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言之有理
“不是他？”金百翎刚开口，就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下意识环顾四周。
此时众捕快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司空摘星身上，脸上或兴奋或释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宫里丢了东西那绝对是大案，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具体丢了什么，但这些天为了找到那东西却承担着无比巨大的压力，特别是抓了那个残废的小姑娘之后，整个六扇门更是不得安宁。
他们之所以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正是因为都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他们能够找到那东西，破掉这个案子。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已经落网，问出东西下落只是时间问题，他们总算能够稍微松一口气了。
一众捕快推推搡搡，紧张中带着些许轻松的将五花大绑的司空摘星推向后面的刑堂。
他们能够在六扇门里混，那都不是一般的捕快，对于怎么撬开犯人的嘴，他们至少有一千种法子。
他们只希望这个偷王之王能够撑得住，让他们把这一千种法子都一一在他身上用个遍。
捕快和贼是天生的对头。
眼前这个贼又是贼中之王，群偷之首。
身为捕快能够抓到这样一个人，怎不叫他们兴奋。
等众人走远，金百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盗玉玺的不是司空摘星？”
素名楼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金百翎不甘的问道。
素名楼也压低了嗓子“司空摘星的轻功确实很高，但还没有到出神入化的程度，至少绝不能在宫中来无影去无踪。”
他在宫中走动过，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暗中有人在监视。
不是一个人，是四五个，七八个人。
素名楼自认决不能摆脱这些人的监视。
他不能，司空摘星自然也不能。
金百翎急不可耐的说道“那或许是因为他有别的法子，比如说易容，扮成个宫女或是太监混入宫中盗走玉玺，这样就不需要多高明的武功了。”
素名楼还是摇头“如果玉玺真是他偷的，那么他就不会留在京城里被我发现行踪了。”
“他故意留在京城里？”金百翎不解的问道。
素名楼点头“不错，从玉玺失窃到我前去调查这段时间，他本可以离开。”
金百翎不解道“他没有走？”
素名楼点头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我看到朱妙儿，才知道其中缘由。”
金百翎还是不明白“他不走和那残废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素名楼答道“他一直不走，是因为他不能走，他要把偷来的千年人参交给朱妙儿。朱妙儿行动不便，所以他只能去妙手坊交给她。”
金百翎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不一偷到手就马上前往，放下东西就走，何必等这么久？”
素名楼给出了答案“因为那个时候妙手坊还没有开门。”
一间由女孩子开的手工艺品店绝不会太早开门的，这个道理金百翎这样的中年人当然不懂。
而等到开店的时候，素名楼却已经找到司空摘星了，因此他只能到处绕圈子，希望把素名楼甩掉。
金百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对，就算要把千年人参交给朱妙儿，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妙手坊呢，到她家去不行么？”
“一个独自开店又行动不便的女孩子，店面就是她的家，她的家就在店里，或者说店后面的隔间。”素名楼的答案非常合理。
事实上他已经在那间店里，那块纱幔后面，看到一张床。
说白了，那纱幔后面，是人家女孩子的闺房。
金百翎不明所以“那又怎么样，她住哪就把东西拿到什么地方，管它是店里还是店外。”
素名楼看着老古董金百翎，只能用关爱老年人的口吻说道“一个年轻的行动不便的女孩子，她住的地方就是女孩子的闺房，其中肯定有许多外人不方便看到的东西。一个老男人跑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里去，这事儿你能干，那偷王之王却干不出来。”
金百翎赶紧摇头“这事儿我也干不出来，我闺女的房间我就从来不敢进去，孩儿他妈进去还被我说来着……”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扯远了，金百翎又把话题扯回来“司空摘星就不能把东西放在外面的店里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朱妙儿开店。”
“因为他要亲手把东西交给朱妙儿才放心。”素名楼回答道。
他继续解释道“司空摘星千辛万苦的到宫里盗千年人参，为的当然不是钱财，而是因为他和朱停是朋友，他是朱妙儿的长辈。长辈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亲手交给晚辈，看一看晚辈的情况才能放心的。”
“就不能放在店里，说一声，然后离开么？”金百翎急了，这焦急当中多少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他可以，但是朱妙儿不允许。”素名楼说道。
“朱妙儿为什么不允许？”金百翎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因为这是她立下的规矩，她店里的东西只要外人能看上就能拿走，但必须要留下一件让她满意的东西作为交换。同样的，有人若是留下一件让她满意的东西，就必须拿走一件她店里的东西，这就是她立下的规矩。”
素名楼不知道的还有一点，朱妙儿不喜欢别人留下的东西乱放，必须要放在她指定的位置，所以她店里的东西才摆放得这么整齐，没有一处突兀的地方。
而要放在她指定地点，那就必须当着她的面。
