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齐天做席（二）
仲玉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风景。
“好看吗？”
他扭头看向秉霜，她似乎比平日里更加美了，不知是天天见面让他觉得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还是自己的心被眼前这个女子吸引住了，她脸上气色红润，眉宇间荡漾出一丝丝春日暖阳的温柔，或许仲玉也明白这份温柔终究会化作云烟飘向远方……
“好看——”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鲜艳了啊？”秉霜用手摸着衣袖上的刺绣，凹凸有致的感觉越摸越上瘾。
“不会——您穿着正好看呢！”仲玉直勾勾盯着秉霜，好像一只眼里看着猎物的豺狼。
“行吧——就这个了！”说着秉霜再次上楼去。
…………
“大圣一手的厨艺跟谁学的呀？”秉霜走在仲玉身旁，迎面吹来一丝凉风。
“唔……父承，齐天父亲年轻就是干这个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不做了！”仲玉似乎知道这里面的故事，但他却云淡风轻地说着，怕秉霜深究……
秉霜看着远山袅袅炊烟，羽翼湿润的鸟从墨绿色的树枝上飞出又飞入。“哦——那挺好的啊！”秉霜似乎是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你……算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
“明日……你把我捎进去……我就去找齐天吧！毕竟如果和你待在一起……你不怕人说闲话，我害怕呢！”秉霜低着头，不敢注视仲玉，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害得仲玉被他人说闲话，他能收留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这么好，已是万幸。待自己走后，仲玉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没有强大的后盾，他只得考他自己。
“好——”
“茅檐青苔水似珠，蝴蝶飞入深酒铺。
笑忆往事难自处，独处一房弥酒雾。”
第二日——初六…………
“秉霜你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启程了——”仲玉今日穿了一身官服，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有精神。他站在秉霜门前问着。
“马上——”
秉霜麻利地穿上鞋，一开门就见着今日的仲玉格外生疏，一身宝蓝色的官服，显然有些大，倒还真是像个官人！
“这衣裳好看呢！”说着秉霜摆弄着仲玉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连脚上的鞋子都换成了新的了，“这衣服哪里来的啊？”
仲玉被秉霜这样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回答道：“此乃中举之时，官家所制，平日里也不怎穿，穿上倒是有些……”
“好看！看着很威武呢！”秉霜拍拍仲玉的肩膀笑道，“走吧——去晚了可不好！”
仲玉和秉霜二人双双出了门，夜晚下了雨，早上起来还算凉快，只是地上湿湿漉漉的，泥浆到处四溅——石板上、门槛上、台阶上……都是点点泥渍。
走着走着，便见着有轿夫抬着轿子的了，有的轿夫快步踱着，有的则是为保轿子平稳走的慢慢悠悠的，这里面大多都是大家小姐，受不了这些颠簸。至于这些轿子也有好有坏，有只是一个椅子架在上面的没有任何遮拦，这大多都是些男子坐在上面。至于那些四面被朱红幔子围起来的大多是夫人或是小姐坐的。
“你……为啥没有人给你抬轿子啊？”秉霜皱着眉头看着仲玉，想着他好歹也是夫子，地位应该也不低啊！
仲玉只是笑着摇摇头，走了几步才开口道：“但凡能……有轿子可坐的，那都是有品阶的大人，我？根本没有品阶！又何来坐轿一说啊？”仲玉说完倒是有点儿愧疚了，没能让秉霜也坐一坐轿子。
“害——没事儿！走路还锻炼身体呢！这么远的路我俩不也走来了吗？还要多久啊？”
仲玉抬头望了望，道：“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是挺远的。秉霜嘴里念叨，脸上强颜欢笑。
“要是累了，我们就歇歇——”
“还好，不算太累……”秉霜回答道。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四周的轿夫也轻快地走着，从身边走过，几乎听不到很大的喘气声，但是单薄的黑色背心早已湿透了，颈上的汗巾也似乎有些重量了。
