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六 顺应
毫无疑问，那种改变时间差异的『式』道哲已经在离开时，就布下了。
而这，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女希氏甚至越发不怀疑，此刻和自己正在交流的，不是身为生灵的白虎。当然，他也不可能是像自己一样的“道属化身”。
“还有你所说的，赋予人族以人性，又是怎样一回事？”人性，是可以被赋予的吗？女希氏想知道答案，她所创造的人族究竟缺乏了什么。
道哲的答案是，什么都不缺。
“谁知道呢？”或许，女希氏当初，如果用掣枪构成人族的灵魂，留在世间的是驰盾。而今的人族，会是另外一副生存姿态吧。
但是，道哲觉得没有必要。
生命调配，本就不存在什么正确比例。万物存在，就有着其合理的意义。一切不是被谁安排好的模板，因此，也没有可以参考的正确答案。
因为现实发生的“错误”和“正确”，在道哲眼中，都是正确的存在。在这种思想下，他的精神甚至已经凌驾于太易之上。
看着女希氏垂头丧气的模样，道哲想到自己的隐匿，可能令她有些憋屈。原来，大道化身也会感到憋屈啊。
就像隐莲一样。是啊，说不定，我就是将她当做了隐莲，才会对她如此亲近呢？
“嗯。”道哲喘着清晰可见的白气，露出猫猫可爱的表情，来到女希氏的身旁，“不要不高兴啦，大不了我让你摸摸我的绒毛，怎么样？来吧来吧，很舒服的哟。”
......
女希氏只觉得一股难以憋住的笑意，从鼻子内喷涌而出。有哪个大兽会像他这样甘愿做一只宠物的？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却甘愿屈尊就下。女希氏诞生以来，还是头次遇见这么有趣，而又多元的生灵。
他能在面对混沌本源时，发出逼退寰宇的气势。然而，他也能这般任性可爱的，扮演一只撒娇大猫的角色，在别人的抚摸下打滚。
该怎么说呢，真是奇妙的生灵，有趣的存在。
“你也太大意了，要是我想趁机袭击你怎么办？”女希氏开着玩笑。
而这只大猫，似乎还处在精神凋零的断片期，露出一脸骄傲的样子，就差两只前爪叉腰的动作；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可不是谁都相信的哦，你要是痛疼我的话，下次就不让你摸了。”
此时的女希氏，多少也察觉到了道哲在灵智上的变化。此时的他，从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孩子。或许这就是力量所付出的代价，或许，代价还不止如此。
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空荡的手心，还是为了感谢这只绒绒大猫。女希氏也没再多说，朝他的额头伸了过去。
这毛茸茸的触感！
顺滑而长绒，无论朝着哪个方向抚摸都能在下一秒，回归原位。还有那种轻触掌间的柔软，是隐藏在绒毛下的皮肤。在接触皮肉的瞬间，皮肤的温暖，向手心逐渐传递。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爽！
但是身为女希氏，还是要保持自己外在威严的。这些话语，留在心间就好。
大猫趴在她的身旁，任由着其抚摸自己的顺滑温暖的绒毛，缓解她的压力。而猫猫自己，也享受着被抚摸的感觉，随后内心的苦闷，倾诉而出：“我真的感觉我压力好大，你知道吗？”
女希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着他的怨言，然后手上的动作稍微放缓。
“以前我还有天尊，有黄冠，有隐莲，有大家看着我。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真的觉得自己活得很憋屈。”可怜的白虎此时，几乎已经完全融入进一只可怜猫猫的角色。接着这阵爱抚，大哭。
“活得一点儿人样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啊？连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猫猫流出的眼泪都是热烈的，“但是，死又不想死，啊。”
