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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破绽

    “看咩呢?”

    察觉到圣洛薇娅突然转头,乐正银烁也跟着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一个宵小之辈罢了。”圣洛薇娅摇摇头,略微一顿后,说道,“我最近突然发现……”

    “什么?”乐正银烁好奇的问道。

    “你对我,好像越来越不尊重了。”

    遥想最开始,乐正银烁对她可谓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逾越,现在才没几天呢,就敢如此随意,再过几个月岂不是要骑到她头上去?

    “啊?有吗?”乐正银烁僵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道:“话说那只大鸟鸟怎么一动不动的,被海洛伊丝吓傻了?”

    “你觉得呢?”

    有的时候,圣洛薇娅真的很想给乐正银烁一拳,看起来挺机灵一个人,怎么一开口就和脑子坏掉了一样!

    “那自然是海洛伊丝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弥漫天上地下,大鸟鸟当场纳头便拜……”

    强行打断乐正银烁的话,圣洛薇娅问道:“可曾读过书?”

    “啊……在教堂的唱诗班学过一些字和诗歌。”

    听闻此言,圣洛薇娅直接捂脸,好吧,原来是学前儿童水平。

    事实也的确如此,乐正银烁在这个世界的文化水平,换算到前世,大概就幼儿园的程度,也就认识一些常见字词。

    这个世界是有完善的教育体系的,但奈何价格昂贵,从来不属于平民阶层,更不可能属于一个孤儿。

    或者说教育,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普通人只能远观的奢侈品,乐正银烁前世尚且不能所有人都受到教育,更不要提如今这个人吃人的封建社会了。

    “理论上来说,像神之鹰禽这类图腾神的延伸之物,本质上只是一具木偶、傀儡,不存在任何感情,恐惧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圣洛薇娅的话是这么说,乐正银烁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理论上?”

    “理论和实践往往隔着一座大山,就像是燃素粉,哪怕我将制作方法完完整整的告诉给别人,绝大多数人也制作不出来,会在操作过程中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意外,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差别。

    像神之鹰禽也是一样的,它理论上被设计成没有感情的执行机器,但在实际上却渲染了太多太多的兽人情感寄托,凝聚成了一份不属于它,但却纠缠于它的情感。

    这种时候,它也会恐惧。”

    “所以还是被海洛伊丝吓傻了嘛!”

    “现在还不到它恐惧的时候,它只是犹豫了而已,它可以在一个动作单位的范畴内行动无数次,但无数次行动就代表无数次破绽——准确来说是被海洛伊丝的玛娜之力强加上破绽——海洛伊丝可以击杀它无数次。”圣洛薇娅阐明神之鹰禽的犹豫缘由。

    所谓行动单位,既用来衡量行动的基础单位,无论时间长短、涉及内容多寡、波及空间宏微、……等等等等,只要行动了一次,便算作一个行动单位。

    而海洛伊丝的玛娜之力,所涉及到的权能范畴主要在【破绽】的领域,能够以行动的次数为数量级,给敌人强行增加破绽,并掌握这些破绽,所以即使哪怕敌人没有破绽,她也可以创造破绽,从而取胜。

    只要行动,便必然会被海洛伊丝抓住破绽,但如果不行动,那神之鹰禽干脆直接回家得了。

    这就是神之鹰禽现在所面临的尴尬局面。

    一切行动都有先后次序,这种先后次序便是广义上的时间。

    神之鹰禽的超越时间,不仅仅是超越了狭义上的时间,更超越了先后次序的广义时间,它可以在同一次序位进行无数次行动,并游离其外。

    这也就代表着它获得先手优势,但海洛伊丝的玛娜之力使得它的先手优势荡然无存,哪怕它想要在时间之外的领域搞一些“盘外招”,可由于玛娜之力那诡谲的特性,使得它无法“剪切”海洛伊丝的时间,盘外招自然也就是无稽之谈了。

    超越时间这件事,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有利有弊,利在于不受时间管辖,弊则在于若想干涉时间之内的一切事物,也必须得亦靠时间的特性才能做到,若时间不予配合,则只能看着时间内的一切事物无能狂怒,而超越者则对此毫无办法。

    就像是神之鹰禽剪切海洛伊丝的时间,先不说它剪不下来这件事,哪怕它突然得到神秘力量加持,强行剪下了海洛伊丝的时间,那也毫无作用。

    因为时间不予配合,大不了将被减下来的时间补上就行了,时间长河连续宽广、绵延无尽,压根就不在乎这点小小的时间。

    这种道理就像是时间停止,一位时停者趁着时间停止的时候,疯狂攻击他的对手,但因为时间停止的关系,不存在任何行动和行为,故无论他如何攻击,他的对手都会永远保持“毫无变化”的姿态,直到时间停止结束,行动和行为得以开始,这时候他的对手才会在第一时间受到这些攻击行为的伤害。

    所谓的时间不予配合,就是时间直接忽略掉了超越时间者的行动和行为,压根不承认它才时停的时候有过行动,又或是承认了,但结束时停之后不是“第一时间”得到呈现,而是“无限延后”,在无穷时间之后得到呈现。

    时间是枷锁,亦是庇护,就像是有绝对公正、绝对强无敌的执法者捍卫的绝对律法一般,规则内的一切都要管,规则之外的家伙们想要插手想都不要想!

    至于所谓的“毁灭时间”更是妄谈,时间并非具体的事物,仅仅只是抽象概念罢了,没有实体,不是实在之物,甚至连存在都没有,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公理,要想毁灭根本无从谈起。

    哪怕以强大伟力强行干涉,以不可忤逆、不可反驳的权能强行毁灭时间,但只要还有行为,就必然存在时间概念、生成更深层次的时间概念,所谓的毁灭仅仅只是位于浅层的“表象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