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院子里的众人不再言语，各自低着头扒拉着饭食。
“四妈，你回来了？”李武看见舒丽站在院子门口，叫了一声，就赶紧跑去厨房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想让舒丽坐下，看到舒丽的母亲也跟着进来了，李武跑进去又拿了一把。
众人起身。
李长贵说：“亲家母也来了，坐，正好吃饭了。”
众人纷纷跟舒丽打着招呼，舒丽表现的有些冷漠，这让林青预感觉应该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她扭头看向老四，老四坐着没有起身，自顾自的吃着饭。
舒丽母亲很是气愤的说：“你们一家倒是好胃口，可把我们姑娘欺负美了。”
李长贵收起笑脸，有些尴尬，搓着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杨春兰说：“亲家母，我们哪会欺负丽丽了，那是小两口吵架了，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刚我和掌柜的还骂老四着了。回来了就好了，先吃饭么，亲家母，有啥事坐下说，哪怕你气不过，把老四打上几锤也行么。”
“我哪敢打那了，那厉害的，看把我们女子打的，这脸还肿着了。”舒丽母亲将舒丽的左脸掰过来让大家看。
“老四，还不赶紧过来给丽丽道歉。”李长贵朝老四瞪着眼睛。
李添福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舒丽跟前，说：“我就气不过，轻轻打了你一下，你何必呢？你现在这是啥意思么？”
舒丽母亲顿时脸色铁青，一激动，一巴掌就扇在了李添福脸上，说：“离婚，丽丽，不过了，跟这种男人过个屁了，你们老李家出不了一个好东西。”李添福被丈母娘一下打蒙了，站在原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哎，你这是啥意思？跑我们家打人来了，啥叫老李家出不了一个好东西？”老五见李添福脸颊肿了起来，鼻血也流个不停，他与老四年纪相近，自小与四哥感情好，看见四哥挨打，有些不愿意，指着舒丽母亲就骂了起来。
“说你们老李家没一个好东西没说错，李小福，我还是你长辈了，你就这么个指我了？没家教的东西，从小小就是个流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
“你tm的，你说谁了？”老五说罢就要冲过去，郝楠赶紧将老五拉住。舒丽母亲确实没说错，老五自小调皮捣蛋，从小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去了部队算个把性子磨合了一些，如今被人骂了，又开始犯浑了。
“李长贵，杨春兰，这就是你们养下的两个好儿子，呵。”
李长贵和杨春兰被说的羞愧难当，看着旁边咋咋呼呼的老五，李长贵气的，一巴掌扇在老五的脸上。老五被父亲扇的头脑发昏，浑劲一下子上来了，冲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就要往舒丽母亲跟前冲，郝楠赶紧将老五死死抱住，怕他干出什么浑事来，舒丽母亲没想到李小福这么恶，吓的拉着舒丽躲进了李长贵的窑里。
李长贵气的将自己的碗猛的摔在地上，骂道：“你个混小子，给老子滚回你窑里去。”
众人将老五拉进他的窑里，李长贵长出一口气，拉着老四就进了窑，赶紧给两人道歉。
“过不了了，过不了了，李长贵，回头让老四拿着户口本和丽丽把婚一离，我们舒家惹不起你们。”
说完就拉着舒丽走了，从头到尾，舒丽只是哭，没说一句话。
这一顿饭吃的林青难受无比，拉着李文李武回了家，李大福还留在山上，跟李长贵商量着对策。
第二天李长贵买了一些水果吃食，硬拉着老四来到了舒丽的娘家。李添福站在舒丽家院门口不愿意进去，李长贵气的在他钩子上美美踢了一脚，给踹了进去，院里的大黄狗汪汪汪冲着两人叫喊着。舒丽从门里出来，李长贵喊了一声：“丽丽。”舒丽没答应，见是李添福，一声不吭，哼了一声就回屋去了。
李长贵赶紧拉着李添福撵了过去，屋子里只有舒丽一人，李长贵问：“丽丽，你妈没在？”正说着，舒丽的母亲推门而入，她看见了李长贵带着李添福进了舒丽的窑，怕起冲突还是接待了李长贵的到访，舒丽的弟弟也进了窑，没有和他们一达坐在沙发上，只是上了炕盘着腿，用恨人的眼神瞅着李添福。
屋子里，几个人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一会，李长贵起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事情的关键还在舒丽那，于是对着舒丽说：“丽丽，爸今天把老四带过来了，爸不会说话，只是希望你们这个小家还能过下去，老四打你是他不对，我今就给你个说法。”说罢站起身，当着舒丽的面就扇了老四一巴掌，老四捂着脸，低下了头么念传。李长贵又坐下，说：“丽丽，你看你这次能不能原谅老四，他已经跟我发誓了，以后有啥事绝对好好说，再不动手了，你看在他是初犯，先原谅他行不行？老人也么啥心思，就是希望儿女好呢么，哎。”
