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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即可

    这是一处恢宏而庄重的教堂,两侧墙面十分厚重,分布很多根大墩柱,圆拱顶闪烁着辉光,内部装潢圣洁而白净,不染一丝尘垢。

    长走廊的两侧分布很多座位,为长方形向后延伸,全部面向最前方的讲台处。

    讲台正前方用不知名粉末画着一个神秘的仪轨,仪轨的纹路复杂繁复,中央摆放一个漆黑开了盖的棺材。

    这时,站在讲台后方穿着黑色带有金边繁复的教袍,手上拿着一本厚重带金边的白色书籍的男人缓步走至棺材旁。

    他面带悲苦,气势厚重而庄严,高举手中的华贵书籍,慈祥中带着圣洁的声音便传入众人的耳中:“我宣布,在主的见证下,塔吉克尔·艾斯顿的入殓正式开始!”

    两侧座位上,所有人都站起,挥动起特殊的手势,他们穿着黑色带有白边的丧葬服,面带严肃和庄重,开始跟随教士阁下诵念属于亡者的祷词。

    待祷词诵念完毕,居于棺材后的教士很快进行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诉说可怜的塔吉克尔·埃斯顿的悲苦一生。

    最后,作为教会中一名公正教士的斯特尔·兰奇蒂代表教会发出庄严的祈祷:“可怜的老塔吉克尔过的已经够苦了,愿主庇佑他,从此,在主的神国中得到安宁…”

    说完令人感动的祈祷,斯特尔·兰奇蒂教士亲手为死者盖上纯白的天鹅绒棺罩,并在地面的仪轨滴下一滴太阳花精油。

    在众人的注视下,属于太阳花精油的香气弥散,清新而神秘,从太阳花精油滴落的位置,迅速闪烁起属于太阳的炽热光芒,它可以让人们感受到温暖,这种光芒并不刺眼,由极亮到略微暗淡,继而逐渐将整个仪轨点亮。

    做完这些,这位教士在仪轨阵法的光亮映衬下走至讲台处,他庄重而严肃的拿起上面早已摆放好的圣水、蜡烛以及十字架。

    他将一整瓶圣水一滴不剩的洒落在仪轨上,并将十字架掷于纯白天鹅绒棺罩中央,两根蜡烛摆放在亡者黑白照左右并点燃。

    洒落仪轨的圣水散发出光芒,那光芒耀眼而神圣,圣水逐渐融入仪轨,将地面好似即将要熄灭的仪轨重新点亮。

    “主是温暖而仁慈的,在我主炽烈耀阳的见证下,我将驱散你一生的罪恶!”

    教士先生的声音依旧庄严而肃穆,他翻开手上那本耀阳启示录,轻叩书籍上方的虚空。

    嗡嗡~

    耀阳启示录真如耀阳一般亮起属于太阳的颜色,那是炽热而温暖且带有神圣意味的。

    嗖~

    耀阳启示录脱离教士先生的手,它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绕着棺材不停的飞,最后停顿在天鹅绒棺罩中央的十字架上空。

    神圣而白净的十字架于此时爆发强烈的刺眼的光芒,这让所有人都闭上被瞬间刺的发酸的双眼。

    “伟大而仁慈的主驱散了他身上的罪恶,他得到了救赎,不久后该去火化场焚尽身上最后的污浊。

    然后是塔吉克尔·埃斯顿先生的家人,他们将在2月9日举行一场弥撒,弥撒的举办地点是南斯克尔先生的家。”

    斯特尔·兰奇蒂教士,为这场没有任何意外的葬礼画上完美的句号,待棺材被南斯克尔家的侍者抬走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发上了一份拥有特殊意义的圣餐。

    安迪斯·汉密尔也在换下教会给予的丧葬服,从而穿上自己那身肮脏的衣服后,拿到了这份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珍贵的圣餐,它们是两份面包和水,这足够让他疲惫饥饿的胃吃上一顿饱饭。

    穷困潦倒的他身上甚至没有一个便士,但最起码他还活的好好的,没有像那些跟粪便一样臭的肮脏的码头工人们一样,他们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因为饥饿饿死,尸体则被抛入码头某地的不知名水坑。

    在这个时代,人命并不值钱,它甚至比不上一顿不算丰盛的饱饭,如果有一顿这样的饱饭,安迪斯相信,东区码头街的那些比他还穷的码头工人会为了食物做出任何事。

    安迪斯的穷困落魄是有原因的,作为一名异界来客,他根本受不了工厂里那糟糕的环境。

    没了劳动换来的资金来源,仅靠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微薄存款,并无法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

    没有办法,安迪斯只能睡在大街上,与同自一样的流浪汉一起,还时不时会被该死的督察驱赶,活的艰难而挣扎。

    最后,在花完身上仅存不多的10便士后,他成为了一名可耻的肮脏的流浪汉。

    “哦,达伦克斯我的朋友,你听说了吗?耀阳教会将会在下午五点发救济粮,地点就在东区的码头街!”

    “我知道,而你这个穷鬼也会和我这个穷鬼一起,在下午五点准时出现在码头街。”

    “达伦克斯,你的嘴还是像以前一样,和达伦市下水道的蟑螂一样臭!”

