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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祝辞

    老妇人的脚下速度极慢,其人杵着干瘦拐杖探着路,显得颤颤巍巍。

    在她身后不远,秦宁却也不急,只是提着手中剑,不疾不徐地仔细观察着四周环境。

    眼前的村落,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和不安!

    村中的房屋大都建得矮小,配上偏黑的外墙,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排列不一都大棺材!

    而且直到现在,秦宁也没在村中的明面上,看见除了老妇人外的其他人。

    于是他对着身前的老妇人轻轻开口问道:“老夫人,村中的其他人呢?怎么没看见?”

    老妇人闻言身形也是一顿,随即对着身后的道人回道:“今天是祭祀河神的节日,村里的大伙都出去了。”

    “河神?此地可有什么神灵庇佑吗?”

    听到这话,老妇人也是抬起手中拐杖,对着村外的某处方向指去。

    “村外不远处,便有一条大河,水量极大,鱼虾更是不少,而村中因为贫弱,所以一直也就指望着那条大河吃饭。”

    “可是在几十年前,在河上打渔的村民却是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连尸体都是找不回来了。”

    “大家都说是河下有不干净的东西作怪,于是便合伙出钱请了一名名声不俗,颇有道行的游方道士下河除妖。”

    “谁知那游方道士一去便是不复返,直到几天之后,方有村民在河边发现了其人的尸体。”

    “那尸体的死状……真是太惨了哟,咳咳……”

    说到这,老妇人也是一阵剧烈咳嗽起来,显然那段回忆对于其人来说,定然不是太好。

    “然后呢?”

    秦宁盯着村中的某处,提着剑轻轻问道。

    “然后……然后便有人说那条大河中有一河神居于其中,而平日村中大伙的打渔已是惊扰到了其人的修行,所以河神这才出手惩戒。”

    “还说大伙请的那名游方道士也极大地冲撞了河神,现在若想挽救和继续维持那打渔的生计,便只有按照要求,日夜供奉那位河神大人,以消其怒……”

    “然后你们便供奉了那位河神大人?”

    “自然……村中这么多张口,都是要吃饭的,而且自从供奉了那位河神大人之后,在河上打渔的村民也是极少出现意外了。”

    秦宁闻言又是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供奉那位河神的呢?”

    老妇人听到这句问话,也终于是闭口不言,只是摇了摇头催促秦宁:“快些…快些吧,天色应已是晚了,其它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秦宁见状还想再问,却是突然止住,眉头一挑,对着某处角落出声喝到:“止步!”

    话音刚落,那处角落便冲出了一道黑影,直冲秦宁扑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状若疯魔,对于秦宁的警告也是充耳不闻。

    “停!”

    秦宁运转体内真气于口舌处,向那冲来的黑影喝道。

    这一下总算是有了作用,那黑影陡然停在了原地,随即便摇摇晃晃的跌坐在了地上。

    显然是被雷音给震慑到了神魂心智。

    老妇人也是被这番动静吓了好大一跳,在其身旁不远处,几条大黑狗也是围了上来,对着黑影狂吠不停。

    瞎眼的老妇人仔细听了一会后,也突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似的,对着身后的秦宁告罪一声后,便杵着拐杖探着路,到了那黑影的旁边。

    她颤着弯下身子,用干瘪的手去触摸那黑影的漆黑脸庞,口中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何苦呢?”

    那黑影此时也终于是缓过神来,却并没有攻击面前老妇人,只是抬起头,一双藏在蓬乱头发后的眼睛直盯着青袍道人,口中痴痴道:“道士…道士。”

    随即,其人便突然发狂大喊了起来。

    “道士都该死……都该死!”

    眼看其人的精神状态又是不稳起来,老妇人也是赶紧用手试探着拍着其人后背,口中则像哄婴儿般的哄着其人。

    “红巧乖,红巧乖……”

    如此哄了好一番后,那地上的红巧情绪方才稳定下来,其人终于是不再恶狠狠地盯着秦宁,而是自顾自的痴痴笑着。

    嘴角处连口水都笑得流了出来,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笑了一会后,那红巧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悠悠地又朝村中的那些角落处走去。

    …

    秦宁静静地看着其人离开,也并没有上前阻拦。

    而老妇人见红巧走远后,也是回到了秦宁的身边,对着青袍道人又一次道歉道:“道长勿怪,红巧已是疯了好些年了,还望不要和她计较。”

    秦宁闻言摇了摇头。

    自他进村时,便已就发现了那藏在角落里的红巧,也察觉到了其人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

    只是她又为何要袭击自己?又为何对他这种道门中人有如此的恶意?

