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5天5夜后，缺口终于成功封堵。
已经是第6次返回战场的方强看着被封堵好的堤坝，兴奋的脱下上衣，拿在手里不停挥舞，仿佛在挥舞一面胜利的旗帜，林凯在旁边也跟着大声喊叫着，尽情的发泄着压抑的情绪。
“林凯，堵上了，堵上了，哈哈哈哈哈。”方强回过头朝着林凯傻笑，林凯也是咧着大嘴，朝方强笑着，突然大口的鲜血从方强嘴里涌出，方强双眼还睁的老大，身体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上一秒还在傻笑的林凯赶紧冲上去，将方强一把背在身后，边跑边大声喊着：“医务兵，医务兵。”
医生走出手术室，脸色沉重，对着门外的吴建成和林凯几人，说道：“对不起，我尽力了。”
林凯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紧绷着，手也跟随着抖了起来，他没有哭，他已经没力气哭了。
“这是那名战士牺牲前让我转交给一名叫林凯的人，请问是哪位？”医生看着几人，递过来一件救生衣，林凯走前一步，接过衣服，方强几天前用马克笔在衣服的后背写了“全力以赴”四个大字，写完还向林凯吹嘘着自己的书法，说：“古有岳飞精忠报国，今有我方强全力以赴，嘿！”看着歪歪扭扭，犹如狗爬一般的四个字，林凯比出中指很是不屑。
林凯拿着方强的救生衣，沉默不语，班里的其他人已经掩面开始哭泣，吴建成更是嚎啕大哭，只有林凯惨然一笑，说：“回堤坝上去，任务还没完成呢。”说完将自己的救生衣脱下，穿上了方强的救生衣，然后默默走出医院，班里的其他人听罢，也止住了哭泣，擦了一把眼泪，跟着林凯往堤坝走去，吴建成留了下来处理后事。
堤坝上依然繁忙，林霄木然的扛起沙包，快步跑上堤坝，返回，再扛上一包，然后又跑上堤坝，似乎忘记了疲倦。
8月中旬，险情基本结束，团部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回营地的路上，车厢静悄悄的，除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所有人都安静的坐着或者躺着，车厢空间少了近四分之一，倒不用像来时那么拥挤了。汽车走的晃晃悠悠的，晚上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林凯窝在最角落，方强的救生衣已经被擦洗干净，整齐的叠放在林凯的膝盖上，林凯摩挲着救生衣，豆大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救生衣上，这一刻，林凯真正的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人的成长并不是一条匀速上升的直线，而是在经历了人生的一些变故后，在一夜之间，人的内心就会发生一些肉眼不可见的变化，经历上几次变故后，人就长大了。
表彰大会上，方强被追认一等功，林凯被评为三等功，全团集体一等功，林将这个消息在晚上写成了一份信，烧给了方强。
回到了部队，林凯接替了方强，成为了新的班长。班里又来了一个新兵，名字里竟然也带着一个强字，他叫李强，林凯将李强安排在了原先方强的床铺上，看着重新住了人的上铺，林凯那晚睡得特别安稳，就像是新兵第一天认识方强那晚。
“班长，听说你参加过夏天的抗洪，真的吗？“
“老子厉害吧？你小子以后跟我好好学吧你。”
李强对着林凯放射出一阵崇拜的眼神，说：“班长，你真牛啊。”
林凯装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微笑着向操场跑去，他现在每天都会早起，除了日常的训练外，给自己又加了20圈的跑操任务，这是他纪念方强的方式。
西城又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
马上期末考试了，林宁暂停了兼职，她需要考出高分才有资格申请奖学金，所以复习也是必要的。周一一走在林宁身边，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他手里拿着保温杯，拧开后，吹了吹，然后递给林宁，说：“我刚泡的咖啡，喝几口提提神吧。”林宁接过杯子，也吹了吹浮沫，喝了几口，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走进图书馆，找了一处空桌就坐了下来，林宁从书包里拿出书，开始认真复习，而周一一只是走到书架前，拿了本《傲慢与偏见》，翻到96页，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周一一已经毕业了，参加了学校的招聘，现在已经成了学校一名年轻的讲师。林宁与高知安分手后，他又出现了，他没有着急接近林宁，而是默默的每天跟着林宁，在林宁下了班护送着她回宿舍。