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薛仲先的脸几乎都绿了！他半张着嘴，颤抖着指着面前淡定的少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杨子庶在周围众人热切的注视下，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看样子，他今天估计是可以得到那个“任选一件古董”的报酬了，只是……这个逼似乎装过头了，不但把某薛姓专家脸装得扭曲了，还钓出了一条大鱼——也就是现在正在永寿堂二层的木窗柩里盯着自己笑的那个老头，申屠桓。
申屠……这个极其稀有罕见的复姓……
杨子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货铁定是墨不香先前提起过的，上洋市四大家族之一，申屠家的人。
而且看他这年纪，估计地位还不低……
他瞟了瞟一旁的薛仲先和分部经理，前者满腔怒火却不好发作，后者低着头满是尊敬的神色，冲着他道：“先生，请。”
杨子庶有些犹豫，心道：“老张，这个申屠家貌似是不怎么参与阐截之争的，我现在算是新阐的人，贸然和他们家有联系是不是不太好？”
“怕什么？”张道陵直接道，“上去便是。你不是缺钱吗？而且，和世家接触有助于你了解更多信息——尤其是关于四凶鼎的，这很重要。至于新阐那边，他们还巴不得你能拉拢一下中立的世家呢，有什么好犹豫的？”
薛仲先在一边，看着杨子庶一动不动，还时而用诡异的眼神瞟自己一眼，在加上众人已经对他不再注意，权衡之下，甩袖子偷偷遛了。
杨子庶见了不禁发笑，随后冲着二层笑眯眯的老者点了点头，答应一声，随着分堂经理在人群惊羡的目光里上了楼。
……
永寿堂二层摆满了绫罗着的古董，大部分都未被标价，存粹是摆设着唬人的。
杨子庶知道，古董市场的生意难以评价，就和某位古董店老板曾说过的那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说白了，这些文化气息浓郁的东西但凡是真品，本就只有土豪买的起。喜欢古董的土豪这种生物嘛，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真的有闲情雅致，一类则是纯纯的附庸风雅。
当然，古董交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洗钱……当然这不重要。
杨子庶一直和分堂经理走到二层一长条走廊的尽头，开门后是一间茶室。
茶室里可以说是窗明几净，日光正好，透着古朴的气息，明明是清早却蕴籍着黄昏日暮时的微薰之感。茶桌看着就很贵气，茶毡上压着一块枣红色的茶台，显然是用整块树根木楺成的。
茶台上的水壶里，咕咕地冒着热气，显然正在煮水。
桌边有两只书架，一只上面摆满了薄厚不一的书本，皆是古代经典文学与传记，杨子庶甚至看见有一本《张道陵传——论本土道教文化之起源》……
另一只书架则更类似于收藏架，上面陈列着茶饼，还有几只青花瓷，蕰绕整室的茶香显然来自于前者。
杨子庶一被送进来，分堂经理就恭谨地关门退了出去。
他环顾了四周后，便见那位老者仍站在窗前，默默望着启明街的街景，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杨子庶觉得直接拉椅子坐下不太礼貌，于是轻声咳了一声。
但见那老者缓缓转过身，目光与杨子庶产生对视的刹那，一道锋芒闪过，杨子庶浑身一颤，肌肉瞬间绷紧！
他能感受到，只要那老者动手，就能在几秒钟内轻松撕碎自己！
“真人吗……”他额前渗出汗珠，面前带笑的瘦弱老者竟可能是真人境界的大能，只是带有目的性的一眼，就让他感到灵魂上的颤栗。
“呦……这老头不弱嘛？”老张这时出声，顿时让杨子庶紧绷的神经轻松下来。他轻呼一口气，对着老者笑道：
“在下杨子庶，见过申屠先生。”
“哦？”申屠桓不禁有些讶异，他方才已真人初期的境界灵压注视面前的少年，便是为了探究此人的来头——若是凡人，此时已经腿软倒地，甚至有可能失禁；而真人境界之下的修行者，也不会好受。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不过先天境界的毛头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清醒，而且还能笑着和他打招呼？
