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个陈彦青
我现在，还在手术台上？
怎么又有心跳了？
“我终于活过来了。”
陈彦青听到自己的声音，相当疑惑，他明明没想说话。
他下了手术台，原地活动全身。
起初动作还挺正常的，拉伸胳膊，扭转关节，是真的在活动。
后来居然开始摆胯。
像呼啦圈那样打圈也就算了，居然一前一后地摆动，不知道是在活动哪里。
陈彦青就像一位观众，躲在大脑里，观看身体独立自主地行动。
我被夺舍了？还是身体的原主人，那个叫阿青的混混复活了？
喂？喂？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人应他。女医生的反应也不像能听到的样子。
不管是谁，求求至少别动胯了……
“阿青”居然真的停了下来，面朝女医生，轻佻地扬了扬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
女医生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
“胡一。”
“别紧张，你刚刚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害你的。”
“阿青”眼眉舒展，身体微微向一侧倾斜，将女医生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
视线经过高跟鞋与白大褂里的背心时多停留了一会。
“我只是想问，你一会儿应该没有手术了吧？”
胡一不自觉地身体后仰，想要逃开。她右手移到左手小臂，不安地上下摩挲。
她本能地想找个借口，但阿刚被击穿胸膛的画面历历在目。
“没有了。”
“很好。”
“阿青”身体倾向另一侧，又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视线干脆停在背心两条吊带之间，不再移开。
“外面那个小男孩挺可爱的，是你儿子？”
胡一摇头，两手在胸前交叉，挡住了背心。
“阿青”啧啧两下，抬眼看向胡一的脸。
“那就好，不然我的负罪感可太重了。”
原来你还有负罪感……
陈彦青忍不住在脑子里吐槽。
“所以，你是要把我的心脏换给他？”
胡一点点头。
“匹配的心脏可不好找啊，没办法，我的命，可比他的重要多了。”
“阿青”半眯起眼睛，扫向胡一两腿之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我或许可以考虑帮帮你，不过，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胡一紧咬嘴唇，全身都在发抖。双目似利剑，直直扎向“阿青”。
“别这么苦大仇深的嘛，说不定一会你反倒要哭着跪下来求我，嗯，这反差也不错，那你就保持这样吧，挺好！”
这人怎么这么下流……
因为开颅手术的缘故，他对胡一没有半点好感，甚至有些怨恨。但作为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男士，他又看不得有人如此不知廉耻地调戏一位医生。仔细一思量，后者立场占据了上风，毕竟他已经活过来了，而且是胡一亲手救活的。
他很想立刻抢回身体控制权，不然等“阿青”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晚了。但这事不是想想就能成的，陈彦青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在脑子里干着急。
“滚……”
胡一低声喃道。
“阿青”顿时来了兴趣，眉毛一高一低，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滚啊！”
胡一大声尖叫。
陈彦青觉得耳膜发胀，仿佛要聋了。
“阿青”笑笑，静候胡一收声。
他看着胡一剧烈起伏的胸腔，看着随之起伏的隆起，饶有兴味地评价道。
“真性感。”
胡一怒目圆睁，再也不忍，抓起手术刀就要朝“阿青”丢过去。
但现在的“阿青”，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活死人。
他快步上前，截住胡一手腕，稍一用力，胡一就吃痛松了手。
手术刀落下，落到“阿青”手里。
胡一并未就范，立刻用另一手挥拳反抗。
拳头打在“阿青”腹部，打得他连连怪嚎。
“噢！噢！你打得我好痛噢~”
胡一知道他在讽刺，但她不想停手，不想对这个没有底线的混蛋停手。
“操你妈！”
她再次尖叫，眼泪夺眶而出。
“阿青”听到这声脏话，忽然厌恶地皱起眉头，手上使力把胡一甩了出去。
“真下头。”
胡一摔倒在地，竟如八角笼中的女摔跤手一样立刻站了起来。
她气势汹汹，伸手要掐“阿青”的脖子。
“阿青”冷哼一声，再次将她推倒在地，趁着胡一还没起身，开口说道。
“想死可以直说，我给你个痛快。”
“阿青”眼神居高临下，是认真的。
胡一撑着上身，眼神仍似利剑，身子却是不动了。
“说点正事吧。”
“阿青”不耐烦地看向别处。
