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凤飞何处
石室中突然响起的人声着实诡异。
素名楼却并未惊慌，反而笑道“不好？哪一点不好？”
那人沉声道“只有一点。”
“哦？”
“你若是死在这石室内，会有很多人倒霉的。”
素名楼忍不住问道“谁会倒霉？”
那人回答“第一个就是朱妙儿，此时她还在六扇门之中，你若是回不去，她想出来可就难了。”
素名楼接着问“还有呢？”
那人接着答“还有自然是陆小凤。”
素名楼忍不住道“他也会跟着倒霉？”
那人寒声道“你若是死在这里，六扇门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陆小凤的头上，那些捕头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缉拿归案。”
素名楼目光一凛“他杀了六扇门总捕头金百翎，岂非已与我六扇门不死不休？”
“金百翎不是他杀的！”那人的声调高了不少，似是在强调这件事。
素名楼的目光更锐利了“你怎么知道？”
那人忍不住高声道“我认识他已经超过三十年，却从未见他杀人，他就算对自己的仇敌也不会痛下杀手，更何况是一个无冤无仇的人。”
说到这里，那人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他的成名绝技是灵犀指，那本是门防御的武功，为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一个人的成名绝技都只是为了自保，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杀人？”
话说到这里，那人已经走了石室，一双眼睛直视着素名楼。
素名楼也在看着那人。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这人的样貌是如此的陌生。
但素名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司空摘星！
不单只是因为这人的声音，更因为这人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狡黠的眼睛，如今竟饱含热泪！
除了陆小凤的朋友，谁会如此竭力的为他辩解，谁会在他蒙冤时气愤难当。
素名楼直视着这双热泪盈眶的眼睛，冷声道“金捕头遇害时只有陆小凤在旁，金捕头的脖颈确实是被指法一类的功夫扭断的，这难道还有假？”
司空摘星高声道“不错，事发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屋内，这世上绝没有第三人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这世上能拧断脖子的指法却至少有三四十种。”
素名楼不为所动“你的意思是其中另有隐情？杀人者并非陆小凤？”
司空摘星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我只想说，此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在此之前，他……你……”
这名动天下的偷王之王，此刻竟一时语塞。
好在素名楼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在水落石出之前，他只是嫌犯而非凶手，我绝不会对嫌人痛下杀手。”
素名楼补充道“我只是个捕头，捕头的职责是将嫌犯缉拿归案，定罪是大理寺的事。”
此时尚未有公权力与法律的明确界限，江湖之上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更是大部分人都认可的江湖规矩。
但素名楼的意思却很明白。
就算此事事关六扇门，哪怕死者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会秉公执法。
司空摘星看着素名楼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进他的心底。
素名楼毫不退缩，和司空摘星对视着。
最终，司空摘星感慨道“仅凭这一点，你就不愧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
素名楼却说道“你却不该在这，我记得你是盗走高丽贡品千年人参的窃贼，盗取贡品可不是轻罪。”
司空摘星居然很坦然“可你莫要忘了，是你们总捕头亲口说了要放我走的。”
素名楼不得不承认，金百翎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与玉玺被盗，金百翎遇害这两件大案相比，区区一颗人参被盗实在是小得不能小的事情。
宫里那些太监在账本上随便一笔，这颗人参就可能从未出现在贡品的名册当中。
“总捕头既然已经放你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提到金百翎，素名楼的心中一阵默然。
司空摘星说道“我若走了，谁来救你？”
素名楼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妙儿却知道。”
这下素名楼更意外了“她怎么知道我身在此处？”
“你离开后不久，她便对我说，你可能会到她这店里来寻找陆小凤的踪迹，也很有可能会发现她这密室，更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因此才让我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司空摘星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你果然被困在了这里。”
素名楼苦笑“如此说来，我的行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司空摘星露出了姨夫笑“妙儿本就是个极聪慧的孩子。”
素名楼话锋一转“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陆小凤身在何处？”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她只告诉我，若是能在这里找到你，就证明你想到了一点。”
“哪一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呢？”
“所以你接下来一定会去这城中最危险，却也是此时最安全的地方。”
整座京城最危险，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只有一个地方。
皇宫。
素名楼正向着皇宫的方向飞掠。
直到此时，他依然对那密室之中的机关布置暗自惊叹。
那墙上的夜明珠不但能照明，按照特定的顺序按压还能打开离开的暗门。
这么明显的设置，被困其中的人却绝不会想到。
也不知道该说他愚笨，还是该感叹朱妙儿的独具慧心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司空摘星居然也跟来了，紧紧的尾随在他身后。
素名楼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来？”
司空摘星答道“只因我是陆小凤的朋友。”
素名楼微微摇头“这个理由不够好。”
