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归·下
亲手斩断自己左臂的时候，江泉溪的心里并没有后悔、犹豫，因为她没有时间后悔。
在那一瞬间，她的内心全部被一种特殊的感觉所充盈，那种感觉，通常武侠故事中将其称之为顿悟。
原本只会死板挥舞的刀，自然而然变得灵动起来，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那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相比起来，失去左臂远远不及那份顿悟带来的感受深刻。
等江泉溪终于哄好了那个嚎啕大哭的女孩后，迎面又遇见了童谦，好在童谦不用江泉溪再费力安慰。
“水姐儿，这是怎么回事。”童谦还是止不住满脸的泪水，但是人站的笔直，声音也很有气势。
“被变异鼠咬到了。”江泉溪的左臂是沾染了小鹿花粉香水最多的，对变异鼠的吸引力也最强。
尤其是到了后面的时候，大部分的效果已经消退，只剩下江泉溪的左臂香气最浓郁，自然都冲着她的手臂而来。
江泉溪当时一个失误，导致左臂被四五只变异鼠啃食到了，血肉没了一半，自胳膊肘的位置往下一片白骨。
若是不斩断，顶着已经没有什么知觉的手臂也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必然要加倍小心才行，江泉溪略做合计，与其分心护持着受伤的手臂，不如舍弃了不要，专心杀变异鼠。
反正这手臂估计后面也废了，不如早做舍弃。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江泉溪突然就“开窍”了，难以形容具体的感受，总之就是江泉溪在决定舍弃的时候，刀术获得了十足的长进。
即便没有方简出现，那些变异鼠也不能再对她造成什么威胁，无非是花费更久的时间。
当然，对于帐篷那边的境况，江泉溪仍然无能为力，在她身边的变异鼠占据了七八成之多，江泉溪如果过去，只会加剧那边的威胁，毕竟她只是一个人。
童谦再难过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因此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江泉溪断臂，最受刺激的还是许景悟和冯陈，因为他们两个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的，几秒之内，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冯陈本来性格就自闭，所以只是以眼神表达了充分的悲伤愧疚，而一向乐观活泼的许景悟却彻底的安静沉寂了。
“这不是你的过错。”江泉溪走到许景悟身旁，其实她早就发觉了，许景悟是研究所专门派来保护她的人。
毕竟她的存在意义太重要，外出做任务又如此的危险，研究所恨不得把她关在天子京内，以保证她不出事，怎么可能轻易松口让她出去做什么任务。
是方简同研究所做的商量，许景悟加入向光小队，贴身保护江泉溪，换来的江泉溪的自由。
单看许景悟的能力，就看得出来同研究所的适配性，且他本身也是最为优异的那种人，只不过是各种能力的出现，反而压制了他本身的优秀。
自始至终，许景悟一直都以江泉溪的安危为基本，甚至在之前宁可舍弃这上百条人命，也要专心为江泉溪掠阵，直到被江泉溪一声代号喊醒。
他终归还是一名军人，心底的信念是为了守护。
只是，做了这个选择的同时，也就代表许景悟放弃了自己的原本任务。
所以许景悟此时已经将江泉溪断臂的大部分责任都怪罪到了自己身上，对于他的自责，江泉溪也没有更合适的安慰，除非他已经想通。
或者，做一个像江泉溪一样“自私”的人。
做所有选择之前，江泉溪会列出最差的结果和最严重的代价，接受了这些之后，江泉溪无论再做什么，都不会有所犹豫。
显然，许景悟并非如此，他和方简一样，有着自己的信念。
“抱歉，水姐儿。”许景悟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变异鼠大部分已经被清理，但是还有几千只逃到了地下，别觉得几千只多，一个老鼠一窝就能生下十来只幼崽，而一个幼崽两个月就能长成，继续生育幼崽。
且变异鼠在生长和繁育方面，获得的是族群的进化，也就是成长期减少，孕期更短，生育数量更多。
