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为他立一座碑吧
“我们萍水相逢，但在神选中我们本就是生死敌人，就算易云平杀不掉我，最后终会死于你的剑下，不用为此感到可惜。”
于汇叹息着，他紧紧按着伤口，轻声说道：“我大仇得报，身无挂念，而你确实帮到了我。如果对我知道的一些东西能对你有所帮助，那再好不过。”
他指了指肖天司，接着道：
“而你，天赋比我强上太多，那个炫彩斑斓的世界，更值得你去探索。”
闻言，肖天司沉默多时。
——他知道，若是连再生丹都无法帮助到于汇，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寻常药物，比如这间药材铺中的普通药草，更是无济于事。
可......
曾经针对敌人死在肖天司的面前，他只会感到畅快，有一种手刃仇人的快感，但眼见有抱着和肖天司一样道义的人，生命正在缓慢流失不复返，他多少会感到于心不忍。
他们并非朋友，但也许更超过朋友。
“说吧。”
肖天司将于汇慢慢扶至一旁，他脑海中挣扎许久，最后选择尊重这个“朋友”最后的念想。
于汇点了点头，他右手支撑着身体，换了个姿势以防止血液涌出喉咙。
随后，他酝酿片刻，一一陈述道：“有几个东西也许能帮助你。”
“我觉得易云平已经有了地之气，我观察过，他恢复伤口的速度比寻常人之气快上太多。你们都知道，人之气只能掌握一个气术，而地之气能掌握两个气术。”
说到这，于汇回想着与易云平战斗的场景，不确定的道：“易云平跟我战斗只用过一个气术，是身体强化方面的，他打到我的这一刀速度恐怖异常。”
“也许是个身体强化方面的气术。”
肖天司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从于汇的一言一语之间构想出一个强大对手的恐怖实力。
本就是鸣刀境的天才，竟然还掌握了身体强化方面的气术？
“有点难办啊......”肖天司凝神思考着，试图找出破解之法。
倏忽，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要太忧虑，情况已经比我设想中好太多了。”萧小蓉开了口，她的言语让人安心许多，“原本预想中那易云平还有个队友，比现在更难对付，没想到他自己把队友踢了。”
“如果是二打一，我们怎会弱于那易云平呢？”
萧小蓉轻拍一下肖天司的肩膀，像是为了给他增加一点信心。
“那确实。”
肖天司想了想，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好歹他也在剑道上也略有成树，只是没有人之气和地之气罢了。
但有萧小蓉相助，可以磨平这一点差距。
而肖天司身后的于汇听到女声尤为诧异，他眼中一片红色，尽力观察，才在这时候发现了萧小蓉的身影。
于汇嘴唇微微张开良久，眼神中透露出惊讶。
“是她......”他喃喃轻语，然后沉默几秒，用十分确定地态度道，“看来你们是不惧易云平了。”
肖天司看向逐渐衰弱的于汇，应道：“嗯。”
“那我就放心了。”于汇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最后的念想。
慢慢地，于汇的眼前逐渐闪过几个人身影。
大哥，三弟。
我......
“大哥他们，我真是无能。”向来男子汉的于汇，竟然在此时吐露出一声哭腔，“都怪那几个奸诈小人，大哥三弟被人偷袭，我却没找到他们的尸体。我可真是废物。”
到底是想到伤心事......
哭泪多时。
于汇逐渐缓过神来，轻声道：“我想了想，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随便将我的尸体处理了便是。”
“实在不行的话，把我拖到街上吧，官府们会为我收尸的。”
于汇瞄了地上一眼，身后是他流下的一大摊血迹，他迟疑了一下，苦笑道：“给你的院落添了那么多血迹，清理起来应该很麻烦，实在是抱歉了。”
“没关系的。”
肖天司也非无情之人，目见此景，只感到悲凉。
许久，于汇气息逐渐衰弱，他的声音越发嘶哑，直至难以出声。
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将手指慢慢抬起指向肖天司，嘴巴慢慢张合，似乎是想和他说些什么。
肖天司眼神一凛，心情感受到了无比的沉重。顾不上太多，他将耳朵凑近于汇，聆听于汇最后的话语。
——有什么事情，是他最后选择和我一个人说的呢？
肖天司不知道，抱着忐忑的念想，他集中精神，抓住了那将死之人发出的弱小无比的声音。
“小心......萧。”于汇的声音很低沉，话语刚落，他的瞳孔便开始逐渐放大。
他倾尽最后的力气，只留下最后一句：
“你们俩......终有一......死。”
言罢，举起的右手缓缓降落，于汇睁着眼睛，眼珠却不再移动。
他死了。
眼见此景，肖天司赶忙将右手放至鼻腔上，发现于汇已经没了气息。
终是同道之人的逝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
但，于汇刚刚说过的话语，又一次提醒了他。
肖天司缓缓转过头，瞥向身后之人，他不清楚萧小蓉是否有听见于汇最后的嘱咐。
目光所见，少女盯着手掌，似乎还在琢磨着战局中事，好像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耳语。
肖天司暗暗松了口气。
这事，他确实该想，也早就想过。
他说不上和萧小蓉是什么关系。
是队友？是对手？
肖天司说不清楚。
对于眼前这个少女，他并不讨厌，他隐约能猜到，少女如此坚强，一定有她的理由。
不过。
或许他们之间会分胜负，但不会是现在。
想法至此，肖天司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小蓉一眼，他将尸体背起，鲜血逐渐染红了他的白袍。
轻喘一口气，他转过身，询问萧小蓉道：“我想把他埋葬一下，可不可以？”
肖天司没太抱希望。
却没想，之前一直拒绝肖天司外出的萧小蓉，这次竟然没有持反对意见。
萧小蓉微微颔首，琢磨片刻说道：“为他立一座碑吧。”
肖天司凝望少女许久，才缓过神来，微笑道：
“谢谢。”
他背起尸体走了出去。
萧小蓉一起跟上。
她看向肖天司的目光，充满了柔和和悲伤，跟第一次与其见面的时候大有不同。
曾经萧小蓉只是把他看作利用对象，但经历许多后......
