首，实现自己的夙愿，否则都是白搭。
未能除掉的仇人——这是席风的一个心结。
但真正的改变，似乎，是从陈小莺的消息彻底落空那一刻？
席风对那个女孩的感情绝不是爱，反倒像是两个疯子之间的契约，亦或无法规避而又环环相扣的命运中彼此注定的两环。
会为了保下一个女孩与世界开战，这是他最后也是最真实的自我。
她的身影永远消失，只剩下一个渺茫的线索：黄昏中学。
张影七杀杨琛的那场戏码，席风去看了，却没有任何收获。
那个拿几张塔罗牌当底牌的蠢货，就是陈小莺之前遇到的那个黄昏中学学生吗？
这个学校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盯上陈小莺？
收集有关黄昏中学的一切线索，在博云堂是与杀死隗天路同等重要的任务。
席风将此事告知博云堂高层的时候，目光竟是那般森冷。
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在心中涌起，周博耘轻轻叹了一口气，引来旁边几个家族代表不屑的目光。
就算博云堂被打压得很惨，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当场叹气吧？
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切，一点江湖人的基本素质都没有。
周博耘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到底是老了，竟有一种对室内光线刺激的不适应感。
他苦笑，眼神变得黯淡。
闪烁的光花里，幻化出一对小夫妻的身影。
席绍辉，张卉兰……
如今的席风，还是你们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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