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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西去第一难

    话说鲁智深出了长安关外,走了二三日,来到法门寺前。

    法门寺住持上房长老,带领众僧有五百余人,两边罗列,迎接取经圣僧。

    鲁智深抬眼一看,见是寺庙,便跟着主持进寺歇脚。

    到了里面,寺内主持连忙献茶敬斋。

    吃了斋饭后,天色已晚,寺内众僧们在灯下探讨西天取经之事。

    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

    鲁智深却不言语,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面。

    众僧皆不解其意,问道:

    “法师这两指是何意?”

    鲁智深道:“猛虎面前无沟壑,洒家曾在皇帝哥哥面前摔玉为誓,这一去,就算前路千难万难,也定要去西天见佛祖,取回三藏真经!”

    众僧听得此言,皆是愕然,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都叫一声“赤胆忠心大阐法师”。

    众僧又请鲁智深讲经,智深连连摇头,说道:

    “讲不得经!讲不得经!”

    众僧问为何。

    鲁智深答道:

    “昔日洒家曾在长安化生寺主持水陆大会,却不想观音菩萨显灵,说俺念的是小乘佛法,不能普度世人,要是讲来,岂不是要误了你们?”

    众僧连忙称是,又问哪些是大乘佛法。

    鲁智深答道:

    “不知,洒家这正要去取,取回才知。”

    寺里众僧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请他去客房就寝。

    次日清早,众僧又慌忙准备早斋,鲁智深醒后,便去主殿进香,献出五粒金瓜子作为佛金,然后才吃早斋。

    饭饱之后,智深便辞别众僧,出了山门。

    众僧感他恩惠,一路送了十里才回。

    又行了几日,鲁智深一行来到了巩州城,巩州城全署官吏都到城外迎接。

    智深进了城后,却不急着赶路,一是为了见一见这前朝风貌,二是为了给自己置备些好货。

    哪些好货?

    一只酒葫芦,一柄快戒刀。

    然后便在城里吃喝玩乐,样样不落。

    鲁智深有空济方丈送的金瓜子,出手阔绰,那两个随行从者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此番行径传入城内大小官员耳中,早有官员报于巩州刺史道:

    “大阐三藏法师不尊礼法、不守清规,饮酒吃肉,破了佛门戒律,纵情玩乐,误了圣差国事!”

    刺史不得不管,于是下令:

    “感大阐三藏法师于巩州宣扬佛法,遂令本州行七日斋戒,七日内商户不能卖酒肉,红楼不许起音乐,百姓不得吃荤腥,以尊佛法!”

    鲁智深自感无趣,便离了巩州城,继续西行。

    又走了三日,到了河州卫,这是大唐的山河边界。

    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闻得是钦差御弟法师,上西方见佛,无不恭敬,皆来夹道迎接,总兵请鲁智深去本地福原寺安歇。

    到了寺里,本寺僧人,一一参见,安排晚斋。

    鲁智深自巩州城内,尝了酒肉滋味,哪里还吃得下寺里的素斋,于是便拿出自家带的酒肉偷吃,被寺内住持发现,告到镇边总兵那里:

    “本想他是得道高僧,却不想竟敢在佛门净地饮酒吃肉,德行败坏,不尊佛法!”

    总兵回道:

    “常言道:佛前不问烧香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住持不服,又告说:

    “三藏法师身负皇恩,却如此行径,败坏私德、有损国威,难当西天取经重任,该当禀明圣上,早换取经之人!”

    总兵回复道:

    “圣上钦封三藏法师为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先在化生寺佛前结为兄弟,又于朝堂之上亲撰通关官文,下旨令其西天取经,设宴践行,送别十里!你若想换他,须先问问自己,你有几里?”

    听了这话,主持自此不再提起此事,甘心侍奉鲁智深吃喝。

    总兵也上表大阐三藏法师佛法精深、德行兼备云云。

    鲁智深在福原寺只住了一晚,便起身继续西行而去。

    走了数十里地,鲁智深一行便来到一处山岭,岭上铺满乱石,布满荆棘,骑不得马,甚是难行。

    鲁智深走了半晌,衣服挂烂,鞋底磨穿,只得叹道:

    “好一个凶山恶岭!”

    两个随从也是连连叫苦:

    “行不得!行不得!”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股恶风呼啸山林,有一闷雷般的声音随风呼叫:

    “拿将来!拿将来!”

    随后便从狂风里蹿出五六十个妖怪,顿时惊走了白马,吓慌了从者。

    鲁智深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此处竟有这么多的妖魔。

    妖怪们张牙舞爪地围了上来,想要拿下智深他们。

    两个从者看见这么多妖魔拥了上来,顿时吓得浑身发软,根本无力反抗,倒是鲁智深舞着九环锡杖迎了上去。

    那些妖魔见鲁智深冲上来,也都是一愣:

    不想这白胖和尚还挺勇猛......