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人影逐渐重合，一样的乐观，一样的朴直。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描写自己的心情。
其实于汇和肖天司的对话，萧小蓉全都听到了，拥有地之气的她，怎会几米之内的耳语都听不见？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可以的话，萧小蓉不愿意与肖天司刀刃相见。
可惜事与愿违。
“或许，可以用留住姐姐的那个方法。”萧小蓉心想。
她已经有了主意。
很久之后。
两人漫步到小镇之外，来到了荒野之间。
幸运的是，尸体虽然一路滴血留下痕迹，但一路上并没有敌人来打搅他们。
肖天司简单地刨了一个土坑，将于汇埋葬在其中，把土坑用泥土填满后，他立上了一块石碑。
“写点什么呢？”他想着。
肖天司伫立在石碑旁甚久，脑海中是思绪无数。
——如果没有这个修罗神选，也许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会在茶馆一起喝茶，戏舍一起看戏。
有可能一起拿起长剑互相切磋，更有可能同行，与恶人搏斗，惩恶扬善。
当然，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回到现实中，他面对着这座孤坟。
肖天司想了很多，用什么词语来描绘这个男人呢？
愈久。
他举起长剑，往石碑上刻了几字。
“侠客于汇之墓”
于汇叹息着，他紧紧按着伤口，轻声说道：“我大仇得报，身无挂念，而你确实帮到了我。如果对我知道的一些东西能对你有所帮助，那再好不过。”
他指了指肖天司，接着道：
“而你，天赋比我强上太多，那个炫彩斑斓的世界，更值得你去探索。”
闻言，肖天司沉默多时。
——他知道，若是连再生丹都无法帮助到于汇，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寻常药物，比如这间药材铺中的普通药草，更是无济于事。
可......
曾经针对敌人死在肖天司的面前，他只会感到畅快，有一种手刃仇人的快感，但眼见有抱着和肖天司一样道义的人，生命正在缓慢流失不复返，他多少会感到于心不忍。
他们并非朋友，但也许更超过朋友。
“说吧。”
肖天司将于汇慢慢扶至一旁，他脑海中挣扎许久，最后选择尊重这个“朋友”最后的念想。
于汇点了点头，他右手支撑着身体，换了个姿势以防止血液涌出喉咙。
随后，他酝酿片刻，一一陈述道：“有几个东西也许能帮助你。”
“我觉得易云平已经有了地之气，我观察过，他恢复伤口的速度比寻常人之气快上太多。你们都知道，人之气只能掌握一个气术，而地之气能掌握两个气术。”
说到这，于汇回想着与易云平战斗的场景，不确定的道：“易云平跟我战斗只用过一个气术，是身体强化方面的，他打到我的这一刀速度恐怖异常。”
“也许是个身体强化方面的气术。”
肖天司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从于汇的一言一语之间构想出一个强大对手的恐怖实力。
本就是鸣刀境的天才，竟然还掌握了身体强化方面的气术？
“有点难办啊......”肖天司凝神思考着，试图找出破解之法。
倏忽，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要太忧虑，情况已经比我设想中好太多了。”萧小蓉开了口，她的言语让人安心许多，“原本预想中那易云平还有个队友，比现在更难对付，没想到他自己把队友踢了。”
“如果是二打一，我们怎会弱于那易云平呢？”
萧小蓉轻拍一下肖天司的肩膀，像是为了给他增加一点信心。
“那确实。”
肖天司想了想，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好歹他也在剑道上也略有成树，只是没有人之气和地之气罢了。
但有萧小蓉相助，可以磨平这一点差距。
而肖天司身后的于汇听到女声尤为诧异，他眼中一片红色，尽力观察，才在这时候发现了萧小蓉的身影。
于汇嘴唇微微张开良久，眼神中透露出惊讶。
“是她......”他喃喃轻语，然后沉默几秒，用十分确定地态度道，“看来你们是不惧易云平了。”
肖天司看向逐渐衰弱的于汇，应道：“嗯。”
“那我就放心了。”于汇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最后的念想。
慢慢地，于汇的眼前逐渐闪过几个人身影。
大哥，三弟。
我......
