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云将起
幽邪道人长袖一挥，鬼泣魂婴被收入袍中，再无动静。
他略有贪婪的望着凌水城，像是在盯一块肥肉。
“嗯，只有两个结丹的气息。”
“徒儿，为师就再送你一份大礼吧！”
他手指着凌水城的方向说道。
曾堂枫见识过他的神仙手段之后，立马明白过来。
他回想起自己的两位挚友还在城内，连忙摇了摇头。
“师父辛苦了，恳求师傅将杀死凌水城那帮畜生的机会留给我，待徒儿修行有成后，再来取走送给师父。”
幽邪道人听后，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看来你很上道嘛！那好，先让他们再苟活几年。”
曾堂枫送了口气，幽邪道人终究没有大开杀戒。
他最后望了望凌水城，眼中浮现一丝决然。
“阿怜，九元，活下去！”
他随幽邪道人离去。
离去之时，曾堂枫没有注意到的一幕。
幽邪道人的左手掐诀，一丝非常细微的黑烟流出，朝那些死尸所在之地飞去，最后进入一具刚死去不久的收尸人体内。
“先留个小礼物吧！呵呵。”
……
雍州大地。
太崇山是秦国第一高山，同时也是雍州第一高山。
其山之高，其势之险，以至于未有凡人能一登峰顶，俯视山河。
秦国历代国君登基之后，都在在太崇山底下，举办祭祀大典，以敬先祖烈魂，苍天大地。
在未有凡人到过的太崇山峰顶，却矗立着一座道观。
道观名为运天观，其内有一祖师，及其门下十余名弟子。
运天观在一部分凡人眼中仅仅只是一个传说，更多人甚至闻所未闻。
甚至对于许多结丹修士来说，那都是一个虚渺的存在。
观内弟子不染凡尘，静心闭关修行。更有甚者，一次闭关长达百年之久。
在九州元婴修士的传言中，运天观老祖谐天道人的修为早已经突破元婴巅峰，达到了飞升境。
修士中少有人见过这位老祖。
运天观中唯有三名亲传弟子见过这位老祖，而且还几乎是千年一见。
因此，运天观，无论是在凡人眼中，还是修士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运天观，碧霄宫。
这是位于运天观最中央，也是太崇山最顶部，突破云霄之上的宫殿。
对于运天弟子而言，碧霄宫是一个仰望的存在，其内修行之人则是这九州天地间的至高者。
碧霄宫内几乎空无一物，且四窗通透，云雾渗透，宛如天宫秘境。
其中央盘坐有一人，眉须冗长，苍苍白发披散于地。手持紫檀拂尘，身着雪白道袍，泰然端坐，苍老面容，气定神闲。云雾缠绕周身，真如下界谪仙人。
老者的四周，悬浮着上百散发着金光的剔透水晶。
突然间，一颗水晶的金光变得暗淡。直至完全失去光泽，再掉落地板，化为粉尘。
老者没有任何动作，依旧闭目端坐，如无事发生。
下一刻，便又有一颗水晶失去光泽，化为尘灰。
一颗接着一颗，最后共有十枚水晶消散。
老者终于睁开了双眼，通透的眼神，恍若无物，将尘世的一切都看淡，无欲，无求，无情。
距离老者上一次睁眼才过去百年。
他微微抬手，周围的云雾凝聚成虚境，其中出现四片星云。
最中间的是一片彩色星云，隐约看到一只龙躯盘旋。而紧挨着的便是赤红星云。
赤红星云的红光突然一闪，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老者持拂尘向前挥下，光芒消散。
“妖境吗？”
片刻之后，他传出三道神念，朝运天观的三处飞去。
片刻之后，三道光束飞向碧霄宫。
其余弟子皆抬头看去，眼中浮现出敬仰，以及一丝羡慕。
大门未开，三道身影便已出现在碧霄宫内。
中间之人为一中年男子，身着玄色道袍样貌普通，却有一身出尘之气。
另一人相貌英俊，一头黑发高高束起，身着青色凡尘便衣，左腰挂一白色酒葫芦，右配一三尺长剑，肆意潇洒，不胜逍遥。
最后一人为一彩袍女子，青丝披散，宛若清水芙蓉，一张俏丽的脸庞却是无所动容，太上忘情。
“师父！”
三人同时说道。
“汝等三人，即刻下山，寻天命而为。千年之后，再返道观。”
“是！”
三道清光下山而去。
运天观弟子目送三人离开之后，神人之声在脑海中浮现。
“老夫谐天道人！运天观自今日起，不复存在。祖龙已死，风云将起。众弟子即刻下山，扶龙脉传人，再不复返。”
“是！”
运天观弟子坚定回应。
