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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是时候离家了

    过户、搬家、安装电气,又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家人才住了进来。

    新房子直接登在了母亲名下,母亲想推辞,还是觉得应该用葛白尼自己的名字。

    葛白尼拒绝的理由是“万一我离婚这就是共同财产可分割的”,这纯属欺负亲妈法盲,婚前财产怎么分割。

    最终母亲还是同意了。

    而老房子,拾掇好之后直接出租,因为地处市中心,就算楼层不太好,一个月租金收个六七百也是没问题的。

    而且明年,母亲就可以领退休金了,一开始,一个月应该是一千出头。

    父亲租车、开车的收入也要上交母亲,加在一起,一个月四五千的收入。

    在零八年,这可以让他们老两口在木兰河过的非常滋润。

    葛白尼也知道父母是闲不住的那种人,有了这块地,也就够他们忙碌的了。

    葛白尼仔细量过,一百三十多平的院子,什么概念?正经农民自留地也就三五百平。

    伺候一百多平的土地,正经有不少活要干。

    而同样是劳动,这跟去给人打工做家政就完全不一样。

    主动劳动和被动劳动的区别,葛白尼打了二十年工,知道的太清楚了。

    主动劳动,跟打游戏其实就是一回事,在这个过程之中,人是能获得巨大满足的。

    而被动劳动,就是打工的逻辑,人时刻面临着各种压力,做各种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它对人的损耗远远高于主动劳动。

    葛白尼三十五岁后,甚至要经常欺骗自己,“我对这项工作是有兴趣的,我是主动的”,然而阈值越来越高,到最后几年,他甚至觉得自己连游戏都玩不动了。

    有一次刷锅,葛白尼把一块百洁布用破,就愣在了水池之前,半晌不知做何。

    我和这块漏了个窟窿的百洁布,有什么区别?

    重生了,葛白尼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先把父母安置好,然后就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或许,跟卢琳……之后,还可以做做游戏?

    一家人在新房里睡醒的第一天,父母就兴冲冲的拉着葛白尼去了花卉农市。

    这个市场在木兰河东北郊,是三江省东部最大的花卉市场。

    不仅仅有观赏用的花鸟鱼虫,甚至出售很多经济作物。

    父亲准备扩大一下自己的花卉阵容,母亲也盘算着八月末九月初重点什么好。

    葛白尼完全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

    父亲说你也选点东西种,“不会的话我和你妈教你。”丢下这句话就拉着老婆兴冲冲的逛市场去了。

    葛白尼只能散散慢慢的溜达,不过看到各种各样没见过的东西,也挺有趣。

    也有一些卖食品的小摊贩,葛白尼看到了一家沈阳馅饼,做法很奇特,是把肉馅包在面里,撸成一个长条,再把长条盘起来压成一张饼。

    本来吃过早饭的葛白尼,仍咽了一口口水,当即买了一张,很沉有小半斤,咬一口,满嘴流油,香的不行。

    馅饼店旁边就是个挺大的摊位,是个卖树种的,除了树种,还有几块展示板,上面有树种长成之后的样子,旁边还有一张纸,打印了这个树的名字、功能之类。

    向用户展示愿景,很不错的营销策略嘛!

    葛白尼一棵一棵的看,看的津津有味。

    哦这个就是樟子松,好像重生前在某个app上认领过一棵,说是能防水土流失?

    这个云杉,长得好慢!但长成了真漂亮,直直的一棵,像长矛一样刺破天际。

    这棵……

    有一棵树吸引了葛白尼的注意,这棵树的树冠很大,像一把撑开的伞,葛白尼想,在下面乘凉一定很舒服。

    看了看名字,蒙古栎。

    葛白尼想买一棵,回去代替院子里那把户外伞。

    卖的是树苗,葛白尼问了价格,一百六。

    付钱,选了一株看起来有生命力的,还晃了晃,吓了摊主一大跳,赶紧让葛白尼做个人:“实生苗好活,但也不经你这么霍霍,可得加小心。”

    母亲买了苦瓜苗,父亲买了一些自己记不住名字的花种,一家三口坐上父亲跟战友借来的微型小卡,回家。

    到月底,葛白尼种下的蒙古栎,眼看着活了起来,还窜了几公分。

    母亲的苦瓜苗、父亲的花,也都涨势喜人。

    院子里有一股丰收的喜乐。

    是时候离家了。

    这次离家,父母一起出来送自己,章军叔叔听说后直接把车开了过来。

    上次走的时候,自己背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拎着两个巨大的箱子。

    这次,只有一个小背包,里面是电脑、几本书、几件换洗衣物、一瓶水、一些小杂物。

    本来打算手上不拎东西,母亲非要给自己带一大饭盒饺子,几个大苹果。

    北方人习俗,上车饺子下车面,早晨包多了。

    木兰河火车站北出口,到葛白尼新家,只有不到十分钟车程。

    谢过了章军叔叔,没给钱,看着自己长大的,没必要这么假。

    章军叔叔也下车,帮葛白尼父母拉车门。

    他站起来瘦瘦小小,但其实非常结实,行起坐卧还是那股子有板有眼的劲儿,也不矫情,对葛白尼说:“叔不往里送你了,有事先给叔打电话。”