举个例子，如果六月份末世开始时，有一百只磁性变异鼠，7月份就能生出来接近一千五只幼崽，而到了八月中，这些幼崽已经长成，同样能进行了生育，就算只有一半是磁性变异鼠，也就是总计接近九百只变异鼠，能同时生育出一万多只变异鼠……
而这仅仅只是一百只磁性变异鼠就可以繁育出来的数量。
谁也不清楚，在地下，还未被人类发现的地方，到底还有多少变异鼠的存在。
起码，这最后的几千只变异鼠，方简是不会放过的，但也不必要急于一时。
随着太阳升起，天气逐渐炎热，气温夸张的上升着，向光小队的成员还好，这部分普通人是已经受不住了，童谦只能重新再搭一个帐篷出来，用上完全不透光的遮阳布，盖在最外面，许景悟控制无人机在最上方帮忙。
他们起码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天。
一是没有足够的车辆能够运送这些人，等会儿还要派人去寻找合适的车辆。二是向光小队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修整，毕竟大家身体内的能量已经基本用空，最少需要半天的时间来恢复。
江泉溪的能力用来做一些食物粮食或者是使用物品还可以，但是如果要是做出大规模的车辆，就有些难为他了。江泉溪目前为止来说，能制作的最大物品就是她的红色的摩托车了，一次也只能坐上两个人，最多三人。
而另一个问题就是，因为这些普通人在白天对阳光的耐受力太低。甚至温度太高也会影响他们的身体健康，没有合适的能在白天出行的车辆的话，有可能会选择在夜晚出行。
江泉溪制作出一大堆的食物送到了帐篷里，这个帐篷比之前要更大一些，因为童谦不用思考自己能力强化的最大范围，就将帐篷支的更大了一些，让其中的人能够更舒适。
天气炎热，再吃些热食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江泉溪准备的是冷面，面条煮起来容易方便，冷面的汤料也能直接用现成的。
这么一来，帐篷里的普通人对江泉溪的恐惧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童谦和许景悟两个人负责去附近的城市寻找合适的能开的车辆，因为徐景物的能力，他可以同时开回来四辆车，分别是他自己和他能控制的三个机械体，而童谦一起去是为了和他有所照应，以免发生意外。
江泉溪又取出声音探测器，交给冯陈用来探测地下的变异鼠，接下来要依靠冯陈来寻找剩余变异鼠的踪迹，并且将它们全部消灭。
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在大批变异鼠所处的地面上方，找个鼠洞，倒入小鹿花粉做成的汁液，就可以把附近一段距离内的变异鼠全部吸引出来，引出来后，就由方简接手了，这几千只的数量，实在没什么太大威胁，只是寻找它们的位置时比较花费时间。
太阳落下，方简和冯陈也踏着月光走了回来，十八辆车并排在一旁，童谦为他们分配队伍，五人一车，正好将所有人都能带走。
像是学校里的那些学生，很大一部分都不会开车，想要找几个司机都很难，而这些幸存者，尤其是男性，大多都是会的，也就不成问题。
童谦、许景悟和冯陈三个人在前排领头，之所以这个阵容，是因为许景悟可以用作侦查情况，童谦能第一时间进行防御。
冯陈……是不想打扰江泉溪和方简。
方简显然有很多话要和江泉溪说，冯陈就非常有眼力见的去了车队前面开头，而最后是方简和江泉溪，这个位置可以准确的观测到前方的情况，有人掉队或者其他情况都能及时反应。
原本车里应该带几个普通人的，结果因为二人的气质一致的可怕，所以宁愿互相挤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他们在同一辆车上。
方简坐在司机位，江泉溪只有一个手臂，想开也没办法，虽然以她的反应速度，足够在瞬间同时弄完方向盘和挂挡的操作，但是没必要。
伤口处已经被江泉溪包了起来，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还是要小心感染。
回天子京的行程大概还要十多天，因为白天这群普通人没办法行路，而晚上他们的视力又不行，只能以比较慢的速度行驶。
虽然这里距离旧燕都的方向更近，但是向光小队都是天子京的人，没理由把人送到旧燕都啊。
“这次回去，你大概就不能留在向光小队了。”方简认真的看着车子的前方，正如他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一样。
月明星稀，倒是一个明亮的夜晚。