最后那句话，看似可笑。在女希氏看来，却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没有人想死，即便是脆弱的蝼蚁，在生来那刻，也诞生了向往生的倔强，何况是人呢。
整个过程，女希氏没多说一句话。就这样，满怀温柔的，抚摸着这个受伤的小猫。给予他一个母亲般的关怀，一份陌生而真诚的关爱。
白虎还说了很多很多，有关自己的烦心事。而充当倾听者的女希氏，在听闻到别人的烦恼时，自己的悲伤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因为，她要充当一个倾听者。
解决烦恼的人，怎么能自己也携带着另一件烦恼呢。
相宙中的四重太虚，像往常一样修复着精神凋零带给道哲的损伤。他就在那股如阳光般的温暖当中，沉眠了过去。真是一个好觉啊，迄今为止积攒下来的所有压力和委屈，似乎都在那一夜释怀了。
不知不觉，女希氏双腿上躺下的，已经变成了那个银发银眸的英俊男子。年轻阳光的外表，倒是与他内心深处的脆弱模样相符合。
女希氏抚摸着那齐密的银发，他的呼吸还带着热气，好像一个初生的婴孩，倒在自己的怀中。又像一个苦闷的大人，渴求家长的安慰。虽然自己，并不是他真正的家长，真正的母亲，但是，身具母性光辉的女希氏，又怎能将这个投向自己，寻求温暖的可怜人儿，以无情拒绝呢？
他轻轻抓住了女希氏的食指，不知是醒来了，还是做梦引起的身体反应。
或许对道哲而言，如果这是梦，他可能希望自己能再久待一会儿吧。
当灵智回归正途，道哲从自己的任性中解放出来。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将女希氏当做倾诉对象，露出了那副丑态。
也有可能，在他的内心深处，享受着那份屈辱。
“请原谅我的无礼，娲皇。这种失礼的行径，绝不会再出现。”如果相信一个人，就不需要他做出任何的保证。如果不相信一个人，就算他有再多的保证，也无济于事。
而女希氏，既没有责备于道哲，也没有在嘴上大度的谅解。此时的道哲，对她而言，已是超越寻常的五疆存在。而五疆之间的谈话，是充满着利益交杂与算计的。
至于昨日的真心，就当做对这个人，帮助自己的一点点回报。
女希氏没再放心上：“接下来，你准备做些什么？”
“还有很多事情，娲皇。在混沌纪元里，甚至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存在降临。”道哲几乎将自己的行程都安排妥当，思维严密。
“是吗？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时，道哲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解释说：“您？不，当然不必。我请您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想让您屈尊展露杀手的。”随后，他突然一个机灵，食指微点着补充道，“哦，当然，更不可能是让您为我打扫庭院。做那种事情，会令我感到良心不安的。”
这个道哲的说话方式，突然变得颇为有趣。可能是，冥冥之中，异界知识的侵染，对他的心灵产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那，就是为了请我来安抚你的？”女希氏带有几分玩笑似的说道。
道哲以笑应付：“呵呵，您就别开玩笑了。”之所以道哲请女希氏来此一叙，其实是为了验证她的属向力，究竟是何种性质。
能对混沌造成影响的，只有太阳之属。但是究其根本，也只是对混沌的引导。
至于女希氏，所表现出的化式，能够抹杀混沌造物，但是对混沌本源却不起作用。这让道哲不禁对其属向力的性质，产生了好奇。
他十分确定，女希氏对混沌造物造成的有效攻击，与她的化式无关。那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化式，甚至没有引用道属。那些混沌造物，只是在接触到她的属向力时，就自行被湮灭。
而现在，在近距离和女希氏独处了一日的时间后，道哲终于理解了女希氏，属向力的奥秘。以及，她究竟是从何而诞生。
“你并非生灵，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将你视作和隐莲一般‘某个道属的化身存在’，或者某个道属本身。”而这一点，还是当初国帆，在记录女希氏诞生前，所定下的命名，误导了九霄所有人。