片刻之后，十数道身影，朝天下四方飞去。
运天观再无一名弟子。
……
妖境，绝妖洞窟之中。
羊角老者双手坐于一法阵之中，双手运诀，施展衍算妖术。
突然，他心头一紧，随后一口老血喷出。
法术中断。
他调整状态，深吸一口气，再次验算。
此次注入十倍妖力，行极致推衍。
片刻之后，推衍失败，羊角老人身受重伤。
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祖龙陨落！”
……
冀州，一竹林中。
一名背着药箱的老者正在一棵竹子边刨土，目的是这竹子底下埋着的千年笋。
刨着刨着，他心神一动，似乎是感应到什么。
他抬头朝天生望去，看到一道清光飞过。
那道清光中是一名腰系酒葫芦，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正踩着三尺长剑御剑飞行。
年轻人也注意到了观望着他的药箱老者，有些惊讶，但仍是笑着挥手。
药箱老者回以微笑与挥手。
“他终于开始行动了吗？”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不去思考，继续挖千年笋。
御剑飞行的年轻人离开后，蓦然回望。
“我竟没看穿那老者修为！”他有些惊奇。
但随后便释然，“祖龙陨落，一些老怪物都出来了，还是不能太过得意啊，免得栽跟头。”
随后，他隐秘身形气息，飞剑入云雾中。
……
青州大地。
北周王朝，皇宫。
一名长相奇特的中年男子正迈着稳健步伐走向皇帝寝宫。
男子额头突出，燕颔虎颈，目光犀利如剑，咄咄逼人。
他推开寝宫大门。
见到一名年轻男人，面如刀削，只着一件黄袍，大肆敞开，露出胸膛和隐约可见的阳锋。
年轻男子身旁，是三名衣不遮体的美人在服侍。
“陛下，关于伐陈的事宜，已经准备完妥。”
“哦，还有别的事吗？”年轻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有！”
“这些小事，上柱国你自个儿决断就好了。别来打扰朕。”
“是！臣告退。”
踏出寝宫之后，中年男子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如此昏庸之君，我隋炆早晚取而代之。”
突然他感受到房梁上有人正盯着他。
他目光犀利，如刀刃锋芒，一眼便发现那窥视之人所在之处。
结丹巅峰的气息散发，那窥视之人顿感不妙，正要仓皇逃走。
但下一刻，便感觉心头一空，低头一看，胸口出现一个窟窿。
带着强烈的不甘，他从房梁上栽倒下去，再无生机。
隋炆指尖的紫色气息收回，转身离去，对于后方那些宫女的尖叫，毫不在意。
杀死那刺客，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在他内心不起丝毫波澜。
“结丹中期，要杀我还差了点。”
此时令他更在意的是数月前的那一场梦。
一条紫色的龙钻入了他的身体。
他醒来便发现，一股强大的神秘之力裹挟着内府中的金丹。
这几个月来他每天夜里都在摸索这股力量，随着越发深入的摸索，他对这股力量更为惊奇，甚至有了一丝犹如凝视深渊的恐惧。
不过这恐惧却并未影响丝毫他对这股力量的渴望。
“这一切必是天命所归！”
他无意识中望向皇帝寝宫之处。
那里面，一名庸碌之徒正在醉生梦死。
……
沧州，凌水城。
一张布告前围满了人，其中流民居多，楚九元也在其中。
不过他由于个子太矮，被挤到后面，完全不见那布告。
转头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更本不识字。
随后他扯了扯一个流民的衣服。
“那上面写了啥啊！”
“唉，就是人手不够，要召一批人去清理城外的尸体，真是杀人诛心啊！”
“可是有工钱拿呢，还不少！”
“你这家伙，死人钱也敢拿，死的还是咱们老乡。”
“这有什么不敢的，都要饿不活了，有什么比命重要。”
“去你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你和那帮杀人的屠夫一个德行！”一名男子拧起拳头朝那人砸去。
“哟，你还敢打人，怕你不成。”
二人起争执打了起来。
一旁的人在助威。
