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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 灵火仙府

    摩可仙界,古有群山。传闻四圣闭关创造斑驳之境时,凤凰鸿采,曾在岐山之中闭关。岐山也因此倍添神秘,经历数年,双成、枫钰二人,终于来到了摩可仙界中,岐山的领地。

    枫钰在一座小山上,远看群峰,山间云雾,似清非浓,有一股清澈之意。此地即便凤凰已经离去,但遗留下的灵韵,依旧造福了一方土地。“进入摩可以后,我有种奇特的感觉,仿如萦绕在元神之旁。不知是好是坏。”枫钰对双成讲到,她所感知到的细微变化。

    而此种改变,同样也萦绕着双成。

    “凤凰遗泽,自然是好事。二位不必担忧。”一位素装服饰的男子,在山间行走,偶遇了二人,由此搭话。

    在回应之前,双成首先感知到,面前此人和他们似乎有些区别:“你非兽族?”

    “我名逐灯,乃是人族。”名为逐灯的人族,成了二人的引路人。

    “人族?我倒是鲜少见过,你们也获得灵智了?”久居无量山的枫钰,此时看待眼前的逐灯,就如同看待灵智不全的动物一样。新奇。

    但,行走江湖的双成,立刻察觉了此事的不妥:“额,我主人并无恶意。只是久未出世,不知人情。逐灯承一,请勿见怪。我主仆二人,来访摩可仙界,其实是为求属向机缘。你若生长于此,可否告知一二,若得相助,至宝灵物,定不吝惜。”

    双成对枫钰使了个眼色,让她安静。

    此时的大地,乃是兽族的天下,人族不过是籍籍无名之小族,寻常倒是没什么人尊重。只是双成很有格局,不以身份识人论人。

    “属向机缘,倒确实有的。二位既然是来寻求机缘,不知对摩可的现状,可曾了解?”谈了许久,逐灯连面前二人的来历和名字都不知晓,却仍旧,孜孜不倦的为他们讲解。

    “只知凤凰一圣,朱雀道属,其余可谓一概不知。”双成尽量表现得无知,让逐灯讲解的详尽些。

    “若说圣人鸿采,其实我一介小人,对其中真相也不知情。但,我有幸曾在朱雀君的灵火仙府外听法。得知了,一种属向机缘,存在于整个摩可仙界。”逐灯引出了话题,遂言,“朱雀所传之法中,有一种概念,名为轮回。相传此境界,乃是凤凰鸿采,为了冲击斑驳之上的至高境界,而创立的一方永恒之境。朱雀,包括整个摩可仙界中的大兽,都信奉此境界的存在。”

    轮回?

    双成倒是闻所未闻,不解其意:“如何才能得到这轮回机缘呢?”

    “我虽不明此道,却知灵火仙府的那位朱雀君,是定然知晓的。二位备好供奉,诚心前往,或有机会。”言罢,逐灯向双成指了具体方道,和大致去向方法。双成随即拿出剑匣中,从无量山带来的温霜灵液,作为报答。

    可逐灯却笑笑不肯接受这礼物:“哈哈,两位不必如此。你们求仙道是一种缘,我为二位指路,也是一种缘。既然缘到,那么礼便不遂吧。”逐灯没有问两人姓名,便潇洒离去。

    这令双成不禁感叹,这摩可仙界之中,连人族都有如此心怀。那凤凰眷属,当是何意呢?于此,双成收敛了东西,按照逐灯所说,准备供奉,拜访灵火仙府。

    在搜寻礼物的途中,枫钰却心有所忌,对双成说明自己的心忌:“轮回,究竟是何境界,暂且不知。话说,凤凰身为现存四位斑驳境界之一,在这世间已经可谓是无敌。为何还要冒险冲击斑驳之上的虚无境界?其中,我觉得可能另有隐情。”

    “强者的顾虑,与我等的修行无关。伊淑和我,只管寻求机缘,增进属向便可。”说着,双成便在认真琢磨给朱雀的供奉。

    这点,枫钰倒是不反对。朱雀思萦,当属斑驳之下的第一梯队,求见这种级别的强者,没有供奉的话,可能就真的只能靠那个人族所言的,“缘分”了吧。

    话说二日,两人准备好供奉,前往逐灯所指的方道。而一同前往灵火仙府的,远不止双成枫钰二人。几乎整个岐山内,悟有灵智的兽族,都来聆听朱雀的讲法。

    有的是人身,有的是兽体,还有些半人半兽之辈,不知修行的残缺所成,还是意外所致,都一同挤在了道路上。从灵火仙府排到岐山往外数里路,不能容纳所有的拜山者。

    “看来这位朱雀君的名气很大呀。”枫钰倒是首次见到无量山之外的兽族风情,这般好学的氛围,倒是称得上一片生机。在她身边的一位拜山小兽,似是对朱雀仰慕非凡,答应到:“那是自然,可听闻摩可仙界,有一圣三君,半步仙;哪位不是日神仙?”