刘府府邸前是两对威武的石狮子，嘴里含着珠子，彼时太阳也从云层中穿出照在这两只石狮子上像是金狮子般闪闪发光。门前的灯笼也是全新的，朱红的漆涂在大门上也十分铮亮。门口早已是家丁攒聚，忙着接客。
“舅舅里面请——”
“哟——这不是郑大人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面请，里面请！”
一位也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刘老爷身前，身后跟着一位小姐，由身旁的小厮搀扶着。无论是郑大人还是他身后的小姐都显得很富贵。
“你……就空手去啊？”秉霜看着门丁从轿子上拿下贺礼，转身看着仲玉两手空空，到觉得他一点礼数都没有！
“有！”仲玉拍拍腰间的钱袋子，好似还很得意。
秉霜赶忙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就只随份子钱啊？你不……给人家买点儿啥？”
“买啥啊？我一不是啥大官！而不是近亲，我能给银子就行了！”仲玉掸了掸衣裳，说道：“走吧！有我在别担心！”
话尽拉着秉霜向里走去……
一走进去，秉霜便挪不开眼，笔直的朱红色的柱子矗立在四周，头上是一排排椽，斜撑上是绘声绘色的龙，雀替上也是雕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各种木雕让秉霜眼花，四面向中间攒聚，只留得一小口阳光泻下。这哪是吃席啊？简直就是免费参观活博物馆啊！
仲玉拉拉秉霜的衣袖，暗示她别死盯着看，走走看看，这么多人看着呢！秉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没见过世面了，赶忙低着头。对于秉霜来说，这些在历史更迭替中消失的建筑群是神圣的，更是尊敬的。想到这些秉霜心中不觉有些遗憾了，她遗憾这些会被代替，会被冷冰冰的水泥和砖瓦代替，会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时光抛弃。
“徐兄——”
“李泰！”仲玉倒是有些惊讶看到他，没想到这个小门小户能请来七品大官的儿子，“你怎会来？”
“往年爹和刘老爷有些交情，这不派我来应付一下……”李泰凑到仲玉耳边小声说道，李泰见着仲玉身后的秉霜，低着头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忧伤。
往后推了一步，接着问道：“想必徐兄身后的姑娘就是之前您要找的人吧！”
仲玉倒是忘了秉霜还跟在一起，他向旁边走了一步，把秉霜露出来。说道：“正是——”
秉霜看着李泰微笑着点点头，李泰看着秉霜这才知道仲玉为何为了一个女子来着父亲帮忙了，换做是自己也会的。
“姑娘可谓是天仙下凡，和这里的姑娘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秉霜也只是笑着点点头，不随意开口，更不随意附和。
李泰见秉霜并不排斥自己，接着说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姓饶……”仲玉抢说道。
“李兄——”身后传来粗狂的呼唤声，喊着李泰。
“来了——”李泰笑着说道：“待会儿再聚——”
说完便走了……
“你……带我去找大圣吧！”秉霜看看李泰走的方向，再看看身边的仲玉。
“要不……你就跟着我？”仲玉试探道。
“不行——”
“大家都不怎么认识你！”
“虽然不认识我，但认识你啊！再说我跟着你……有些礼仪什么的我也不会，反倒是叫人笑话！”
“笑话？我看谁敢！”仲玉倒是悻悻。
“好了——有你这份心就行了，没关系的，走吧——徐夫子！”
仲玉知道说不过秉霜，只得乖乖带着他找到后院。
…………
“来了啊！”齐天看着秉霜，嘴角上扬，没想到仲玉还真的带秉霜来了。
“好了——回去吧！我跟着齐天不会有事的！”秉霜向台阶上的仲玉挥挥手。
秉霜回头，仲玉却还站在原地……
“大圣啊——我能帮你做些啥啊？”秉霜蹲下看着摘菜的齐天。
齐天默不作声只是嘴角上挑。
“你笑啥啊！你不说……那我可……坐那玩去了——”
齐天将蘸满水的菜叶在秉霜脚边一刷，“去去去——”
齐天站起身来，向灶房走去……
“那我……吃饭再来哦！”
秉霜知道齐天是想不让自己干活，所以才这样说的，齐天心里那些个小九九还不早早被秉霜看透了。
既然不让自己干活，那我可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咯——
绕过假山，来到一个小花园，秉霜坐在凉亭里，看着四周的花儿啊，草儿啊，很是悠闲。趴在扶手上，看着荷塘里的鱼儿游来游去。悠悠扬扬的从前院传来丝竹管弦声，这日子还真是潇洒！
远处走来几个小厮，看着凉亭上有人，便将盘子里的点心，茶水端给了秉霜。这还真是顺了秉霜的心意，又有吃的，还有喝的，还能听小曲儿，也不枉费自己走了那么久的路。