楚九元打听到消息后离开这个了是非之地。
不过那布告的消息让他有些心动。
有钱拿不是坏事，虽然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但重要的一点是可以去城外，还可以回来。
他冥冥之中，有种感应，曾堂枫或许还没有死。
当得知外面发生屠杀后，他没有像阿怜那样伤心过度，便是这个原因。
他沉思片刻，做出决定。
“阿怜的病需要钱！”
阿怜这几天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他曾多次试图进入一些药店，但药店伙计一看他这身打扮，便毫不客气将他拒之门外。
当日下午，楚九元便去城门口报了名额。
那登基之人本来觉得他年龄太小，想将他赶走。但注意到他的打扮，以及那一腔南郡口音，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在登记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楚九元，南郡人。”
一些坐在路边南郡难民见到楚九元登记，皆露出蔑视之色，嘴中念道，“没良心的狗崽子！”
诸如此类，恶毒的言语，传入他的耳中。
楚九元忍了忍，没有发作，头也不回的往居住的胡同里走。
“阿怜，我回来了……”
突然，一脚用力踹在他的身上。
“去你娘的，小杂碎，赚乡亲们的死人钱。”
楚九元摸着被踹的地方，缓缓起身，眼神露出愤恨之色，望着跟踪他而来的三名男子。
“别用你那狗眼睛看老子，今天老子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说罢，一脚又要踹来，楚九元力量薄弱，无法抵抗，下意识只能捂住脑袋。
一声咳嗽打断了这一场无意之举。
阿怜闭着双眼，虚弱的说道，“九元哥，怎么了？”
楚九元回应，“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没事！”
三名男子面面相觑。
“大哥，这……”
为人踹楚九元那人，迟疑了片刻。
“教训够了，走吧！”
男子转身离去，临走之前，扔下一个银镯子。
“大哥，那可是你娘留给你的啊！”
“人都死了，再多东西也留不住。”
“可是……”
“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楚九元捡起那个银镯子，愣了愣，随后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心头那股怒气似乎已经消散。
第二日，参加收尸行动的上百人在城门口集合，其中多是乞丐等无业游民。
楚九元领了一身黑衣，一副手套，加上一张草药味十足的白布。
换上黑衣，用白布将嘴巴罩住，上百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虽有草药白布阻隔，但依旧隐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尸臭。
望着血腥的场面，当场有几人吓得想要退出，但被后面的官兵用长矛拦下。
对于眼前血腥恐怖的场面，楚九元的内心竟出现少有的平静。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恶心，会生发愤懑，仇恨。
见身边这小小的个子，竟然对于这种场面如此淡定，一些人收起了对他的轻蔑与嘲讽。
“赶紧干活吧！天黑这一片地区要弄完。”
监督官指着一处，划分出今天要清理的范围。
尸体被收尸人们抬到木板拖车上，拉到一旁挖出的大坑边，倒入其中。
所有人忍着恶心，搬抬尸体，赚着死人钱。
一些人在其中发现自己亲人的尸体，没有绷住，泪水流了出来。
“咦，这个人好像不是流民。”一名中年男人疑惑。
突然，那具尸体的眼中冒出黑烟，还没等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便渗透草药白布，进入口鼻。
但转瞬间，男子意识恢复，忘记了刚刚发生之事。
“你们快来看，这尸体好像不是流民。”
……