不过这老怪物也不简单，虽然心里惊讶却是不露声色，只是暗搓搓地给小杨打上了“介年轻人不简单”的标签。
他露出微笑，解除了自己生命磁场所带来的灵压，对杨子庶道：
“坐吧，不必如此拘谨。还有，你也不必称呼我申屠先生，怪古板的，叫我桓叔就行了。”
杨子庶嘴上叫了声“好的，桓叔。”心底里暗骂：“是谁让我拘谨的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还桓叔……也不瞅瞅自己多少岁了？”
这时，申屠桓慢悠悠地拎起水壶，一边往茶壶里灌热水，一边道：
“作为申屠世家的副家主……”
我凑！副！
杨子庶的坐姿再度拘谨起来。
“……我承诺的一件古董一定会给到，当然，你要是嫌麻烦我也可以直接给钱，具体多少钱你随便报就是了——当然，你要给我更具体的信息，关于那尊巨鼎。”
多少钱随便报！
杨子庶当时眼睛就直了，笑容顿时变得真诚，言真意切地说道：
“哎呀我这不是正要说嘛桓叔，提钱就没必要了是吧桓叔，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的桓叔……那个一百万您看行吗桓叔？直接转账就行了不用现金的桓叔。”
申屠桓嘴角抽搐，估计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禁有些流汗：“呃……好说好说，不过……还请小友先给我想要那些信息，如何？”
杨子庶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冷静的神色道：“可以。”
“那么细说吧。”
“此鼎铸造于唐朝先天年间，四面铸有穷奇、饕餮、梼杌、浑沌这四大凶兽，故名曰四凶鼎。”
“这些，方才我已听你说过了，还有新的吗？”
“别着急，桓叔。”杨子庶面带微笑，然后一面催促张道陵让他长话短说，一面问道，“桓叔，可否先告知我，你们是从哪里搞来这尊鼎的？”
申屠桓盯着他的眼睛，道：“龙虎山腰，悬棺景点附近。”
老张在内景地里大翻白眼，当场怼道：“感情是从天师道教那里抢过来的是吧？”
竟然还与龙虎山有关，看来老张还有一堆东西没告诉自己。杨子庶自然不可能原话照着张道陵说，只是故作神秘地问：“莫非是那个‘教’覆灭时所得？”
申屠桓缓缓摇头：“并非，这尊鼎得于数月前。”
数月前？杨子庶皱眉，张道陵找上自己的时候？
“当时，我们家族成员有人在为明年的龙虎山武道源流大会做准备，恰好看见本是龙虎山著名景点的悬棺中有紫气升腾，随后一棺中有一物飞出，变化得巨大，便是此鼎，后被我们家族成员秘密带回。”
张道陵皱眉道：“别听他瞎扯。”
杨子庶道：“桓叔，你不实话实说，我也没办法告知你全部真相。”
申屠桓沉默地看着杨子庶，忽然笑了：“有意思，竟然能看出来虚实。也罢，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告诉你也无妨——数个月前再准备大会的时候，我们家族为了探寻更多的天师道秘藏，秘密撬开了一口悬棺……只是这鼎原来极小一只，被我们家族成员中一人取出之后豁然变大变沉，径直压死一人，压伤两人。”
“哼……龙虎山那群狗天师，死了都要祸害苍生的性命！”
此言一出，杨子庶便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张道陵闻言陷入沉默，随后终于是压抑不住愤怒，内景地里的古堡景象被撕成碎片，他满眼寒意地咬牙怒道：
“畜生！十二悬棺乃是龙虎山历代天师遗躯所存之地！竟然敢如此……真是畜生不如！畜生不如！！”
极端的愤怒情绪立即渗透入杨子庶心中，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压抑的气息如同沉睡万年后苏醒的恶魔般肆意蔓延开来，衣衫无风自动。
申屠桓顿时打了个寒颤，内心竟有些恐惧——他在一瞬间，仿佛看见茶桌对面的白衣少年化身凶神，凝视自己，随时可以碾碎自己真人那脆弱不堪的生命磁场！
不过下一瞬，杨子庶便恢复了常态，只是眼神有些晦黯。
他平淡说道：“那是龙虎山天师的棺椁，藏有秘宝和机关很正常。”
“既然申屠先生这么好奇，那么我也如实说了。此鼎是大凶之物，早先在龙虎山天师的指导下被铸造而出是为了镇压一些存在。”
“当然……”杨子庶露出笑容，只是万般冰冷，“这也是后来引起安史大劫的凶宝，或许也是导致龙虎山天师道教覆灭的凶宝。”
