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改口
众人对公子陌的行踪，都不是很好奇，那十几只变异鸟还在附近上空盘旋，说明了公子陌就在村子周围。
想要叫公子陌回来也很简单，第五流朝着天空放了一道雷电，也不高，几十米，在天空突然炸开，就像是烟花一样。
毕竟午饭都已经做好了，再拖延下去，说不定饭菜就变味了。
江泉溪挑选的做饭的地方是一家大院子，这院子好像是什么小工厂，靠墙边位置密集的种着两排树木，是村子里最阴凉的一处地方了。
这院子位于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最靠近路边是顾安，挨着他的是江泉溪，和一堆厨具饭菜，另一边万俟君进了一家院子搬了两张桌子出来并在一起，巫马阳、微生煦、第五流围着坐在桌子边，主位上空了出来，这场景还真像是末世前的农家乐。
顾安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让他和绑架了自己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太难为他了吧。
因此顾安一个人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手里端着大碗，虽然没什么形象，不过吃起东西来动作还是很有气质的，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有些习惯是轻易改变不了的。
哒哒……
一种奇怪的脚步声传来，顾安以为听错了，结果下一瞬，那脚步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晰。
顾安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转身往拐角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一张干瘪青黑的人脸突然出现顾安眼前，眼睛凹陷下去看不见眼珠的存在，嘴巴大张却只能看见一口变了形状的牙齿，紧紧巴巴的留在牙床上。
那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怪物，以一种相对缓慢的速度抬起双臂，向顾安抓来，两只手臂干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指甲却有十多厘米长。
能力者的预警感知疯狂的为顾安提醒，警告他眼前之物的威胁，然而惊愕之下，顾安却没了任何反应能力，就像是多种信息堵塞在一起，让他并不灵活的大脑宕机了。
“顾安。”江泉溪突然出声，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东西，放任顾安和其接触，是因为顾安之前主动要求，要让他自己去亲身感受一下这个末世后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江泉溪有应付意外的实力。
“接刀。”苗刀被江泉溪随手扔飞，顾安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正抓在刀柄的位置，不用江泉溪再说，顾安突然想到了之前江泉溪教导他杀死变异鼠的那些动作。
刀刃横起，脚步后退，斜起一刀，正中不知名怪物的身体。
整个过程像是在切一块沙砖，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摩擦声音，和不大不小的阻力，但最终，刀刃顺利从怪物的身体中离开。
时间很短，一秒或者更短。
不知名怪物的动作停在原地，自胸脯处划至肩膀，身体分成两半，倒在地上。
“啊……”顾安愣愣的看着怪物的尸体，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杀死的，有些不敢置信的茫然。
“哎呀……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公子陌在这怪物身后不远处慢悠悠走开，大黄跟在他身后。
话里说着自己为了找这个怪物有多辛苦，偏偏语气不甚在意，没有半点说服力。
“……弃人……”江泉溪看了眼地上的怪物尸体，下了定论。
弃人，就是末世后官方对于丧尸的一种称呼，意为被世界抛弃之人。
而丧尸这个词汇，其实是众多网络作品中形容，作为一种概念，丧尸被众多人知晓，就像是在网络作品中频繁出现的异能者，实际上却被称呼为天演者。
“是的哦。”听见江泉溪的声音，公子陌点点头，“这里竟然有很多弃人，真让人惊讶。”
说着惊讶，却露出完全都不惊讶的表情来。
“啊，好多菜啊。”公子陌自然的落座下来，碗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因此直接就吃了起来。
枭组织的成员出身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用餐时动作优雅，却并不在意吃饭时讲不讲话，应该是在末世后养成的坏习惯。
江泉溪看了一眼弃人的尸体，被顾安一刀切开后，并没有流出各种血迹液体，就仿佛体内的水分已经被完全蒸发了一样。
从外表也能看出许多。
这个弃人就像是一个被晒成了葡萄干的葡萄一样，不是那种皮包骨头的瘦法，再细致一点形容，就是，弃人的血肉仿佛都变成了晒干的腊肉，并且变得坚韧了许多。