他略有贪婪的望着凌水城，像是在盯一块肥肉。
“嗯，只有两个结丹的气息。”
“徒儿，为师就再送你一份大礼吧！”
他手指着凌水城的方向说道。
曾堂枫见识过他的神仙手段之后，立马明白过来。
他回想起自己的两位挚友还在城内，连忙摇了摇头。
“师父辛苦了，恳求师傅将杀死凌水城那帮畜生的机会留给我，待徒儿修行有成后，再来取走送给师父。”
幽邪道人听后，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看来你很上道嘛！那好，先让他们再苟活几年。”
曾堂枫送了口气，幽邪道人终究没有大开杀戒。
他最后望了望凌水城，眼中浮现一丝决然。
“阿怜，九元，活下去！”
他随幽邪道人离去。
离去之时，曾堂枫没有注意到的一幕。
幽邪道人的左手掐诀，一丝非常细微的黑烟流出，朝那些死尸所在之地飞去，最后进入一具刚死去不久的收尸人体内。
“先留个小礼物吧！呵呵。”
……
雍州大地。
太崇山是秦国第一高山，同时也是雍州第一高山。
其山之高，其势之险，以至于未有凡人能一登峰顶，俯视山河。
秦国历代国君登基之后，都在在太崇山底下，举办祭祀大典，以敬先祖烈魂，苍天大地。
在未有凡人到过的太崇山峰顶，却矗立着一座道观。
道观名为运天观，其内有一祖师，及其门下十余名弟子。
运天观在一部分凡人眼中仅仅只是一个传说，更多人甚至闻所未闻。
甚至对于许多结丹修士来说，那都是一个虚渺的存在。
观内弟子不染凡尘，静心闭关修行。更有甚者，一次闭关长达百年之久。
在九州元婴修士的传言中，运天观老祖谐天道人的修为早已经突破元婴巅峰，达到了飞升境。
修士中少有人见过这位老祖。
运天观中唯有三名亲传弟子见过这位老祖，而且还几乎是千年一见。
因此，运天观，无论是在凡人眼中，还是修士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运天观，碧霄宫。
这是位于运天观最中央，也是太崇山最顶部，突破云霄之上的宫殿。
对于运天弟子而言，碧霄宫是一个仰望的存在，其内修行之人则是这九州天地间的至高者。
碧霄宫内几乎空无一物，且四窗通透，云雾渗透，宛如天宫秘境。
其中央盘坐有一人，眉须冗长，苍苍白发披散于地。手持紫檀拂尘，身着雪白道袍，泰然端坐，苍老面容，气定神闲。云雾缠绕周身，真如下界谪仙人。
老者的四周，悬浮着上百散发着金光的剔透水晶。
突然间，一颗水晶的金光变得暗淡。直至完全失去光泽，再掉落地板，化为粉尘。
老者没有任何动作，依旧闭目端坐，如无事发生。
下一刻，便又有一颗水晶失去光泽，化为尘灰。
一颗接着一颗，最后共有十枚水晶消散。
老者终于睁开了双眼，通透的眼神，恍若无物，将尘世的一切都看淡，无欲，无求，无情。
距离老者上一次睁眼才过去百年。
他微微抬手，周围的云雾凝聚成虚境，其中出现四片星云。
最中间的是一片彩色星云，隐约看到一只龙躯盘旋。而紧挨着的便是赤红星云。
赤红星云的红光突然一闪，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老者持拂尘向前挥下，光芒消散。
“妖境吗？”
片刻之后，他传出三道神念，朝运天观的三处飞去。
片刻之后，三道光束飞向碧霄宫。
其余弟子皆抬头看去，眼中浮现出敬仰，以及一丝羡慕。
大门未开，三道身影便已出现在碧霄宫内。
中间之人为一中年男子，身着玄色道袍样貌普通，却有一身出尘之气。
另一人相貌英俊，一头黑发高高束起，身着青色凡尘便衣，左腰挂一白色酒葫芦，右配一三尺长剑，肆意潇洒，不胜逍遥。
最后一人为一彩袍女子，青丝披散，宛若清水芙蓉，一张俏丽的脸庞却是无所动容，太上忘情。
“师父！”
三人同时说道。
“汝等三人，即刻下山，寻天命而为。千年之后，再返道观。”
“是！”
三道清光下山而去。
运天观弟子目送三人离开之后，神人之声在脑海中浮现。
“老夫谐天道人！运天观自今日起，不复存在。祖龙已死，风云将起。众弟子即刻下山，扶龙脉传人，再不复返。”
“是！”
运天观弟子坚定回应。
片刻之后，十数道身影，朝天下四方飞去。
运天观再无一名弟子。
……
妖境，绝妖洞窟之中。
羊角老者双手坐于一法阵之中，双手运诀，施展衍算妖术。
突然，他心头一紧，随后一口老血喷出。
