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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比琴较艺3

    过了一阵,天色渐晚,琴室弟子陆续收拾东西回去。只白卿卿尤坐在琴案前发呆,叶沁瑶和沈晴也没走,窃窃细语着什么。苏婷还得留下来收拾琴室,这时她已收拾了自己琴案,从角落里取了扫帚,在几处空座上打扫收拾。

    待苏婷打扫到白卿卿座位处,白卿卿猛然一愣,才回过神来,起了身,自行收拾琴案一干东西,准备回去。苏婷也没跟她说话,先去旁边位子打扫。

    那白卿卿一边收拾东西,听到后边叶沈二人正在谈话,心里猛地醒悟,举拳在桌上一拍。

    室内几人听到声音,都是一惊,朝她看去。

    只见白卿卿气得手舞足蹈,自语道:“白卿卿啊白卿卿,你可真是个大傻瓜!”

    苏婷见白卿卿突然自己骂自己,只当她今天输了面子,发起神经来。

    那白卿卿突然转身,指着叶沈二人道:“好啊,你们两个骗得我好苦啊!”

    苏婷在一旁听了一脸茫然,见沈晴脸上微红,叶沁瑶却不禁笑起来。

    那白卿卿气得捶胸顿足,指着叶沁瑶道:“原来你两个早就认识,那首《幽镇清行》她早教过你,对不对?”

    叶沁瑶强忍着笑道:“师姐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了。”

    白卿卿道:“你还给我装!你拿一手早就练过的曲子来跟我比,让我在人前丢丑,你可真是卑鄙。”

    叶沁瑶收了东西,忙往外走,嘴里仍道:“师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可先走了……”

    白卿卿追上几步,朝她骂道:“小丫头片子,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回头见沈晴尚未走,便道:“你们不是一路的吗,怎么不一块走?合伙欺负我还嫌不够?”

    沈晴红着脸道:“白师姐别生气了,大家闹着玩的。我,我等人来接我。”

    白卿卿知道自己被耍,心中生气,但细一想,自己琴艺总算是没被人比下去,心里反而有些高兴。她听沈晴有人来接,忽然想到自己男伴还没来接她,自语道:“这个袁振恩怎么还没来?”自上次她将男伴孙延礼骂走,两人便未说话,她又找了一个新的男伴。

    过得一阵,忽听得室外有两名男子说话之声。三人都出了琴室去看,只见堂内立着两名身形挺拔的男子,正聊着天。

    白卿卿面上甚喜,朝其中一个白衣男子走去,那白衣男子见了白卿卿,也迎了过来。这人是白卿卿的新男伴,叫做袁振恩,是独山剑派的一名入室弟子,相貌虽不及孙延礼英俊,但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一望便知身手不俗。

    白卿卿自上次亲眼看到男伴孙延礼被人一招打败,便决心要找个既英俊又身手了得的男伴,这袁振恩虽身手不错,但相貌不大令她满意,她心中始终不甘,却也没表现出来。

    这时,另一男子见了沈晴,当即喜上眉梢,直迎了过来。沈晴见了,脸上一红,略退了数步,道:“左师兄,今日有劳你来接我。”

    那男子道:“哪里的话,今日是师父寿辰,我顺路接你去赴宴,不打紧。”

    沈晴道:“你事先直接告诉我在哪家酒楼设宴便可,我自去就是,何必这么麻烦呢?”

    那男子道:“酒楼也是下午才订好,你在此学琴,我不来又如何告知你。”

    白卿卿在那边听到二人对话,便道:“沈晴师妹,你迟迟不走,原来是等着心上人来接啊!”

    她这话一说,沈晴顿时满脸通红。那男子却颇为受用,面有得色,朝白卿卿看了一眼。

    苏婷眼尖心细,已知这人可不是沈晴的心上人,否则沈晴不会这副表情。心道:“你这小子,人家中意的是风和呢,你来掺和什么?”

    那人见了苏婷,不禁一怔,随即客气地朝她拱了拱手,算是致意。

    苏婷知他是寂山剑派的弟子,也没怎么搭理他,兀自忙碌去了。

    那边白卿卿已看清楚沈晴男伴的长相,只觉得他英俊潇洒,气度超群,外貌比自己男伴强上不少,心中颇不顺意。

    沈晴又道:“左师兄,师父的寿礼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男子正是沈晴的师兄左奇英,他是王度川的大弟子,今天是王度川六十五岁生辰,他张罗一众弟子去给师父拜寿,又亲自来接师妹,表现颇为殷勤。他说道:“师妹放心,礼物早叫几位师弟送去了,只等我们过去。”

    沈晴点点头,随他一并出去。

    那边袁振恩见左奇英沈晴二人,拱了拱手。左奇英礼数周到,还了一礼,又朝白卿卿拱一拱手。白卿卿见他颇为英俊,脸上一红,还了一礼,道:“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左奇英爽朗一笑,拱手道:“在下寂山左奇英,幸会!”