舒丽的母亲其实也没想让两口子真离，闹这一出也是为了让女儿不再受欺负，于是也没再说什么狠话，只是看着舒丽，意思让她自己拿主意。
舒丽犹豫了一会，但见自己的公公把事做到这份上了，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半天不念传的老四突然说到：“丽丽，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不会了，你跟我回家行不行。”
有了这句话，舒丽的气这就算全消了，很高兴的收拾了行李，跟着李添福回了家。
可怜的舒丽并不知道，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她其实不该回去的，如果这回能离婚，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事，但比起林青，她还算可以，起码她有娘家人给撑腰，有人欺负她，她还有母亲、弟弟、和凶悍的姐姐，而林青的娘家人现在就只有一个瘦弱的，整天推着车卖面包养活男人和儿子的林华，和一个整天就知道赌钱的哥哥，他现在连儿子都不管了，还会管自己这个妹妹么，林青上次被李大福扇了一巴掌，也没人站出来给她出头，唯一保护她的就是年幼的一双儿女和侄子，可他们三个小孩又能有什么威慑力呢。
舒丽跟着李添福回到了窑里，快速把自己的衣服又放回了衣柜，然后就开始收拾起来，她不在的这几天，李添福可把窑祸祸的够呛，瓜子皮烟头扔的满地都是，舒丽白了一眼李添福，也没责怪他，默默的拿起扫把收拾了起来，李添福也没傻站着，跟着舒丽一起收拾起来。
多好的女人啊，从实际出发，李添福确实配不上舒丽，这也注定了以后他们离婚的下场。
日子就像一杯烧开的凉白开一样，除了开头的那番惊心动魄外，剩下的就是平淡无奇的日复一日了。
李大福正在单位院子里修车，手上脚上都是机油，他有个优点，别人开的车有了毛病都是直接送修理厂，反正都是公家掏钱，花钱多少也不心疼，李大福是局里的独一份，车子有了小毛病后，先自己试着修一修，实在修不好了再送去修理厂，局长在开会时还点名表扬了李大福这种主人翁意识，把李大福高兴的乐了一整天，看着傻乐的李大福走了过去，坐在班房门口的车队里的三个司机不约而同的朝着李大福的背影白了一眼，给局长开车朝阳说：“真是个棒槌，一句口头表扬把你乐的。”其他二人附和着：“是啊，真是个棒槌，跑这装高尚来了，什么玩意啊。”
李大福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众人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他还喜滋滋的以为，众人应该向他这个榜样学习嘞。
周末，李大福照例带着林青、李文、李武提着一些水果和吃食回往山上走去。如今李长贵已经属于退休的状态，整天东逛西逛，到饭点了就回家吃饭，吃罢饭又出去逛去了，每月还能领点退休工资，家里的吃食终于不再紧缺了，李长贵终于能休息休息，享受一下这美好的人生了。
李长贵正蹲在坂上抽着旱烟，邻居王学武戳了戳李长贵的胳膊，朝着山坡下，说：“你们家老三又回来看你来了。”
“噢，那文文和小武也应该来了，呵呵。”李长贵眼神没有学武好，只能隐隐看见山坡下的几个身影。
“你们家老三倒是孝顺，也不枉你辛苦了半辈子。”学武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说：“我狗日的也忙活了半辈子，养下三个白眼狼，哎。你说我挖沙的苦不是白吃了，M了个把子的。”
学武的三个儿子自从成家立业以后，从山上搬了出去，除了过年能回来一次，其他时间连个影子也寻不见，他心里非常羡慕李长贵的几个儿子，虽然老大李迎福不常来，但也还能偶尔看见，老三李大福更是几乎每个礼拜都来，老四李添福和老五李小福也都在跟前了，就是个老二李接福在省城不回来，那也是没办法么，在省城了回来一趟不容易，而自己的三个儿子就住在山下的平川上，这也回不来？学武时常感觉自己窝囊的很，硬气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反而过得越来越憋屈。
“哎，人都白活着了，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你去挖沙子，一晃眼，咱们都成老汉子了。”