女希氏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物。不过，她更想听道哲的理解：“哦，是么。那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以往的观点呢？”
“是思想。”灵魂是思想的熔炉，而思想是熔炉的产物。
灵智之中，既诞生出了人性、兽性这种复杂而为生活的基础性，更诞生了在这意义之上，特别的理性。只要将理性的作用充分发挥，人的上限将无尽延伸。
但，那些都是道哲内心的漂亮话。
想确认女希氏究竟是不是某一道属的化身，只需要将五十五道属，逐一牵动即可。先前道哲处在各种事件的裹挟之中，无暇顾此。
只要冷静下来，要探破女希氏的身份，对他而言就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直通天道，是太古第一个，能直接连通所有道属的生灵。
道哲在女希氏面前试过，调用每一个道属，她都无动于衷。说明她根本不可能是某一道属的化身。
“所谓‘灵质本源’，其实是你对昔日国帆的误导。他的占卜不靠太易，而是依靠当时的太虚幻境，所具备的微小权能。”道哲逐渐揭开了女希氏的面纱，“而身为能够调用太易的你而言，很轻易，就能影响他的占卜结果。让他认为，灵质本源就是某种道属。”
不得不说，道哲的灵智，已经到达了全备的过程。
既然如此，女希氏对自身身份，也不打算隐瞒。果断自行说出：“你想的不错，所谓灵质本源，其实就是混沌之中的一种造物。”
也就是说，灵质本源，和混沌本源其实是同一种东西。所以同源的女希氏，才无法伤到，身处混沌本源中的寰宇坏祸。
但是，作为产物。她和那些如今蔓延在地上的恶劣藤条，又属于完全不同的分支。所以，她的属向力对于那些走向不同生命分支的其他混沌造物而言，是致命性的。
“果然如此。”印证了道哲的猜想，先前许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能如大兽般引用道属，有着强悍的属向力。原来，女希氏的真面目，竟是混沌造物。
“娲皇，我说这些，对您并无恶意。”一番极致的推理之后，道哲赶忙为先前的大声语气，和质问行为致歉。
而他不知道，自己这幅举动，在女希氏眼里，越发像个小心翼翼的孩子。
“我像是那么好哄的人吗？”她倒也来了性子，不过下一秒，便微笑着，“当然不。只不过，说出这些真相，只能说明你灵智健全，超于常人，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对我，构成冒犯。”
如果揭开一个人的出身，便是对一个人的冒犯，那么那个人肯定是个极其小气的人。
至少，女希氏本身对此并不介意；道哲言论中，也不含任何侮辱词汇，这是为她所能接受的。
一番推论，道哲道出了将女希氏引来此处的目的。在了解到她的本源之后，道哲的意思是，单独行动。
他不介意广结善缘，但是自身的每个行动，根本目的，都只是为了自己。所以在这些为己的行动中，他不打算让别人免费为自己效力。
女希氏可以选择离开，或是留在此地。道哲的家没锁门，也不怕遭贼。对修行提升有效的天材地宝，灵品仙露，九霄倒是还孕育着一些。不过估计，那些东西，对女希氏而言，也起不了多大的提升效果。
终于，女希氏做出了自己，离开人族后的首个决定：“如果我现在选择，与你结盟呢？”
“天道有常，吾不过是顺应天道而为。虽说如此，也有个体的意志在其中。”道哲已经想过与所有可能的生灵合作，以便成就天道之实。
眼下正是一个机会，他像对待先前每个盟友时所说的那样，说：“若是与我合作，便要讲究，相互的权益。汝之何欲，汝之何负？”
得到的，与付出的。要在商定中被拍板，合作才能够成立。
“我想要的，尚未想好。不过非要说的话，我若是帮了你，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依此为盟，可行？”女希氏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虽说道哲在战力上，倒是不缺人手，不过想要铸就传奇，能和人族始祖联手，倒是事半功倍。
“顺应天道，可行！”道哲亲自拍板，定下了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道哲与女希氏暂成同盟，随即，便向那摩可仙界去，先完成一桩承诺。