素名楼不等金百翎追问，就继续说道“偷王之王偷了一辈子，总不至于偷到自己晚辈头上。所以他留下东西之后，就必须拿走一样东西，可若是不问自取，那就与偷无异。可若要当面留下东西，就必须等到妙手坊开门，否则就多有不便。因此他才会一直留在京城中，这才给了我找上门的时机。”
说完这话，素名楼还特意加了一句“这道理，你懂不懂？”
金百翎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问道“就算如此，顶多能说明他是个守规矩，重感情，不那么流氓的老流氓，并不能证明玉玺不是他偷的。”
素名楼长叹一声“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朋友的女儿入宫盗宝，碍于情面不敢进女孩子的闺房，为了照顾对方的感受遵守人家店里得规矩，那这个人就已经不是那种可以犯下惊天大案大盗了。因为他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得行为把朋友拖下水，害得朋友的女儿被抓到六扇门来受苦。”
见金百翎还想开口，素名楼又接着说道“为了交换朱妙儿，司空摘星愿意以自己作为交换，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凡事都讲个动机，他甘冒风险入宫盗人参是为了朱妙儿，如果同时还盗走了玉玺，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想当皇帝？”
“可咱们花了这么大得力气把他抓起来又是为什么，就为了那颗千年人参？那玩意儿外面虽然不多，宫里却也不少……”金百翎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素名楼全当没听见，开口道“咱们把朱妙儿请来，为的是司空摘星，现在把司空摘星抓起来，为的当然另有其人。”
金百翎忍不住道“为了谁？”
素名楼淡淡的回答“陆小凤。”
金百翎双眼瞪得溜圆“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素名楼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金百翎不解“为什么是他？”
素名楼解释道“陆小凤同样轻功卓绝，陆小凤不但进过宫，还进了御书房，说不定见过玉玺。我甚至知道陆小凤还亲口跟当今圣上提过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要求。”
金百翎还是不解“可陆小凤为什么要盗走玉玺呢？”
素名楼面带笑意“那就只有问他自己了。当年白云城主叶孤城贵为当世第一剑客，却愿意帮一个王爷谋反，甘当一个权谋之中的小丑。你怎么知道陆小凤不会盗走玉玺，他本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为了管闲事，他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
金百翎只有承认“你确定陆小凤一定会来？”
素名楼肯定的说道“不错。”
金百翎追问“为什么？”
素名楼回答“因为朱停是他的朋友，司空摘星也是他的朋友，朱妙儿更是他的晚辈，他不能不来。”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金百翎话还没问完，原本空荡荡的园子里竟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已经来了。”
此时众捕快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司空摘星身上，脸上或兴奋或释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宫里丢了东西那绝对是大案，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具体丢了什么，但这些天为了找到那东西却承担着无比巨大的压力，特别是抓了那个残废的小姑娘之后，整个六扇门更是不得安宁。
他们之所以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正是因为都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他们能够找到那东西，破掉这个案子。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已经落网，问出东西下落只是时间问题，他们总算能够稍微松一口气了。
一众捕快推推搡搡，紧张中带着些许轻松的将五花大绑的司空摘星推向后面的刑堂。
他们能够在六扇门里混，那都不是一般的捕快，对于怎么撬开犯人的嘴，他们至少有一千种法子。
他们只希望这个偷王之王能够撑得住，让他们把这一千种法子都一一在他身上用个遍。
捕快和贼是天生的对头。
眼前这个贼又是贼中之王，群偷之首。
身为捕快能够抓到这样一个人，怎不叫他们兴奋。
等众人走远，金百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盗玉玺的不是司空摘星？”
素名楼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金百翎不甘的问道。
素名楼也压低了嗓子“司空摘星的轻功确实很高，但还没有到出神入化的程度，至少绝不能在宫中来无影去无踪。”
他在宫中走动过，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暗中有人在监视。
不是一个人，是四五个，七八个人。
素名楼自认决不能摆脱这些人的监视。
他不能，司空摘星自然也不能。
金百翎急不可耐的说道“那或许是因为他有别的法子，比如说易容，扮成个宫女或是太监混入宫中盗走玉玺，这样就不需要多高明的武功了。”
素名楼还是摇头“如果玉玺真是他偷的，那么他就不会留在京城里被我发现行踪了。”
“他故意留在京城里？”金百翎不解的问道。
素名楼点头“不错，从玉玺失窃到我前去调查这段时间，他本可以离开。”
金百翎不解道“他没有走？”
素名楼点头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我看到朱妙儿，才知道其中缘由。”
金百翎还是不明白“他不走和那残废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素名楼答道“他一直不走，是因为他不能走，他要把偷来的千年人参交给朱妙儿。朱妙儿行动不便，所以他只能去妙手坊交给她。”
金百翎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不一偷到手就马上前往，放下东西就走，何必等这么久？”