    “......”枫钰对这位疯狂从者口中的妄言,不作回答。她是外人,自不与本地人争,别人说什么,她只管答应便是。

    “一圣自是那至高之中的一位,无可争议。不知那三君是指哪三位,若真得道,当称整仙才是,如何称作‘半步仙’?”双成外乡人的提问,再次抛出了话题。按此人的言语,应是朱雀的信徒,在此夸赞三君,那朱雀思萦,多半在三君之中,占有一席。

    果不其然,那人大大咧咧,回答到:“一听便知,你等是外地来的。只有外地生人,才会只知一圣,不闻三君。在摩可仙界下,三君的信徒并不比一圣少。三君,乃是灵火仙府朱雀君思萦,千层山灵鹫洞孔雀君琳心,和那古来山梵金殿金鹏君图自。至于那半步仙,乃是......”

    就在路人闲聊之际,灵火仙府之内,突然发出红似晚霞的圣火,密盖天穹。此番盛景,当是朱雀现世。从众人中可知,朱雀对大众的讲法,只在满月一次,中月一次,和残月一次。其余时间,即便是在灵火仙府也难以得见君像。双成二人倒是赶上了好时节。

    此时的朱雀思萦,面对着自发膜拜于地万千生灵,开始了她对属向之力机缘的传播。虽非最佳之地,但好在思萦的声音,透过山野,来回传递,倒是清晰非凡。婉转之间,又佛如圣歌。

    朱雀所言,无非是些文理组织的条款,这些并非双成想听的。但是身为求学之人,不远万里来到此处,绝不是来拆这位兽族前辈的讲台的。一时之间,双成和枫钰,难以言喻。

    “庭下之人,心存疑虑,不在我道。可以直说。”就在此时,一抹小小的火光,从朱雀君的羽翷间,穿越万人,精准的出现在了双成、枫钰二人面前。

    就在此时,朱雀的万千信徒倒是理智,美味因为思萦的一言,而对这两人群起攻之。反倒鸦雀无声,静候朱雀的解决之道,从中学习。

    考虑到枫钰不善言辞,双成将她护在了身后,主动上前。再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领地,固有的礼貌和场面还是要讲的:“朱雀之法精妙博大,只是我二人无缘仙道,故而心存疑虑,朱雀君不必为我二人,停下这盛会。叩问仙府,也是千万人所公迎之大事。”

    思萦睁了睁眼,望着一身世俗之气的双成,并不待见。虽说以她的修为,早已看出了双成身负的玄武血脉,但就像双成本人所言,他与朱雀之法,并无缘分。

    但是,这大兽之后身边的那位,倒是引起了朱雀君的注意,令得其睁开全眼。思萦身为三君,与那斑驳境界已是只有咫尺之遥,她看得出来,枫钰是特殊的。

    “如你所言你与本君无缘,但你身边这位,却是与本君的分合之属,有缘。”思萦有心提示点拨,就看枫钰的意思了。

    而双成一时,也不知当如何答应:“这位是我主人,我是伊淑护卫。我主人性情不善与人交流,恐要辜负君一番盛意。”

    “护卫?哈哈哈!”思萦大笑着,振翅之间,仿佛天崩地裂。而后,思萦上了兴情,将这二人的身份,一口道出:“你翼蛇堂堂无量山少主,玄武之后,怎么给你手下四卫之一的紫血新辈,当了护卫?莫不是在人家手底下吃了哑巴亏?”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会场,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原本就人数众多的山野,顿时变得人声鼎沸。不过好在混乱的场面,终止于朱雀的一声啼鸣,在这里她是绝对权威的象征,无人不服。

    而知朱雀心思的枫钰,在未定性质的危与机前,相信了祸福相依的道理,走到了双成的前面。此时双成的担忧依旧不减,小声说道:“还不清楚朱雀的目的,暂退为好。”“你不是抱着不惧生死的决心,出来修行的吗。”枫钰的手腕被双成死死抓住,他生怕自己一旦松开,就再也没有从新握住的机会。

    “那是我的选择,而我对师父的承诺是,护你无恙才行。”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小成。成为大兽,也是我的选择。”此时,枫钰不由分说,正视着天空之上悬立的思萦。她相信,任何成事,都伴随着风险,承受朱雀的怒火,在这其中。即便死于其爪下,自己一个无名小辈,殒身仙界三君之一,倒也算得上值当。

    于是乎,枫钰将双成的阻扰压下,直面思萦。且看此番,究竟是危还是机:“我与小成之事,倒不劳朱雀君挂念,不过是小成很有孝心,为顺其母的教诲,服从的一个玩笑罢了。时方才种种,新辈枫钰,皆不在意。新辈所在意的只有,朱雀君,能否将我心中所想,教授于我。”

    “你心中所想,呵呵。”思萦的内心十分欣喜,暗暗想到:不会有错,此女绝对是十分特殊的,后天之奇才。浅薄的属向力,却深藏着凶险。一定是自创出了,极为特别的斩灵技。如此天才,只可惜本相并非禽类。

    思萦收敛了心中的惊叹,诉说着自己所拥的机缘:“汝欲何物?将往何处?”