“嗯。”江泉溪自己也清楚，心中却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仅剩的一只手伸出窗外，感知着行驶中带来的风。
“你要重组向光小队了。”
江泉溪离开了向光小队，许景悟自然也会回到研究所，五个人瞬间没了两个，这个组建了才一个月多一些的小队，就要迎来人员更迭。
“上面不允许我们接高危的任务。”方简开口，仍然没有看向江泉溪。
理由嘛，自然是研究所那边的要求，他们可以让江泉溪出去做任务，就是最大的让步了，想要做那种死亡率高的危险任务？想都不要想。
所以向光小队目前为止的任务，都在安全线以下，出事的概率非常低，这次的任务是个例外，因为其急迫性和资料的不完全，导致研究所那边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不然不会落在向光小队手中。
方简的追求显然不止于此，他一直觉得是小鹿的存在束缚住了江泉溪，又无法否认小鹿的重要意义，这让他为江泉溪而可惜，因为他看得到，江泉溪隐藏在深处，可能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对于未知的向往。
她的内心在追求新的世界，却因为人生前二十年习惯的压抑，表现的极为随遇而安，因为那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又何谈抗争呢。
不允许空着的选择题上，询问一加一等于几，而选项只有一和三，在正确答案二出现以前，选择哪个都很无所谓吧，终归是错误的。
“之后就可以了。”江泉溪的语气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些可惜，为自己无缘那种丰富多彩的生活，习惯了向光小队经常外出的生活后，再回归原本的宅，怎么想都不容易接受吧。
“我们也不会再见了。”方简沉声说着。
江泉溪诧异扭头看向方简，这并不像方简会说的话，的确，她离开向光小队后，多半会留在研究所里，而方简重新组建向光小队后，任务行程会比之前更密集，任务难度也大幅度提高，两个人月余能见到一次都算的上缘分深厚。
但是，也不必……这么说吧……
方简扭头看江泉溪对视，神色足够认真，一字一句，“不，应该说，是我见不到你了。”
江泉溪愣了片刻，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颊，又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脑子的反应能力都变的缓慢。
不，等下，这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的每次任务归来，都能和你相见。”
……
“嘭！”许景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头顶撞上了车顶，把车顶撞出一个巨大的凸起。
“我去，天眼你干嘛？”车身一震，童谦猛然握住方向盘，没有让车子改变轨迹，扭脸瞪着许景悟。
“啊不是……你等等……我……啊……”许景悟捂着脸，朝着童谦摆手后坐下，语无伦次，一时间什么自责愧疚都抛到了脑后。
方简和江泉溪开的那辆车上，有许景悟留下来的一个机械，刚刚许景悟忘了收起来，心念一动，想看看这个机械的位置，结果正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队长他！竟然！和水姐儿！告白了！
与其说告白，倒不如说，这特么是求婚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许景悟语气复杂的开口，“我不小心听到，队长向水姐儿求婚了……”
本以为童谦会同样震惊，没想到童谦非常淡定，甚至疑惑反问，“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女儿都有了啊。”
“啊？”许景悟出声，甚为疑惑，但是他对江泉溪的状况还是清楚的，“那不是水姐儿救下的孕妇难产死了留下的孩子，被水姐儿收养了？”
“啊？”童谦震惊，他一直以为是水姐儿和队长的闺女。
“啊？”后排的冯陈也出声，内向到自闭的他都对此事有了反应，可见八卦真的是人类的共通性。
三个人六目对视，安静片刻。
“快！水姐儿的答复呢？”童谦朝着许景悟怒吼。
许景悟立刻重新连上那个被放置在后排的机械。
江泉溪的声音从其中，清楚的传达出来。
“好。”
