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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学琴救难4

    琴社门外,申屠长明正与孙延礼相向而立,互相看不顺眼。只听孙延礼道:“好啊,是你小子!”

    申屠长明打了个哈哈,道:“我当这坐轿椅的是谁,原来是我手下败将。”

    此时白卿卿已出得门来。孙延礼听申屠长明当着女伴的面喊自己手下败将,气得满脸胀红,道:“你小子不是天南武馆弟子么,几时抱上了寥山剑派的大腿?”

    申屠长明哂笑道:我几时加入寥山,与你这个手下败将何干,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就再打一场。”

    孙延礼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握住佩剑剑柄,却迟疑着未出鞘。

    显然,二人之前见过,且动过手。

    原来申屠长明与孙延礼之前打过一架,孙延礼自知不敌,虽怒气冲天,却不敢动手。

    这事还得从上元佳节说起,那日何广才李大志离了乐器行,一路想着两人被两个小武馆弟子打败,心中始终不甘,恰巧半路上遇到前来观灯的邱虎。邱虎是李大志同堂师兄弟,他便胡诌说自己与表哥二人被四个武馆弟子以多欺少,吃了大亏。邱虎听了自是气愤不已,便决意和他们同去找四人算账。

    何广才见李大志叫来了帮手,自己哪能落后,恰见孙延礼因被白卿卿一顿数落,正独自在街上闲逛,他本瞧不起孙延礼,一时间找不到别人,只得病急乱投医,试着拉孙延礼来助拳。孙延礼与何广才虽是同门,但并无甚交情,只是此时心中烦闷得很,正无处发泄,听何广才一番说道,便当即和他一道前往。

    再说那打败何广才李大志的两名武馆弟子,不是别人,正是申屠与风和。他们去武馆找师父夏清行,见大门紧闭,一开门才知师父已经不辞而别,只留了一封信简要交代了武馆诸事。二人与师父感情深厚,一时间悲伤欲绝。

    不久后见两个同门师弟武青柏与沈郁林鼻青脸肿而来,一问才知,二人被李大志无端欺负。申屠长明与风和想到师父才刚走,同门师弟便受人欺凌,悲伤未尽,愤慨又至,便去找李大志讨回公道。

    他二人教训完李大志后,便到天南武馆对门一家茶馆,一边闲谈,一边看着武馆大门,只盼师父能再回来。

    不久,李大志等四人在街上久寻不见申屠风和,便一路浩浩荡荡,朝武馆而来,欲砸门出气。四人中,当先的何广才与李大志气势汹汹地走到武馆门前,举拳踢脚就要砸门。

    申屠风和见了,当即喝住二人,双方见了面,都认出来之前交过手,正是冤家路窄,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直把路人吓得鸡飞狗走。

    申屠便提议:“此间人多,我们到别处去,莫要伤及无辜。”

    何广才轻功了得,适才在一小巷中与对方交手,自觉并未吃亏,便提议去小巷一战。这六人便一道去了小巷,在那里大打出手,直打得小巷两边房屋瓦片横飞。

    孙延礼这方以四敌二,却是不敌,他几次被申屠长明刺破衣衫,心中生了畏惧。双方正斗得激烈,此时寥山剑派的郑栖梧路过,他是寥山左二堂大师兄,剑术了得,为人谦和,得知同门在此与人争斗,便上前调和,双方这才停手。

    邱虎是郑栖梧挚交好友,听他劝说后,与申屠风和二人握手言和,何广才李大志孙延礼三人却是怒气未消,悻悻而去。

    此刻,孙延礼与申屠长明再次相遇,自知不是他对手,可女伴在旁,又岂能失了面子,他见申屠长明旁边站着的黄低身材单薄,也着寥山剑派服饰,料想此人不是自己对手。便说道:“好,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们惯于以多欺少,就一起上吧。”

    他这么说,一来是要让女伴相信自己当日被打败,是对方人多;二来自己今天以一敌二,输了也不丢面子;三来,若自己先将黄低击败,再被申屠打败,自己不但不失面子,反而虽败犹荣。

    黄低见这孙延礼竟将自己牵扯进去,不禁愕然,道:“你俩在此争执,何故把我牵扯其中?”

    孙延礼见黄低面有怯意,心中暗喜,说时迟那时快,当即拔剑直刺黄低面门。黄低不期此人这般无赖,竟出手偷袭,他今日并未带剑出门,慌乱中拔出一旁申屠长明的佩剑,当空一格,将来剑上挑,接着直步挺进,一剑刺向对方咽喉。

    孙延礼尚未来得及躲闪,只见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已欺身而来,剑尖只离咽喉半寸,当即骇然,手中长剑跌落,全身冒出一身冷汗。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个子,竟是身怀绝艺的高手!

