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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往事

    “可以叫我妈妈哦,或者阿勒丝也可以,那样我会伤心的?”

    按理,称呼不该如此随便,至少要叫“母亲大人”。

    伊迪丝柯勒律治外表显示极其的兴奋,她急不可耐地拉着洛清和的身子,仔细寻找着熟悉的痕迹。

    本意是是询问旧日的伤疤,因洛清和冷淡的神色,她临时变了话,“你怎么了?”

    洛清和仔细打量这位捡来的母亲,伊迪丝柯勒律治内在是富丽堂皇的美,尽管她活在深宫中,依旧保持着一种美散放着浓厚活的色彩。

    她有明亮的肤色,眼睛里蕴藏着炽烈深穆的火光,头发是的深棕色,给人那么一种错觉:几年过去之后,或许会近于黑色。

    这种现象,广泛出现于原产于亚洲大陆的孩子身上,在发育阶段,他们体内黑色素随着身体的成熟而逐渐增多,这导致其发色越发黑油油。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有着类似状况,荷尔蒙的增长也会导致头发变深。

    很多白人小时候头发是金色的,长大后就变成深棕色的原因也在这里。

    显然,她的外表的的确确就是孩子。

    洛清和并没有怎么了,“我很好”他说。

    娇巧的幼童努力抬起脚,当她几乎只有脚尖点地时,伊迪勒再也忍不住出手将洛清和压下。

    视线齐平。

    忧心而高雅的嫩喉发出动人的鸟啭,“你不好!”

    她的孩子没有冰冷的表情,比起活泼的男孩,他更像是一位安静的女孩,然而洛清和给她五里雾中的黑洞,就连血肉亲缘的熟悉都消失在重力之中。

    尽管如此,她依旧紧紧抓着洛清和,幼嫩的小手还在坚强地寻找她的孩子,她的坚定不是空穴来风,她小小的身躯之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有一团火贯穿她的全身:她像是在热情的瞬间不期然而来的结晶品。

    伊迪勒与侍女悄然离开。

    洛清和头一次没有打落陌生女人的手,但也没有喊“妈妈”,他看着伊迪丝柯勒律治眼中倒映的人,念道:“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追忆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任何意义。”

    清冷的音色将虚妄的幻想拉回正轨,伊迪丝柯勒律治终于将情报中“杀人不眨眼”的“洛清和”与面相熟悉亲切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她心中闪过无数画面,全部是洛清和的苦难,她道歉说:“孩子,是妈妈不好。”

    她并没有傻到追问洛清和的经历,在她想来,苦难只会唤起不必要的痛苦记忆。

    洛清和很想提一句“你并不需要道歉”,但眼前的女人不仅身居高位,就连修为也让人捉摸不透,若作为助力,便是大有可为。

    “妈妈?”洛清和苦笑一声,他不动声色地试图抽手,却被加倍反握住,“我可不认为这能弥补什么,至于留在你身边之类的话,劝你不说为好。”

    “孩子,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里,你就不会有危险的,”伊迪丝柯勒律治彰显出华贵的气势,九个魂环悄然释放,她笑着说,“坏人都被妈妈解决了呢。”

    洛清和稍稍吃惊,这小萝莉似乎挺暴力的,而且是封号斗罗。

    如果暂且留下一段时间,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个便宜妈妈,也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蹦蹦跳跳地围着洛清和转,不知是在炫耀还是在安慰。

    为她设计的服装,使她想象中喜欢华丽的倾向得以尽量发挥,她穿一件特别剪裁的红色天鹅绒裙衫,并用金线丰富地刺绣了各种式样,雪莲花静静地落在各处。

    外物装饰一到了她的身上,便变成了她的一部分,使人难以想象得出那些本无色彩的光艳之物怎样可以离开她。

    那种色彩的强烈,倘如配上不够生动的面貌,会使之黯然失色的,这却和伊迪丝柯勒律治的美丽十分相称,使她变成如最明亮的小火团,亮得像是世界上从未曾有过的。

    她用她那变幻不定闪烁的光辉,使阴郁的人群觉得欢欣;有如一只羽毛华丽的小鸟,在迷蒙的丛叶中间,跳来跳去,半隐半现,就使那枝叶幽暗的整个树木发出光辉一样。

    她的行动是起伏的,时常是突如其来而无规律的。这表明她精神上不安定的活力,她总是翘着脚尖跳来跳去,加倍地不知疲乏。

    她觉察到洛清和悄然变化的心意。

    “我加入了本体宗,恐怕不方便……”

    “你答应了,太好了!”