“是存是抛，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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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庶在周围众人热切的注视下，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看样子，他今天估计是可以得到那个“任选一件古董”的报酬了，只是……这个逼似乎装过头了，不但把某薛姓专家脸装得扭曲了，还钓出了一条大鱼——也就是现在正在永寿堂二层的木窗柩里盯着自己笑的那个老头，申屠桓。
申屠……这个极其稀有罕见的复姓……
杨子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货铁定是墨不香先前提起过的，上洋市四大家族之一，申屠家的人。
而且看他这年纪，估计地位还不低……
他瞟了瞟一旁的薛仲先和分部经理，前者满腔怒火却不好发作，后者低着头满是尊敬的神色，冲着他道：“先生，请。”
杨子庶有些犹豫，心道：“老张，这个申屠家貌似是不怎么参与阐截之争的，我现在算是新阐的人，贸然和他们家有联系是不是不太好？”
“怕什么？”张道陵直接道，“上去便是。你不是缺钱吗？而且，和世家接触有助于你了解更多信息——尤其是关于四凶鼎的，这很重要。至于新阐那边，他们还巴不得你能拉拢一下中立的世家呢，有什么好犹豫的？”
薛仲先在一边，看着杨子庶一动不动，还时而用诡异的眼神瞟自己一眼，在加上众人已经对他不再注意，权衡之下，甩袖子偷偷遛了。
杨子庶见了不禁发笑，随后冲着二层笑眯眯的老者点了点头，答应一声，随着分堂经理在人群惊羡的目光里上了楼。
……
永寿堂二层摆满了绫罗着的古董，大部分都未被标价，存粹是摆设着唬人的。
杨子庶知道，古董市场的生意难以评价，就和某位古董店老板曾说过的那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说白了，这些文化气息浓郁的东西但凡是真品，本就只有土豪买的起。喜欢古董的土豪这种生物嘛，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真的有闲情雅致，一类则是纯纯的附庸风雅。
当然，古董交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洗钱……当然这不重要。
杨子庶一直和分堂经理走到二层一长条走廊的尽头，开门后是一间茶室。
茶室里可以说是窗明几净，日光正好，透着古朴的气息，明明是清早却蕴籍着黄昏日暮时的微薰之感。茶桌看着就很贵气，茶毡上压着一块枣红色的茶台，显然是用整块树根木楺成的。
茶台上的水壶里，咕咕地冒着热气，显然正在煮水。
桌边有两只书架，一只上面摆满了薄厚不一的书本，皆是古代经典文学与传记，杨子庶甚至看见有一本《张道陵传——论本土道教文化之起源》……
另一只书架则更类似于收藏架，上面陈列着茶饼，还有几只青花瓷，蕰绕整室的茶香显然来自于前者。
杨子庶一被送进来，分堂经理就恭谨地关门退了出去。
他环顾了四周后，便见那位老者仍站在窗前，默默望着启明街的街景，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杨子庶觉得直接拉椅子坐下不太礼貌，于是轻声咳了一声。
但见那老者缓缓转过身，目光与杨子庶产生对视的刹那，一道锋芒闪过，杨子庶浑身一颤，肌肉瞬间绷紧！
他能感受到，只要那老者动手，就能在几秒钟内轻松撕碎自己！
“真人吗……”他额前渗出汗珠，面前带笑的瘦弱老者竟可能是真人境界的大能，只是带有目的性的一眼，就让他感到灵魂上的颤栗。
“呦……这老头不弱嘛？”老张这时出声，顿时让杨子庶紧绷的神经轻松下来。他轻呼一口气，对着老者笑道：
“在下杨子庶，见过申屠先生。”
“哦？”申屠桓不禁有些讶异，他方才已真人初期的境界灵压注视面前的少年，便是为了探究此人的来头——若是凡人，此时已经腿软倒地，甚至有可能失禁；而真人境界之下的修行者，也不会好受。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不过先天境界的毛头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清醒，而且还能笑着和他打招呼？
不过这老怪物也不简单，虽然心里惊讶却是不露声色，只是暗搓搓地给小杨打上了“介年轻人不简单”的标签。