“呵呵呵，那天你还蒙着一块黑布，可把我笑美了。”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四妈，你回来了？”李武看见舒丽站在院子门口，叫了一声，就赶紧跑去厨房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想让舒丽坐下，看到舒丽的母亲也跟着进来了，李武跑进去又拿了一把。
众人起身。
李长贵说：“亲家母也来了，坐，正好吃饭了。”
众人纷纷跟舒丽打着招呼，舒丽表现的有些冷漠，这让林青预感觉应该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她扭头看向老四，老四坐着没有起身，自顾自的吃着饭。
舒丽母亲很是气愤的说：“你们一家倒是好胃口，可把我们姑娘欺负美了。”
李长贵收起笑脸，有些尴尬，搓着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杨春兰说：“亲家母，我们哪会欺负丽丽了，那是小两口吵架了，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刚我和掌柜的还骂老四着了。回来了就好了，先吃饭么，亲家母，有啥事坐下说，哪怕你气不过，把老四打上几锤也行么。”
“我哪敢打那了，那厉害的，看把我们女子打的，这脸还肿着了。”舒丽母亲将舒丽的左脸掰过来让大家看。
“老四，还不赶紧过来给丽丽道歉。”李长贵朝老四瞪着眼睛。
李添福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舒丽跟前，说：“我就气不过，轻轻打了你一下，你何必呢？你现在这是啥意思么？”
舒丽母亲顿时脸色铁青，一激动，一巴掌就扇在了李添福脸上，说：“离婚，丽丽，不过了，跟这种男人过个屁了，你们老李家出不了一个好东西。”李添福被丈母娘一下打蒙了，站在原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哎，你这是啥意思？跑我们家打人来了，啥叫老李家出不了一个好东西？”老五见李添福脸颊肿了起来，鼻血也流个不停，他与老四年纪相近，自小与四哥感情好，看见四哥挨打，有些不愿意，指着舒丽母亲就骂了起来。
“说你们老李家没一个好东西没说错，李小福，我还是你长辈了，你就这么个指我了？没家教的东西，从小小就是个流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
“你tm的，你说谁了？”老五说罢就要冲过去，郝楠赶紧将老五拉住。舒丽母亲确实没说错，老五自小调皮捣蛋，从小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去了部队算个把性子磨合了一些，如今被人骂了，又开始犯浑了。
“李长贵，杨春兰，这就是你们养下的两个好儿子，呵。”
李长贵和杨春兰被说的羞愧难当，看着旁边咋咋呼呼的老五，李长贵气的，一巴掌扇在老五的脸上。老五被父亲扇的头脑发昏，浑劲一下子上来了，冲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就要往舒丽母亲跟前冲，郝楠赶紧将老五死死抱住，怕他干出什么浑事来，舒丽母亲没想到李小福这么恶，吓的拉着舒丽躲进了李长贵的窑里。
李长贵气的将自己的碗猛的摔在地上，骂道：“你个混小子，给老子滚回你窑里去。”
众人将老五拉进他的窑里，李长贵长出一口气，拉着老四就进了窑，赶紧给两人道歉。
“过不了了，过不了了，李长贵，回头让老四拿着户口本和丽丽把婚一离，我们舒家惹不起你们。”
说完就拉着舒丽走了，从头到尾，舒丽只是哭，没说一句话。
这一顿饭吃的林青难受无比，拉着李文李武回了家，李大福还留在山上，跟李长贵商量着对策。
第二天李长贵买了一些水果吃食，硬拉着老四来到了舒丽的娘家。李添福站在舒丽家院门口不愿意进去，李长贵气的在他钩子上美美踢了一脚，给踹了进去，院里的大黄狗汪汪汪冲着两人叫喊着。舒丽从门里出来，李长贵喊了一声：“丽丽。”舒丽没答应，见是李添福，一声不吭，哼了一声就回屋去了。
李长贵赶紧拉着李添福撵了过去，屋子里只有舒丽一人，李长贵问：“丽丽，你妈没在？”正说着，舒丽的母亲推门而入，她看见了李长贵带着李添福进了舒丽的窑，怕起冲突还是接待了李长贵的到访，舒丽的弟弟也进了窑，没有和他们一达坐在沙发上，只是上了炕盘着腿，用恨人的眼神瞅着李添福。
屋子里，几个人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一会，李长贵起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事情的关键还在舒丽那，于是对着舒丽说：“丽丽，爸今天把老四带过来了，爸不会说话，只是希望你们这个小家还能过下去，老四打你是他不对，我今就给你个说法。”说罢站起身，当着舒丽的面就扇了老四一巴掌，老四捂着脸，低下了头么念传。李长贵又坐下，说：“丽丽，你看你这次能不能原谅老四，他已经跟我发誓了，以后有啥事绝对好好说，再不动手了，你看在他是初犯，先原谅他行不行？老人也么啥心思，就是希望儿女好呢么，哎。”
