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影子
“岩胜，你的才能超乎我的想象，无论是处理政务，还是用兵的策略……”
被战火席卷后的荒野，一队人马正在清理着战场，后方的戈壁上站着两道人影，一高一矮。
“……”
矮的身影叫做继国岩胜，是这个国家里最强的几个武士家族之一的少主，身旁是他的父亲，继国庆藏。
此时的他正被他的父亲搭着肩膀，听着父亲那不加余力的称赞，岩胜只觉得很是滑稽。
他不喜欢他的父亲继国庆藏，但也没谈得上有多讨厌。仅仅只是觉得父亲他十分的势利，在自己开始展露出才能之后，便全力地培养自己，似乎他将他自己的所有野心都倾注在了名为继国岩胜的孩子身上。
但，他是双胞胎，他是哥哥，他还有一个弟弟，叫继国缘一。
可似乎众人只知道继国庆藏有一个儿子，叫继国岩胜，并不知晓另一个孩子的姓名。父亲对外也丝毫没有提及过他另外的一个儿子。
他的双胞胎弟弟，继国缘一，从小就不受待见，甚至父亲不只一次想杀死他。因为在这个国家里，双胞胎是厄运的象征：兄弟二人在长大后必定会争夺权利，导致家族不和谐，国家也容易动荡。
弟弟七岁以前都不会说话，只会整天粘着他们的母亲朱子。
岩胜觉得他很可怜，也曾试图找到弟弟缘一，同他一起玩耍，可被父亲发现后，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无奈，在前一段时间他自己做了一个竹笛，送给了缘一：
“拿着它，遇到麻烦就吹响它，我会尽量过来帮你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弟弟缘一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
“嗯！兄长大人想要成为最强的武士的话，那我就努力成为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为什么想要成为第二？第一不是更好吗？”
“因为那样的话，不仅可以崇拜你，还可以在其它强者挑战你之前帮你应战，如果我不小心死了的话，那兄长大人也要记得注意对方哦……”
岩胜在听闻了弟弟缘一的话语之后，下定决心，要努力变强，保护自己这个蠢弟弟。
“笨蛋，最强者可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受到伤害啊……”
……
然而这个温馨的故事在继国岩胜九岁时被他弟弟给亲手打破：
他的弟弟缘一，在第一次接触到刀的时候便已经打败的他的剑术指导老师，仅仅是几秒的时间，高大的剑术老师便被缘一给击倒在地，而缘一本人毫发无伤。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刻苦训练了两个月了，还碰不到老师的战甲。可缘一为什么只是看着，在初次拿刀时便击倒了老师？为什么？”
听着剑术老师大声夸赞弟弟缘一，继国岩胜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说好由我来保护你的吗？你到底……
父亲继国庆藏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兄弟二人的待遇便颠倒了过来，现在是他住在只能铺开三张榻榻米的狭小隔间里，吃着难吃的食物，过着奴仆都不如的生活。
在暗无天日的隔间里，没有朋友，没有身边人的称赞，也没有以往的优越的生活了。就好像……他被弟弟给替代了一样。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知晓了弟弟的才能后，继国庆藏便开始称呼缘一为岩胜，亲自将他待在身边悉心教导。
由于他俩是双胞胎，长相基本一样，只是弟弟缘一天生的额头上有一道火焰一样的疤痕。以前父亲十分讨厌这个伤疤，现在却到处对外宣称这是天才的代价。还命令家族里的人都叫弟弟为岩胜，遇到不同意的，就直接杀掉。
除了母亲朱子，因为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久便病逝了。后来岩胜才知道：原来缘一之所以一直贴着母亲，是因为母亲早就因为患病导致左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是缘一一直在搀扶着她。也知晓了为什么缘一在七岁之前都不会说话了，因为缘一亲口告诉岩胜说他能看到人体的内脏和血肉，是因为过于害怕才不敢开口的。
“呵，原来……我才是那个废物啊。”
弟弟缘一也曾偷偷跑来找过哥哥岩胜，但第二天岩胜所在的隔间便被人从外面上了锁，钥匙只有父亲才有。
双胞胎，为了不让兄弟二人相互争斗，通常会在弟弟十岁时令其出家，远离尘世；而哥哥将会在十岁那一年正式继承家主之位。继承的时间和弟弟出家的时间是同一天，甚至是同一个人来主持仪式。
原本弟弟缘一会被送往寺庙出家的，母亲为此还和父亲吵了一架，但毫无用处，父亲只答应了会在弟弟缘一二十岁的时候将其接回。
可现在换做是岩胜来面对这个结局了，他十分嫉妒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地练习，还不如他一小会儿的观摩？凭什么天赋差的孩子就会被当做垃圾给扫地出门？
这就是“天才”吗？
我讨厌天才。