有一次，林宁下班晚了，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巷子里，遇见了醉汉纠缠，周一一冲上去给林宁解了围，虽然被醉汉打伤了鼻子，也换来了林宁的关心，周一一这才终于站在了林宁已经空虚了许久的心房门口，周一一心想，这血流的太值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就将广场上的青砖遮盖住了，树梢上逐渐堆起了雪峰，有些稍细一些的树枝因为承受不了积雪的重量，往下一沉，将雪抖落干净，过了一会，雪峰又重新堆了起来，偶尔有几只麻雀也停立在树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在抱怨该死的雪让它们没了吃食。林宁抬起头望向窗外，心中想着，母亲此时应该快下班了吧。
王燕已经换好衣服，跟同事拜别后就去了单位食堂，简单扒拉了几口饭，王燕又快步向对面延城大酒店走去。林青站在酒店大门，四处张望着，李文和李武在一旁打闹，王燕没注意，跟林青碰了个正面。
“嫂子，你来也吃席呢？”
“靖子！”
“靖子！”李文李武同时开口跟舅妈打着招呼。
王燕讪笑着，摸了摸李文李武的头说：“噢，不是，来这有点事。你们来吃席呢？”
“是了啊，大福单位上一个人升了，请单位人吃饭了，我们也来蹭一顿，你不忙了一块吃走？”
“不了，我吃过了，那你们吃，我先进去了，哦。文文小武，靖子走了。”
“嫂子慢点哦。”
“靖子拜拜！”
王燕快步走进酒店，不一会李大福开着车也进了院子，李文李武跑过去，催促父亲快点走，他们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今日的大厅很是热闹，散客已经将大厅坐满，觥筹交错，吵闹不已，李文李武他们坐在大厅西侧的一张桌子上，吃的满嘴流油，家里的饭总是母亲在做，两个孩子不敢抱怨母亲的厨艺，只能通过出来吃席时，隐晦的表达一下，可林青对此两个孩子的抗疫毫无察觉，骂道：“慢点吃，你两饿死鬼转的，喝点汤。”
后厨内王燕照例刷着盘子，经理走上前，说：“王燕，先别刷了，前厅上菜的忙不过来了，你先去帮忙上菜。”
“啊，去前厅？”王燕有些不愿意，怕自己这幅样子被林青看见。
“快点，别墨迹。”说罢就走了出去。
王燕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希望别遇见林青。可怕什么来什么，王燕推着餐车走进6号桌时，已经远远看见了李文李武，林青和李大福倒是背对着她，王燕低着头，有意避开李文李武的视线，在心里催促着上菜员速度麻利点。
“靖子？”李武无意间抬头看到了王燕，叼着鸡腿就跑了过去，说：“靖子，你吃这个鸡腿，可香了。”说完用手把鸡腿从嘴里拿出来递给王燕。
王燕苦笑着看着李武递过来的吃了一半的鸡腿，摇摇头说：“小武，靖子吃过了，你吃。”
林青看着王燕的穿着，呆愣了一会，说：“嫂子，你下了班来这兼职来了，咋不给我说了，我还能来帮你的忙了。吃了么，坐下吃点。”说罢就要起身来扶王燕。
“不了，青青，我吃过了，你们吃，不用管我。”
“靖子你吃一口嘛，可香了。”李武还是不放弃，想让舅妈尝一尝他认为的人间美味，李文也拿过来一块鸡肉，说：“你吃过的脏死了，还让靖子吃。”说完递给王燕一块鸡肉，王燕将鸡腿咬了一口，然后又将李文拿过来的鸡肉吃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你们快坐回去吃，靖子还有工作了。”两人才返回座位。
“青青你们吃着，我忙去了。”王燕冲着林青笑了一下，然后就推着餐车返回了后厨。
李大福自始至终没有转过头来说一句话，看脸色有点不好看，不知是嫌弃有这么个落魄亲戚还是责怪自己的老婆在单位同事面前没有给自己遮掩。
“林青，这就是你那个离了婚的嫂子？”李大福单位上的陈大嘴人八卦之心骤起。
“噢，是了。”林青板着脸，对这种八卦的人有些不满。
陈大嘴还不满足，继续问：“你嫂子不是在对面医院当护士着了吗？咋来这干服务员了？”
“一个女人家养两个娃，那点工资肯定不够么。”林青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陈大嘴，陈大嘴才闭上了八卦的大嘴。
“妈，我靖子咋来这工作了？”李武将鸡腿干掉后，又拿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
“吃你的，闭嘴。”
李文用手扇了李武的后脑勺一巴掌，说：“靖子得养活哥哥和姐姐啊。”
“噢！”李武怪眼一翻，继续攻击着剩下的牛肉。
一直到酒席结束，林青没见王燕再出来，回到家后，李大福还是面色冷漠，林青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懒得吵架了，招呼着李文李武洗漱完，自己也回卧室去了。