司空摘星却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素名楼说道“我是公门中人，我进宫是为了查案，我可以去，你却不行。”
他没有说的是就算他是公门中人，也不能进宫查案。
他之所以能进宫，只因为他有一块御赐的金牌。
司空摘星答道“所以我才要跟着你。此时整个城内都在搜捕陆小凤，我无论要去哪里都多有不便，跟着你反而要方便得多。”
素名楼回过头来看向司空摘星“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找陆小凤。”
“然后呢？”
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说道“帮你将他缉拿归案，或是帮他逃出生天。”
素名楼停了下来，直视司空摘星“无论是哪一样，你都不该跟着我。”
他接着说道“我既不需要你的帮忙，也不会允许你帮助他。”
司空摘星说道“那我至少还能做一件事。”
素名楼忍不住道“什么事？”
司空摘星回答“如果陆小凤真的是被人陷害，那么当你找到他的时候，也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只因陷害他的人必然想在事情查明之前杀人灭口。”
“所以呢？”
“所以我至少能帮他挡住那致命的以击，让他有开口自证的机会。”
素名楼看着司空摘星，深深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叹息说道。
“仅凭这一点，你就不愧偷王之王的名号。”
司空摘星居然没有否认，居然认可的点了点头。
“很好。”
“很好？”
“从前我很厌恶你们这些官场中人表里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模样。”
“现在呢？”
“现在我已经能享受这种互捧臭脚的感觉，这感觉真好。”
素名楼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
司空摘星却接着说道“你莫要忘了，我不但是陆小凤的朋友，也是最令他头疼的对头，要想找陆小凤，这世上简直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司空摘星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似乎对于自己能够给陆小凤带来麻烦颇为得意。
素名楼没有反驳，只因皇宫已将遥遥在望。
他大索全城的命令并不能传入宫中，宫门之上却已然燃起了一排明晃晃的火把。
素名楼见状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宫里平日绝不会在此时燃起如此多火把的，今天宫中必定有事。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两人刚靠近宫门处，就听到前方有人高声呼喊。
“有刺客，抓刺客！！！”
素名楼心中一惊，刚要高举金牌证明自己不是刺客，就看到前方宫墙之上数道人影跃墙而下。
这宫墙足有十余丈高，那几道人影却只是在墙上轻点几下稍缓下坠之势，便已经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面上。
光这一手轻若鸿毛的轻功，就已经是江湖当中的顶尖高手。
几个人落地之后丝毫没有停留，几个起落已经远离宫墙数十丈。
这个时候，宫墙之中才有侍卫探出头来，冲着下方呼喝。
借着墙头的火光，素名楼总算是看清了。
前方的那几人多是大内侍卫打扮，只有前面一人身着黑色夜行衣。
不出意外此人正是那些侍卫口中的刺客。
此时那几个人正朝着素名楼所在的位置奔来，眼看着双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素名楼却并未惊慌，反而笑道“不好？哪一点不好？”
那人沉声道“只有一点。”
“哦？”
“你若是死在这石室内，会有很多人倒霉的。”
素名楼忍不住问道“谁会倒霉？”
那人回答“第一个就是朱妙儿，此时她还在六扇门之中，你若是回不去，她想出来可就难了。”
素名楼接着问“还有呢？”
那人接着答“还有自然是陆小凤。”
素名楼忍不住道“他也会跟着倒霉？”
那人寒声道“你若是死在这里，六扇门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陆小凤的头上，那些捕头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缉拿归案。”
素名楼目光一凛“他杀了六扇门总捕头金百翎，岂非已与我六扇门不死不休？”
“金百翎不是他杀的！”那人的声调高了不少，似是在强调这件事。
素名楼的目光更锐利了“你怎么知道？”
那人忍不住高声道“我认识他已经超过三十年，却从未见他杀人，他就算对自己的仇敌也不会痛下杀手，更何况是一个无冤无仇的人。”
说到这里，那人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他的成名绝技是灵犀指，那本是门防御的武功，为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一个人的成名绝技都只是为了自保，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杀人？”
话说到这里，那人已经走了石室，一双眼睛直视着素名楼。
素名楼也在看着那人。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这人的样貌是如此的陌生。
但素名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司空摘星！
不单只是因为这人的声音，更因为这人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狡黠的眼睛，如今竟饱含热泪！
除了陆小凤的朋友，谁会如此竭力的为他辩解，谁会在他蒙冤时气愤难当。
素名楼直视着这双热泪盈眶的眼睛，冷声道“金捕头遇害时只有陆小凤在旁，金捕头的脖颈确实是被指法一类的功夫扭断的，这难道还有假？”
司空摘星高声道“不错，事发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屋内，这世上绝没有第三人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这世上能拧断脖子的指法却至少有三四十种。”
素名楼不为所动“你的意思是其中另有隐情？杀人者并非陆小凤？”
司空摘星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我只想说，此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在此之前，他……你……”
这名动天下的偷王之王，此刻竟一时语塞。
好在素名楼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在水落石出之前，他只是嫌犯而非凶手，我绝不会对嫌人痛下杀手。”
素名楼补充道“我只是个捕头，捕头的职责是将嫌犯缉拿归案，定罪是大理寺的事。”
此时尚未有公权力与法律的明确界限，江湖之上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更是大部分人都认可的江湖规矩。
但素名楼的意思却很明白。