可结果是岩胜并没有被送去出家，因为弟弟缘一在知晓了这个决定后，就直接离家出走了，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消息，只是在临走时偷偷找到了哥哥岩胜，送给了他一只耳坠，并告诉他：
“你永远是我的兄长，我不会抢走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的。兄长大人送给我的竹笛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的。”
可这在嫉妒到发狂的继国岩胜眼里只觉得是弟弟在怜悯他，用着胜利者的姿态，将家主之位施舍给了他。
他开始恨自己的弟弟继国缘一了。
“我听到了嫉妒之火灼烧自己身体的声音。”
“并开始打心底憎恨起了那个名为缘一的天才。”
同胞兄弟之间竖起了一道名为“才能”的墙……
……
后来，父亲继国庆藏在三十五岁时意外去世，岩胜当上了继国一族的家主，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原本也就打算安然地度过接下来的一生，可平静再次被打破：
他在一处野外扎营，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手下全都死了，只剩下他自己。
就在继国岩胜即将被鬼杀死时，那个消失了近十年的弟弟，继国缘一出现了。轻描淡写地一刀砍断了他和手底下人拼尽全力也斩不断的脖子，并且还带着凭空生成的火焰，将鬼灼烧殆尽。
“抱歉，我来晚了，兄长大人……”
“你这是什么力量？”
“呼吸法。”
“人能学吗？”
“可以。”
如果能掌握这种强大了力量的话，我就一定会比你强的吧，缘一，你等着，我绝对会超过你的！
青年的继国岩胜如此想着。
……
继国岩胜没有回到他的家族里，他丢下了他的妻子和儿女，跟随着弟弟缘一加入了“鬼杀队”。
而缘一也毫无保留地将呼吸法传授给了他以及其余的鬼杀队剑士。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鬼杀队都未能完全学会被弟弟称为“日之呼吸”的呼吸法。
岩胜的掌握程度是除弟弟以外最高了，他借此开发出了“月之呼吸”。而其余的鬼杀队剑士们连自己开发呼吸法的能力都做不到，只能由缘一根据众人的具体情况开发出了“炎之呼吸”、“风之呼吸”、“水之呼吸”、“岩之呼吸”和“雷之呼吸”五种基本的呼吸法。
岩胜成为了鬼杀队里除弟弟缘一以外的最强者，并且他也拥有了和缘一的额头上相似的疤痕，被叫做“斑纹”，成为了“斑纹剑士”。
……
“呐，缘一，你有想过自己被击败的时候吗？”
“经常在想呢。”
“反正我想不到自己会怎么输。你我二人便是这世上最强的剑士了吧？”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到来的。后继者们迟早会超越我们，带领着鬼杀队迎来属于人类的胜利……”
“无需多虑，你我只要顺其自然，等待人生落幕的那天到来便可。”
“哼，你等着我，我迟早要以兄长的身份打败你。”
“嗯嗯，我十分期待那个时候的到来呢。”
“毕竟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嘛。”
“……臭屁缘一。”
“为什么兄长大人要说我臭屁啊？”
“哼，看你不爽。”
“欸——”
……
“可是啊，可是啊，缘一，我始终打不过你啊……”
……
“那个……“月柱”大人，虽然有些冒昧，但您知道“斑纹剑士”一般能活多久吗？”
“多久？”
“不超过二十五岁。”
“……”
后来，岩胜发了疯似的闯到了鬼杀队的档案室里，找出了关于“斑纹剑士”的记载，那上面鲜红的【从未超过二十五岁】的字迹令他绝望：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马上就要死了是吧？”
“还没超过缘一那家伙呢，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啊！”
“不甘心！我不甘心！”
……
那天夜里，趁着弟弟缘一去执行任务，岩胜独自一人将当时的产屋敷一族的家主给杀死了，提着自己“主公”的头找到了传说中的“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喝了对方赐下来的血，变成了鬼，“继国岩胜”这个名字也被他给舍弃了，改名为“黑死牟”。
变成鬼的黑死牟拥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哪怕是过了二十五岁，也并没有死亡，于是他不要命般地修炼了六十年，在他八十五岁重返人类社会时，他遇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弟弟——白发苍苍的继国缘一。
“这不可能，为何你还活着？”
“二十五岁之前大家都会死去，为何你却……为何只有你……”
“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
行将朽木的弟弟留着泪，怔怔地盯着自己变成鬼了的哥哥，哪怕过了六十年，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最尊敬的哥哥竟然会变成鬼！他宁愿相信哥哥在杀了鬼杀队家主之后畏罪潜逃，在一个地方地孤独死去。