已经是第6次返回战场的方强看着被封堵好的堤坝，兴奋的脱下上衣，拿在手里不停挥舞，仿佛在挥舞一面胜利的旗帜，林凯在旁边也跟着大声喊叫着，尽情的发泄着压抑的情绪。
“林凯，堵上了，堵上了，哈哈哈哈哈。”方强回过头朝着林凯傻笑，林凯也是咧着大嘴，朝方强笑着，突然大口的鲜血从方强嘴里涌出，方强双眼还睁的老大，身体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上一秒还在傻笑的林凯赶紧冲上去，将方强一把背在身后，边跑边大声喊着：“医务兵，医务兵。”
医生走出手术室，脸色沉重，对着门外的吴建成和林凯几人，说道：“对不起，我尽力了。”
林凯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紧绷着，手也跟随着抖了起来，他没有哭，他已经没力气哭了。
“这是那名战士牺牲前让我转交给一名叫林凯的人，请问是哪位？”医生看着几人，递过来一件救生衣，林凯走前一步，接过衣服，方强几天前用马克笔在衣服的后背写了“全力以赴”四个大字，写完还向林凯吹嘘着自己的书法，说：“古有岳飞精忠报国，今有我方强全力以赴，嘿！”看着歪歪扭扭，犹如狗爬一般的四个字，林凯比出中指很是不屑。
林凯拿着方强的救生衣，沉默不语，班里的其他人已经掩面开始哭泣，吴建成更是嚎啕大哭，只有林凯惨然一笑，说：“回堤坝上去，任务还没完成呢。”说完将自己的救生衣脱下，穿上了方强的救生衣，然后默默走出医院，班里的其他人听罢，也止住了哭泣，擦了一把眼泪，跟着林凯往堤坝走去，吴建成留了下来处理后事。
堤坝上依然繁忙，林霄木然的扛起沙包，快步跑上堤坝，返回，再扛上一包，然后又跑上堤坝，似乎忘记了疲倦。
8月中旬，险情基本结束，团部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回营地的路上，车厢静悄悄的，除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所有人都安静的坐着或者躺着，车厢空间少了近四分之一，倒不用像来时那么拥挤了。汽车走的晃晃悠悠的，晚上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林凯窝在最角落，方强的救生衣已经被擦洗干净，整齐的叠放在林凯的膝盖上，林凯摩挲着救生衣，豆大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救生衣上，这一刻，林凯真正的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人的成长并不是一条匀速上升的直线，而是在经历了人生的一些变故后，在一夜之间，人的内心就会发生一些肉眼不可见的变化，经历上几次变故后，人就长大了。
表彰大会上，方强被追认一等功，林凯被评为三等功，全团集体一等功，林将这个消息在晚上写成了一份信，烧给了方强。
回到了部队，林凯接替了方强，成为了新的班长。班里又来了一个新兵，名字里竟然也带着一个强字，他叫李强，林凯将李强安排在了原先方强的床铺上，看着重新住了人的上铺，林凯那晚睡得特别安稳，就像是新兵第一天认识方强那晚。
“班长，听说你参加过夏天的抗洪，真的吗？“
“老子厉害吧？你小子以后跟我好好学吧你。”
李强对着林凯放射出一阵崇拜的眼神，说：“班长，你真牛啊。”
林凯装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微笑着向操场跑去，他现在每天都会早起，除了日常的训练外，给自己又加了20圈的跑操任务，这是他纪念方强的方式。
西城又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
马上期末考试了，林宁暂停了兼职，她需要考出高分才有资格申请奖学金，所以复习也是必要的。周一一走在林宁身边，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他手里拿着保温杯，拧开后，吹了吹，然后递给林宁，说：“我刚泡的咖啡，喝几口提提神吧。”林宁接过杯子，也吹了吹浮沫，喝了几口，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走进图书馆，找了一处空桌就坐了下来，林宁从书包里拿出书，开始认真复习，而周一一只是走到书架前，拿了本《傲慢与偏见》，翻到96页，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周一一已经毕业了，参加了学校的招聘，现在已经成了学校一名年轻的讲师。林宁与高知安分手后，他又出现了，他没有着急接近林宁，而是默默的每天跟着林宁，在林宁下了班护送着她回宿舍。有一次，林宁下班晚了，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巷子里，遇见了醉汉纠缠，周一一冲上去给林宁解了围，虽然被醉汉打伤了鼻子，也换来了林宁的关心，周一一这才终于站在了林宁已经空虚了许久的心房门口，周一一心想，这血流的太值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就将广场上的青砖遮盖住了，树梢上逐渐堆起了雪峰，有些稍细一些的树枝因为承受不了积雪的重量，往下一沉，将雪抖落干净，过了一会，雪峰又重新堆了起来，偶尔有几只麻雀也停立在树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在抱怨该死的雪让它们没了吃食。林宁抬起头望向窗外，心中想着，母亲此时应该快下班了吧。