从顾安的动作以及受到的阻力来看，现在的这种弃人，比起末世刚开始那会，在身体强度上增加了许多，那些普通人基本上已经无法对弃人造成什么伤害了，天演者还有可能，但也比较麻烦。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弃人虽然身体强度增加了，移动速度却变得更加缓慢了，只要不是双腿受伤无法移动，普通人面对弃人，想要逃掉还是能做到的。
公子陌绝不是心血来潮来到这里，然后偶然发现弃人的，江泉溪思索判断着，公子陌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老师，刀还你。”刚刚那一刀砍的太过顺利和容易，让顾安现在都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弃人是人类模样的，就算皮肤青黑，身上的肉体像是老树皮一样皱巴，指甲长的如同怪物，但是只要看见弃人，脑海中能联想到的只有人类。
顾安以为自己会恶心，会吐，会为自己杀了一个人类模样的怪物而难受，但实际上，那些感情远没有一刀斩出之后的满足感更深厚。
那是弱小之人在发现自己有了战斗能力之后，突然膨胀生出来的一种安全感。
“送你了。”江泉溪说的随意。
顾安愣了一下，“可是……”
所有人都以为江泉溪只有一把刀，而实际上，只要江泉溪想，她可以有无数把刀。
“送你的。”江泉溪重声重复。
“……是，老师。”顾安低头改口，手掌握紧了刀柄。
在这之前，他都只把江泉溪当成一个临时的家庭教师，所以称呼也只是“江老师”，可在这时候，顾安突然把之前种种都串联到了一起，恍然江泉溪竟然教了他那么多，于是改口称江泉溪为“老师”。
就像是江泉溪跟着王老等人学习的那一个月时间，江泉溪从“王老”最终变成了一句“老师”。
改口，代表着心底的认同。
午饭虽然丰盛，这群人却也没有吃上多长时间，以吃饱为主要目的，吃完之后便准备启程，没人忘记身后还有飞熊军正在追着。
走之前，公子陌还是带着众人去了那个据说有很多弃人的地方。
位置在村子后方，原本应该是村里人自己开辟的鱼塘，用来养鱼的地方，鱼塘大概也就是几十米的长宽。
众人刚刚过去就都震惊了一下，因为这个鱼塘，起码上百米的长宽了，范围相当之大。
而在这鱼塘中，水早就已经干涸，坑底还能偶尔看见一些鱼的尸体。
在这鱼塘里，竟然游荡着数量近百的弃人，随着众人靠近，这上百数量的弃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手臂凌乱的挥动着，坚硬的手臂插入泥土中，随着挥动，泥土被挖掘掉落下来，只这么一会，肉眼就可见的看见鱼塘边缘又扩充了好几厘米。
鱼塘的深度只有三四米，然而就是这几米的距离，让那些没有神智的弃人都无法攀爬上来，它们只会机械的僵硬的行走。
一切都没有什么悬念，江泉溪有些冷漠的看着坑底的弃人们。
大概是末世开始后没多久，村子里的幸存者就离开了，留下一群弃人没人清理，而这些弃人就慢慢的在村子附近游荡。
在很久之前，官方对于弃人的研究就有了定论，弃人是依靠对热量的感知和对声音的追踪，来追寻猎物的。
在白天时，因为热量最高的是天上的太阳，所以弃人大多被太阳吸引，而对周围的活着的生命丧失了大部分的感知力，只要不引起巨大的声响，就不会被弃人追踪，因此在白天的时候，弃人的活跃性非常低。
而到了晚上，因为太阳的热量消失，弃人对于生物的热量感知又重新出现，所以夜晚中，就算不发出声音，也会被弃人找到藏身位置，好消息是那时候弃人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肉体凡胎弄不破金属铁门和水泥砖墙。
但落到现在，弃人的身体内水分蒸发，身体坚硬的像是钢铁一样，那些没有融合进化元素的水泥墙壁和金属门，就抵抗不了弃人了，估计没几分钟就会被扯碎成碎片。
就像是这群落进鱼塘的弃人，竟然硬生生靠着手臂把鱼塘扩充了几十米的直径。
大概可能就是在鱼塘的水还没有干涸，水里的鱼儿还很多的时候，因为村子里没有其他的生命活物，所以这些声音吸引到了在周边游荡的弃人，随着第一个弃人落水，然后弄出来的声音，将越来越多的弃人都吸引到了此地，最终形成了此时的样子。
也有可能是这个村子的人，为了离开，所以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些弃人引诱进了鱼塘中，试图淹死它们，却没有想到，弃人是一种不需要吃喝的生物，它们也不会被淹死，等到水彻底干涸，弃人也重新露了出来。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江泉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新的刀，也不算新，她之前最常用的一直都是环刀，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常用起来了苗刀，但实际上，江泉溪最厉害最擅长的还是环刀。
以为江泉溪把唯一的武器给了自己的顾安愣了一下，但随后松了口气，反而开始庆幸江泉溪并不是只有一把刀。
公子陌也有些惊讶，在之前他有一半想法是和顾安相同的，那就是江泉溪只有一把苗刀的事情，而另一半不同的是，公子陌笃定江泉溪必然还有其他的武器。
答案出来又快又出人意料，原本公子陌以为江泉溪会再隐瞒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轻易就看见了江泉溪的另一把武器，但同样，公子陌反而更加确定，这些都不是江泉溪真正的底牌，必然还有其他的东西藏着。