舒丽的母亲其实也没想让两口子真离，闹这一出也是为了让女儿不再受欺负，于是也没再说什么狠话，只是看着舒丽，意思让她自己拿主意。
舒丽犹豫了一会，但见自己的公公把事做到这份上了，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半天不念传的老四突然说到：“丽丽，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不会了，你跟我回家行不行。”
有了这句话，舒丽的气这就算全消了，很高兴的收拾了行李，跟着李添福回了家。
可怜的舒丽并不知道，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她其实不该回去的，如果这回能离婚，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事，但比起林青，她还算可以，起码她有娘家人给撑腰，有人欺负她，她还有母亲、弟弟、和凶悍的姐姐，而林青的娘家人现在就只有一个瘦弱的，整天推着车卖面包养活男人和儿子的林华，和一个整天就知道赌钱的哥哥，他现在连儿子都不管了，还会管自己这个妹妹么，林青上次被李大福扇了一巴掌，也没人站出来给她出头，唯一保护她的就是年幼的一双儿女和侄子，可他们三个小孩又能有什么威慑力呢。
舒丽跟着李添福回到了窑里，快速把自己的衣服又放回了衣柜，然后就开始收拾起来，她不在的这几天，李添福可把窑祸祸的够呛，瓜子皮烟头扔的满地都是，舒丽白了一眼李添福，也没责怪他，默默的拿起扫把收拾了起来，李添福也没傻站着，跟着舒丽一起收拾起来。
多好的女人啊，从实际出发，李添福确实配不上舒丽，这也注定了以后他们离婚的下场。
日子就像一杯烧开的凉白开一样，除了开头的那番惊心动魄外，剩下的就是平淡无奇的日复一日了。
李大福正在单位院子里修车，手上脚上都是机油，他有个优点，别人开的车有了毛病都是直接送修理厂，反正都是公家掏钱，花钱多少也不心疼，李大福是局里的独一份，车子有了小毛病后，先自己试着修一修，实在修不好了再送去修理厂，局长在开会时还点名表扬了李大福这种主人翁意识，把李大福高兴的乐了一整天，看着傻乐的李大福走了过去，坐在班房门口的车队里的三个司机不约而同的朝着李大福的背影白了一眼，给局长开车朝阳说：“真是个棒槌，一句口头表扬把你乐的。”其他二人附和着：“是啊，真是个棒槌，跑这装高尚来了，什么玩意啊。”
李大福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众人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他还喜滋滋的以为，众人应该向他这个榜样学习嘞。
周末，李大福照例带着林青、李文、李武提着一些水果和吃食回往山上走去。如今李长贵已经属于退休的状态，整天东逛西逛，到饭点了就回家吃饭，吃罢饭又出去逛去了，每月还能领点退休工资，家里的吃食终于不再紧缺了，李长贵终于能休息休息，享受一下这美好的人生了。
李长贵正蹲在坂上抽着旱烟，邻居王学武戳了戳李长贵的胳膊，朝着山坡下，说：“你们家老三又回来看你来了。”
“噢，那文文和小武也应该来了，呵呵。”李长贵眼神没有学武好，只能隐隐看见山坡下的几个身影。
“你们家老三倒是孝顺，也不枉你辛苦了半辈子。”学武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说：“我狗日的也忙活了半辈子，养下三个白眼狼，哎。你说我挖沙的苦不是白吃了，M了个把子的。”
学武的三个儿子自从成家立业以后，从山上搬了出去，除了过年能回来一次，其他时间连个影子也寻不见，他心里非常羡慕李长贵的几个儿子，虽然老大李迎福不常来，但也还能偶尔看见，老三李大福更是几乎每个礼拜都来，老四李添福和老五李小福也都在跟前了，就是个老二李接福在省城不回来，那也是没办法么，在省城了回来一趟不容易，而自己的三个儿子就住在山下的平川上，这也回不来？学武时常感觉自己窝囊的很，硬气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反而过得越来越憋屈。
“哎，人都白活着了，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你去挖沙子，一晃眼，咱们都成老汉子了。”
“呵呵呵，那天你还蒙着一块黑布，可把我笑美了。”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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