    小萝莉撞到洛清和怀里,整个脸埋在了洛清和腰间,双手环住洛清和。

    洛清和姑且轻轻反抱了回去。

    认亲现场算不得激烈,小萝莉的单纯太不像话了,洛清和很难想象对方无条件地热情对待自己,这妈妈简直就像是个小傻子。

    洛清和一时间没想到如何利用小萝莉,便说,“我累了,我回去修炼了。”

    “你在说什么啊,”伊迪丝柯勒律治乖巧地放开了洛清和,却是准备帮洛清和褪去衣物,“累了的话,为什么和我一起睡觉呀。”

    洛清和的尝试没有问题,他露出来分外奇怪而迷茫的神色,紧紧皱起的眉毛仿佛会说话一般:你为什么一脸淡定地要求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和你一起睡觉?

    伊迪丝柯勒律治的大眼睛盯着洛清和眨了又眨,“怎么了?”

    “虽然听起来没有问题,但听起来很有问题。”

    “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和你睡。”

    “诶?”

    反倒是伊迪丝柯勒律治疑惑了,“以前你都会同意呀。”

    香香软软的孩子就是要给妈妈吃的。

    洛清和心中过不去这道坎,他无法将伊迪丝柯勒律治视作母亲,也无法与一位陌生的女人同床共枕,“我要回去了。”

    “姑且说一句,这个房间就是为你准备的哦?”伊迪丝柯勒律治叫停洛清和,“你看,房间虽然有点简陋,但这只是不知道你的爱好,保守布置的啦。”

    洛清和揉揉头发,指着门说:“那你走。”

    伊迪丝柯勒律治拉住洛清和,伸出一根手指,“一晚,就睡一晚而已。”

    俨然一副今晚不会放人的坚定模样。

    他毕竟寄人篱下,还有求于人,只找一地安静盘坐,“我今晚修炼,你随意。”

    伊迪丝柯勒律治拢起双腿,双手抓住双脚,娇小身子前后摇摆,都快晃到洛清和脸上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儿子,你是什么武魂?”

    “本体。”

    “很厉害啊,儿子,你最喜欢吃什么?”

    “小涂真纪。”

    “没听说过,挺别致的,儿子……”

    洛清和突然问:“你是皇帝那边的人?对我出手的难不成是要造反?”

    伊迪丝柯勒律治停下摇摆,拉起洛清和的手,拿出一块留影石,娓娓道来,“这要从雪兔之变说起了,那时候我还只是魂斗罗……”

    “也就是说,那位异种雪莲武魂拥有者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反叛,差点将老皇帝杀了,而我,只是被殃及池鱼?”

    伊迪丝柯勒律治点头,“或许你打听过不少的版本,但就你消失这件事,与之最有关系的便是雪兔之变了。”

    “与我无关的故事。”

    “也对。”

    历史需要时被提及,更多时候只是模糊不清的故事。

    洛清和转而关心起伊迪丝柯勒律治,“这些年来,你是怎么看我的?”

    洛清和很难想象一个孩子能在伊迪丝柯勒律治心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但伊迪丝柯勒律治若是一位无微不至的母亲,倒也能说出个一二。

    她露出追忆的神色,因为揽不动洛清和,干脆倚靠在孩子身上,“很温柔的孩子哦,当我告诉你蜡烛燃烧过后就会死时,你还哭了呢。”

    “哦?难不成她还怕你死不成?”

    伊迪丝柯勒律治被触动了,她再次搂抱洛清和,在无人视线触及的角落红肿起眼睛,轻轻的耳喃夹杂着唾沫,“你还记得啊,当我笑着问你怎么了时,你抓着我的腰,哭着求我不要死呢……”

    洛清和摇头笑笑,“噗,蜡炬成灰泪始干,蜡还没成灰她就泪干了。”

    这是在感慨前世初来时的多愁善感。

    伊迪丝柯勒律治却凝神了,她误会了洛清和话中的含义,“是啊,你长大了,比我还高了,再也不会搂着我的腰哭了。”

    这话说在其他人口中,洛清和或许会有一丝丝感慨,但小萝莉只让他觉得喷饭,“也可以这么说。”

    “你看,我很惨吧,那你同意和我一起睡了吗?”

    “别想。”

    “诶~”

    “留影石挺好玩,给我也整一个。”

    “那跟我睡!”

    “你知道这不可能。”

    “呜……”

    “哭也没用。”

    ……

    接下来的一年是乏味可陈的,在奔波于本体宗与皇宫的日子里,他的本体武魂觉醒只差最后的黄金觉醒无法解锁,而战技方面,本体宗哪怕是捅破天也没有能“教导”洛清和的东西。

    关于伊迪丝柯勒律治,洛清和大抵是摸清楚了,这要从天魂帝国的武力构成说起了,军方、皇家供奉堂是帝国的两大嫡系战力集中地。

    相比于服务天魂帝国的军方,供奉堂是皇帝绝对的心腹。

    天魂帝国守护神吕承坤出身军方,与供奉堂内一位半隐退宿老地位相当。

    伊迪丝柯勒律治则是供奉堂的二把手,也就是实际掌权者。

    这位长公主拥有惊人的魂力修炼天赋,几乎可以和史莱克学院的天才相媲美。

    对于皇帝而言,没有什么强者比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忠诚”,天魂君王为了培养伊迪丝柯勒律治,可谓不遗余力。