也不是公子陌有多明察秋毫，注意到了多少细节，他只是觉得江泉溪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是永远不会把所有的牌都留在明面上的。
“江老师这是要做什么？”公子陌笑意盈盈开口，有些明知故问，毕竟江泉溪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
“杀了它们。”江泉溪语气平常，没有杀气也看不出面上有杀意，仿佛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做不得真假。
实际上，末世后这么长时间，大部分的弃人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有一些偏远无人居住的地方，还有各种被废弃的城市里有弃人存在，一来清理弃人虽然不算危险，但是也有威胁，弃人身上的进化失败的污染能量，同样会传染给能力者、天演者。二来是通常这些城市都被选择废弃了，把弃人清理干净后城市也没人居住，都去更安全势力更大的地方了。
因此只要确定没有人居住的城市，其中的弃人很少会有人清理，费力还不讨好，都很默契的选择了不理会。
江泉溪本来也应该是不理会这些弃人的，但她跟着方简的那些时间，也被方简影响了很多。
如果是方简，就算这些弃人在坑底根本爬不出来，就算这周围没有人类生存，也威胁不到任何人类，他还是会用一把火，来解决这些弃人。
在能解决弃人的污染之前，所有弃人的存在，都是对剩余生命的威胁，这点毫无疑义，一点细小的威胁，方简都不会放任。
谁知道，那会不会在未来又变成什么不可控制的危机呢。
连带着江泉溪，也被影响的，会做一些很多余的事情，愿意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人，只为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江老师就没有想过，其实他们都没有死吗？”公子陌笑着说，眼底笑意却并不多，声音带着一种催眠的感觉，让人不自觉跟着思考、想象。
“他们都还活着，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却一直存在，或许他们也在等待，等待那个可以将他们解救，让他们变回人类的那个人，而不是……”
公子陌靠近江泉溪，手指在环刀亮闪闪的刀面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一把锋利的刀。”
想要叫公子陌回来也很简单，第五流朝着天空放了一道雷电，也不高，几十米，在天空突然炸开，就像是烟花一样。
毕竟午饭都已经做好了，再拖延下去，说不定饭菜就变味了。
江泉溪挑选的做饭的地方是一家大院子，这院子好像是什么小工厂，靠墙边位置密集的种着两排树木，是村子里最阴凉的一处地方了。
这院子位于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最靠近路边是顾安，挨着他的是江泉溪，和一堆厨具饭菜，另一边万俟君进了一家院子搬了两张桌子出来并在一起，巫马阳、微生煦、第五流围着坐在桌子边，主位上空了出来，这场景还真像是末世前的农家乐。
顾安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让他和绑架了自己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太难为他了吧。
因此顾安一个人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手里端着大碗，虽然没什么形象，不过吃起东西来动作还是很有气质的，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有些习惯是轻易改变不了的。
哒哒……
一种奇怪的脚步声传来，顾安以为听错了，结果下一瞬，那脚步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晰。
顾安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转身往拐角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一张干瘪青黑的人脸突然出现顾安眼前，眼睛凹陷下去看不见眼珠的存在，嘴巴大张却只能看见一口变了形状的牙齿，紧紧巴巴的留在牙床上。
那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怪物，以一种相对缓慢的速度抬起双臂，向顾安抓来，两只手臂干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指甲却有十多厘米长。
能力者的预警感知疯狂的为顾安提醒，警告他眼前之物的威胁，然而惊愕之下，顾安却没了任何反应能力，就像是多种信息堵塞在一起，让他并不灵活的大脑宕机了。
“顾安。”江泉溪突然出声，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东西，放任顾安和其接触，是因为顾安之前主动要求，要让他自己去亲身感受一下这个末世后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江泉溪有应付意外的实力。
