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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痛失良人

    姜维一直在琢磨如何跟夏心美表白,他性格实在,嘴也比较笨,他觉得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就是给她花钱。姜维想着送夏心美一个礼物,却不知道夏心美喜欢什么。聂行江给他出主意,说女孩子都喜欢胭脂水粉那些,于是他就抽空到下山买了一盒胭脂。姜维在水粉铺子前买胭脂的时候,店铺傍边的女孩子都偷偷笑着,笑的姜维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买这些东西确实是需要勇气的,为了夏心美,他头一回买了女孩子用的东西。

    九派弟子要在无妄门多待上半个月,怕这些学生跟不上门派里的教学进度,督学们就在后山客房把能教的教给他们,除了擂台时间外,各派督学大多数时间在客房给学生补课。姜维也知道这一点,他来到客房找夏心美,发现给弟子们上课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督学,便向万生门弟子打听起来。

    姜维:“师妹,你们夏师姐呢?”

    秦伊:“夏师姐?她这几天都不在。”

    姜维:“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我有一个东西要交给她。”

    秦伊:“她好像去了无妄门里一个叫白云轩的地方。”

    姜维:“白云轩?那不是无妄门弟子休息散心的地方吗?她去那里干嘛?”

    秦伊:“这个……我也不知道,夏师姐最近好反常。”

    姜维:“多谢师妹,你好好上课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姜维走出客房,向着白云轩去了。见姜维走了,那万生门弟子笑道:“又是一个夏师姐的追求者,夏师姐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去白云轩的路上,聂行江和那个万生门弟子的话不断在姜维耳边回响:夏师姐颇受欢迎,小心有人横刀夺爱。夏师姐最近好反常。他心里隐隐感觉不妙,但还是安慰自己想多了,心美一定在忙什么事吧。姜维来到白云轩的广场前,听到了一阵琴声,琴声好似春风,又像少女坠入爱河的缠绵。姜维随着琴声寻过去,他终于看见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一幕:夏心美弹着琴,周辰坐在她身边。一瞬间,姜维的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尴尬的愣在那,不知哪里可以容身。周辰看到了姜维,对着夏心美说道:“心美,先停一下。”夏心美还沉浸在暧昧的气氛里,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夏心美随着周辰的方向望去,看到姜维尴尬的站在那。

    夏心美:“这不是姜师兄吗?”

    周辰站起来,下意识的挡在夏心美前面,问道:“姜维,你是来找我的吗?”

    姜维此时悲愤交加,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正缺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姜维:“对,来和你打一场。”

    姜维拔出佩剑,一剑刺向周辰,周辰没有说话,也拔出剑来。姜维被情绪操控着,哪里还记得剑法?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打出的是哪招哪式。无妄门武功最忌心乱,姜维朝周辰胡乱的打了几招,都被周辰一一化解,姜维砍得极用力,两把剑甚至打出了火花,周辰的剑上被砍出了几道划痕。周辰看着剑上的划痕,冷笑一声,干脆把剑收了起来。姜维本就在盛怒之下,见周辰如此看不起自己,更加怒火攻心,他几乎失了智一般的砍向周辰。周辰侧身躲过一剑,一个近身打在姜维肩膀上,振掉了他手中的剑。姜维没空理睬地上的剑,他一拳挥过去,打在周辰脸上。周辰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变得凶戾。姜维又一拳抡过来,这一拳被周辰截断,周辰一个膝撞狠狠踢了姜维,又一个侧摔把他摔在地上。姜维倒在地上,感到身上处处是剧烈的疼痛,周辰没有停手的意思,又狠狠的踢了他几下。夏心美懂医术,她看得明白周辰这几下全都精准的打在要害上,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仇。姜维带在身上的胭脂掉了出来,胭脂仿佛也在嘲笑他,散了一地血一般的残红。夏心美看见散在地上的胭脂,终于明白了一切。

    周辰:“姜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总是在意这些无聊的事。”姜维握紧了拳头,他忍着身上的剧痛,颤巍巍的站起来打算跟周辰再打一场。

    夏心美心想两人再这样打下去,姜维不死也残,为了一件没有结果的事这又是何苦?便对姜维说道:“好了,姜师兄。……对不起,请你回去。”姜维举着拳头,他原本在盛怒之下,可夏心美的拒绝就像一盆冷水浇下来,让他的坚持和愤怒都变得没有意义,他这才明白了心如死灰的感觉。刚才还在盛怒之下的姜维,此时却默不作声,他踉踉跄跄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剑,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离开了这里。

    周辰:“不自量力。”

    夏心美:“……”

    傍晚

    聂行江在准备七日后的武考,他总觉得哪里不足,在宿舍前的院子里把剑法反复练了好几遍。姜维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聂行江及其投入,转过身时才发现姜维坐在那。

    聂行江:“姜师兄,你什么……。”聂行江刚想问姜维什么时候来的,就看见姜维脸上挂了彩。

    聂行江:“这……这谁打的?”