他露出微笑，解除了自己生命磁场所带来的灵压，对杨子庶道：
“坐吧，不必如此拘谨。还有，你也不必称呼我申屠先生，怪古板的，叫我桓叔就行了。”
杨子庶嘴上叫了声“好的，桓叔。”心底里暗骂：“是谁让我拘谨的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还桓叔……也不瞅瞅自己多少岁了？”
这时，申屠桓慢悠悠地拎起水壶，一边往茶壶里灌热水，一边道：
“作为申屠世家的副家主……”
我凑！副！
杨子庶的坐姿再度拘谨起来。
“……我承诺的一件古董一定会给到，当然，你要是嫌麻烦我也可以直接给钱，具体多少钱你随便报就是了——当然，你要给我更具体的信息，关于那尊巨鼎。”
多少钱随便报！
杨子庶当时眼睛就直了，笑容顿时变得真诚，言真意切地说道：
“哎呀我这不是正要说嘛桓叔，提钱就没必要了是吧桓叔，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的桓叔……那个一百万您看行吗桓叔？直接转账就行了不用现金的桓叔。”
申屠桓嘴角抽搐，估计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禁有些流汗：“呃……好说好说，不过……还请小友先给我想要那些信息，如何？”
杨子庶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冷静的神色道：“可以。”
“那么细说吧。”
“此鼎铸造于唐朝先天年间，四面铸有穷奇、饕餮、梼杌、浑沌这四大凶兽，故名曰四凶鼎。”
“这些，方才我已听你说过了，还有新的吗？”
“别着急，桓叔。”杨子庶面带微笑，然后一面催促张道陵让他长话短说，一面问道，“桓叔，可否先告知我，你们是从哪里搞来这尊鼎的？”
申屠桓盯着他的眼睛，道：“龙虎山腰，悬棺景点附近。”
老张在内景地里大翻白眼，当场怼道：“感情是从天师道教那里抢过来的是吧？”
竟然还与龙虎山有关，看来老张还有一堆东西没告诉自己。杨子庶自然不可能原话照着张道陵说，只是故作神秘地问：“莫非是那个‘教’覆灭时所得？”
申屠桓缓缓摇头：“并非，这尊鼎得于数月前。”
数月前？杨子庶皱眉，张道陵找上自己的时候？
“当时，我们家族成员有人在为明年的龙虎山武道源流大会做准备，恰好看见本是龙虎山著名景点的悬棺中有紫气升腾，随后一棺中有一物飞出，变化得巨大，便是此鼎，后被我们家族成员秘密带回。”
张道陵皱眉道：“别听他瞎扯。”
杨子庶道：“桓叔，你不实话实说，我也没办法告知你全部真相。”
申屠桓沉默地看着杨子庶，忽然笑了：“有意思，竟然能看出来虚实。也罢，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告诉你也无妨——数个月前再准备大会的时候，我们家族为了探寻更多的天师道秘藏，秘密撬开了一口悬棺……只是这鼎原来极小一只，被我们家族成员中一人取出之后豁然变大变沉，径直压死一人，压伤两人。”
“哼……龙虎山那群狗天师，死了都要祸害苍生的性命！”
此言一出，杨子庶便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张道陵闻言陷入沉默，随后终于是压抑不住愤怒，内景地里的古堡景象被撕成碎片，他满眼寒意地咬牙怒道：
“畜生！十二悬棺乃是龙虎山历代天师遗躯所存之地！竟然敢如此……真是畜生不如！畜生不如！！”
极端的愤怒情绪立即渗透入杨子庶心中，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压抑的气息如同沉睡万年后苏醒的恶魔般肆意蔓延开来，衣衫无风自动。
申屠桓顿时打了个寒颤，内心竟有些恐惧——他在一瞬间，仿佛看见茶桌对面的白衣少年化身凶神，凝视自己，随时可以碾碎自己真人那脆弱不堪的生命磁场！
不过下一瞬，杨子庶便恢复了常态，只是眼神有些晦黯。
他平淡说道：“那是龙虎山天师的棺椁，藏有秘宝和机关很正常。”
“既然申屠先生这么好奇，那么我也如实说了。此鼎是大凶之物，早先在龙虎山天师的指导下被铸造而出是为了镇压一些存在。”
“当然……”杨子庶露出笑容，只是万般冰冷，“这也是后来引起安史大劫的凶宝，或许也是导致龙虎山天师道教覆灭的凶宝。”
“是存是抛，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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