    “我欲得道属,入流登大兽!”枫钰当着万万之类的面,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句,万千兽族新辈,心中的野心。正是因为传闻朱雀已挣得道属,所以他们才前来请教,看看是否思萦能够帮助他们也挣得道属。若能,自是感恩戴德,铭记此恩;若不能,便婉言相走,另寻他处,仅此而已。

    自从枫钰习得这穿肠步后,就将属向修行一事,看的极为简单。心里早已没有了,双成那般多的顾及和牵盼。这也是她,进步神速的原因。

    在思萦正准备将道属的奥秘,告知大众,一阵狂风,突然从空中袭来。这阵风,刮得诡异。虽然剧烈迅猛,但却只在高空受限;而身处地面的群兽群族,只能听闻其声,不会受其所害。强风之上腾云的那位属向强者,正是摩可仙界众人口中的那位,半步仙。

    原来半步仙,并非是对三君属向程度的称谓,而是与之同名的一位,半步仙,朱厌。

    “朱厌?我记得,他可是曾与三君同名的凤凰眷属之一,说来奇怪,按理来说并非禽类之兽族,并不会加入凤凰门下。但是朱厌,这只巨猩,不仅很早拜入凤凰门下,而且相比三君而言,对于鸿采的忠心更胜。”这些事情,都是双成听师父紫血所说。早年间,紫血广结善缘,朱厌也是其中之一。但对于朱厌,成为半步仙之事,确实闻所未闻。可能如今的摩可仙界,相比当初,已经改变了许多。

    此刻的朱厌,驱以人身,化名卫羽,自称半步仙。摩可之内,与三君并列。此番前来,似乎是找思萦,有些事情。不过庭下群兽,对于半步仙卫羽的来访,似乎并不感到奇怪。

    他们甚至已经习惯了,卫羽的到来。

    “朱雀君,我来拜山了!”前文有言,思萦每一大年,会有三次现世,与群兽讲法,传播文理。而半步仙卫羽,每年也会来三次,属向论道,一征高低。

    双成见此情景,只观那高天之上的卫羽,恐来者不善:“这二位大人之间,似乎有着一些矛盾。”双成将生死决斗,轻描淡写的比作“矛盾”。只见那坐于岐山旷野的诸兽,却冷静非凡,丝毫不怕被大兽的战斗余波所波及。

    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真相?

    不等双成细想,天上的那二位,已经准备展开对决。

    “哟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半步仙,今日借你当个模子了。”思萦遮天的兽体,往前飞出一寸,转而化为了一位周身红衣的女子。此颜虽妙,却承载了大劫岁月,在无尽时岁中,尝遍过冷暖了。思萦脚踏凌空,以半步仙为助,向着她感兴趣的枫钰,展示了一波,言传身教:“其中始末,稍后说明。紫血族的新辈,你不是想挣得道属吗?实话实说,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人获得道属,但是,我可以展示一遍,如何用道属,施展斩灵技之上的属向化式。”

    思萦此番对枫钰的“偏爱”,说不得令多少朱雀信徒眼红。身为外域之族,能受三君之一的青睐,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思萦转而面向卫羽,说道:“抱歉了,今日,我可能要让你出点丑。”

    卫羽看出来思萦是想在新辈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造化。这并非一日两日,他和三君之间的属向论道,经年累月,在朱雀手中,已不知输了多少回合。但,卫羽并非是为了赢而来拜山,同样不会因为会输,而止步!

    身为半步仙的他,必须将自己内心之道,贯彻!人身的卫羽,并无本相时的野性凶悍,但同时,这副看似渺小的身躯内,也浓缩了一只巨兽在无尽岁月中的底蕴和精神。此前的卫羽,已经输过许多次,每一次他都会总结经验,屡败屡战:朱雀的攻击大致分为两种,一为火,二为道属。但是那种道属用于攻击的形式,应该是极耗属向力的,即便是她,应该也不会再轻易施展。

    而就在此时,思萦的举动,恰好与卫羽所想,背道而驰。当她三指成形,架于胸前时,思萦的眉心若隐若现了一道火红印记:“分合之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