“好看吗？”
他扭头看向秉霜，她似乎比平日里更加美了，不知是天天见面让他觉得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还是自己的心被眼前这个女子吸引住了，她脸上气色红润，眉宇间荡漾出一丝丝春日暖阳的温柔，或许仲玉也明白这份温柔终究会化作云烟飘向远方……
“好看——”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鲜艳了啊？”秉霜用手摸着衣袖上的刺绣，凹凸有致的感觉越摸越上瘾。
“不会——您穿着正好看呢！”仲玉直勾勾盯着秉霜，好像一只眼里看着猎物的豺狼。
“行吧——就这个了！”说着秉霜再次上楼去。
…………
“大圣一手的厨艺跟谁学的呀？”秉霜走在仲玉身旁，迎面吹来一丝凉风。
“唔……父承，齐天父亲年轻就是干这个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不做了！”仲玉似乎知道这里面的故事，但他却云淡风轻地说着，怕秉霜深究……
秉霜看着远山袅袅炊烟，羽翼湿润的鸟从墨绿色的树枝上飞出又飞入。“哦——那挺好的啊！”秉霜似乎是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你……算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
“明日……你把我捎进去……我就去找齐天吧！毕竟如果和你待在一起……你不怕人说闲话，我害怕呢！”秉霜低着头，不敢注视仲玉，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害得仲玉被他人说闲话，他能收留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这么好，已是万幸。待自己走后，仲玉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没有强大的后盾，他只得考他自己。
“好——”
“茅檐青苔水似珠，蝴蝶飞入深酒铺。
笑忆往事难自处，独处一房弥酒雾。”
第二日——初六…………
“秉霜你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启程了——”仲玉今日穿了一身官服，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有精神。他站在秉霜门前问着。
“马上——”
秉霜麻利地穿上鞋，一开门就见着今日的仲玉格外生疏，一身宝蓝色的官服，显然有些大，倒还真是像个官人！
“这衣裳好看呢！”说着秉霜摆弄着仲玉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连脚上的鞋子都换成了新的了，“这衣服哪里来的啊？”
仲玉被秉霜这样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回答道：“此乃中举之时，官家所制，平日里也不怎穿，穿上倒是有些……”
“好看！看着很威武呢！”秉霜拍拍仲玉的肩膀笑道，“走吧——去晚了可不好！”
仲玉和秉霜二人双双出了门，夜晚下了雨，早上起来还算凉快，只是地上湿湿漉漉的，泥浆到处四溅——石板上、门槛上、台阶上……都是点点泥渍。
走着走着，便见着有轿夫抬着轿子的了，有的轿夫快步踱着，有的则是为保轿子平稳走的慢慢悠悠的，这里面大多都是大家小姐，受不了这些颠簸。至于这些轿子也有好有坏，有只是一个椅子架在上面的没有任何遮拦，这大多都是些男子坐在上面。至于那些四面被朱红幔子围起来的大多是夫人或是小姐坐的。
“你……为啥没有人给你抬轿子啊？”秉霜皱着眉头看着仲玉，想着他好歹也是夫子，地位应该也不低啊！
仲玉只是笑着摇摇头，走了几步才开口道：“但凡能……有轿子可坐的，那都是有品阶的大人，我？根本没有品阶！又何来坐轿一说啊？”仲玉说完倒是有点儿愧疚了，没能让秉霜也坐一坐轿子。
“害——没事儿！走路还锻炼身体呢！这么远的路我俩不也走来了吗？还要多久啊？”
仲玉抬头望了望，道：“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是挺远的。秉霜嘴里念叨，脸上强颜欢笑。
“要是累了，我们就歇歇——”
“还好，不算太累……”秉霜回答道。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四周的轿夫也轻快地走着，从身边走过，几乎听不到很大的喘气声，但是单薄的黑色背心早已湿透了，颈上的汗巾也似乎有些重量了。
刘府府邸前是两对威武的石狮子，嘴里含着珠子，彼时太阳也从云层中穿出照在这两只石狮子上像是金狮子般闪闪发光。门前的灯笼也是全新的，朱红的漆涂在大门上也十分铮亮。门口早已是家丁攒聚，忙着接客。
