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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脚……真臭!

    砰!

    一声闷响,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震飞出去演武场外,身上的白袍浸满了鲜血。

    下一刻,一个面容枯瘦的长发青年,手持一柄黑色长刀,一脸残忍地从演武场上走到了他面前。

    “啧啧,徐渊,你真不愧是溪水村百年难出的天才,不过修炼五六年,靠你们村里那种烂功法都能炼到祭血境第五重,甚至还可以压着我打。”

    “我可是苦修十多年的上等功法才达到第六重巅峰啊!你们这些天才,真是强得没天理。”

    “可惜,天才管个屁用,在我爷爷给我借来的这把玄阶黑弧刀面前,不照样满地找牙?”

    “真不知你怎么想的,明知道能来参加碧炎门公试的,都多少有点背景,起码人手都能借来一件玄阶兵刃,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奴才,怎么有胆来找死的。”

    面对青年的奚落,白袍少年深深叹了口气,脸上却毫无惧意。

    “要杀便杀吧,废话真多。”

    长发青年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一缕寒光。

    “我喜欢你骨子里这股傲气,可惜,这个世界只看背景,不讲天资!有背景,废物都能用无数资源堆成绝世高手,没有背景,再优秀的天才和高手也只能给废物当奴才。”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一个好爹!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你这辈子都是奴才命!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青年抬起手中黑弧刀,对着徐渊的脑袋就要斩下。

    突然,远方观战台上一道碧光激射而来,瞬间打在黑弧刀上。

    当!

    一声闷响,黑弧刀便脱手而出,青年被震得退出数十步,体内血气翻涌,脸上满是惊骇。

    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道蓝衣飘飘的倩影正在飞来,背后强大的淡蓝色血气化为一对羽翼,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女子看起来十八九岁,容姿美艳,一身蓝色长裙颇有一股仙气玲珑的出尘之感,曼妙的身姿在腰间轻轻飘荡的束腰衬托下,显得无比空灵。

    青年见到女子却吓了一大跳,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女子面前。

    “晚辈张福平参见圣女。”

    眼前这位可是碧炎门大长老的唯一嫡血孙女李滢。

    传说其天资也是个废材,到了十二岁都还不能激发祖血踏入祭血境,可短短三十年间,就硬生生便被大长老以无尽资源,堆到了宝相境。

    甚至听说由于资源过于雄厚,李滢凝聚出的宝相比门主之子都还强上几分,是极为珍贵的王级宝相。

    这意味着,这位李圣女未来有一丝希望修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李滢淡淡扫了张福平一眼。

    “你倒是还有点眼力见。”

    张福平脸上露出谄媚:“不知圣女有何吩咐,晚辈愿意效犬马之劳。”

    “与你无关。”

    李滢目光转而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徐渊。

    “祭血境就能激发出王级血气,你的天资,是我见过最高的。本圣女颇为欣赏你,从此以后,跟在我身边做血奴吧,将来给你些资源,等你境界超越了我,说不定还能成为我的护道者。”

    一旁,张福平听说李滢竟然要让徐渊成为血奴,瞬间眼中露出满满的羡慕之意。

    要知道,碧炎门这次的公试也不过是招收几个入门弟子罢了。

    他们这些稍有背景的人,想成为弟子都得争得你死我活,可要是能够成为李滢的血奴,足以在他们这帮弟子中横着走了。

    从此,这辈子不敢说有用之不尽的修炼资源,但绝对会富裕无数倍,成就会高很多。

    因为在当世,那些修炼资源,除了一些凶绝之地外,其余绝大部分已被那些巨头势力垄断了,能够流落在普通人手里的,几乎没有,有也是一些垃圾资源,成不了气候。

    所以,参加各宗门的公试成为门内弟子,是提升修为的唯一机会。

    否则,以绝大部分人的天资,光靠吸收天地之间那点稀薄灵气来增强血气修为,这辈子说不定都无法突破祭血境。

    这也是他为何震惊于徐渊仅仅修炼五六年还能反压着他打的原因了。

    这世界,有些天才,是真的妖孽到让人嫉妒。

    然而,正当张福平对徐渊羡慕无比的时候,徐渊那里却传来一道他想都不敢想的声音。

    “抱歉,奴才我已经当够了,所以……没兴趣。”

    张福平都惊呆了。

    猛的一下站起身,冲徐渊怒斥。

    “你疯了?能给李滢圣女当血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竟敢拒绝圣女?那你来参加哪门子的弟子公试?成了弟子不还是碧炎门的奴才吗?”