    看着和自己一样穿着的两个穷鬼相互拌嘴离开,安迪斯摇头苦笑,忍不住将肮脏的头看向身后。

    庄严白净而神圣的教堂矗立在那,他是东区靠近中央区最高的建筑。

    现在正有很多认识死者的人充满愉悦心情的拿着自己的圣餐离开,死去的亡者达吉克尔不能在他们心中引起悲伤,反而让他们感受食物带来的喜悦。

    绝大部分人参加这场葬礼的原因只是为了最后的那一顿圣餐,他们都不希望自己愚蠢的饿死。

    至于2月9日的弥撒?

    虽然只是过去一天,但他们本月的提前休假,让他们无法前往弥撒享受一顿充分的饱满食物。

    没有目的地的在码头街与工厂街之间乱晃,手中的圣餐也被他边晃边啃着吃完,这其中甚至有人盯上了他手中的面包和水,不过在这里生存好几天并狡猾的安迪斯远远将他们甩开,不给他们可以抢夺高贵食物的机会。

    时间已至傍晚,八点的时间工厂准时下班,面色憔悴的工人们如同没有灵魂般归家。

    都到了这样的时间,安迪斯也准备找个地方睡觉度过又一次艰难的夜晚,码头街的工人还在忙碌,他们的下班的时间要更晚,在11点到12点左右,很容易猝死。

    安迪斯的目的地距离码头街很近,因为东区的工厂街就在码头街后面,码头街代称东区靠尼特拉河的所有码头。

    工厂街也是这样,绝大部分工厂都靠近码头,所以这两片区域的人流量是最为驳杂的,其中还有大量黑帮在穷人们的住宅区附近流窜,这可以让他们避免警官们的搜查。

    毕竟那些高贵的警官们根本不屑于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这会弄脏他们那崭新的警服,会被同事们嘲笑的。

    这种混乱的街区很适合安迪斯·汉密尔这种流浪汉生活,只要不遇见闲的没事干,还愿意前往被称为肮脏贫民窟的市区治安督察就没问题。

    安迪斯最讨厌的也是这种某种意义上很认真负责的治安督察,他们的认真让很多人无法在安静的夜晚入眠,甚至会让一些流浪汉离开温暖的街区煤气灯处,睡在无灯光照耀的阴暗地方从而冻死在漆黑的夜里。

    属于煤气路灯那昏黄又有些暗淡的灯光照在路面,它可以照射的范围很有限,但最起码能让人看清路,产生的火焰不是太稳定,容易产生阴影和光斑,虽然能带来丝煤气燃烧的少部分温暖。

    幸运的是达伦市市长是一位好心的先生,不管什么街道都有煤气路灯的身影,虽然不是太多,但也让一些流浪汉避免被冻死的悲剧。

    收束思绪,安迪斯下意识抬头,一抹火光,耀眼的亮芒在稍显距离的对街煤气路灯处猛的闪烁。

    这种变化带来的是不可思议的爆裂的巨大炸响,那火光造成了一场爆炸。

    它炸开了隐藏在地底的煤气管道,让挤在管道中的煤气充分向外逃离,持续的火焰点燃它们,冲上高空,带来剧烈的温热。

    “我操!”

    安迪斯没忍住,并且说出了脏话,身体的间接反应使得他远离所有煤气路灯,因为他害怕自己身边的煤气炉灯也进行一场让人死亡的爆炸。

    呼哧~呼哧~

    没有理会发生爆炸处的怪异的呼哧声,他的身体都开始不自然的痉挛,脚步愈加虚浮,行走之间踉踉跄跄,好似将要摔倒,却又强撑着没摔倒。

    砰!

    又是一场爆炸,安迪斯都能感受到那巨大的热量冲击在自己的身后,属于煤气管道又或是煤气路灯的碎片飞过耳边,它们与各色店铺进行碰撞,于黑夜里撞击出耀眼的火花。

    倒霉的可怜的安迪斯被气浪冲击的摔倒,不过他用自己的右臂捂住了脸,以至于没有造成可以毁容的伤势。

    “嘶…该死的煤气公司,修理维护煤气路灯和管道的那些都是吃干饭的吗?一帮光知道吃,不知道修理的废物…真疼…”

    背部脖子附近的脊椎骨处隐隐作疼,应该是被碎片擦中了,只是伤口新增太快脑神经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不觉得太疼。

    安迪斯喋喋不休的咒骂,想要爬起身却爬不动,伸手摸向脊骨,还好,只有一道稍大一些的伤痕,虽然很疼,但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呼~呼~噗~

    煤气管道中不停窜出的煤气火光扩散,它的距离离地面有足足十米多高,巨大的火柱甚至燃烧进不远处的一房屋。

    一整个街道的人都被这种巨大的动静惊醒,他们或是探头从窗外试探着观察,或是毫不犹豫跳窗逃走,远离恐怖的会爆炸路灯。

    街道上一时间出现了许多人,不过没经历多久又聚集回来,因为发现爆炸没有再次发生,他们回来看热闹了。

    “哦,我的炽烈耀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这位居民的叫喊,其他围过来还穿着工人制服的肮脏居民们跟随他一起发出惊呼。

    街道上一时遍布吵闹和谩骂声,有人向炽烈耀阳祈祷,他们诉说自己的惊恐和不安,夸张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样。

    没有过去多久的时间。安迪斯不可避免的被怀疑,警官到来的时候,他很果断的起身,并把手伸出来。

    那些穿着干净警服的警官阻拦围过来的居民,甚至有警官向天空开枪,恐吓这些愚蠢的和下水道一样的肮脏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