在那一瞬间，她的内心全部被一种特殊的感觉所充盈，那种感觉，通常武侠故事中将其称之为顿悟。
原本只会死板挥舞的刀，自然而然变得灵动起来，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那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相比起来，失去左臂远远不及那份顿悟带来的感受深刻。
等江泉溪终于哄好了那个嚎啕大哭的女孩后，迎面又遇见了童谦，好在童谦不用江泉溪再费力安慰。
“水姐儿，这是怎么回事。”童谦还是止不住满脸的泪水，但是人站的笔直，声音也很有气势。
“被变异鼠咬到了。”江泉溪的左臂是沾染了小鹿花粉香水最多的，对变异鼠的吸引力也最强。
尤其是到了后面的时候，大部分的效果已经消退，只剩下江泉溪的左臂香气最浓郁，自然都冲着她的手臂而来。
江泉溪当时一个失误，导致左臂被四五只变异鼠啃食到了，血肉没了一半，自胳膊肘的位置往下一片白骨。
若是不斩断，顶着已经没有什么知觉的手臂也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必然要加倍小心才行，江泉溪略做合计，与其分心护持着受伤的手臂，不如舍弃了不要，专心杀变异鼠。
反正这手臂估计后面也废了，不如早做舍弃。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江泉溪突然就“开窍”了，难以形容具体的感受，总之就是江泉溪在决定舍弃的时候，刀术获得了十足的长进。
即便没有方简出现，那些变异鼠也不能再对她造成什么威胁，无非是花费更久的时间。
当然，对于帐篷那边的境况，江泉溪仍然无能为力，在她身边的变异鼠占据了七八成之多，江泉溪如果过去，只会加剧那边的威胁，毕竟她只是一个人。
童谦再难过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因此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江泉溪断臂，最受刺激的还是许景悟和冯陈，因为他们两个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的，几秒之内，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冯陈本来性格就自闭，所以只是以眼神表达了充分的悲伤愧疚，而一向乐观活泼的许景悟却彻底的安静沉寂了。
“这不是你的过错。”江泉溪走到许景悟身旁，其实她早就发觉了，许景悟是研究所专门派来保护她的人。
毕竟她的存在意义太重要，外出做任务又如此的危险，研究所恨不得把她关在天子京内，以保证她不出事，怎么可能轻易松口让她出去做什么任务。
是方简同研究所做的商量，许景悟加入向光小队，贴身保护江泉溪，换来的江泉溪的自由。
单看许景悟的能力，就看得出来同研究所的适配性，且他本身也是最为优异的那种人，只不过是各种能力的出现，反而压制了他本身的优秀。
自始至终，许景悟一直都以江泉溪的安危为基本，甚至在之前宁可舍弃这上百条人命，也要专心为江泉溪掠阵，直到被江泉溪一声代号喊醒。
他终归还是一名军人，心底的信念是为了守护。
只是，做了这个选择的同时，也就代表许景悟放弃了自己的原本任务。
所以许景悟此时已经将江泉溪断臂的大部分责任都怪罪到了自己身上，对于他的自责，江泉溪也没有更合适的安慰，除非他已经想通。
或者，做一个像江泉溪一样“自私”的人。
做所有选择之前，江泉溪会列出最差的结果和最严重的代价，接受了这些之后，江泉溪无论再做什么，都不会有所犹豫。
显然，许景悟并非如此，他和方简一样，有着自己的信念。
“抱歉，水姐儿。”许景悟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变异鼠大部分已经被清理，但是还有几千只逃到了地下，别觉得几千只多，一个老鼠一窝就能生下十来只幼崽，而一个幼崽两个月就能长成，继续生育幼崽。
且变异鼠在生长和繁育方面，获得的是族群的进化，也就是成长期减少，孕期更短，生育数量更多。
举个例子，如果六月份末世开始时，有一百只磁性变异鼠，7月份就能生出来接近一千五只幼崽，而到了八月中，这些幼崽已经长成，同样能进行了生育，就算只有一半是磁性变异鼠，也就是总计接近九百只变异鼠，能同时生育出一万多只变异鼠……
而这仅仅只是一百只磁性变异鼠就可以繁育出来的数量。