“接刀。”苗刀被江泉溪随手扔飞，顾安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正抓在刀柄的位置，不用江泉溪再说，顾安突然想到了之前江泉溪教导他杀死变异鼠的那些动作。
刀刃横起，脚步后退，斜起一刀，正中不知名怪物的身体。
整个过程像是在切一块沙砖，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摩擦声音，和不大不小的阻力，但最终，刀刃顺利从怪物的身体中离开。
时间很短，一秒或者更短。
不知名怪物的动作停在原地，自胸脯处划至肩膀，身体分成两半，倒在地上。
“啊……”顾安愣愣的看着怪物的尸体，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杀死的，有些不敢置信的茫然。
“哎呀……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公子陌在这怪物身后不远处慢悠悠走开，大黄跟在他身后。
话里说着自己为了找这个怪物有多辛苦，偏偏语气不甚在意，没有半点说服力。
“……弃人……”江泉溪看了眼地上的怪物尸体，下了定论。
弃人，就是末世后官方对于丧尸的一种称呼，意为被世界抛弃之人。
而丧尸这个词汇，其实是众多网络作品中形容，作为一种概念，丧尸被众多人知晓，就像是在网络作品中频繁出现的异能者，实际上却被称呼为天演者。
“是的哦。”听见江泉溪的声音，公子陌点点头，“这里竟然有很多弃人，真让人惊讶。”
说着惊讶，却露出完全都不惊讶的表情来。
“啊，好多菜啊。”公子陌自然的落座下来，碗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因此直接就吃了起来。
枭组织的成员出身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用餐时动作优雅，却并不在意吃饭时讲不讲话，应该是在末世后养成的坏习惯。
江泉溪看了一眼弃人的尸体，被顾安一刀切开后，并没有流出各种血迹液体，就仿佛体内的水分已经被完全蒸发了一样。
从外表也能看出许多。
这个弃人就像是一个被晒成了葡萄干的葡萄一样，不是那种皮包骨头的瘦法，再细致一点形容，就是，弃人的血肉仿佛都变成了晒干的腊肉，并且变得坚韧了许多。
从顾安的动作以及受到的阻力来看，现在的这种弃人，比起末世刚开始那会，在身体强度上增加了许多，那些普通人基本上已经无法对弃人造成什么伤害了，天演者还有可能，但也比较麻烦。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弃人虽然身体强度增加了，移动速度却变得更加缓慢了，只要不是双腿受伤无法移动，普通人面对弃人，想要逃掉还是能做到的。
公子陌绝不是心血来潮来到这里，然后偶然发现弃人的，江泉溪思索判断着，公子陌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老师，刀还你。”刚刚那一刀砍的太过顺利和容易，让顾安现在都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弃人是人类模样的，就算皮肤青黑，身上的肉体像是老树皮一样皱巴，指甲长的如同怪物，但是只要看见弃人，脑海中能联想到的只有人类。
顾安以为自己会恶心，会吐，会为自己杀了一个人类模样的怪物而难受，但实际上，那些感情远没有一刀斩出之后的满足感更深厚。
那是弱小之人在发现自己有了战斗能力之后，突然膨胀生出来的一种安全感。
“送你了。”江泉溪说的随意。
顾安愣了一下，“可是……”
所有人都以为江泉溪只有一把刀，而实际上，只要江泉溪想，她可以有无数把刀。
“送你的。”江泉溪重声重复。
“……是，老师。”顾安低头改口，手掌握紧了刀柄。
在这之前，他都只把江泉溪当成一个临时的家庭教师，所以称呼也只是“江老师”，可在这时候，顾安突然把之前种种都串联到了一起，恍然江泉溪竟然教了他那么多，于是改口称江泉溪为“老师”。
就像是江泉溪跟着王老等人学习的那一个月时间，江泉溪从“王老”最终变成了一句“老师”。
改口，代表着心底的认同。
午饭虽然丰盛，这群人却也没有吃上多长时间，以吃饱为主要目的，吃完之后便准备启程，没人忘记身后还有飞熊军正在追着。
走之前，公子陌还是带着众人去了那个据说有很多弃人的地方。
位置在村子后方，原本应该是村里人自己开辟的鱼塘，用来养鱼的地方，鱼塘大概也就是几十米的长宽。
众人刚刚过去就都震惊了一下，因为这个鱼塘，起码上百米的长宽了，范围相当之大。
而在这鱼塘中，水早就已经干涸，坑底还能偶尔看见一些鱼的尸体。
在这鱼塘里，竟然游荡着数量近百的弃人，随着众人靠近，这上百数量的弃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手臂凌乱的挥动着，坚硬的手臂插入泥土中，随着挥动，泥土被挖掘掉落下来，只这么一会，肉眼就可见的看见鱼塘边缘又扩充了好几厘米。
鱼塘的深度只有三四米，然而就是这几米的距离，让那些没有神智的弃人都无法攀爬上来，它们只会机械的僵硬的行走。
一切都没有什么悬念，江泉溪有些冷漠的看着坑底的弃人们。
大概是末世开始后没多久，村子里的幸存者就离开了，留下一群弃人没人清理，而这些弃人就慢慢的在村子附近游荡。