    黄低这剑一气呵成,当真漂亮得紧,他一剑得手,面上却无丝毫喜色,立时收起长剑,拱拱手道:“得罪了。”众人见他如此气度,都啧啧称赞。

    孙延礼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本天资极佳,人又长得英俊,可谓前途无量,可也正因为相貌俊俏,常惹来少女垂爱,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谈情说爱上,平时习武却是毫不用心。今日在人前惨败,更当着女伴面前丢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白卿卿见自己相貌英俊的男伴竟被人一招制住,甚没面子,又气又恼,便直指着孙延礼骂他中看不中用。

    孙延礼无言以对,拾起地上佩剑,垂头丧气地走了。那四个轿夫拓跋神力、赫连霸山、鲜于俊朗、长孙英明是他雇来接人的,尚未付钱,都追上去要他给钱。孙延礼惨淡一笑,将怀中银两洒落一地,发疯似的跑走。

    众人见他一个体面少年,一会儿功夫竟落得这般狼狈,都唏嘘不已。

    此时安柔及琴室内一众弟子都已出来,申屠长明和黄低见派中堂主安柔站在身旁,都赶紧转身行礼。

    安柔点了点头,对苏婷道:“这就是你的朋友?”

    苏婷默然不语,点了点头。

    安柔道:“你这丫头,以后专心练琴,切不可再带人来我琴社门前惹是生非,如若不然,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苏婷点点头,不敢说话。

    安柔看了看申屠长明,对他说道:“你原是天南武馆弟子?”

    申屠长明躬身为礼,道:“是。”

    安柔又道:“你师父夏清行老爷子现去了何处,你可知晓?”

    申屠长明摇头道:“弟子不知,恩师不辞而别,归隐而去,我们也找不到他。”说着眼眶湿润,几欲落泪。

    安柔见了,不禁叹了口气,道:“夏老爷子,琴剑双绝,远胜于我。我曾欲向掌门力荐他来寥山做个主教,又恐委屈了他,不想此事尚未向掌门说起,他老人家已归隐而去,当真可惜了。”

    申屠黯然不语,垂头叹气。

    安柔道:“你恩师一生淡泊,从不与人争先,你却飞扬跳脱,虽说你还年轻,但终归平静一些的好,今后可再莫争强斗狠了。”

    申屠垂首,道:“弟子铭记,多谢安堂主教诲。”

    安柔点了点头,又向黄低说道:“你原是九仙岭杨奕祯门下吧?”

    黄低连忙称是,心想:这个安堂主平日深居简出,不曾想如此见多识广。心下甚为佩服起来。

    安柔对黄低说道:“你们来自外门,初入寥山,难免受些委屈,那也是在所难免之事。身为男儿,当胸襟广阔,能容物。这点你比天南武馆那少年要好不少。”

    黄低忙道:“弟子惭愧。”

    安柔转身又向白卿卿说道:“你这丫头,天资极佳,就是太爱耍小姐脾气,你爷爷是独山剑派的大人物,人人怕你,造就你任性妄为的性格,以后可要多多收敛才是。”

    白卿卿刚才在人前痛骂男伴,现在也懊悔得很。她点了点头,道:“师父教训得是。”

    安柔又对众弟子说道:“今日练琴就到这吧,你们各自回去,勤加练习,清明祭祀将近,可莫出了差错。”

    众弟子皆点头称是。

    苏婷辞了师父,与黄低、申屠长明一道回寥山。途中,苏婷问道:“申屠长明,你与风和是同门师兄弟,那你们谁是师兄,谁是师弟?”

    申屠长明淡淡道:“你少在我面前提起此人。”

    苏婷愕然,道:“怎么了,你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么?”

    黄低插话道:“别说了,两人正闹别扭呢!这申屠长明虽是师兄,但没一点做师兄的样子,叫人操心。”

    苏婷闻言,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也跟我们好姐妹一样,常常闹别扭,不理人,不过过得几日便好了。”

    申屠长明道:“再无可能,我与风和从此陌路,两不相干。”

    苏婷不解道:“你们何来这般深仇大恨,感觉不共戴天一般。”

    黄低道:“苏婷,你莫理他,他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等他要把秤砣吐出来,他就知道秤砣没这么好吞的了。”

    申屠长明道:“黄低,你小子找打是吧。”

    黄低道:“怎么着,我还怕你?”

    申屠长明道:“之前我们比剑,一胜一负,算是平手,今日见你出手,剑法又精进不少,要不改日我们再比一场?”

    黄低道:“好啊,那夜我看你与徐俊潇比剑,也发觉你小子又有长进,正想跟你过过招。”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路说个不停,苏婷插不上嘴,只得默默跟着,三人一路朝寥山剑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