为此，这些年他一只在寻找他哥哥的尸首，找了六十年。
“都是因为你啊……缘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变成鬼呢！”
“我要活下去！我不想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死掉！我要活着！活着超越你啊！”
“让我来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超越你了！”
哥哥朝着弟弟嘶吼，对着弟弟挥刀。
“对不起，兄长大人……”
弟弟留着泪，缓缓朝着哥哥斩了一刀。
那一刀，无法躲避，是人类锤炼到极致的一刀，是最强鬼杀队剑士，始源呼吸法“日之呼吸”持有者，呼吸法的创始人，一个名为继国缘一的……来自弟弟的一刀。
刀身顺着哥哥的脖子一路向下，将哥哥斩成了两半，但，脖子还没有斩下来。
弟弟最终不忍出第二刀，在哥哥的惊骇和不甘的目光下，静静地站在原地，失去了生息。
他，自然老去了……
“直到你死，我都没能超越你啊，弟弟……”
“我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声弟弟啊……”
……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诞生于此世？告诉我啊，缘一……”
“为什么我无法留下任何东西……为什么我无法成为任何人……为什么我和你会如此不同……”
“我不想要成为影子……”
“你曾说过，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可是我到不了你在的那个地方，我看不到你看见的那个世界……”
“哥哥其实……只是想变成你罢了……”
……
无限城，被【巨型黑曜石傀儡】推平的空地处，黑死牟的身形在缓缓消散，兴许是到了走马灯环节，他竭力转动头颅看着白柯等人，死死盯向几人的身后：
“缘一……”
“啪嗒……”
一截断掉的竹笛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弦之壹，黑死牟，败北。】
哥哥想要超越强大的弟弟而成为了鬼，弟弟想要成为心目中尊敬的哥哥而成为了最强武士，两人都未能如愿以偿，皆抱着遗憾离开了人世，甚至哥哥到死都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月亮一生都在追逐着太阳，却在太阳熄灭时，自身也变得黯淡一片……
不曾嫉妒他人之人，不过是侥幸而已，他们只是未曾遇到过，集众神宠爱于一身之人罢了……
被战火席卷后的荒野，一队人马正在清理着战场，后方的戈壁上站着两道人影，一高一矮。
“……”
矮的身影叫做继国岩胜，是这个国家里最强的几个武士家族之一的少主，身旁是他的父亲，继国庆藏。
此时的他正被他的父亲搭着肩膀，听着父亲那不加余力的称赞，岩胜只觉得很是滑稽。
他不喜欢他的父亲继国庆藏，但也没谈得上有多讨厌。仅仅只是觉得父亲他十分的势利，在自己开始展露出才能之后，便全力地培养自己，似乎他将他自己的所有野心都倾注在了名为继国岩胜的孩子身上。
但，他是双胞胎，他是哥哥，他还有一个弟弟，叫继国缘一。
可似乎众人只知道继国庆藏有一个儿子，叫继国岩胜，并不知晓另一个孩子的姓名。父亲对外也丝毫没有提及过他另外的一个儿子。
他的双胞胎弟弟，继国缘一，从小就不受待见，甚至父亲不只一次想杀死他。因为在这个国家里，双胞胎是厄运的象征：兄弟二人在长大后必定会争夺权利，导致家族不和谐，国家也容易动荡。
弟弟七岁以前都不会说话，只会整天粘着他们的母亲朱子。
岩胜觉得他很可怜，也曾试图找到弟弟缘一，同他一起玩耍，可被父亲发现后，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无奈，在前一段时间他自己做了一个竹笛，送给了缘一：
“拿着它，遇到麻烦就吹响它，我会尽量过来帮你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弟弟缘一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
“嗯！兄长大人想要成为最强的武士的话，那我就努力成为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为什么想要成为第二？第一不是更好吗？”
“因为那样的话，不仅可以崇拜你，还可以在其它强者挑战你之前帮你应战，如果我不小心死了的话，那兄长大人也要记得注意对方哦……”
岩胜在听闻了弟弟缘一的话语之后，下定决心，要努力变强，保护自己这个蠢弟弟。
“笨蛋，最强者可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受到伤害啊……”
……
然而这个温馨的故事在继国岩胜九岁时被他弟弟给亲手打破：
他的弟弟缘一，在第一次接触到刀的时候便已经打败的他的剑术指导老师，仅仅是几秒的时间，高大的剑术老师便被缘一给击倒在地，而缘一本人毫发无伤。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刻苦训练了两个月了，还碰不到老师的战甲。可缘一为什么只是看着，在初次拿刀时便击倒了老师？为什么？”