    将心中疑问向身前的老妇人发问后,其人也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红巧的男人就是当初死在了大河之中,所以当时村中大伙合伙出钱请那游方道人时,便是红巧最为积极和出力。”

    “之后的事…便是那般了。”

    “游方道人死了,还冲撞了河中的河神,之后那位大人怪罪下来后,村中便决定供奉,然后便是把红巧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秦宁听到这,也是不由朝那个癫疯的身影看去。

    “然后呢?那河神饶恕了她?”

    “不!不…河神没有饶恕她,只是……”

    说到这,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痛苦之色,随即其人便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悲痛之中,不再说话。

    秦宁见状,也不去催促。

    过了许久后,老妇人也终于是缓了过来,她顿了一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秦宁缓缓开口。

    “河神……”

    “孙婆婆!”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也是喊住了老妇人。

    秦宁扭头朝那处声音方向看去,却发现是好几个体型矮小精壮的男人从村口靠了过来,在他们身后,又是好一堆人,提着大包小包,腊肉香烛,跟在后面。

    “这便是…此村的村民?”

    似乎是印证秦宁的想法,那一堆人各自散了后,最前面的几个男人便是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短衣,面色粗粝的中年男人看了眼秦宁后,便对着老妇人开口问道:“孙婆婆,这人是?”

    在其身后,几个精壮男人见状也是露出了几分敌意。

    老妇人刚要开口回答,秦宁的声音便先响了起来。

    “贫道秦宁,是一游方道人,路过此间村落时,见天将降雨,便过来问问孙老夫人能否借宿一晚。”

    这般说得没什么漏洞,那粗略男人又是细看秦宁一眼后,便是轻轻拉着孙婆婆到了一旁,开口说道:“婆婆,明日便是祭祀河神的日子,此时让外人进村……不太好吧?”

    孙老妇人闻言则是轻摇了摇头。

    “这天要下大雨,周边除了我们村,又是没有其它可以借宿的地方,所以我才让他跟着我进了村。”

    “让他借宿今天晚上吧,就住我那,有我看着,也不会对祭祀河神有什么影响的。”

    粗粝男人听到孙婆婆这般说,本欲再劝几句,却又是突然止住,不再开口。

    孙婆婆为人心善,又德高望重,也是村中为数不多的老人了。

    他们这些人从小都是其人看着长大的,谁又还没吃过几顿她做的饭,喝过她挑的水呢?

    如今又何必再因为这种事和其人争?

    而且只要自己这些人在,也不怕这道人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粗粝男人也是轻拍了拍孙婆婆干瘪的手。

    “就依婆婆所说的吧。家中的米,水可还多吗?要不要我喊二牛再去给您挑些?”

    “不用不用,还多着呢。”

    孙婆婆闻言也是笑了一笑,只是其人的牙齿都已经是掉得差不多了,如此一笑,更是显了几分老迈。

    粗粝男人见状,心中情绪也是不由一黯。

    …

    秦宁搀扶着身旁颤巍巍的老妇人一步步朝其住处走去,期间心里的疑问也是愈发多了起来。

    比如祭祀河神到底是如何祭祀的?那红巧又发生了什么事,能活到现在?

    还有刚刚的那几个精壮男人……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可是极重的呢!