“舅舅里面请——”
“哟——这不是郑大人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面请，里面请！”
一位也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刘老爷身前，身后跟着一位小姐，由身旁的小厮搀扶着。无论是郑大人还是他身后的小姐都显得很富贵。
“你……就空手去啊？”秉霜看着门丁从轿子上拿下贺礼，转身看着仲玉两手空空，到觉得他一点礼数都没有！
“有！”仲玉拍拍腰间的钱袋子，好似还很得意。
秉霜赶忙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就只随份子钱啊？你不……给人家买点儿啥？”
“买啥啊？我一不是啥大官！而不是近亲，我能给银子就行了！”仲玉掸了掸衣裳，说道：“走吧！有我在别担心！”
话尽拉着秉霜向里走去……
一走进去，秉霜便挪不开眼，笔直的朱红色的柱子矗立在四周，头上是一排排椽，斜撑上是绘声绘色的龙，雀替上也是雕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各种木雕让秉霜眼花，四面向中间攒聚，只留得一小口阳光泻下。这哪是吃席啊？简直就是免费参观活博物馆啊！
仲玉拉拉秉霜的衣袖，暗示她别死盯着看，走走看看，这么多人看着呢！秉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没见过世面了，赶忙低着头。对于秉霜来说，这些在历史更迭替中消失的建筑群是神圣的，更是尊敬的。想到这些秉霜心中不觉有些遗憾了，她遗憾这些会被代替，会被冷冰冰的水泥和砖瓦代替，会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时光抛弃。
“徐兄——”
“李泰！”仲玉倒是有些惊讶看到他，没想到这个小门小户能请来七品大官的儿子，“你怎会来？”
“往年爹和刘老爷有些交情，这不派我来应付一下……”李泰凑到仲玉耳边小声说道，李泰见着仲玉身后的秉霜，低着头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忧伤。
往后推了一步，接着问道：“想必徐兄身后的姑娘就是之前您要找的人吧！”
仲玉倒是忘了秉霜还跟在一起，他向旁边走了一步，把秉霜露出来。说道：“正是——”
秉霜看着李泰微笑着点点头，李泰看着秉霜这才知道仲玉为何为了一个女子来着父亲帮忙了，换做是自己也会的。
“姑娘可谓是天仙下凡，和这里的姑娘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秉霜也只是笑着点点头，不随意开口，更不随意附和。
李泰见秉霜并不排斥自己，接着说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姓饶……”仲玉抢说道。
“李兄——”身后传来粗狂的呼唤声，喊着李泰。
“来了——”李泰笑着说道：“待会儿再聚——”
说完便走了……
“你……带我去找大圣吧！”秉霜看看李泰走的方向，再看看身边的仲玉。
“要不……你就跟着我？”仲玉试探道。
“不行——”
“大家都不怎么认识你！”
“虽然不认识我，但认识你啊！再说我跟着你……有些礼仪什么的我也不会，反倒是叫人笑话！”
“笑话？我看谁敢！”仲玉倒是悻悻。
“好了——有你这份心就行了，没关系的，走吧——徐夫子！”
仲玉知道说不过秉霜，只得乖乖带着他找到后院。
…………
“来了啊！”齐天看着秉霜，嘴角上扬，没想到仲玉还真的带秉霜来了。
“好了——回去吧！我跟着齐天不会有事的！”秉霜向台阶上的仲玉挥挥手。
秉霜回头，仲玉却还站在原地……
“大圣啊——我能帮你做些啥啊？”秉霜蹲下看着摘菜的齐天。
齐天默不作声只是嘴角上挑。
“你笑啥啊！你不说……那我可……坐那玩去了——”
齐天将蘸满水的菜叶在秉霜脚边一刷，“去去去——”
齐天站起身来，向灶房走去……
“那我……吃饭再来哦！”
秉霜知道齐天是想不让自己干活，所以才这样说的，齐天心里那些个小九九还不早早被秉霜看透了。
既然不让自己干活，那我可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咯——
绕过假山，来到一个小花园，秉霜坐在凉亭里，看着四周的花儿啊，草儿啊，很是悠闲。趴在扶手上，看着荷塘里的鱼儿游来游去。悠悠扬扬的从前院传来丝竹管弦声，这日子还真是潇洒！
远处走来几个小厮，看着凉亭上有人，便将盘子里的点心，茶水端给了秉霜。这还真是顺了秉霜的心意，又有吃的，还有喝的，还能听小曲儿，也不枉费自己走了那么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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