“你现在马上带那个小男孩躲起来，不然一会要是拖我后腿，与其被那个东西吃掉，不如我现在就宰了你。”
他把头转回来，盯着胡一。
“就像宰了那个大猩猩一样。”
胡一没有作声，默默深呼吸。
他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嘀——嘀——
诊所内警报声四起。
胡一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诊所外有怪物正在靠近。
她狐疑看向“阿青”，后者站在原地，没有要逃的意思。
难不成，他要正面迎战？就凭他？怎么可能？
如果他有这本事，最开始摘除心脏的时候，怎么不用秘术反抗？非要等到要摘除大脑，再杀掉阿刚？
可阿刚确实是被他……
胡一想到阿刚胸口的血洞，想到天花板上的融痕，一时间有些错乱。
没时间多想了……不管他要和怪物搏命，还是干什么，都和我无关……
胡一不想给他陪葬。那个男孩，更不能死！
她擦掉眼泪，快步跑向休息厅。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身着病服的男孩，侧头望着卷帘铁门，仿佛知道门外有什么来了一样。
胡一抱起他，一路小跑回到手术室，看都不看“阿青”，抓过一把手术刀，躲进了角落的大储物柜。
“阿青”盯着男孩看了一路。
男孩同样盯着“阿青”看了一路。
两人仿佛似曾相识。
直到男孩进了储物柜，才算罢了。
与此同时，躲在“阿青”脑子里的陈彦青，有些凌乱。
从两人动手开始到现在，陈彦青一直在尝试夺回身体控制权。他把能想得到的咒语、祷词都念了一遍，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什么全知全能的天父，甚至求助了希腊神话那帮淫乱的家伙，但都无济于事。
他觉得自己找错了方向，正准备尝试结印，忽然听到“阿青”在说。
“陈彦青，别嘀咕了，我有话对你说。”
？
他在，跟我说话？
“对，我就是在跟你说话。”
所以，我只要用想的，就可以和你对话？
“没错，我们共用一个大脑，感官互通，思维互通，只是意识彼此独立。”
“阿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休息厅走去。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阿青”忽然顿了一下，举起右手食指看了一眼。
“既然你叫陈彦青，我就叫陈彦红吧。”
怎么又有心跳了？
“我终于活过来了。”
陈彦青听到自己的声音，相当疑惑，他明明没想说话。
他下了手术台，原地活动全身。
起初动作还挺正常的，拉伸胳膊，扭转关节，是真的在活动。
后来居然开始摆胯。
像呼啦圈那样打圈也就算了，居然一前一后地摆动，不知道是在活动哪里。
陈彦青就像一位观众，躲在大脑里，观看身体独立自主地行动。
我被夺舍了？还是身体的原主人，那个叫阿青的混混复活了？
喂？喂？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人应他。女医生的反应也不像能听到的样子。
不管是谁，求求至少别动胯了……
“阿青”居然真的停了下来，面朝女医生，轻佻地扬了扬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
女医生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
“胡一。”
“别紧张，你刚刚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害你的。”
“阿青”眼眉舒展，身体微微向一侧倾斜，将女医生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
视线经过高跟鞋与白大褂里的背心时多停留了一会。
“我只是想问，你一会儿应该没有手术了吧？”
胡一不自觉地身体后仰，想要逃开。她右手移到左手小臂，不安地上下摩挲。
她本能地想找个借口，但阿刚被击穿胸膛的画面历历在目。
“没有了。”
“很好。”
“阿青”身体倾向另一侧，又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视线干脆停在背心两条吊带之间，不再移开。
“外面那个小男孩挺可爱的，是你儿子？”
胡一摇头，两手在胸前交叉，挡住了背心。
“阿青”啧啧两下，抬眼看向胡一的脸。
“那就好，不然我的负罪感可太重了。”
原来你还有负罪感……
陈彦青忍不住在脑子里吐槽。
“所以，你是要把我的心脏换给他？”
胡一点点头。
“匹配的心脏可不好找啊，没办法，我的命，可比他的重要多了。”
“阿青”半眯起眼睛，扫向胡一两腿之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我或许可以考虑帮帮你，不过，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胡一紧咬嘴唇，全身都在发抖。双目似利剑，直直扎向“阿青”。