    葛白尼笑着说:“放心吧叔。”

    跟父母二人过安检,进站,母亲开始唠叨——

    “要不多带几件厚衣服吧,马上就秋天了。”

    “别总在外面吃东西,不干净。”

    “有事跟妈妈说,别自己憋着。”

    父亲一句话不说,只是慢慢都跟着自己,看着自己。

    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离家了,但好像又是第一次离家。

    他忽然想起某期电脑商情报上的一句话:

    我不想家,我怕家想我。

    “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吧,也好几年没去省城玩了。”葛白尼突然轻松地说。

    父亲摇了摇头,微笑道:“你那树,谁伺候?”

    葛白尼想想也是,不能太自私,父母现在的日子,就是他们一直想过的。

    一路把自己送上站台,双手握在胸前的母亲,和背着手的父亲,隔着列车的玻璃看着自己。

    向他们挥手告别,摆手让他们回家。

    并没有什么用。

    火车启动后,视野里的二人逐渐缩小,葛白尼才坐回到座位上。

    六人对坐,葛白尼坐中间,他对靠窗的小姑娘道了歉,为了跟父母对眼神儿,扒窗户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侵占人家私人空间了。

    然后就观察起周围,对面应该是一家三口,女儿靠窗。

    做左边是位男孩子,似乎跟过道另一侧的女性是母子关系。

    怎么这么多亲子搭配?

    正疑惑,就听斜对面的女家长问过道另一侧的女家长:“你们孩子也是新生啊?”

    葛白尼算了算时间,还真是赶上了新生入学,怪不得火车站人不少。

    却听过道另一侧妈妈答复:“对。你们也是?哪个学校?”

    “三江大学。你们家呢?”斜对面妈妈显得特别骄傲。

    三江大学在本省文科算第一梯队了,有些小语种全国第一。

    这位轻飘飘地说:“滨工程。国防生。”

    滨江工程大学,与滨江工业大学,曾被并成为滨城双子星。后来工程大学很多专业南迁,实力逐渐不及滨工大,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双一流。

    其实仍然很强。

    在木兰河这种小地方,能考上滨工程绝对应该大摆一桌,大肆宣扬一番。尤其是滨工程国防生,分数要求更高。

    三江大学男家长可能是发现了自己老婆有点尴尬,赶紧打圆场:“打扑克吧,一起玩一玩。”边说边用眼神询问周围的几个人。

    但他女儿似乎不太喜欢打扑克,于是反驳:“人太多了,扑克也没法玩啊。”

    葛白尼突然提议:“玩不玩三国杀。”

    三个年轻人眼睛都是一亮,江大女孩和国防生点头称是,右边那位不太爱说话的女生也转过头表示想玩。

    家长三脸懵逼。

    但三国杀规则本来就很简单,几句话讲明之后,七个人开始打三国杀。

    1主,2忠,3反,1叛。

    两个小时,其乐融融。

    看大家也有点累,车也快到站了,葛白尼就提议休息一会。

    打过牌的几人,彼此聊起来也融洽了不少。

    聊着聊着,国防生家长随口问了葛白尼右侧的那个女生:“这个小同志不是新生吧?”

    女孩子确实不太爱说话,摇头说:“我也是新生。”

    一个女新生,去外地报道,身边又没有家长。包括葛白尼在内都有点意外。

    女孩子补充道:“我父母不在国……嗯,不在木兰河。”

    这就都懂了,毕竟萍水相逢也不好细问家庭情况。

    国防生家长接着问:“那你哪个校啊,学什么专业?看看以后能不能跟我们家孩子多交流。”

    其余五人瞬间明白这位家长的企图。

    这个小姑娘不爱说话,但看起来很有教养,人也漂亮,目测个子也很高,虽然穿着有点大胆——超短裤、吊带衫、n个耳钉、脖子上还有个细项圈——但是,跟他儿子似乎,可以有点,故事。

    看国防生本人,似乎微微有点埋怨的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又偷偷看了女孩一眼,脸微红,转过头没说话。

    葛白尼觉得有点好笑。

    却听女孩子轻轻说:“滨工大,计算机。”

    滨工大,滨江的骄傲,top3级别的高校,只论工科可能还要更强。

    卢琳就在这儿读研,不过学的是商科。

    当然众所周知,所谓top3高校,有不止一所。

    再翻译翻译就是,是全国最好的那批大学,但不是清北。

    清北就直接报名字了。

    而滨工大计算机的分数,可以去清北读个没那么好的专业了。

    在木兰河这种小地方,这姑娘就算不是理科状元,也应该差不了几分。

    滨工程家长刚才自己报出儿子学校时,那淡淡的骄傲已然荡然无存,但倒也没多不好意思,反而对这位工大女孩更多了几分喜欢:“真出息啊这位小姑娘!留个电话吧,我们家孩子也是学计算机的,以后多交流。”

    女孩转过来,看着这位家长,认真的说了句话,把葛白尼以外的所有人,彻底打懵:

    “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