    可惜,徐渊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李滢眉头皱了起来。

    她没想到,这个碧炎门辖下一个奴隶村子出身的人,竟敢违抗她的命令。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在本圣女面前展现那点天才的高傲,你有那个资本么?”

    “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到现在还看不清现实吧?”

    “在这个世界,天赋再高,在绝对的背景面前,能够为奴为仆都是天大的恩赐。”

    “就这,也是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你以为有点天资,给我这种天资不如你的废材当奴才就尊严受辱了?你那点尊严,根本不值一提,你那点高傲,更没人在乎。”

    “念在你确实天资难得的份上才跟你多啰嗦几句,换别人早被我拍死了,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徐渊勉强站起了身,脸色有些晦暗,看着对面如同嫡仙般的女子。

    尊严?高傲?

    或许吧。

    从出生那一刻,就被父母和村民教育要顺从碧炎门,因为他们是主人,这些主人能够轻易掌控他们这些低等奴隶的命运。

    从小还要被灌输不能违抗这些主人的意志,要以能成为他们的奴才为荣。

    每年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像是杀鸡屠狗一般,对村民肆意屠杀,想带走就带走,想玩弄就玩弄。

    每年,所有村民都像是提供免费血气的机器一样,辛苦修炼一年的本命血气,要被平白吸走一大半。

    不能反抗,不能有怨言,必须要笑脸相迎,必须要歌颂主人。

    这一切……徐渊早已受够了!

    这一生,如果不出意外,会一辈子当奴隶任人盘剥,直到像村里的先辈们一样,最终血气被吸干而死,在死前,留下下一代继续由那些主人们压榨奴役,一代又一代往复循环。

    愚蠢无知也好,天生反骨也罢。

    这样的苟活,对徐渊来说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他凝视着李滢,缓缓开口:

    “不是我看不清自己有多少资本,而是看得太清楚了。”

    “与当一辈子奴隶相比,我宁愿战死在这演武场上。”

    他声音很平静,却无比坚定。

    “我很清楚即使我战死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溪水村依然要被奴役,一轮又一轮,没有尽头,我的死,不会激起半点浪花,也没人会在意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战死只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

    “出生不好,我认了,改变不了命运,我也认了,既如此,那便让我战死,来成就我唯一的体面吧。”

    “至少,吾魂不屈!”

    说到这里,徐渊眼中激射出一股凶悍杀意,周身血气激荡,一拳轰向李滢。

    他知道这似乎很愚蠢,可是,这世上总要有人去做那种明明很蠢,但又无比正确的事情。

    “贱奴,找死!”

    李滢暴怒。

    大庭广众之下,以她的身份想收一个血奴都做不到,以后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呢!

    最主要,她很讨厌这个奴隶那股宁死不屈的强硬。

    奴才就该有奴才的觉悟,就应该接受被统治和奴役一生,所有的反抗都要被镇压在灵魂深处,永世不得翻身。

    怒哼一声,李滢玉臂微抬,曲指一弹,一缕碧光弹出,激射到徐渊身上。

    “噗!!”

    徐渊如遭雷击,狂吐鲜血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可下一刻,李滢便已经出现在徐渊面前,她抬起脚,一脚冷酷霸道地踏在了徐渊脸上。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以为你那点高傲有多了不起,在我看来,就是看不清现实的愚蠢。”

    “你这样的贱奴,永远只配当我们这些庸才的奴隶,不服气吗?不服也得受着!因为你无法反抗我的意志。”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没得选!”