“大哥他们，我真是无能。”向来男子汉的于汇，竟然在此时吐露出一声哭腔，“都怪那几个奸诈小人，大哥三弟被人偷袭，我却没找到他们的尸体。我可真是废物。”
到底是想到伤心事......
哭泪多时。
于汇逐渐缓过神来，轻声道：“我想了想，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随便将我的尸体处理了便是。”
“实在不行的话，把我拖到街上吧，官府们会为我收尸的。”
于汇瞄了地上一眼，身后是他流下的一大摊血迹，他迟疑了一下，苦笑道：“给你的院落添了那么多血迹，清理起来应该很麻烦，实在是抱歉了。”
“没关系的。”
肖天司也非无情之人，目见此景，只感到悲凉。
许久，于汇气息逐渐衰弱，他的声音越发嘶哑，直至难以出声。
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将手指慢慢抬起指向肖天司，嘴巴慢慢张合，似乎是想和他说些什么。
肖天司眼神一凛，心情感受到了无比的沉重。顾不上太多，他将耳朵凑近于汇，聆听于汇最后的话语。
——有什么事情，是他最后选择和我一个人说的呢？
肖天司不知道，抱着忐忑的念想，他集中精神，抓住了那将死之人发出的弱小无比的声音。
“小心......萧。”于汇的声音很低沉，话语刚落，他的瞳孔便开始逐渐放大。
他倾尽最后的力气，只留下最后一句：
“你们俩......终有一......死。”
言罢，举起的右手缓缓降落，于汇睁着眼睛，眼珠却不再移动。
他死了。
眼见此景，肖天司赶忙将右手放至鼻腔上，发现于汇已经没了气息。
终是同道之人的逝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
但，于汇刚刚说过的话语，又一次提醒了他。
肖天司缓缓转过头，瞥向身后之人，他不清楚萧小蓉是否有听见于汇最后的嘱咐。
目光所见，少女盯着手掌，似乎还在琢磨着战局中事，好像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耳语。
肖天司暗暗松了口气。
这事，他确实该想，也早就想过。
他说不上和萧小蓉是什么关系。
是队友？是对手？
肖天司说不清楚。
对于眼前这个少女，他并不讨厌，他隐约能猜到，少女如此坚强，一定有她的理由。
不过。
或许他们之间会分胜负，但不会是现在。
想法至此，肖天司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小蓉一眼，他将尸体背起，鲜血逐渐染红了他的白袍。
轻喘一口气，他转过身，询问萧小蓉道：“我想把他埋葬一下，可不可以？”
肖天司没太抱希望。
却没想，之前一直拒绝肖天司外出的萧小蓉，这次竟然没有持反对意见。
萧小蓉微微颔首，琢磨片刻说道：“为他立一座碑吧。”
肖天司凝望少女许久，才缓过神来，微笑道：
“谢谢。”
他背起尸体走了出去。
萧小蓉一起跟上。
她看向肖天司的目光，充满了柔和和悲伤，跟第一次与其见面的时候大有不同。
曾经萧小蓉只是把他看作利用对象，但经历许多后......
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人影逐渐重合，一样的乐观，一样的朴直。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描写自己的心情。
其实于汇和肖天司的对话，萧小蓉全都听到了，拥有地之气的她，怎会几米之内的耳语都听不见？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可以的话，萧小蓉不愿意与肖天司刀刃相见。
可惜事与愿违。
“或许，可以用留住姐姐的那个方法。”萧小蓉心想。
她已经有了主意。
很久之后。
两人漫步到小镇之外，来到了荒野之间。
幸运的是，尸体虽然一路滴血留下痕迹，但一路上并没有敌人来打搅他们。
肖天司简单地刨了一个土坑，将于汇埋葬在其中，把土坑用泥土填满后，他立上了一块石碑。
“写点什么呢？”他想着。
肖天司伫立在石碑旁甚久，脑海中是思绪无数。
——如果没有这个修罗神选，也许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会在茶馆一起喝茶，戏舍一起看戏。
有可能一起拿起长剑互相切磋，更有可能同行，与恶人搏斗，惩恶扬善。
当然，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回到现实中，他面对着这座孤坟。
肖天司想了很多，用什么词语来描绘这个男人呢？
愈久。
他举起长剑，往石碑上刻了几字。
“侠客于汇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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