王燕已经换好衣服，跟同事拜别后就去了单位食堂，简单扒拉了几口饭，王燕又快步向对面延城大酒店走去。林青站在酒店大门，四处张望着，李文和李武在一旁打闹，王燕没注意，跟林青碰了个正面。
“嫂子，你来也吃席呢？”
“靖子！”
“靖子！”李文李武同时开口跟舅妈打着招呼。
王燕讪笑着，摸了摸李文李武的头说：“噢，不是，来这有点事。你们来吃席呢？”
“是了啊，大福单位上一个人升了，请单位人吃饭了，我们也来蹭一顿，你不忙了一块吃走？”
“不了，我吃过了，那你们吃，我先进去了，哦。文文小武，靖子走了。”
“嫂子慢点哦。”
“靖子拜拜！”
王燕快步走进酒店，不一会李大福开着车也进了院子，李文李武跑过去，催促父亲快点走，他们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今日的大厅很是热闹，散客已经将大厅坐满，觥筹交错，吵闹不已，李文李武他们坐在大厅西侧的一张桌子上，吃的满嘴流油，家里的饭总是母亲在做，两个孩子不敢抱怨母亲的厨艺，只能通过出来吃席时，隐晦的表达一下，可林青对此两个孩子的抗疫毫无察觉，骂道：“慢点吃，你两饿死鬼转的，喝点汤。”
后厨内王燕照例刷着盘子，经理走上前，说：“王燕，先别刷了，前厅上菜的忙不过来了，你先去帮忙上菜。”
“啊，去前厅？”王燕有些不愿意，怕自己这幅样子被林青看见。
“快点，别墨迹。”说罢就走了出去。
王燕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希望别遇见林青。可怕什么来什么，王燕推着餐车走进6号桌时，已经远远看见了李文李武，林青和李大福倒是背对着她，王燕低着头，有意避开李文李武的视线，在心里催促着上菜员速度麻利点。
“靖子？”李武无意间抬头看到了王燕，叼着鸡腿就跑了过去，说：“靖子，你吃这个鸡腿，可香了。”说完用手把鸡腿从嘴里拿出来递给王燕。
王燕苦笑着看着李武递过来的吃了一半的鸡腿，摇摇头说：“小武，靖子吃过了，你吃。”
林青看着王燕的穿着，呆愣了一会，说：“嫂子，你下了班来这兼职来了，咋不给我说了，我还能来帮你的忙了。吃了么，坐下吃点。”说罢就要起身来扶王燕。
“不了，青青，我吃过了，你们吃，不用管我。”
“靖子你吃一口嘛，可香了。”李武还是不放弃，想让舅妈尝一尝他认为的人间美味，李文也拿过来一块鸡肉，说：“你吃过的脏死了，还让靖子吃。”说完递给王燕一块鸡肉，王燕将鸡腿咬了一口，然后又将李文拿过来的鸡肉吃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你们快坐回去吃，靖子还有工作了。”两人才返回座位。
“青青你们吃着，我忙去了。”王燕冲着林青笑了一下，然后就推着餐车返回了后厨。
李大福自始至终没有转过头来说一句话，看脸色有点不好看，不知是嫌弃有这么个落魄亲戚还是责怪自己的老婆在单位同事面前没有给自己遮掩。
“林青，这就是你那个离了婚的嫂子？”李大福单位上的陈大嘴人八卦之心骤起。
“噢，是了。”林青板着脸，对这种八卦的人有些不满。
陈大嘴还不满足，继续问：“你嫂子不是在对面医院当护士着了吗？咋来这干服务员了？”
“一个女人家养两个娃，那点工资肯定不够么。”林青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陈大嘴，陈大嘴才闭上了八卦的大嘴。
“妈，我靖子咋来这工作了？”李武将鸡腿干掉后，又拿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
“吃你的，闭嘴。”
李文用手扇了李武的后脑勺一巴掌，说：“靖子得养活哥哥和姐姐啊。”
“噢！”李武怪眼一翻，继续攻击着剩下的牛肉。
一直到酒席结束，林青没见王燕再出来，回到家后，李大福还是面色冷漠，林青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懒得吵架了，招呼着李文李武洗漱完，自己也回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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