    听到她恨怒的话语,徐渊哪怕被她恶毒的踩在脸上,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容带着讥讽,但更多的,是那几分惨烈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他忽然猛的一扭头,一大口死死咬在了李滢的脚上。

    “啊!!”

    李滢吃痛,脸色大变,抬手一掌就忍不住想生生将徐渊拍死。

    可当她目光看到徐渊那不屈的眼神时,她忽然又怒极反笑起来。

    砰!

    体内强大的淡蓝色血气一震,瞬间将徐渊震飞出去,牙齿都崩飞好几颗。

    即使如此,徐渊嘴里依然含糊不清道:“你脚……真臭!”

    李滢玉指捏拳,咔咔作响,心中的怒火真是被这个贱奴给挑拨到了极致,从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她不敬。

    不过尽管她脸色阴沉的可怕,但并未失去理智,反而目光越发阴毒下来。

    “贱奴,我明白了,求死求到我这里来了是吧?好好好……”

    “这么想死,我偏不杀你!”

    “我要去杀你的族人,杀你的亲朋好友,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你所有族亲全部斩尽杀绝!”

    说着,她忽然婉颜一笑,脸上阴沉尽散,露出看似美丽俏皮的笑容。

    “当然,我不会现在就杀,那样就不能好好折磨你了。”

    “正好本圣女这几年有要事,需要离开宗门五六年时间,待我归来时,自会慢慢招待你的九族亲友,一天杀一个,直到所有你的至亲们全都在你眼皮底下死绝,我要你溪水村,血流成河!”

    说到这里,李滢俏丽的脸蛋上那令人发寒笑容多了几分恶毒之色。

    “你可千万别想着自尽哦,如果我回来发现你死了,一定会用世间最恶毒的方式,让你的至亲好友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世间,还有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贱奴,接下来五六年的时间,带着无尽的颤抖和恐惧去后悔吧!”

    听到她这番话,徐渊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股盛怒,双目喷火般望着李滢。

    “哈哈哈!”

    李滢仰天长笑。

    “就是这个表情,我就喜欢你这幅恨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五年后,本圣女一定会回来好好欣赏的,哈哈哈哈……”

    说罢,她背后淡蓝色血气一抖,化为气翼破空而去。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感涌上徐渊心头,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

    忽然,他心头忽然一阵悸动,猛一抬头,只见天际有五道碧光激射而来!

    噗噗噗噗噗!

    五道碧光全都精准地打在徐渊四肢以及身体上。

    “啊!!”

    徐渊惨叫中倒飞出去,刹那间四肢尽断,体内脏器被荡得几乎破败,要不是那道碧光留了情,他身体已经炸了。

    即使如此,他也成为了血人,趟在地上无法动弹,四肢关节处露出森然白骨。

    只见李滢竟又飞了回来,一脸讥讽地盯着他。

    “我突然才想起来,你是个绝顶天才来着。”

    “本圣女做事,向来不喜欢有什么意外,你万一有什么机缘来报复我可就不好了,虽然压根没这种可能,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更何况,这几年也不能让你过得太舒服不是么,本圣女是不是很聪明呀?”

    看着李滢脸上那恶毒的笑容,徐渊第一次感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竟与魔鬼无异。

    “乖乖等我归来,千万别死了哦。”

    这一次,李滢彻底消失不见。

    而演武台四周则早就一片哗然。

    无数人看向徐渊,眼中充满了怜悯和讥讽。

    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心思最毒辣的圣女。

    徐渊惨笑着望着李滢破空离去的方向,苦涩喃喃:“难道,这就是命么……难道,我真的可悲到连选择死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这一刻,他万念俱灰,彻底绝望。

    然而下一刻,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宛如玲珑仙音的轻笑声。

    “咯咯……你这家伙真没出息,就知道寻死,嗯,时机也差不多了,这样吧,姐姐送你个翻身的机会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