    姜维面无表情,说道:“没事。阿江,我想喝酒。”

    聂行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维艰难的站起来,拍了拍聂行江的肩膀:“没事。走,陪我喝酒。”聂行江看得出来姜维此时心情极差,便也没有多问,扶着姜维去了山下的酒馆。这一晚上,姜维话很少,酒喝了很多,聂行江看他这个样子,不禁感叹道:“也许遗憾是人生的常态吧。”

    离无妄门武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次武考跟往常不一样,掌门曾下告示,在人地天三法的武考中取前十名传神法心决和太虚神游步,无妄门有机会上榜的弟子都知道这两个法门非比寻常,于是都在刻苦练习,七日后的这场武考想必会卷的非常厉害。为了让郭盛浩打入十强,玉成子给他开了小灶。玉成子知道这几天周辰排课少,他几乎都在陪江雪雯练剑,就把郭盛浩塞给周辰。这些日子以来,郭盛浩白天跟着周辰蹭江雪雯的小灶,晚上则由玉成子亲自教导,他原本功底就不错,这些天以来也是突飞猛进。郭盛浩比往常用功了几倍,到不是因为想进前十:郭盛浩一直很自信,觉得上届地法弟子多修一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努力的原因是他害怕江雪雯。江雪雯虽知书达理,但因为父亲江北涯对她十分娇惯,性格多少有些蛮横,她尤其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周辰,郭盛浩在的这些日子里,江雪雯对他轻则百般刁难重则拳打脚踢,欺负惯了别人的郭盛浩真是受尽折磨。郭盛浩就想着赶紧达标然后离开这里,不然老子要被这妖女折磨死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恐怕就是如此吧?

    武考的日期将近,玉成子把郭盛浩叫到面前,想看看他这些天的长进。

    玉成子:“你用北斗天罡步打一招天火灼云看看。”

    郭盛浩默念天法心法天光决,极其迅猛的打了一招天火灼云。玉成子看了之后微微点头

    玉成子:“不错,这一招天火灼云需要融会贯通地法的所有剑招,看来你此时已能熟练掌握了。”

    郭盛浩:“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师父,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去找周师兄了吧?”

    玉成子:“怎么了?周辰没好好带你?”

    郭盛浩:“不是因为周师兄,那个江雪雯……她,她也太折磨人了。”玉成子听罢,笑了起来。

    郭盛浩:“师父,你笑什么?”

    玉成子:“江雪雯那个丫头心地很好,却有些娇纵任性,我原以为无妄门没人管得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怕她,真是一物降一物。”

    郭盛浩:“…………”

    玉成子:“你以后不去找周辰也罢,你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郭盛浩一听不用见到江雪雯了,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郭盛浩:“什么事,师父,我一定好好做。”

    玉成子:“我是看着上届地法弟子学成的,他们每个人的优缺点我都一清二楚,除了前九个人你没什么胜算之外,剩下几个能进前十的弟子你还是有机会赢他们的,不过保守起见,我将这几个人的优缺点告诉你,你若能避其优点攻其短板,你进前十就稳了。”

    郭盛浩:“师父,不用吧,就算我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我应该也不输他们。”

    玉成子:“你别得意忘形了,我带的地法弟子里只有你有机会进前十。我在无妄门授业这么多年,还没有哪次我教的弟子不上榜的,你这次若榜上无名,为师岂不颜面扫地?把你的得意忘形收起来,必须给我打进前十!”