在很久之前，官方对于弃人的研究就有了定论，弃人是依靠对热量的感知和对声音的追踪，来追寻猎物的。
在白天时，因为热量最高的是天上的太阳，所以弃人大多被太阳吸引，而对周围的活着的生命丧失了大部分的感知力，只要不引起巨大的声响，就不会被弃人追踪，因此在白天的时候，弃人的活跃性非常低。
而到了晚上，因为太阳的热量消失，弃人对于生物的热量感知又重新出现，所以夜晚中，就算不发出声音，也会被弃人找到藏身位置，好消息是那时候弃人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肉体凡胎弄不破金属铁门和水泥砖墙。
但落到现在，弃人的身体内水分蒸发，身体坚硬的像是钢铁一样，那些没有融合进化元素的水泥墙壁和金属门，就抵抗不了弃人了，估计没几分钟就会被扯碎成碎片。
就像是这群落进鱼塘的弃人，竟然硬生生靠着手臂把鱼塘扩充了几十米的直径。
大概可能就是在鱼塘的水还没有干涸，水里的鱼儿还很多的时候，因为村子里没有其他的生命活物，所以这些声音吸引到了在周边游荡的弃人，随着第一个弃人落水，然后弄出来的声音，将越来越多的弃人都吸引到了此地，最终形成了此时的样子。
也有可能是这个村子的人，为了离开，所以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些弃人引诱进了鱼塘中，试图淹死它们，却没有想到，弃人是一种不需要吃喝的生物，它们也不会被淹死，等到水彻底干涸，弃人也重新露了出来。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江泉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新的刀，也不算新，她之前最常用的一直都是环刀，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常用起来了苗刀，但实际上，江泉溪最厉害最擅长的还是环刀。
以为江泉溪把唯一的武器给了自己的顾安愣了一下，但随后松了口气，反而开始庆幸江泉溪并不是只有一把刀。
公子陌也有些惊讶，在之前他有一半想法是和顾安相同的，那就是江泉溪只有一把苗刀的事情，而另一半不同的是，公子陌笃定江泉溪必然还有其他的武器。
答案出来又快又出人意料，原本公子陌以为江泉溪会再隐瞒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轻易就看见了江泉溪的另一把武器，但同样，公子陌反而更加确定，这些都不是江泉溪真正的底牌，必然还有其他的东西藏着。
也不是公子陌有多明察秋毫，注意到了多少细节，他只是觉得江泉溪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是永远不会把所有的牌都留在明面上的。
“江老师这是要做什么？”公子陌笑意盈盈开口，有些明知故问，毕竟江泉溪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
“杀了它们。”江泉溪语气平常，没有杀气也看不出面上有杀意，仿佛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做不得真假。
实际上，末世后这么长时间，大部分的弃人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有一些偏远无人居住的地方，还有各种被废弃的城市里有弃人存在，一来清理弃人虽然不算危险，但是也有威胁，弃人身上的进化失败的污染能量，同样会传染给能力者、天演者。二来是通常这些城市都被选择废弃了，把弃人清理干净后城市也没人居住，都去更安全势力更大的地方了。
因此只要确定没有人居住的城市，其中的弃人很少会有人清理，费力还不讨好，都很默契的选择了不理会。
江泉溪本来也应该是不理会这些弃人的，但她跟着方简的那些时间，也被方简影响了很多。
如果是方简，就算这些弃人在坑底根本爬不出来，就算这周围没有人类生存，也威胁不到任何人类，他还是会用一把火，来解决这些弃人。
在能解决弃人的污染之前，所有弃人的存在，都是对剩余生命的威胁，这点毫无疑义，一点细小的威胁，方简都不会放任。
谁知道，那会不会在未来又变成什么不可控制的危机呢。
连带着江泉溪，也被影响的，会做一些很多余的事情，愿意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人，只为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江老师就没有想过，其实他们都没有死吗？”公子陌笑着说，眼底笑意却并不多，声音带着一种催眠的感觉，让人不自觉跟着思考、想象。
“他们都还活着，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却一直存在，或许他们也在等待，等待那个可以将他们解救，让他们变回人类的那个人，而不是……”
公子陌靠近江泉溪，手指在环刀亮闪闪的刀面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一把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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