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陌路
“你的意思是说，魔导师在云海出现过，还带走了一个叫陈小莺的女孩？”
听完张影七的解释，段梓彪磨了磨自己的豁豁牙，一副为难的样子，似乎这件事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这件事情我会向熊堂主当面汇报，你刚才说原计划进入黄昏中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年九月。”
“就算是对于现在的你，进入黄昏中学也是九死一生的事，你确定？”
“小丑山，蔚蓝地宫，哪次不是九死一生?怕死我就不出来混！”
“可你有家室，你会连累她一起死。”段梓彪指了指一旁的鹿圆圆。
“我尊重她的意愿。”
“别勉强自己，你是我最得意的门徒，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走这一遭，这也是当师傅的……”
“老爷子——”张影七打断他，恶狠狠地笑道，“我是青州黑水堂主，你是影堂堂主，我们平级，你没资格替我去死！我允许你活着走出这里，就给我安心度你的晚年！”
沉默。段梓彪揪了揪自己的胡须，叹气道，“你太自信了，自信得有些狂妄。”
“不狂，算他妈什么江湖人？”
更久的沉默。
“狩的场域具有很强的压制力，那些小鬼在入学的时候都会失去原本的记忆，被赋予新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能会失去记忆？”
“你可能会真的重新经历一回校园生活，九幽的手段也无法使用。”
“听起来还不错。”
“你不是很讨厌学校吗？”
“我可没这样说过。”张影七的笑容里带着狂放而张扬的邪性，“我只是不想要一帮无聊的同学。”
“看来我只能祝你成功毕业了。”段梓彪苦笑。
“咦——我还有几个问题来着？”张影七歪着脑袋，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段梓彪像是早就熟悉了，一言不发地等待他自己“想起”答案。
“哦对，还有两个。那么我的下一个问题是，怎样能让那些被封印在石像里的原住民活过来？”
“还是这么狡猾——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不过依旧得作数。”
“没有答案吗……”张影七垂头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这却使得段梓彪极为诧异。
在他看来，张影七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知道那些原住民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求个心安。
“很失望吗？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满意？”张影七抬起头，迅速将情绪调整平静，苦笑道，“也许吧。本就是注定的事情，满意不满意也就那样了……”
“那么，你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张影七闭上眼睛，挤了挤眼，似乎很是疲惫，有气无力地问道：
“被封印在石像中，是种怎样的感受？”
段梓彪想了想，才缓缓地说道：“那是世上最窄的棺材，我有九幽诀护体，尚且痛入骨髓，每一秒都希望自己能快些魂飞魄散。”
张影七不再说话，而是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看起来十分痛苦。
段梓彪一愣，表情有些尴尬，伸了伸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张影七能感受到师傅老迈却无比健硕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背上轻轻拂过，他忽然一怔，抬头睁眼，不可思议地喝道：
“你在干什么？！”
“别紧张。”段梓彪挤出一道笑，相处这么多年，张影七头回觉得老家伙的笑——
竟然有些慈祥！
“伥鬼痕而已，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
“当年那瓶红酒没有丢，我替你收起来了，现在上了年份，味道正好。”段梓彪微笑着说出这一番毫不相关的话，张影七一愣，却随即醒悟过来！
十几年前，那瓶他珍藏的红酒，被师傅偷偷扎眼放了气，当时他都快气疯了，大骂老狗神经病。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不是之前的那瓶酒……
影堂训练徒弟的方式，实在离谱得有些诡异。
“蠢货！我偷换了一瓶酒你都没有发现吗？教你的本事都忘到沟里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黄昏中学交给你处理？！”
“老东西，我不需要……”张影七奋力挣扎，可是却根本拗不过段梓彪。
他这才明白师傅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与栀子女孩打过一场，为了隐藏气息在地宫里被封印十三年，一出世就能将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段梓彪要以伥鬼痕的形式传功给他，由不得他拒绝！
张影七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体内贯穿而过，与他本身的力量迅速合二为一，几乎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来自肩膀与背部的压力渐渐减少，他知道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推开段梓彪打断他，可他没有这么做。
“咱爷俩不能一起陷进去，我必须留在外面，要不然熊堂主到时候该无人可用了，小子——机会让给你了，带着我的伥鬼痕，炸了他妈的黄昏中学！懂吗？”
段梓彪后退两步，笑呵呵地跌在地上，又搓着手爬起来，揪起张影七的耳朵左右打量。
张影七这回没有反抗，而是苦笑着说道：
“我要是拿不下来，岂不是欠了你的？”
“算我借你的，等你毕了业，再还给我就是了。”
段梓彪最后拍了拍张影七的肩膀，转过身几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秦亦修身边，将他扛在肩上：
“影堂一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还好是这家伙，活着的时候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正好以毒攻毒，说不定还有救！我带他去找诡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喂，有一天我要是真退出江湖了，不会给你丢脸吧！”
“少他妈废话，说过了，不想玩就滚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天下人想当堂主的多的是，真当没有你就玩不转了！”
段梓彪喊着，忽然回过身来，指着张影七郑重道：
“给我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要退出，把自己身边的烂摊子收拾妥当了再走！”
张影七点头应下，他这才继续转身离开，蔚蓝地宫的晃动已经变得更加剧烈，碎石纷纷砸落在段梓彪的身后，却无法近他分毫。
他轻轻叹一口气，沉吟道：
“可别他妈像我一样啊，自己走不及，留下个烂摊子，把一串徒弟都给搭上……”