“别这么苦大仇深的嘛，说不定一会你反倒要哭着跪下来求我，嗯，这反差也不错，那你就保持这样吧，挺好！”
这人怎么这么下流……
因为开颅手术的缘故，他对胡一没有半点好感，甚至有些怨恨。但作为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男士，他又看不得有人如此不知廉耻地调戏一位医生。仔细一思量，后者立场占据了上风，毕竟他已经活过来了，而且是胡一亲手救活的。
他很想立刻抢回身体控制权，不然等“阿青”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晚了。但这事不是想想就能成的，陈彦青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在脑子里干着急。
“滚……”
胡一低声喃道。
“阿青”顿时来了兴趣，眉毛一高一低，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滚啊！”
胡一大声尖叫。
陈彦青觉得耳膜发胀，仿佛要聋了。
“阿青”笑笑，静候胡一收声。
他看着胡一剧烈起伏的胸腔，看着随之起伏的隆起，饶有兴味地评价道。
“真性感。”
胡一怒目圆睁，再也不忍，抓起手术刀就要朝“阿青”丢过去。
但现在的“阿青”，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活死人。
他快步上前，截住胡一手腕，稍一用力，胡一就吃痛松了手。
手术刀落下，落到“阿青”手里。
胡一并未就范，立刻用另一手挥拳反抗。
拳头打在“阿青”腹部，打得他连连怪嚎。
“噢！噢！你打得我好痛噢~”
胡一知道他在讽刺，但她不想停手，不想对这个没有底线的混蛋停手。
“操你妈！”
她再次尖叫，眼泪夺眶而出。
“阿青”听到这声脏话，忽然厌恶地皱起眉头，手上使力把胡一甩了出去。
“真下头。”
胡一摔倒在地，竟如八角笼中的女摔跤手一样立刻站了起来。
她气势汹汹，伸手要掐“阿青”的脖子。
“阿青”冷哼一声，再次将她推倒在地，趁着胡一还没起身，开口说道。
“想死可以直说，我给你个痛快。”
“阿青”眼神居高临下，是认真的。
胡一撑着上身，眼神仍似利剑，身子却是不动了。
“说点正事吧。”
“阿青”不耐烦地看向别处。
“你现在马上带那个小男孩躲起来，不然一会要是拖我后腿，与其被那个东西吃掉，不如我现在就宰了你。”
他把头转回来，盯着胡一。
“就像宰了那个大猩猩一样。”
胡一没有作声，默默深呼吸。
他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嘀——嘀——
诊所内警报声四起。
胡一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诊所外有怪物正在靠近。
她狐疑看向“阿青”，后者站在原地，没有要逃的意思。
难不成，他要正面迎战？就凭他？怎么可能？
如果他有这本事，最开始摘除心脏的时候，怎么不用秘术反抗？非要等到要摘除大脑，再杀掉阿刚？
可阿刚确实是被他……
胡一想到阿刚胸口的血洞，想到天花板上的融痕，一时间有些错乱。
没时间多想了……不管他要和怪物搏命，还是干什么，都和我无关……
胡一不想给他陪葬。那个男孩，更不能死！
她擦掉眼泪，快步跑向休息厅。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身着病服的男孩，侧头望着卷帘铁门，仿佛知道门外有什么来了一样。
胡一抱起他，一路小跑回到手术室，看都不看“阿青”，抓过一把手术刀，躲进了角落的大储物柜。
“阿青”盯着男孩看了一路。
男孩同样盯着“阿青”看了一路。
两人仿佛似曾相识。
直到男孩进了储物柜，才算罢了。
与此同时，躲在“阿青”脑子里的陈彦青，有些凌乱。
从两人动手开始到现在，陈彦青一直在尝试夺回身体控制权。他把能想得到的咒语、祷词都念了一遍，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什么全知全能的天父，甚至求助了希腊神话那帮淫乱的家伙，但都无济于事。
他觉得自己找错了方向，正准备尝试结印，忽然听到“阿青”在说。
“陈彦青，别嘀咕了，我有话对你说。”
？
他在，跟我说话？
“对，我就是在跟你说话。”
所以，我只要用想的，就可以和你对话？
“没错，我们共用一个大脑，感官互通，思维互通，只是意识彼此独立。”
“阿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休息厅走去。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阿青”忽然顿了一下，举起右手食指看了一眼。
“既然你叫陈彦青，我就叫陈彦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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