法术中断。
他调整状态，深吸一口气，再次验算。
此次注入十倍妖力，行极致推衍。
片刻之后，推衍失败，羊角老人身受重伤。
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祖龙陨落！”
……
冀州，一竹林中。
一名背着药箱的老者正在一棵竹子边刨土，目的是这竹子底下埋着的千年笋。
刨着刨着，他心神一动，似乎是感应到什么。
他抬头朝天生望去，看到一道清光飞过。
那道清光中是一名腰系酒葫芦，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正踩着三尺长剑御剑飞行。
年轻人也注意到了观望着他的药箱老者，有些惊讶，但仍是笑着挥手。
药箱老者回以微笑与挥手。
“他终于开始行动了吗？”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不去思考，继续挖千年笋。
御剑飞行的年轻人离开后，蓦然回望。
“我竟没看穿那老者修为！”他有些惊奇。
但随后便释然，“祖龙陨落，一些老怪物都出来了，还是不能太过得意啊，免得栽跟头。”
随后，他隐秘身形气息，飞剑入云雾中。
……
青州大地。
北周王朝，皇宫。
一名长相奇特的中年男子正迈着稳健步伐走向皇帝寝宫。
男子额头突出，燕颔虎颈，目光犀利如剑，咄咄逼人。
他推开寝宫大门。
见到一名年轻男人，面如刀削，只着一件黄袍，大肆敞开，露出胸膛和隐约可见的阳锋。
年轻男子身旁，是三名衣不遮体的美人在服侍。
“陛下，关于伐陈的事宜，已经准备完妥。”
“哦，还有别的事吗？”年轻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有！”
“这些小事，上柱国你自个儿决断就好了。别来打扰朕。”
“是！臣告退。”
踏出寝宫之后，中年男子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如此昏庸之君，我隋炆早晚取而代之。”
突然他感受到房梁上有人正盯着他。
他目光犀利，如刀刃锋芒，一眼便发现那窥视之人所在之处。
结丹巅峰的气息散发，那窥视之人顿感不妙，正要仓皇逃走。
但下一刻，便感觉心头一空，低头一看，胸口出现一个窟窿。
带着强烈的不甘，他从房梁上栽倒下去，再无生机。
隋炆指尖的紫色气息收回，转身离去，对于后方那些宫女的尖叫，毫不在意。
杀死那刺客，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在他内心不起丝毫波澜。
“结丹中期，要杀我还差了点。”
此时令他更在意的是数月前的那一场梦。
一条紫色的龙钻入了他的身体。
他醒来便发现，一股强大的神秘之力裹挟着内府中的金丹。
这几个月来他每天夜里都在摸索这股力量，随着越发深入的摸索，他对这股力量更为惊奇，甚至有了一丝犹如凝视深渊的恐惧。
不过这恐惧却并未影响丝毫他对这股力量的渴望。
“这一切必是天命所归！”
他无意识中望向皇帝寝宫之处。
那里面，一名庸碌之徒正在醉生梦死。
……
沧州，凌水城。
一张布告前围满了人，其中流民居多，楚九元也在其中。
不过他由于个子太矮，被挤到后面，完全不见那布告。
转头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更本不识字。
随后他扯了扯一个流民的衣服。
“那上面写了啥啊！”
“唉，就是人手不够，要召一批人去清理城外的尸体，真是杀人诛心啊！”
“可是有工钱拿呢，还不少！”
“你这家伙，死人钱也敢拿，死的还是咱们老乡。”
“这有什么不敢的，都要饿不活了，有什么比命重要。”
“去你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你和那帮杀人的屠夫一个德行！”一名男子拧起拳头朝那人砸去。
“哟，你还敢打人，怕你不成。”
二人起争执打了起来。
一旁的人在助威。
楚九元打听到消息后离开这个了是非之地。
不过那布告的消息让他有些心动。
有钱拿不是坏事，虽然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但重要的一点是可以去城外，还可以回来。