而这，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女希氏甚至越发不怀疑，此刻和自己正在交流的，不是身为生灵的白虎。当然，他也不可能是像自己一样的“道属化身”。
“还有你所说的，赋予人族以人性，又是怎样一回事？”人性，是可以被赋予的吗？女希氏想知道答案，她所创造的人族究竟缺乏了什么。
道哲的答案是，什么都不缺。
“谁知道呢？”或许，女希氏当初，如果用掣枪构成人族的灵魂，留在世间的是驰盾。而今的人族，会是另外一副生存姿态吧。
但是，道哲觉得没有必要。
生命调配，本就不存在什么正确比例。万物存在，就有着其合理的意义。一切不是被谁安排好的模板，因此，也没有可以参考的正确答案。
因为现实发生的“错误”和“正确”，在道哲眼中，都是正确的存在。在这种思想下，他的精神甚至已经凌驾于太易之上。
看着女希氏垂头丧气的模样，道哲想到自己的隐匿，可能令她有些憋屈。原来，大道化身也会感到憋屈啊。
就像隐莲一样。是啊，说不定，我就是将她当做了隐莲，才会对她如此亲近呢？
“嗯。”道哲喘着清晰可见的白气，露出猫猫可爱的表情，来到女希氏的身旁，“不要不高兴啦，大不了我让你摸摸我的绒毛，怎么样？来吧来吧，很舒服的哟。”
......
女希氏只觉得一股难以憋住的笑意，从鼻子内喷涌而出。有哪个大兽会像他这样甘愿做一只宠物的？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却甘愿屈尊就下。女希氏诞生以来，还是头次遇见这么有趣，而又多元的生灵。
他能在面对混沌本源时，发出逼退寰宇的气势。然而，他也能这般任性可爱的，扮演一只撒娇大猫的角色，在别人的抚摸下打滚。
该怎么说呢，真是奇妙的生灵，有趣的存在。
“你也太大意了，要是我想趁机袭击你怎么办？”女希氏开着玩笑。
而这只大猫，似乎还处在精神凋零的断片期，露出一脸骄傲的样子，就差两只前爪叉腰的动作；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可不是谁都相信的哦，你要是痛疼我的话，下次就不让你摸了。”
此时的女希氏，多少也察觉到了道哲在灵智上的变化。此时的他，从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孩子。或许这就是力量所付出的代价，或许，代价还不止如此。
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空荡的手心，还是为了感谢这只绒绒大猫。女希氏也没再多说，朝他的额头伸了过去。
这毛茸茸的触感！
顺滑而长绒，无论朝着哪个方向抚摸都能在下一秒，回归原位。还有那种轻触掌间的柔软，是隐藏在绒毛下的皮肤。在接触皮肉的瞬间，皮肤的温暖，向手心逐渐传递。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爽！
但是身为女希氏，还是要保持自己外在威严的。这些话语，留在心间就好。
大猫趴在她的身旁，任由着其抚摸自己的顺滑温暖的绒毛，缓解她的压力。而猫猫自己，也享受着被抚摸的感觉，随后内心的苦闷，倾诉而出：“我真的感觉我压力好大，你知道吗？”
女希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着他的怨言，然后手上的动作稍微放缓。
“以前我还有天尊，有黄冠，有隐莲，有大家看着我。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真的觉得自己活得很憋屈。”可怜的白虎此时，几乎已经完全融入进一只可怜猫猫的角色。接着这阵爱抚，大哭。
“活得一点儿人样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啊？连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猫猫流出的眼泪都是热烈的，“但是，死又不想死，啊。”
最后那句话，看似可笑。在女希氏看来，却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没有人想死，即便是脆弱的蝼蚁，在生来那刻，也诞生了向往生的倔强，何况是人呢。
整个过程，女希氏没多说一句话。就这样，满怀温柔的，抚摸着这个受伤的小猫。给予他一个母亲般的关怀，一份陌生而真诚的关爱。