听着剑术老师大声夸赞弟弟缘一，继国岩胜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说好由我来保护你的吗？你到底……
父亲继国庆藏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兄弟二人的待遇便颠倒了过来，现在是他住在只能铺开三张榻榻米的狭小隔间里，吃着难吃的食物，过着奴仆都不如的生活。
在暗无天日的隔间里，没有朋友，没有身边人的称赞，也没有以往的优越的生活了。就好像……他被弟弟给替代了一样。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知晓了弟弟的才能后，继国庆藏便开始称呼缘一为岩胜，亲自将他待在身边悉心教导。
由于他俩是双胞胎，长相基本一样，只是弟弟缘一天生的额头上有一道火焰一样的疤痕。以前父亲十分讨厌这个伤疤，现在却到处对外宣称这是天才的代价。还命令家族里的人都叫弟弟为岩胜，遇到不同意的，就直接杀掉。
除了母亲朱子，因为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久便病逝了。后来岩胜才知道：原来缘一之所以一直贴着母亲，是因为母亲早就因为患病导致左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是缘一一直在搀扶着她。也知晓了为什么缘一在七岁之前都不会说话了，因为缘一亲口告诉岩胜说他能看到人体的内脏和血肉，是因为过于害怕才不敢开口的。
“呵，原来……我才是那个废物啊。”
弟弟缘一也曾偷偷跑来找过哥哥岩胜，但第二天岩胜所在的隔间便被人从外面上了锁，钥匙只有父亲才有。
双胞胎，为了不让兄弟二人相互争斗，通常会在弟弟十岁时令其出家，远离尘世；而哥哥将会在十岁那一年正式继承家主之位。继承的时间和弟弟出家的时间是同一天，甚至是同一个人来主持仪式。
原本弟弟缘一会被送往寺庙出家的，母亲为此还和父亲吵了一架，但毫无用处，父亲只答应了会在弟弟缘一二十岁的时候将其接回。
可现在换做是岩胜来面对这个结局了，他十分嫉妒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地练习，还不如他一小会儿的观摩？凭什么天赋差的孩子就会被当做垃圾给扫地出门？
这就是“天才”吗？
我讨厌天才。
可结果是岩胜并没有被送去出家，因为弟弟缘一在知晓了这个决定后，就直接离家出走了，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消息，只是在临走时偷偷找到了哥哥岩胜，送给了他一只耳坠，并告诉他：
“你永远是我的兄长，我不会抢走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的。兄长大人送给我的竹笛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的。”
可这在嫉妒到发狂的继国岩胜眼里只觉得是弟弟在怜悯他，用着胜利者的姿态，将家主之位施舍给了他。
他开始恨自己的弟弟继国缘一了。
“我听到了嫉妒之火灼烧自己身体的声音。”
“并开始打心底憎恨起了那个名为缘一的天才。”
同胞兄弟之间竖起了一道名为“才能”的墙……
……
后来，父亲继国庆藏在三十五岁时意外去世，岩胜当上了继国一族的家主，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原本也就打算安然地度过接下来的一生，可平静再次被打破：
他在一处野外扎营，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手下全都死了，只剩下他自己。
就在继国岩胜即将被鬼杀死时，那个消失了近十年的弟弟，继国缘一出现了。轻描淡写地一刀砍断了他和手底下人拼尽全力也斩不断的脖子，并且还带着凭空生成的火焰，将鬼灼烧殆尽。
“抱歉，我来晚了，兄长大人……”
“你这是什么力量？”
“呼吸法。”
“人能学吗？”
“可以。”
如果能掌握这种强大了力量的话，我就一定会比你强的吧，缘一，你等着，我绝对会超过你的！
青年的继国岩胜如此想着。
……
继国岩胜没有回到他的家族里，他丢下了他的妻子和儿女，跟随着弟弟缘一加入了“鬼杀队”。
而缘一也毫无保留地将呼吸法传授给了他以及其余的鬼杀队剑士。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鬼杀队都未能完全学会被弟弟称为“日之呼吸”的呼吸法。
岩胜的掌握程度是除弟弟以外最高了，他借此开发出了“月之呼吸”。而其余的鬼杀队剑士们连自己开发呼吸法的能力都做不到，只能由缘一根据众人的具体情况开发出了“炎之呼吸”、“风之呼吸”、“水之呼吸”、“岩之呼吸”和“雷之呼吸”五种基本的呼吸法。
岩胜成为了鬼杀队里除弟弟缘一以外的最强者，并且他也拥有了和缘一的额头上相似的疤痕，被叫做“斑纹”，成为了“斑纹剑士”。
……
“呐，缘一，你有想过自己被击败的时候吗？”
“经常在想呢。”
“反正我想不到自己会怎么输。你我二人便是这世上最强的剑士了吧？”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到来的。后继者们迟早会超越我们，带领着鬼杀队迎来属于人类的胜利……”