素名楼给出了答案“因为那个时候妙手坊还没有开门。”
一间由女孩子开的手工艺品店绝不会太早开门的，这个道理金百翎这样的中年人当然不懂。
而等到开店的时候，素名楼却已经找到司空摘星了，因此他只能到处绕圈子，希望把素名楼甩掉。
金百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对，就算要把千年人参交给朱妙儿，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妙手坊呢，到她家去不行么？”
“一个独自开店又行动不便的女孩子，店面就是她的家，她的家就在店里，或者说店后面的隔间。”素名楼的答案非常合理。
事实上他已经在那间店里，那块纱幔后面，看到一张床。
说白了，那纱幔后面，是人家女孩子的闺房。
金百翎不明所以“那又怎么样，她住哪就把东西拿到什么地方，管它是店里还是店外。”
素名楼看着老古董金百翎，只能用关爱老年人的口吻说道“一个年轻的行动不便的女孩子，她住的地方就是女孩子的闺房，其中肯定有许多外人不方便看到的东西。一个老男人跑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里去，这事儿你能干，那偷王之王却干不出来。”
金百翎赶紧摇头“这事儿我也干不出来，我闺女的房间我就从来不敢进去，孩儿他妈进去还被我说来着……”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扯远了，金百翎又把话题扯回来“司空摘星就不能把东西放在外面的店里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朱妙儿开店。”
“因为他要亲手把东西交给朱妙儿才放心。”素名楼回答道。
他继续解释道“司空摘星千辛万苦的到宫里盗千年人参，为的当然不是钱财，而是因为他和朱停是朋友，他是朱妙儿的长辈。长辈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亲手交给晚辈，看一看晚辈的情况才能放心的。”
“就不能放在店里，说一声，然后离开么？”金百翎急了，这焦急当中多少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他可以，但是朱妙儿不允许。”素名楼说道。
“朱妙儿为什么不允许？”金百翎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因为这是她立下的规矩，她店里的东西只要外人能看上就能拿走，但必须要留下一件让她满意的东西作为交换。同样的，有人若是留下一件让她满意的东西，就必须拿走一件她店里的东西，这就是她立下的规矩。”
素名楼不知道的还有一点，朱妙儿不喜欢别人留下的东西乱放，必须要放在她指定的位置，所以她店里的东西才摆放得这么整齐，没有一处突兀的地方。
而要放在她指定地点，那就必须当着她的面。
素名楼不等金百翎追问，就继续说道“偷王之王偷了一辈子，总不至于偷到自己晚辈头上。所以他留下东西之后，就必须拿走一样东西，可若是不问自取，那就与偷无异。可若要当面留下东西，就必须等到妙手坊开门，否则就多有不便。因此他才会一直留在京城中，这才给了我找上门的时机。”
说完这话，素名楼还特意加了一句“这道理，你懂不懂？”
金百翎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问道“就算如此，顶多能说明他是个守规矩，重感情，不那么流氓的老流氓，并不能证明玉玺不是他偷的。”
素名楼长叹一声“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朋友的女儿入宫盗宝，碍于情面不敢进女孩子的闺房，为了照顾对方的感受遵守人家店里得规矩，那这个人就已经不是那种可以犯下惊天大案大盗了。因为他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得行为把朋友拖下水，害得朋友的女儿被抓到六扇门来受苦。”
见金百翎还想开口，素名楼又接着说道“为了交换朱妙儿，司空摘星愿意以自己作为交换，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凡事都讲个动机，他甘冒风险入宫盗人参是为了朱妙儿，如果同时还盗走了玉玺，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想当皇帝？”
“可咱们花了这么大得力气把他抓起来又是为什么，就为了那颗千年人参？那玩意儿外面虽然不多，宫里却也不少……”金百翎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素名楼全当没听见，开口道“咱们把朱妙儿请来，为的是司空摘星，现在把司空摘星抓起来，为的当然另有其人。”
金百翎忍不住道“为了谁？”
素名楼淡淡的回答“陆小凤。”
金百翎双眼瞪得溜圆“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素名楼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金百翎不解“为什么是他？”
素名楼解释道“陆小凤同样轻功卓绝，陆小凤不但进过宫，还进了御书房，说不定见过玉玺。我甚至知道陆小凤还亲口跟当今圣上提过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要求。”
金百翎还是不解“可陆小凤为什么要盗走玉玺呢？”
素名楼面带笑意“那就只有问他自己了。当年白云城主叶孤城贵为当世第一剑客，却愿意帮一个王爷谋反，甘当一个权谋之中的小丑。你怎么知道陆小凤不会盗走玉玺，他本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为了管闲事，他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
金百翎只有承认“你确定陆小凤一定会来？”
素名楼肯定的说道“不错。”
金百翎追问“为什么？”
素名楼回答“因为朱停是他的朋友，司空摘星也是他的朋友，朱妙儿更是他的晚辈，他不能不来。”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金百翎话还没问完，原本空荡荡的园子里竟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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