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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跳江

    第五伦和五娘子分头追击,五娘子带人追击郭阳,第五伦一个人追击夏三刀等人。夏三刀不愿连累弟兄们,于是就地遣散众人,每人发放一千两银子。遣散之后他的三十万两银子也就没剩下多少。这一次功败垂成,全都是自己用人失策,还连累众多兄弟丢了性命,他深深自责。

    夏三刀虽然遣散了众人,但是还有一部分弟兄不愿意离去,誓死跟随。这些弟兄都是夏三刀一手带出来的,个个跟他情深意重。夏三刀清点人数,还剩下七个人。他们不敢走大道,只能走山间小路,一路躲躲藏藏。

    话说自从郭阳趁夜跑了之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漫无目的的瞎转。他想回徽州问父亲,但是又害怕从父亲哪里听来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他想回富贵山庄,但是现在她又怕碰见墨言,明明是出来找墨言却稀里糊涂的与李焉成亲,最后还与李焉反目。然而她内心还是想再见一次李焉,他想问清楚,李焉与自己成亲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刺杀父亲。

    原本被夏三刀送走的李焉,很快就被秦爷派人找回。因为李焉没有参与夏三刀的叛乱,而且她还是对付郭家的筹码,所以秦爷依旧对她照顾又加,安排她住回别院。她每天都折着纸鸢,等待着郭阳回来。郭阳留下的长剑也被秦爷派五娘子送了过来,剑上的血迹已经看不见,剑还是那把剑,但是剑的主人却不见了。她原本以为可以唤出玉玲珑出来说话解闷,但是怎么呼唤玉玲珑都不出来,她猜想大概只有郭郎能唤出玉玲珑。

    李焉睹物思人,每日以泪洗面,憔悴了许多。她本来就无依无靠,幸亏秦爷把她带回秦龙会,给她吃穿用度。虽然她知道秦爷养她是为了笼络江湖异士,但是她心甘情愿。当秦爷把她许配给郭阳的时候,她内心士欢喜的,生命之花是绽放的。

    郭阳走后,她就如同枯萎的玫瑰,既不描眉,也不涂胭脂,连门都不出,整日病恹恹,没有一点生机,郎中都担心她相思成疾,活不久矣。

    五娘子追了五天,终于追上了郭阳。她好言相劝郭阳回去,但是郭阳依旧无动于衷。哪怕是说李焉快病死了,他都不回去。五娘子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打算把郭阳打晕抬回去。

    郭阳正在酒肆喝酒,五娘子坐过去陪他喝完一坛,道:“李焉姑娘为你相思成疾,餐饭不思,我看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郭阳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五娘子道:“我不知道你和李焉姑娘之间有什么误会,导致你负气出走,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郭阳道:“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五娘子道:“我奉命前来带你回去,请不要让我难做,你毕竟是我们的客人。”

    郭阳道:“上次夏统领也是这样说,然后我就跟他回去,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去。”

    五娘子道:“夏三刀以下犯上,聚众作乱,已经逃了。”

    郭阳听说夏三刀以下犯上,聚众作乱,简直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夏三刀为人仗义,大气豪迈,做事稳妥,怎么看也不是会以下犯上,聚众作乱的人。于是道:“夏统领真的逃了?”

    五娘子道:“那还有假,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随我回去看看。”

    郭阳笑道:“呵呵,五娘子这是故意诓骗我吧,故意这么说想让我随你回去。”

    五娘子笑道:“郭兄弟,你还是随我走一躺吧。”

    郭阳道:“找我喝酒,我非常欢迎;但是劝我回去,还是不要提的好。”

    五娘子神情一变道:“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看来我只好用强了。”身后众人心领神会,立刻把郭阳围住。

    郭阳道:“既然你想动手,还请给我一柄剑,我的剑丢了。”

    五娘子道:“你的剑没丢,我把它送给了李焉姑娘。你大可以去取。”

    郭阳道:“罢了,剑也不要了,你们一起上吧。”

    没剑的郭阳,使不出来《引剑决》,只能处处被打。打不赢他就跳江,随着奔腾的江水淹没他的轮廓。这一下五娘子是彻底没招了,赶紧派人下去捞人,结果可想而知。

    消息传回黄花堂,秦爷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郭阳这么倔强。

    李焉听说郭阳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回来,她也萌生自寻短见之意,辛亏发现的早,不然她就真的死了。秦爷看李焉要死要活的,渐渐就不在理会她。

    李焉每每思念郭郎时候,就把郭阳的佩剑取下来,抱着哭泣,这柄剑是郭郎留下的唯一贴身之物,看到此剑,李焉才觉得郭阳还在身边。

    李焉在别院设一处灵堂,为郭阳守孝。经此打击,她的精神状态越发不好,人也变得恍惚,痴呆,终日念叨着郭郎。再往后,别院就传出有一个女疯子,天天胡言乱语。听说她诞下一个孩子,还没满月就夭折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后来别院就没人再去,越发荒凉。

    女人这一辈子,最难的就是男人和孩子,当一个人这两样都失去了,岂有不疯之理由。但是男人不同,有很多男人没有女人,没有孩子,他说不定活的更好,更开心。因为没有人阻碍他们去寻欢作乐,同时这样的人也是痛苦的,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也会感到寂寞,想喝一杯热茶都没有人煮。

    后来听说,罗州城的青龙会分舵被人挑了,上至秦爷,下至守卫,全部被杀,无一幸免,现场十分惨烈。之后青龙会的势力便退出了罗州城,李焉住的别院就被人遗忘,再也没人关注,也没人逼迫她嫁个某人,她终是自由了。

    (作者语:第一卷到此结束。本来按照我的设想,李焉的故事到此就结束,她只是郭阳成长路上的一朵玫瑰,并不能让郭阳停下。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一个角色太可怜了,她本就是青龙会圈养的小人物,可有可无,生命没一点意义,直到她遇见了郭阳,才感受到生命的温暖。可是太短暂她就失去了,她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听之任之。唯一的哥哥为了救他脱离青龙会也死了,唯一在乎的人也离她而去。所以我决定让这个角色在后面的故事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