“无需多虑，你我只要顺其自然，等待人生落幕的那天到来便可。”
“哼，你等着我，我迟早要以兄长的身份打败你。”
“嗯嗯，我十分期待那个时候的到来呢。”
“毕竟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嘛。”
“……臭屁缘一。”
“为什么兄长大人要说我臭屁啊？”
“哼，看你不爽。”
“欸——”
……
“可是啊，可是啊，缘一，我始终打不过你啊……”
……
“那个……“月柱”大人，虽然有些冒昧，但您知道“斑纹剑士”一般能活多久吗？”
“多久？”
“不超过二十五岁。”
“……”
后来，岩胜发了疯似的闯到了鬼杀队的档案室里，找出了关于“斑纹剑士”的记载，那上面鲜红的【从未超过二十五岁】的字迹令他绝望：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马上就要死了是吧？”
“还没超过缘一那家伙呢，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啊！”
“不甘心！我不甘心！”
……
那天夜里，趁着弟弟缘一去执行任务，岩胜独自一人将当时的产屋敷一族的家主给杀死了，提着自己“主公”的头找到了传说中的“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喝了对方赐下来的血，变成了鬼，“继国岩胜”这个名字也被他给舍弃了，改名为“黑死牟”。
变成鬼的黑死牟拥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哪怕是过了二十五岁，也并没有死亡，于是他不要命般地修炼了六十年，在他八十五岁重返人类社会时，他遇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弟弟——白发苍苍的继国缘一。
“这不可能，为何你还活着？”
“二十五岁之前大家都会死去，为何你却……为何只有你……”
“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
行将朽木的弟弟留着泪，怔怔地盯着自己变成鬼了的哥哥，哪怕过了六十年，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最尊敬的哥哥竟然会变成鬼！他宁愿相信哥哥在杀了鬼杀队家主之后畏罪潜逃，在一个地方地孤独死去。
为此，这些年他一只在寻找他哥哥的尸首，找了六十年。
“都是因为你啊……缘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变成鬼呢！”
“我要活下去！我不想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死掉！我要活着！活着超越你啊！”
“让我来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超越你了！”
哥哥朝着弟弟嘶吼，对着弟弟挥刀。
“对不起，兄长大人……”
弟弟留着泪，缓缓朝着哥哥斩了一刀。
那一刀，无法躲避，是人类锤炼到极致的一刀，是最强鬼杀队剑士，始源呼吸法“日之呼吸”持有者，呼吸法的创始人，一个名为继国缘一的……来自弟弟的一刀。
刀身顺着哥哥的脖子一路向下，将哥哥斩成了两半，但，脖子还没有斩下来。
弟弟最终不忍出第二刀，在哥哥的惊骇和不甘的目光下，静静地站在原地，失去了生息。
他，自然老去了……
“直到你死，我都没能超越你啊，弟弟……”
“我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声弟弟啊……”
……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诞生于此世？告诉我啊，缘一……”
“为什么我无法留下任何东西……为什么我无法成为任何人……为什么我和你会如此不同……”
“我不想要成为影子……”
“你曾说过，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可是我到不了你在的那个地方，我看不到你看见的那个世界……”
“哥哥其实……只是想变成你罢了……”
……
无限城，被【巨型黑曜石傀儡】推平的空地处，黑死牟的身形在缓缓消散，兴许是到了走马灯环节，他竭力转动头颅看着白柯等人，死死盯向几人的身后：
“缘一……”
“啪嗒……”
一截断掉的竹笛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弦之壹，黑死牟，败北。】
哥哥想要超越强大的弟弟而成为了鬼，弟弟想要成为心目中尊敬的哥哥而成为了最强武士，两人都未能如愿以偿，皆抱着遗憾离开了人世，甚至哥哥到死都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月亮一生都在追逐着太阳，却在太阳熄灭时，自身也变得黯淡一片……
不曾嫉妒他人之人，不过是侥幸而已，他们只是未曾遇到过，集众神宠爱于一身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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