    近年内,她突破封号斗罗,成为了供奉堂实至名归的的话事人。

    所以,洛清和吐槽说:“妈的真不简单。”

    当毒不死知晓洛清和的身份后,大抵更亲切了,洛清和依旧是他的亲传弟子,但洛清和不再与宗主之位有任何干系了。

    毒不死之所以放弃这么好的传承人,是因为他不放心彻底融入天魂帝国内。

    双方乃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能过多接触。

    而且,洛清和对本体宗不感冒的态度也是他暗中的忧虑,此人待人接物称不上有问题,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该传位洛清和。

    毒不死的直觉一向不会出错。

    以洛清和展现的天赋,那恐怕是下一个供奉堂话事人。

    伊迪勒似乎察觉到此事,每日跟在洛清和身边,不至于恭敬,却也是一副拉拢的态势。

    令人失望的是,无论他人对洛清和如何,他并没有明显亲近任何皇子,只与维娜、伊迪勒保持着算不上要好的朋友关系。

    洛清和对皇室一视同仁,相比于“兄妹”关系,“朋友”更说得上贴切。

    伊迪丝柯勒律治赞同洛清和的做法,洛清和是被拉拢的一方,只要他不轻易站队,没有人会去动他,反而都要交好他。

    即使在一众皇子之间,这位“外来者”也有着“超然”的地位,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然而在其初来乍到的日子里,流言蜚语几乎随着日子过去而呈现井喷式的暴发,直到某天的战斗,仿佛一个引子引爆了炸弹,所有的质疑都像是被勒令禁止一般。

    自那,没有人因为洛清和过低的魂力找茬。伊迪勒的弟弟作为前车之鉴,起到了明显的“警醒”作用。

    “默勒,你哥怎么跟一个魂力不到十级的小屁孩混在一起?”

    “什么,伊迪丝长公主的儿子连十级都没有?”

    “连名字都和我们不一样,还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

    “伊迪勒这个家伙呀,自从瘴气一事,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默勒约莫是十一岁,但他的魂力已经二十九级,这就是丹药资源管够的皇室子弟,他说,“你们闭嘴!”

    “你哥哥可是每日都跟在洛清和身边,你今天让我们闭嘴又有何用?”

    于是乎,被教唆的默勒为了哥哥而找到了洛清和,“和我打一架,要是我打赢了,你就离我哥哥远点!”

    他特意选在洛清和从本体宗回归,伊迪勒不在的时间段。

    本体宗进城,都是先在城外停驻再入城的。

    洛清和的马车被一人拦截,“你是谁?”

    “我叫默勒!我的哥哥是伊迪勒,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很简单的威胁,可惜对手是看多了漫画网文的现代青年洛清和。

    洛清和摸不准此人,“女扮男装?”

    什么“哥哥是我的,你不准抢”之类的剧情也不是没有。

    对方显然生气了。

    “南通兄控?”

    对方看似疑惑了。

    “都不是,”洛清和撇撇嘴,“那还打啥,难不成要杀了我?”

    默勒出手,“先吃我一招!”

    并非雪莲,并非双生武魂,其身后的虚影是一只三线电鳗,“第一魂技,电圈!”

    一个金黄色的电圈发出“滋滋”的声音朝着洛清和飞来,旋转过程中不断朝外发出电光。

    洛清和施展变天击地精神大法,在原地留下一个幻影。

    当电圈打中虚影时,默勒心中一喜,然后就被突然出现在脸前的洛清和给一巴掌把他拍飞了。

    默勒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怎么回事?”

    手上动作麻利,迅速重整旗鼓,“第二魂技,极电压!”

    这是范围伤害,想躲也躲不过。

    洛清和精神力化剑,一把金色小剑迅速插入默勒的精神之海。

    当默勒痛苦得捂住头时,第二魂技的蓄力被打断,陡然出现的洛清和又一巴掌拍飞了默勒。

    洛清和缓步朝着默勒去,他悄悄拿出一块留影石,待打开录像功能后,高举手欲要逼供。

    默勒一只手捂住洛清和两次连拍的脖子,一只手伸在前,呈“禁止通行”状,“要断了要断了,别拍了!”

    洛清和沉声,“说不说。”

    默勒挠挠头,“说什么?”

    “嘴硬,很好,等我再给你几巴掌,我看你说不说!”

    默勒哪里受得了洛清和发癫,赶忙求饶,“快把巴掌收回去吧,我说,我都说!”

    大抵的审问过后,洛清和扬长而去,丝毫不顾还在地上爬着的默勒。

    当得知消息后,迟来的伊迪勒臭骂一顿默勒。

    默勒遭到了第二顿毒打,“哥,别用巴掌打我好不好?”

    伊迪勒抽抽嘴巴,骂道:“你还挺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