就算此事事关六扇门，哪怕死者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会秉公执法。
司空摘星看着素名楼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进他的心底。
素名楼毫不退缩，和司空摘星对视着。
最终，司空摘星感慨道“仅凭这一点，你就不愧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
素名楼却说道“你却不该在这，我记得你是盗走高丽贡品千年人参的窃贼，盗取贡品可不是轻罪。”
司空摘星居然很坦然“可你莫要忘了，是你们总捕头亲口说了要放我走的。”
素名楼不得不承认，金百翎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与玉玺被盗，金百翎遇害这两件大案相比，区区一颗人参被盗实在是小得不能小的事情。
宫里那些太监在账本上随便一笔，这颗人参就可能从未出现在贡品的名册当中。
“总捕头既然已经放你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提到金百翎，素名楼的心中一阵默然。
司空摘星说道“我若走了，谁来救你？”
素名楼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妙儿却知道。”
这下素名楼更意外了“她怎么知道我身在此处？”
“你离开后不久，她便对我说，你可能会到她这店里来寻找陆小凤的踪迹，也很有可能会发现她这密室，更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因此才让我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司空摘星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你果然被困在了这里。”
素名楼苦笑“如此说来，我的行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司空摘星露出了姨夫笑“妙儿本就是个极聪慧的孩子。”
素名楼话锋一转“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陆小凤身在何处？”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她只告诉我，若是能在这里找到你，就证明你想到了一点。”
“哪一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呢？”
“所以你接下来一定会去这城中最危险，却也是此时最安全的地方。”
整座京城最危险，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只有一个地方。
皇宫。
素名楼正向着皇宫的方向飞掠。
直到此时，他依然对那密室之中的机关布置暗自惊叹。
那墙上的夜明珠不但能照明，按照特定的顺序按压还能打开离开的暗门。
这么明显的设置，被困其中的人却绝不会想到。
也不知道该说他愚笨，还是该感叹朱妙儿的独具慧心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司空摘星居然也跟来了，紧紧的尾随在他身后。
素名楼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来？”
司空摘星答道“只因我是陆小凤的朋友。”
素名楼微微摇头“这个理由不够好。”
司空摘星却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素名楼说道“我是公门中人，我进宫是为了查案，我可以去，你却不行。”
他没有说的是就算他是公门中人，也不能进宫查案。
他之所以能进宫，只因为他有一块御赐的金牌。
司空摘星答道“所以我才要跟着你。此时整个城内都在搜捕陆小凤，我无论要去哪里都多有不便，跟着你反而要方便得多。”
素名楼回过头来看向司空摘星“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找陆小凤。”
“然后呢？”
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说道“帮你将他缉拿归案，或是帮他逃出生天。”
素名楼停了下来，直视司空摘星“无论是哪一样，你都不该跟着我。”
他接着说道“我既不需要你的帮忙，也不会允许你帮助他。”
司空摘星说道“那我至少还能做一件事。”
素名楼忍不住道“什么事？”
司空摘星回答“如果陆小凤真的是被人陷害，那么当你找到他的时候，也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只因陷害他的人必然想在事情查明之前杀人灭口。”
“所以呢？”
“所以我至少能帮他挡住那致命的以击，让他有开口自证的机会。”
素名楼看着司空摘星，深深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叹息说道。
“仅凭这一点，你就不愧偷王之王的名号。”
司空摘星居然没有否认，居然认可的点了点头。
“很好。”
“很好？”
“从前我很厌恶你们这些官场中人表里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模样。”
“现在呢？”
“现在我已经能享受这种互捧臭脚的感觉，这感觉真好。”
素名楼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
司空摘星却接着说道“你莫要忘了，我不但是陆小凤的朋友，也是最令他头疼的对头，要想找陆小凤，这世上简直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司空摘星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似乎对于自己能够给陆小凤带来麻烦颇为得意。
素名楼没有反驳，只因皇宫已将遥遥在望。
他大索全城的命令并不能传入宫中，宫门之上却已然燃起了一排明晃晃的火把。
素名楼见状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宫里平日绝不会在此时燃起如此多火把的，今天宫中必定有事。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两人刚靠近宫门处，就听到前方有人高声呼喊。
“有刺客，抓刺客！！！”
素名楼心中一惊，刚要高举金牌证明自己不是刺客，就看到前方宫墙之上数道人影跃墙而下。
这宫墙足有十余丈高，那几道人影却只是在墙上轻点几下稍缓下坠之势，便已经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面上。
光这一手轻若鸿毛的轻功，就已经是江湖当中的顶尖高手。
几个人落地之后丝毫没有停留，几个起落已经远离宫墙数十丈。
这个时候，宫墙之中才有侍卫探出头来，冲着下方呼喝。
借着墙头的火光，素名楼总算是看清了。
前方的那几人多是大内侍卫打扮，只有前面一人身着黑色夜行衣。
不出意外此人正是那些侍卫口中的刺客。
此时那几个人正朝着素名楼所在的位置奔来，眼看着双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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