    郭盛浩:“是,师父。我知道了。”

    另一方面,聂行江在认真备战地法武考,方予薇知道这场武考对他十分重要,这几天也就没有去找他玩,只是每天送些自己做的点心给他。玉云子听说聂行江跟唐白打成了平手,喜出望外,想着给聂行江进行一次考前辅导。离武考还有三天,聂行江正在演武堂广场上练剑,玉云子在旁边看了一会,不免有些惊讶,心道:我以为我所传法门,他能理解其中三句便可,这孩子行剑如此老练稳重,看来他定是全部理解了。这样的慧根恐怕五十年难得一遇。

    玉云子:“聂行江。”听到师父的声音,聂行江停下来,将剑纳入剑鞘。

    聂行江:“师父。”

    玉云子:“我听说你在擂台跟唐白打成了平手,跟我讲讲,你们当时怎么打的?”玉云子没有亲眼看到他们俩的比赛,他不知聂行江还有何漏洞。

    聂行江:“师父,你们怎么都跟我提唐白啊,这个唐白到底什么来头?”

    玉云子:“神机阁未出师的弟子里,他目前是第一。”

    聂行江:“哦,我说呢,怪不得那么难缠……等等,他是神机阁第一?”看了聂行江的反应,玉云子哈哈笑了起来,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跟神机阁第一打成了平手。

    聂行江:“是……是不是神机阁太水了?”

    玉云子:“非也,神机阁虽然不如我派学生众多,却也是九派之中位居前列的,想不到这段时间,你进步这么多。”

    这是玉云子第一次夸聂行江,聂行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害,这段时间确实勤快了。您让我每天早起半个时辰做十五组吐纳,我就想着多练练,每天早起一个时辰,做三十组,想不到这么有效……对了师父,你那日说的那个,那是什么法门?我每次念起来都感觉身轻如云。”

    玉云子:“那是全真派修行时所念经文《高上玉皇心印妙经》,与神法心法虚空诀有义理上的相似之处。我派出自全真派,为方便世人习武,便免除了全真派的戒律和修行,以传授剑法为主。可我发现越是修到高深的剑法,其义理越像全真派所修经文,便将经文自行研究了一遍。掌门师兄按照吕祖所传《太乙金华宗旨》闭关修行,竟进入了吕祖所说的太虚之境,创下了太虚神游步这一身法。这一身法高深莫测,为师只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过一次,而掌门师兄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想必掌门师兄的心境已比我高出了二十年。”聂行江第一次听到这些,不免有些惊讶,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见聂行江一副震惊的表情,玉云子心想跟聂行江说这些还是早了点,便没有继续说下去,问起了他和唐白对打的经过:“聂行江,与唐白对打的过程,你还记得吗?”

    聂行江:“记得。与他对打之前,江雪雯已经跟他打了一场,我对神机阁的武功也就略知一二了。那个唐白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操控傀儡与我缠斗,一边伺机放冷箭,阴险极了。多亏我反应快,躲了他几个暗器。他那个傀儡其实是连着丝线的,通过向丝线注入内力操控傀儡动作,我便想着找机会挑断他傀儡的丝线,不然以一敌二没法打。也不知他那丝线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都弄不断。我用剑挑起丝线的时候,应该是阻断了唐白的内力输送,傀儡站在地上不动了。然后我和唐白就开始对波。剑缠在丝线上,唐白的内力都被我打了回去,唐白打出来的内力一次比一次强,这时候他突然近身,我差点就被他那个爪子抓到了,我就想剑不要了,保命要紧。没想到那小子的内力直接打在傀儡上,傀儡失了控,散架了。”

    玉云子:“对,这就是关键。修习神法也是这个道理。”

    聂行江:“啊?这是为何?”

    玉云子:“视不见我,听不得闻,离种种边,名为妙道。放下对输赢妄念,才能有所成。我师兄玉成子一向要强,要名利要尊重,还要无上法门,他带着这些妄念,怎能理解我派武功的精髓呢?这些负担压在他身上,使他见不到更广阔的境界。”玉云子说的这些,聂行江听懂了,甚至他一开始就觉得玉成子领会不了神法武功的原因就是这个,只不过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玉云子今天算是帮他点明了。

    玉云子欣慰的说道:“以你如今的武功,打进地法前十已是没有悬念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你学不会神法,可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学会神法只是时间的问题。”聂行江听到师父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但他怕自己飘了在地法的考试中失利,又马上把自己的高兴压了下去,说道:“多谢师父提点,我再练练吧,万一人家比我厉害呢?”玉云子笑道:“好,你平常心便是。为师不打扰你了,好好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