    白卿卿当即拱手:“小妹独山白卿卿。”

    左奇英听她姓白,脸上一惊,恭敬问道:“师姐是……是独山白长老哪位……”

    白卿卿听左奇英言语恭敬,又提到自己爷爷,心中得意,道:“白嵩瀚是我爷爷。”

    左奇英又惊又喜,道:“原来是名门之后,幸会幸会!白老爷子今日正要来家师寿宴上做客,想必此时已经到了。”

    白卿卿听了道:“真的么?”她喜上眉梢,忽又嗔道:“他啊,经常去外面吃吃喝喝,可从不带我!”

    左奇英听了说道:“白师姐若有空闲,何不随我们一道前去?”

    白卿卿大喜,便要袁振恩随他同去。袁振恩迟疑不决。

    左奇英又道:“袁师兄一并前去,那是再好不过。”

    袁振恩执拗不过白卿卿,推脱道:“师妹,恐时间太晚,误了宵禁,可就不好,再说眼下这天说不定又要下雨,不如早早回去。”

    白卿卿不依,辩道:“现在时间还早,误不了宵禁,即便误了,有我在,你怕什么。要是下雨,街上还愁没你的伞卖?”

    左奇英忙道:“白师姐说得是,家师寿宴就设在山中街聚福楼,是去独山的方向,方便得很。”

    袁振恩终是无理可驳,只得随几人前去。

    这边苏婷已打扫完毕,见两个师姐均有人来接,此刻几人又有说有笑出门去赴宴,甚是羡慕。自己只孤身一人,也不会有谁来接,只得独自回去。她收拾停当,便到师父房里说了一声。师父正在灯下忙碌,只应了一声。

    她提上来时带的佩剑,出了门,只见天色暗淡,乌云密布,似要下雨,加快脚步往回走。才走得几步,见有两名男子朝这边走来,手中各拎着一把雨伞。只见当先一人白衣飘飘,风神俊雅,后边一人长身玉立,容貌俊秀,正是崔盛与风和二人走过来。

    苏婷又惊又喜,正欲上迎,忽想到手帕一事,心中黯然,停步不前。

    崔盛见了苏婷,面带微笑,道:“小师妹,你怎会在此?”

    苏婷知崔盛平素专心练剑,派中琐事他完全不理,自不会知道自己在琴社帮忙之事,便简要跟他说了。

    崔盛大喜,道:“我早说过,安师叔器重你。”

    那边风和见了苏婷,微微一笑,朝她拱了拱手。苏婷将头扭向崔盛,只当没看见。风和一愣,只当她忙着和崔盛说话,也不以为意。

    苏婷问崔盛道:“崔师兄,这么晚了,你来师父琴社做什么?”

    崔盛沉吟道:“嗯……有要事相商。”

    苏婷见他不说,不好再问。

    忽在此时,只听得天空中一声雷响,天边甚远处的黑云后发出一阵红光。

    崔盛道:“看来马上要下雨了,我们且去琴社避一避。”

    苏婷不想见到风和,只说:“不了,我要回去,你们自去找师父聊事吧!”说着便快步往前走。

    此时一阵风起,直吹得几人衣带飘飘,长发飞扬。崔盛掩面挡风,对风和说道:“你且去送一把伞给她,我先去安师叔处。要是雨大了,便直接送她回去,在竹林等我便是。”

    风和接过崔盛手里的伞,便去追上苏婷。此时雨点已稀疏落下,他打开一把伞来递给苏婷,苏婷却不接,迎着风便往前跑。风和不期苏婷竟会跑走,手中举着伞,风往里灌,哪里追得上她。

    只见苏婷慌乱中直朝街东跑去,风和见她走反了方向,在后面喊她回来,那苏婷哪里肯听,直往前跑。风和不知她为何如此,只得收了伞跟上。

    此时正是惊蛰天气,雷雨说来就来,几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街上的人都跑到两边店铺门口躲雨。苏婷半身已湿,也不得不进到一家店门廊下躲雨。

    风和见了,冒着雨往苏婷那里赶去,已淋得全身湿透。

    苏婷见他一身是水,心中颇过意不去,让他进了门廊。风和不禁问道:“师姐,你何故乱跑?我差点追你不上。”

    苏婷心中怨恨未消,不搭理他。

    风和满脸是水,用衣袖擦了擦,只是衣袖早湿透了,并不济事。

    苏婷见了,自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拧了拧水,递与风和。

    风和见了道:“这手帕倒精致得很,不必了,你自己擦吧,你也一脸的水。”

    苏婷嗔道:“这是你的东西,我哪敢用!”

    风和听了一愣,道:“我从不用手帕。这手帕颇为精致,不是你自己缝的么?”