谁也不清楚，在地下，还未被人类发现的地方，到底还有多少变异鼠的存在。
起码，这最后的几千只变异鼠，方简是不会放过的，但也不必要急于一时。
随着太阳升起，天气逐渐炎热，气温夸张的上升着，向光小队的成员还好，这部分普通人是已经受不住了，童谦只能重新再搭一个帐篷出来，用上完全不透光的遮阳布，盖在最外面，许景悟控制无人机在最上方帮忙。
他们起码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天。
一是没有足够的车辆能够运送这些人，等会儿还要派人去寻找合适的车辆。二是向光小队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修整，毕竟大家身体内的能量已经基本用空，最少需要半天的时间来恢复。
江泉溪的能力用来做一些食物粮食或者是使用物品还可以，但是如果要是做出大规模的车辆，就有些难为他了。江泉溪目前为止来说，能制作的最大物品就是她的红色的摩托车了，一次也只能坐上两个人，最多三人。
而另一个问题就是，因为这些普通人在白天对阳光的耐受力太低。甚至温度太高也会影响他们的身体健康，没有合适的能在白天出行的车辆的话，有可能会选择在夜晚出行。
江泉溪制作出一大堆的食物送到了帐篷里，这个帐篷比之前要更大一些，因为童谦不用思考自己能力强化的最大范围，就将帐篷支的更大了一些，让其中的人能够更舒适。
天气炎热，再吃些热食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江泉溪准备的是冷面，面条煮起来容易方便，冷面的汤料也能直接用现成的。
这么一来，帐篷里的普通人对江泉溪的恐惧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童谦和许景悟两个人负责去附近的城市寻找合适的能开的车辆，因为徐景物的能力，他可以同时开回来四辆车，分别是他自己和他能控制的三个机械体，而童谦一起去是为了和他有所照应，以免发生意外。
江泉溪又取出声音探测器，交给冯陈用来探测地下的变异鼠，接下来要依靠冯陈来寻找剩余变异鼠的踪迹，并且将它们全部消灭。
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在大批变异鼠所处的地面上方，找个鼠洞，倒入小鹿花粉做成的汁液，就可以把附近一段距离内的变异鼠全部吸引出来，引出来后，就由方简接手了，这几千只的数量，实在没什么太大威胁，只是寻找它们的位置时比较花费时间。
太阳落下，方简和冯陈也踏着月光走了回来，十八辆车并排在一旁，童谦为他们分配队伍，五人一车，正好将所有人都能带走。
像是学校里的那些学生，很大一部分都不会开车，想要找几个司机都很难，而这些幸存者，尤其是男性，大多都是会的，也就不成问题。
童谦、许景悟和冯陈三个人在前排领头，之所以这个阵容，是因为许景悟可以用作侦查情况，童谦能第一时间进行防御。
冯陈……是不想打扰江泉溪和方简。
方简显然有很多话要和江泉溪说，冯陈就非常有眼力见的去了车队前面开头，而最后是方简和江泉溪，这个位置可以准确的观测到前方的情况，有人掉队或者其他情况都能及时反应。
原本车里应该带几个普通人的，结果因为二人的气质一致的可怕，所以宁愿互相挤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他们在同一辆车上。
方简坐在司机位，江泉溪只有一个手臂，想开也没办法，虽然以她的反应速度，足够在瞬间同时弄完方向盘和挂挡的操作，但是没必要。
伤口处已经被江泉溪包了起来，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还是要小心感染。
回天子京的行程大概还要十多天，因为白天这群普通人没办法行路，而晚上他们的视力又不行，只能以比较慢的速度行驶。
虽然这里距离旧燕都的方向更近，但是向光小队都是天子京的人，没理由把人送到旧燕都啊。
“这次回去，你大概就不能留在向光小队了。”方简认真的看着车子的前方，正如他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一样。
月明星稀，倒是一个明亮的夜晚。
“嗯。”江泉溪自己也清楚，心中却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仅剩的一只手伸出窗外，感知着行驶中带来的风。
“你要重组向光小队了。”