    只见那鲁智深一禅杖抡圆了砸过来,登时把一个呆愣小妖的脑袋砸开了花。

    小妖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张牙舞爪地向鲁智深杀去!

    奈何鲁智深本就是天罡魔星转世,前世便膂力超群,如今来了这个天地,更是有神力加身,这些小妖道行太浅,根本拿不下他!

    妖怪们也知山高水浅,加之物伤其类,心中忧惧,更加踌躇不前。

    鲁智深一根禅杖却越打越快,越舞越凶,顷刻间,已经打死了五、六个妖魔。

    正在这时,又一个恶风吹来,化成一个虎头魔王,你看他是什么模样:

    身如泰山形,声似雷音沉!

    凶目射雷电,血口嵌钢针!

    纹斑威凛凛,钩爪冷森森!

    南山白额王,唤做寅将军!

    这寅将军却有些道行,他看到鲁智深头顶飘着一片祥云、身上缠着一团煞气,便不敢去惹他,而是向那两个从者抓去!

    但鲁智深在此,哪会让妖魔猖狂!

    只见他纵身一跃,使禅杖护住从者,随后便与那寅将军战作一团:

    一个是转世天孤星,一个是得道白虎精。

    这个要西天去取经,那个要伏击伤人命。

    慈悲在心胆气壮,欲孽缠身法力灵。

    各有前路不相让,龙争虎斗交刀兵。

    九环锡杖轻若重,铁骨钢爪重若轻。

    脚踏七星舞黄龙,身压狂风展雄鹰。

    这个是力拔千钧不动身,那个是闪转腾挪有残影。

    各有造化难胜负,你来我往堪战平!

    两者斗了良久,不分胜负,寅将军见鲁智深尚有余力,于是便抽身而退,喝道:

    “兀那和尚,你且住手!”

    鲁智深持杖而立,对道:

    “妖魔,你要投降怎地?”

    寅将军笑道:

    “和尚,你功夫确实了得,只是我已经得手!”

    正疑惑时,鲁智深听得背后传来两声凄惨的叫声:

    “师父!师父!”

    他向后看去,只见那一群小妖拥着那两个从者而去。

    “妖魔怎敢如此!”

    鲁智深大喝一声,连忙追去。

    但寅将军却又祭起一道风,助那群小妖远去。

    鲁智深虽有神力,但脚下还是慢,追了几里路,却只寻见那两个从者的血衣和几块碎骨,显然是被妖魔夺去了性命。

    “唉!你两个跟着洒家去西天取经,原本只说是个苦差,却不想刚出了门便遇了妖魔,没了性命......”

    智深自觉没能护住二人,心中不安,于是便抽出戒刀,挖了一处坑穴,将二人遗物都埋了,拜了一拜。

    拜完后,有一老叟忽然从旁边林子里闪出,向鲁智深走来。

    鲁智深看见老叟,心中惊疑,问道:

    “老施主,此间甚是偏僻,又有妖魔猛兽,你怎么孤身到此?”

    老叟笑道:

    “此地名叫双叉岭,惯有妖魔,专吃外地来的和尚,你可遇到了?”

    鲁智深愤恨道:

    “洒家是奉圣旨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有两名从者跟随,一匹白马相伴,却不料在此地遇上个虎头妖,那鸟妖怪领了五六十个妖魔,惊了俺的白马,吃了俺的从者,晦气!当真是晦气!”

    老叟道:

    “那虎头妖唤做寅将军,乃是白虎成精,他身边的左右妖邪,尽都是山精树鬼,怪兽苍狼。他还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做处士者,是个野牛精,另一个叫做山君者,是个熊罴精,也都是有道行的妖魔,只是你不曾见着,不然凶多吉少啊!”

    “老施主,你如此清楚这里的妖魔,想必是久居于此?”智深问道。

    老叟却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鲁智深心中本就烦闷,又见他故弄玄虚,于是便拂袖而去。

    老叟这才开口道:

    “长老哪里去?”

    智深头也不回地说道:

    “去找俺的白马,往西天去!”

    老叟往林中一指,说道:

    “那里不是你的白马?”

    鲁智深连忙回头,顺着老叟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匹银鬃白马,身上还挂着行李和一只酒葫芦。

    “洒家的马!”

    智深连忙取回白马,回来正准备答谢老叟,却见那老叟化作一阵清风,跨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

    只见空中飘下一张简帖,上面写了四句词:

    “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指点汝迷津。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报怨经。”

    鲁智深不认得字,却也知道那老叟不是凡人,于是说道:

    “又一个藏头露尾的神仙!”

    说罢,随意便将帖子扔在地上,取下酒葫芦,先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就都往那两个从者的坟包洒了。

    之后,鲁智深便持着禅杖,横着戒刀,骑上白马,独自向西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