    苏婷见他还不承认,心中更气,道:“这么好看的手帕我可缝不出来,自然是哪个大家闺秀为你缝的。”

    风和甚是不解,惨淡一笑,道:“我一个乞丐出身的人,哪有这么好命。”

    苏婷只当他说笑话,嗔道:“你爱擦不擦!”说着将手帕丢入雨中。

    风和见苏婷这般动怒,大感疑惑,冒着雨将手帕捡回,还给她。苏婷却是不接。

    风和愣在原地,想到昨夜她还对自己一片关切,心中感激,已将她视作挚友亲朋,怎期今日她便换了模样。失落之余,想起自己一生孤苦,少有人疼,唯恩师夏清行对他多有照顾,现在恩师远走,便觉再无一人待他好了。至此,不禁一声长叹。

    苏婷见他脸现悲色,心中不忍,接过手帕替他擦去脸上雨水。风和大窘,连忙接过手帕,道:“我自己来。”他擦了擦脸,将手帕拿在手上,忽觉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昨日沈晴送他的手帕,不知何故竟到了她手上。

    风和转头看向苏婷,问道:“这手帕怎会在你手上?”

    苏婷脸上一窘,夺过手帕,支吾道:“我,我从地上捡的。”

    风和道:“许是那夜教你练剑时丢落的。”

    苏婷道:“怎么,你承认这是你的了?”

    风和尴尬一笑,道:“这其实也不是我的,是我……”他想起往事,心中不畅,不愿多说。

    苏婷嗔道:“是你什么?是你心上人的?”

    风和惊道:“心上人?”

    苏婷盯着他,要看他怎么说。

    就在这时,忽听得街对面不远处一家酒楼唢呐声起,伴以锣鼓叮咚,不知何故。

    风和沿廊而行,走近去看,只见那酒楼之上宾客云集,像是在为哪一人祝寿。苏婷也跟了过来,她在琴社听到沈晴几人说起为恩师祝寿之事,心中已猜到便是他们。

    风和定睛看去,只见对楼那主桌上座端坐着一人,须发半白,神态端严,正是昔日的大师父王度川。顿时一愣,沉吟道:“是大师父?”

    苏婷听了颇奇,问道:“你叫那人大师父?”

    风和点点头道:“我出身天南武馆,那端坐老者正是天南双剑之一的王度川,是我恩师师兄,昔年他在天南武馆时是大馆主,我们这支的弟子都管他叫大师父。”

    苏婷早知风和是天南武馆弟子,却不知他还有个大师父。说道:“他既是你大师父,今日寿宴,你也该去敬一杯酒才是。”

    风和尴尬一笑,甩了甩湿透的衣衫道:“我这模样,如何见得人,大师父是体面之人,我去了只令他丢人。”

    苏婷听他言辞间对他这个大师父无甚敬重,她心中仍有气,于是故意气他道:“人家好歹教过你,你身为弟子的,怎么不知道感激,去敬一杯酒也不丢人。”

    风和不知苏婷今日何故总跟自己过不去,叹口气道:“他可没教过我,我一身武艺,都是恩师传授,哪用得着他。”

    苏婷听了好笑,她知风和一向斯文,对人客气有理,今日言语中却颇不客气。忽想到沈晴,又道:“你不见见你大师父,总要见见你师妹吧?她眼下正在席上。”

    风和愣道:“师妹?”

    苏婷见风和装傻,嗔道:“你的沈晴师妹,她不是你恩师的音律弟子么?”

    风和听了,不禁诧异,道:“你怎认识沈晴?”

    苏婷心道:“怎么,你心上人就这般金贵?我还不能认识一下?”

    风和见苏婷不语,道:“沈晴是大师父的亲传弟子,我与她不是一个师父。她倒是跟我师父学过琴,这人心肠颇好,对恩师也非常孝顺。”

    苏婷听风和当自己面夸赞沈晴,心中不悦,忍不住道:“她对你也很好吧?”

    风和完全听不出苏婷话中深意,点点头道:“确实,沈师妹对我们这一支的师兄弟都很好,通情达理,明辨是非,十分难得……”

    苏婷听得气上心头,不再吭声。

    风和见她不说话,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此时雨下得更大,看着廊檐上的雨水急促而下,他没话找话道:“这雨不知何时能停?”忽瞥见苏婷眼中盈盈挂着泪水,一时手足无措,忙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婷本只是暗自垂泪,听了这话反而哭出声来,泪水潄潄而下。旁边躲雨的人看了,便有人打趣道:“小两口闹别扭了……这小伙子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把小姑娘的心都伤透了……”

    风和听了满脸通红,想替苏婷擦去泪水,只是不敢。只好在一旁说道:“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好丢人的!”苏婷充耳不闻。风和只得一遍遍重复,见仍是无用,心中颇为烦躁,只好将身子挡在苏婷面前,不让人瞧见。

    他比苏婷高出许多,脸上的雨水便落到了苏婷身上。苏婷察觉,见风和与自己面对面站这么近,又羞又气,一把将风和推开,自抹了泪水,道:“你干嘛?”