听完张影七的解释，段梓彪磨了磨自己的豁豁牙，一副为难的样子，似乎这件事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这件事情我会向熊堂主当面汇报，你刚才说原计划进入黄昏中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年九月。”
“就算是对于现在的你，进入黄昏中学也是九死一生的事，你确定？”
“小丑山，蔚蓝地宫，哪次不是九死一生?怕死我就不出来混！”
“可你有家室，你会连累她一起死。”段梓彪指了指一旁的鹿圆圆。
“我尊重她的意愿。”
“别勉强自己，你是我最得意的门徒，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走这一遭，这也是当师傅的……”
“老爷子——”张影七打断他，恶狠狠地笑道，“我是青州黑水堂主，你是影堂堂主，我们平级，你没资格替我去死！我允许你活着走出这里，就给我安心度你的晚年！”
沉默。段梓彪揪了揪自己的胡须，叹气道，“你太自信了，自信得有些狂妄。”
“不狂，算他妈什么江湖人？”
更久的沉默。
“狩的场域具有很强的压制力，那些小鬼在入学的时候都会失去原本的记忆，被赋予新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能会失去记忆？”
“你可能会真的重新经历一回校园生活，九幽的手段也无法使用。”
“听起来还不错。”
“你不是很讨厌学校吗？”
“我可没这样说过。”张影七的笑容里带着狂放而张扬的邪性，“我只是不想要一帮无聊的同学。”
“看来我只能祝你成功毕业了。”段梓彪苦笑。
“咦——我还有几个问题来着？”张影七歪着脑袋，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段梓彪像是早就熟悉了，一言不发地等待他自己“想起”答案。
“哦对，还有两个。那么我的下一个问题是，怎样能让那些被封印在石像里的原住民活过来？”
“还是这么狡猾——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不过依旧得作数。”
“没有答案吗……”张影七垂头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这却使得段梓彪极为诧异。
在他看来，张影七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知道那些原住民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求个心安。
“很失望吗？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满意？”张影七抬起头，迅速将情绪调整平静，苦笑道，“也许吧。本就是注定的事情，满意不满意也就那样了……”
“那么，你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张影七闭上眼睛，挤了挤眼，似乎很是疲惫，有气无力地问道：
“被封印在石像中，是种怎样的感受？”
段梓彪想了想，才缓缓地说道：“那是世上最窄的棺材，我有九幽诀护体，尚且痛入骨髓，每一秒都希望自己能快些魂飞魄散。”
张影七不再说话，而是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看起来十分痛苦。
段梓彪一愣，表情有些尴尬，伸了伸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张影七能感受到师傅老迈却无比健硕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背上轻轻拂过，他忽然一怔，抬头睁眼，不可思议地喝道：
“你在干什么？！”
“别紧张。”段梓彪挤出一道笑，相处这么多年，张影七头回觉得老家伙的笑——
竟然有些慈祥！
“伥鬼痕而已，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
“当年那瓶红酒没有丢，我替你收起来了，现在上了年份，味道正好。”段梓彪微笑着说出这一番毫不相关的话，张影七一愣，却随即醒悟过来！
十几年前，那瓶他珍藏的红酒，被师傅偷偷扎眼放了气，当时他都快气疯了，大骂老狗神经病。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不是之前的那瓶酒……
影堂训练徒弟的方式，实在离谱得有些诡异。
“蠢货！我偷换了一瓶酒你都没有发现吗？教你的本事都忘到沟里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黄昏中学交给你处理？！”
“老东西，我不需要……”张影七奋力挣扎，可是却根本拗不过段梓彪。
他这才明白师傅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与栀子女孩打过一场，为了隐藏气息在地宫里被封印十三年，一出世就能将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段梓彪要以伥鬼痕的形式传功给他，由不得他拒绝！
张影七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体内贯穿而过，与他本身的力量迅速合二为一，几乎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来自肩膀与背部的压力渐渐减少，他知道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推开段梓彪打断他，可他没有这么做。
“咱爷俩不能一起陷进去，我必须留在外面，要不然熊堂主到时候该无人可用了，小子——机会让给你了，带着我的伥鬼痕，炸了他妈的黄昏中学！懂吗？”
段梓彪后退两步，笑呵呵地跌在地上，又搓着手爬起来，揪起张影七的耳朵左右打量。
张影七这回没有反抗，而是苦笑着说道：
“我要是拿不下来，岂不是欠了你的？”
“算我借你的，等你毕了业，再还给我就是了。”
段梓彪最后拍了拍张影七的肩膀，转过身几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秦亦修身边，将他扛在肩上：
“影堂一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还好是这家伙，活着的时候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正好以毒攻毒，说不定还有救！我带他去找诡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喂，有一天我要是真退出江湖了，不会给你丢脸吧！”
“少他妈废话，说过了，不想玩就滚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天下人想当堂主的多的是，真当没有你就玩不转了！”
段梓彪喊着，忽然回过身来，指着张影七郑重道：
“给我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要退出，把自己身边的烂摊子收拾妥当了再走！”
张影七点头应下，他这才继续转身离开，蔚蓝地宫的晃动已经变得更加剧烈，碎石纷纷砸落在段梓彪的身后，却无法近他分毫。
他轻轻叹一口气，沉吟道：
“可别他妈像我一样啊，自己走不及，留下个烂摊子，把一串徒弟都给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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