    想到这,身旁的孙婆婆却是先开了口:“等今夜大雨过了,道长明日便早些离去吧。”

    “自然,定不会让老夫人难做。”秦宁接话回道。

    谁知老妇人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若不是遇上这般日子,道长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老妇有人陪着说话,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如今实在是不碰巧,阿顺那孩子虽然十分孝顺,但身上的担子…也实在是太重了些。”

    直到这时,秦宁方才知晓了那粗粝汉子的名字,阿顺。

    二人又走了一段后,也终于是到了一处布置得十分干净的农家小院。

    推开门后,老妇人便探着拐杖,朝厨房走去。

    “道长且随意坐坐,老妇去做些吃食。”

    “老夫人不必如此麻烦……”

    “老妇虽然没怎么读过书,识过字,但所谓的待客之道还是知道些的,道长勿要再多说了。”

    …

    秦宁在厨房旁看了一会,确保老妇人生火,煮饭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也是转身回到院中,抬头盯着阴霾天空沉思起来。

    “轰!”

    又是一声闷雷炸响后,天空中已是飘起了微微细雨。

    秦宁伸出手感受那细雨的丝丝凉意,心中也是明白。

    这幻阵的某种倒计时……已是开始了!

    …

    “轰!”

    李玄汐伸出手接过一丝细雨,随即便将其在手中轻轻碾碎!

    自那雾气消散后,她便身处于此间屋檐之下。

    远远眺望远方,却发现一处处檐牙高啄,红墙紫柱。

    若是望得更远,则可以看到此间宫殿之外的繁华城市!

    “大景上京帝宫。”

    心中默念出此地名字后,李玄汐也是收回目光,眼中寒意更甚。

    呵,这幻阵!

    提着手中长剑,李玄汐便朝外间宫殿走去。

    作为大景的殿下,在此处生活了几十年,她对此地的每处宫殿可谓是熟悉至极。

    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绝不会走错一步!

    可是,那阵眼之物又究竟是什么呢?

    李玄汐边走,也是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同时越是走动,她心中对于这幻阵的布置手法和水平也是愈发冷笑起来。

    若这幻阵真能拟化出她心中的上京帝宫,怕是她才刚刚踏出那处宫殿一步,便已经被宫中暗中坐镇的大修士给出手擒下了吧?

    呵,终究是些没甚见识的妖魔鬼怪!

    只会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布阵的手法,比之真正的精绝幻阵,实在是可笑至极!

    …

    李玄汐提着长剑,一步不停。

    心中却并没有放松任何一丝警惕。

    虽然这幻阵布置得可笑,但却也可能只是一种迷惑,想让她不自觉的放松警惕。

    然后等着她陷入某个看似不经意的杀招!

    想到这,李玄汐又是仔细观察起了周围。

    这幻阵拟化帝宫,显然是认为此处是她的薄弱之处……

    薄弱…之处吗?

    在静静思考了一番后,李玄汐也是朝帝宫中的某处而去。

    她速度极快,对此间又是极其熟悉,没一会,便是到了一角落处的屋落。

    在此处屋院的正门牌匾上,则是写着“浣衣坊”三个大字。

    李玄汐站在原地,静静看了那块牌匾许久后,方才轻轻推门而入。

    此时天色已是暗了,此处屋院极深处的一间屋子,也是已经点起了灯笼,照出了几许光明。

    李玄汐迈着轻步,渐渐靠近到了那间屋子一处窗户边。

    略微一停后,她便伸出一根手指,点破了那层极薄的窗户纸。

    也终于是看到了屋中的情景。

    在屋中,一个扎着小辫,穿着冬衣的女童正趴在油灯旁,拿着毛笔低头写些什么,看样子很是认真。

    李玄汐看着那女童的可爱面容,却是面无表情。

    过了好一会,那女童方才写完了,她随即将那张纸从桌上拿起,对着其上的毛笔字轻轻吹着热气。

    修士的眼力自不必说,李玄汐自然也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

    “恭惟皇帝陛下,文思天纵,圣敬日跻。以若稽古之心,上遵王路;行不忍人之政,下酌民言。神听靖共,天寿平格。臣女……”

    这纸上写的,乃是篇庆贺皇帝生日的祝辞……

    对于这篇祝辞,李玄汐也是熟悉得很。

    因为这根本就是她幼时,亲手而写成的!

    正在这时,里屋中也是传出了一道温柔妇人的喊声。

    “汐儿,可写完吗?快快来休息吧。”

    这声音刚一出现,李玄汐手中的长剑便是骤然低鸣!

    妖人…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