江泉溪离开了向光小队，许景悟自然也会回到研究所，五个人瞬间没了两个，这个组建了才一个月多一些的小队，就要迎来人员更迭。
“上面不允许我们接高危的任务。”方简开口，仍然没有看向江泉溪。
理由嘛，自然是研究所那边的要求，他们可以让江泉溪出去做任务，就是最大的让步了，想要做那种死亡率高的危险任务？想都不要想。
所以向光小队目前为止的任务，都在安全线以下，出事的概率非常低，这次的任务是个例外，因为其急迫性和资料的不完全，导致研究所那边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不然不会落在向光小队手中。
方简的追求显然不止于此，他一直觉得是小鹿的存在束缚住了江泉溪，又无法否认小鹿的重要意义，这让他为江泉溪而可惜，因为他看得到，江泉溪隐藏在深处，可能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对于未知的向往。
她的内心在追求新的世界，却因为人生前二十年习惯的压抑，表现的极为随遇而安，因为那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又何谈抗争呢。
不允许空着的选择题上，询问一加一等于几，而选项只有一和三，在正确答案二出现以前，选择哪个都很无所谓吧，终归是错误的。
“之后就可以了。”江泉溪的语气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些可惜，为自己无缘那种丰富多彩的生活，习惯了向光小队经常外出的生活后，再回归原本的宅，怎么想都不容易接受吧。
“我们也不会再见了。”方简沉声说着。
江泉溪诧异扭头看向方简，这并不像方简会说的话，的确，她离开向光小队后，多半会留在研究所里，而方简重新组建向光小队后，任务行程会比之前更密集，任务难度也大幅度提高，两个人月余能见到一次都算的上缘分深厚。
但是，也不必……这么说吧……
方简扭头看江泉溪对视，神色足够认真，一字一句，“不，应该说，是我见不到你了。”
江泉溪愣了片刻，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颊，又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脑子的反应能力都变的缓慢。
不，等下，这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的每次任务归来，都能和你相见。”
……
“嘭！”许景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头顶撞上了车顶，把车顶撞出一个巨大的凸起。
“我去，天眼你干嘛？”车身一震，童谦猛然握住方向盘，没有让车子改变轨迹，扭脸瞪着许景悟。
“啊不是……你等等……我……啊……”许景悟捂着脸，朝着童谦摆手后坐下，语无伦次，一时间什么自责愧疚都抛到了脑后。
方简和江泉溪开的那辆车上，有许景悟留下来的一个机械，刚刚许景悟忘了收起来，心念一动，想看看这个机械的位置，结果正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队长他！竟然！和水姐儿！告白了！
与其说告白，倒不如说，这特么是求婚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许景悟语气复杂的开口，“我不小心听到，队长向水姐儿求婚了……”
本以为童谦会同样震惊，没想到童谦非常淡定，甚至疑惑反问，“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女儿都有了啊。”
“啊？”许景悟出声，甚为疑惑，但是他对江泉溪的状况还是清楚的，“那不是水姐儿救下的孕妇难产死了留下的孩子，被水姐儿收养了？”
“啊？”童谦震惊，他一直以为是水姐儿和队长的闺女。
“啊？”后排的冯陈也出声，内向到自闭的他都对此事有了反应，可见八卦真的是人类的共通性。
三个人六目对视，安静片刻。
“快！水姐儿的答复呢？”童谦朝着许景悟怒吼。
许景悟立刻重新连上那个被放置在后排的机械。
江泉溪的声音从其中，清楚的传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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