白虎还说了很多很多，有关自己的烦心事。而充当倾听者的女希氏，在听闻到别人的烦恼时，自己的悲伤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因为，她要充当一个倾听者。
解决烦恼的人，怎么能自己也携带着另一件烦恼呢。
相宙中的四重太虚，像往常一样修复着精神凋零带给道哲的损伤。他就在那股如阳光般的温暖当中，沉眠了过去。真是一个好觉啊，迄今为止积攒下来的所有压力和委屈，似乎都在那一夜释怀了。
不知不觉，女希氏双腿上躺下的，已经变成了那个银发银眸的英俊男子。年轻阳光的外表，倒是与他内心深处的脆弱模样相符合。
女希氏抚摸着那齐密的银发，他的呼吸还带着热气，好像一个初生的婴孩，倒在自己的怀中。又像一个苦闷的大人，渴求家长的安慰。虽然自己，并不是他真正的家长，真正的母亲，但是，身具母性光辉的女希氏，又怎能将这个投向自己，寻求温暖的可怜人儿，以无情拒绝呢？
他轻轻抓住了女希氏的食指，不知是醒来了，还是做梦引起的身体反应。
或许对道哲而言，如果这是梦，他可能希望自己能再久待一会儿吧。
当灵智回归正途，道哲从自己的任性中解放出来。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将女希氏当做倾诉对象，露出了那副丑态。
也有可能，在他的内心深处，享受着那份屈辱。
“请原谅我的无礼，娲皇。这种失礼的行径，绝不会再出现。”如果相信一个人，就不需要他做出任何的保证。如果不相信一个人，就算他有再多的保证，也无济于事。
而女希氏，既没有责备于道哲，也没有在嘴上大度的谅解。此时的道哲，对她而言，已是超越寻常的五疆存在。而五疆之间的谈话，是充满着利益交杂与算计的。
至于昨日的真心，就当做对这个人，帮助自己的一点点回报。
女希氏没再放心上：“接下来，你准备做些什么？”
“还有很多事情，娲皇。在混沌纪元里，甚至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存在降临。”道哲几乎将自己的行程都安排妥当，思维严密。
“是吗？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时，道哲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解释说：“您？不，当然不必。我请您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想让您屈尊展露杀手的。”随后，他突然一个机灵，食指微点着补充道，“哦，当然，更不可能是让您为我打扫庭院。做那种事情，会令我感到良心不安的。”
这个道哲的说话方式，突然变得颇为有趣。可能是，冥冥之中，异界知识的侵染，对他的心灵产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那，就是为了请我来安抚你的？”女希氏带有几分玩笑似的说道。
道哲以笑应付：“呵呵，您就别开玩笑了。”之所以道哲请女希氏来此一叙，其实是为了验证她的属向力，究竟是何种性质。
能对混沌造成影响的，只有太阳之属。但是究其根本，也只是对混沌的引导。
至于女希氏，所表现出的化式，能够抹杀混沌造物，但是对混沌本源却不起作用。这让道哲不禁对其属向力的性质，产生了好奇。
他十分确定，女希氏对混沌造物造成的有效攻击，与她的化式无关。那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化式，甚至没有引用道属。那些混沌造物，只是在接触到她的属向力时，就自行被湮灭。
而现在，在近距离和女希氏独处了一日的时间后，道哲终于理解了女希氏，属向力的奥秘。以及，她究竟是从何而诞生。
“你并非生灵，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将你视作和隐莲一般‘某个道属的化身存在’，或者某个道属本身。”而这一点，还是当初国帆，在记录女希氏诞生前，所定下的命名，误导了九霄所有人。
女希氏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物。不过，她更想听道哲的理解：“哦，是么。那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以往的观点呢？”