    风和笑道:“我这不是帮你挡着人,好让你哭个够吗?”

    苏婷听了,忍不住破涕为笑,嗔道:“谁要你管!”

    便在这时,唢呐锣鼓之声已歇,忽传来一阵琴声。苏婷抬头看去,但见一女子端坐在侧,正抚琴而奏。琴音空灵平和,正是那首刚在琴社听过的《幽镇清行》。苏婷才看清抚琴的是沈晴。

    风和与苏婷几乎同时开口道:“幽镇清行!”

    风和看着苏婷道:“你也知道此曲?”

    苏婷点点头,将沈晴在天音琴社学琴一事说了。

    风和顿时明了,没有说话,静静听着琴声。听了一会儿,不觉流下泪来。这一曲《幽镇清行》,正是恩师夏清行所谱,想起往日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苏婷见他伤心落泪,好言劝慰,只可惜风和充耳未闻。她又朝酒楼看去,但见那高坐于正席的老者竟也老泪纵横。

    风和听到伤心处,不禁放声大哭,身旁躲雨的人见了都觉既奇怪又好笑,有人便说道:“这两口子也奇怪,这个哭完那个哭……”也有天生爱骂人的骂道:“这哪里来的疯子!”

    苏婷见风和伤心大哭,想要劝慰,忽想到刚刚自己哭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倒有几分得意,便学着他刚才的口吻说道:“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好丢人的!”

    风和兀自哭着,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

    苏婷便大声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挡着人,让你哭个够?”

    风和这才听到苏婷说话,自觉失态,掩去泪水,长舒一口气,已面色如常。

    苏婷冲他笑道:“怎么了,哭够了?”

    风和却未笑,面色平静,但神色间有些落寞。

    苏婷忍不住问道:“你对恩师何以这般重情?”

    风和淡淡一笑,道:“我与申屠长明二人本是孤儿,乞讨为生……”

    苏婷听到这里,甚是惊讶,方知风和刚刚并未玩笑,心中顿觉惭愧。

    风和又道:“那日天南武馆开张,我们前去讨钱,大师父嫌我们晦气,要把我们赶出来。幸得恩师阻止,不但给了喜钱,还让我们饱餐了一顿。”

    苏婷道:“难怪你对你大师父没什么好感。”

    风和继续说道:“那一刻,我和申屠认定此人便是我们恩人,一心要拜他为师。当时武馆早有数名弟子,由大师父和恩师共同授艺,恩师答应收留我们,大师父却不肯,说他可不教乞丐功夫。恩师为了我们,便和大师父分开授艺,我们也便成了恩师的首徒,申屠长我数月,是大弟子,我是二弟子。”

    苏婷听了,颇为动容,道:“难怪别人都称赞夏师傅武艺人品俱是一流!”

    两人正聊着。对面酒楼里已听到风和刚才的哭声,见雨小了,便有两名弟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骂道:“我恩师在此过寿,你们在这哭天抢地,是什么意思?”

    苏婷赶紧上前致歉,那人却是不理,直指着风和道:“刚刚是你在哭?有什么伤心事回家哭去,在这里捣什么乱?”

    风和拱了拱手,道:“刚才失态,多有冒犯,抱歉得很。”

    那人仍是不肯罢休,正欲再骂,忽另一人道:“你,你是风和师弟?”

    风和抬眼看去,这人是昔日同门孟博行,他和左奇英早在天南武馆未成立之前便跟着王度川,是王度川的二弟子。

    风和与他多年不见,却依稀认得。两人都上前一步,相互叙旧。孟博行为人和善,见了昔日同门,甚是高兴,转头对楼上喊道:“是二师父的弟子,风和师弟!”

    楼上便有几人走到栏杆处来看,那王度川听了,缓步走了过来,见是风和。他昔年在天南武馆,对师弟夏清行的两大弟子印象最深,一人是申屠长明,另一人正是风和。

    王度川适才听了师弟所谱的《幽镇清行》,勾起往事,也颇觉伤感,今又见到师弟的亲传弟子,老怀大畅,对风和言道:“风和师侄,你来得正好,快上楼来喝一杯。”

    风和见了王度川,当街下拜,道:“大师父,弟子给您老人家祝寿了!”

    王度川见了颇为欢喜,忙叫他上楼。

    时隔多年,彼此关系早已生疏,风和本不愿去搅扰,但王度川盛情难却,只得随了孟博行等人上楼去。孟博行见苏婷与风和是一道,他为人热情,便将她也拉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