他冥冥之中，有种感应，曾堂枫或许还没有死。
当得知外面发生屠杀后，他没有像阿怜那样伤心过度，便是这个原因。
他沉思片刻，做出决定。
“阿怜的病需要钱！”
阿怜这几天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他曾多次试图进入一些药店，但药店伙计一看他这身打扮，便毫不客气将他拒之门外。
当日下午，楚九元便去城门口报了名额。
那登基之人本来觉得他年龄太小，想将他赶走。但注意到他的打扮，以及那一腔南郡口音，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在登记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楚九元，南郡人。”
一些坐在路边南郡难民见到楚九元登记，皆露出蔑视之色，嘴中念道，“没良心的狗崽子！”
诸如此类，恶毒的言语，传入他的耳中。
楚九元忍了忍，没有发作，头也不回的往居住的胡同里走。
“阿怜，我回来了……”
突然，一脚用力踹在他的身上。
“去你娘的，小杂碎，赚乡亲们的死人钱。”
楚九元摸着被踹的地方，缓缓起身，眼神露出愤恨之色，望着跟踪他而来的三名男子。
“别用你那狗眼睛看老子，今天老子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说罢，一脚又要踹来，楚九元力量薄弱，无法抵抗，下意识只能捂住脑袋。
一声咳嗽打断了这一场无意之举。
阿怜闭着双眼，虚弱的说道，“九元哥，怎么了？”
楚九元回应，“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没事！”
三名男子面面相觑。
“大哥，这……”
为人踹楚九元那人，迟疑了片刻。
“教训够了，走吧！”
男子转身离去，临走之前，扔下一个银镯子。
“大哥，那可是你娘留给你的啊！”
“人都死了，再多东西也留不住。”
“可是……”
“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楚九元捡起那个银镯子，愣了愣，随后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心头那股怒气似乎已经消散。
第二日，参加收尸行动的上百人在城门口集合，其中多是乞丐等无业游民。
楚九元领了一身黑衣，一副手套，加上一张草药味十足的白布。
换上黑衣，用白布将嘴巴罩住，上百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虽有草药白布阻隔，但依旧隐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尸臭。
望着血腥的场面，当场有几人吓得想要退出，但被后面的官兵用长矛拦下。
对于眼前血腥恐怖的场面，楚九元的内心竟出现少有的平静。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恶心，会生发愤懑，仇恨。
见身边这小小的个子，竟然对于这种场面如此淡定，一些人收起了对他的轻蔑与嘲讽。
“赶紧干活吧！天黑这一片地区要弄完。”
监督官指着一处，划分出今天要清理的范围。
尸体被收尸人们抬到木板拖车上，拉到一旁挖出的大坑边，倒入其中。
所有人忍着恶心，搬抬尸体，赚着死人钱。
一些人在其中发现自己亲人的尸体，没有绷住，泪水流了出来。
“咦，这个人好像不是流民。”一名中年男人疑惑。
突然，那具尸体的眼中冒出黑烟，还没等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便渗透草药白布，进入口鼻。
但转瞬间，男子意识恢复，忘记了刚刚发生之事。
“你们快来看，这尸体好像不是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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