“是思想。”灵魂是思想的熔炉，而思想是熔炉的产物。
灵智之中，既诞生出了人性、兽性这种复杂而为生活的基础性，更诞生了在这意义之上，特别的理性。只要将理性的作用充分发挥，人的上限将无尽延伸。
但，那些都是道哲内心的漂亮话。
想确认女希氏究竟是不是某一道属的化身，只需要将五十五道属，逐一牵动即可。先前道哲处在各种事件的裹挟之中，无暇顾此。
只要冷静下来，要探破女希氏的身份，对他而言就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直通天道，是太古第一个，能直接连通所有道属的生灵。
道哲在女希氏面前试过，调用每一个道属，她都无动于衷。说明她根本不可能是某一道属的化身。
“所谓‘灵质本源’，其实是你对昔日国帆的误导。他的占卜不靠太易，而是依靠当时的太虚幻境，所具备的微小权能。”道哲逐渐揭开了女希氏的面纱，“而身为能够调用太易的你而言，很轻易，就能影响他的占卜结果。让他认为，灵质本源就是某种道属。”
不得不说，道哲的灵智，已经到达了全备的过程。
既然如此，女希氏对自身身份，也不打算隐瞒。果断自行说出：“你想的不错，所谓灵质本源，其实就是混沌之中的一种造物。”
也就是说，灵质本源，和混沌本源其实是同一种东西。所以同源的女希氏，才无法伤到，身处混沌本源中的寰宇坏祸。
但是，作为产物。她和那些如今蔓延在地上的恶劣藤条，又属于完全不同的分支。所以，她的属向力对于那些走向不同生命分支的其他混沌造物而言，是致命性的。
“果然如此。”印证了道哲的猜想，先前许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能如大兽般引用道属，有着强悍的属向力。原来，女希氏的真面目，竟是混沌造物。
“娲皇，我说这些，对您并无恶意。”一番极致的推理之后，道哲赶忙为先前的大声语气，和质问行为致歉。
而他不知道，自己这幅举动，在女希氏眼里，越发像个小心翼翼的孩子。
“我像是那么好哄的人吗？”她倒也来了性子，不过下一秒，便微笑着，“当然不。只不过，说出这些真相，只能说明你灵智健全，超于常人，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对我，构成冒犯。”
如果揭开一个人的出身，便是对一个人的冒犯，那么那个人肯定是个极其小气的人。
至少，女希氏本身对此并不介意；道哲言论中，也不含任何侮辱词汇，这是为她所能接受的。
一番推论，道哲道出了将女希氏引来此处的目的。在了解到她的本源之后，道哲的意思是，单独行动。
他不介意广结善缘，但是自身的每个行动，根本目的，都只是为了自己。所以在这些为己的行动中，他不打算让别人免费为自己效力。
女希氏可以选择离开，或是留在此地。道哲的家没锁门，也不怕遭贼。对修行提升有效的天材地宝，灵品仙露，九霄倒是还孕育着一些。不过估计，那些东西，对女希氏而言，也起不了多大的提升效果。
终于，女希氏做出了自己，离开人族后的首个决定：“如果我现在选择，与你结盟呢？”
“天道有常，吾不过是顺应天道而为。虽说如此，也有个体的意志在其中。”道哲已经想过与所有可能的生灵合作，以便成就天道之实。
眼下正是一个机会，他像对待先前每个盟友时所说的那样，说：“若是与我合作，便要讲究，相互的权益。汝之何欲，汝之何负？”
得到的，与付出的。要在商定中被拍板，合作才能够成立。
“我想要的，尚未想好。不过非要说的话，我若是帮了你，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依此为盟，可行？”女希氏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虽说道哲在战力上，倒是不缺人手，不过想要铸就传奇，能和人族始祖联手，倒是事半功倍。
“顺应天道，可行！”道哲亲自拍板，定下了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道哲与女希氏暂成同盟，随即，便向那摩可仙界去，先完成一桩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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