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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梦里我怎么被他杀了?

    徐平舱见家里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立刻火急火燎找姚金桂要了钱,赶去镇里找宋芝芝。

    到了她家门口,一掏钥匙,才发现她已经换了门锁。

    “芝芝?开门啊,门怎么坏了,钥匙也插不进去?”

    宋芝芝刚给自己贴上一片面膜,就听见门外徐平舱的吵闹。

    她的职业本就见不得光,周围邻居对于她屋中频繁出入不同的男人,本就很有怨言,若是徐平舱那个蠢蛋再闹下去,自己被人举报坐牢,那就完了。

    想到这,宋芝芝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徐平舱笑嘻嘻进来,一把搂住她,也不管她脸上残留的面膜液,又亲又啃。

    宋芝芝只是嫌弃地推开了他。

    “到底怎么了?”徐平舱问道。

    宋芝芝将小卖部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徐平舱,让他赶紧滚。

    “跟你说话那个人,就是徐采妹啊,你连她的话也信?”徐平舱无奈地笑了,“你也不想想,要是我真的不育,你这个孩子哪来的?我又怎么会认?”

    那是因为你甘愿戴帽子。

    当然,宋芝芝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娇嗔道,“那你们怎么结婚五年都没孩子?”

    “那是因为我看不上她,从来没有跟她睡过觉。”徐平舱骄傲地说,即使真正的原因是徐采妹觉得不好意思,抗拒这件事。“我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真的?”宋芝芝被哄得心花怒放,小脸绯红。

    “你不是也见过她了?跟个大妈一样,哪比得上你呢。”

    “也是,你之前还说她二十岁,我见了她,还喊她婶子呢。”宋芝芝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粉嫩脸颊,“对了,你过来有什么事?”

    既然徐采妹走了,眼前正是拿捏徐平舱的好机会,宋芝芝立刻换回了笑脸。

    “跟我回家吧,咱们把婚结了,你也能名正言顺,不用再被人戳脊梁骨了。”

    “平舱,你真好。”宋芝芝双眼含泪,颤声说道。

    而另一边,徐采妹回到了自己家的老宅。

    宅院早没了往日的温馨,院里的杂草齐腰高,还有野狗在院里做了窝。

    见到屋子的主人回来,黄毛野狗从窝里钻出来,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徐采妹看了好一阵。

    徐采妹本想赶走它,可看到它身后三四个懵懂的小脑袋,还是心软了,拿了个破盆子来,倒了些水,放在了离它们不远的地方。

    那狗子见徐采妹没有赶,便也没有理睬她,带着孩子们回了窝,不再出来。

    徐采妹一个人坐在床上,环顾着斑驳的灰墙和漏风的窗,却是头一回真正觉得自在。

    安顿好自己,徐采妹挖出了藏在屋脚地下的铁盒,里面藏着父母留下的钱。

    拿着钱,徐采妹盘算起养活自己的门路。

    小时候,她家是靠采珠为生的——所谓采珠,就是潜到海里,在延伸进海里的大陆架上寻找能产珍珠的蚌,然后取出珍珠,再拿去卖。

    徐采妹天赋也高,很小的时候起就能跟着大人下海采珠。

    自从嫁给了徐平舱,他便不让徐采妹下水,说什么“成了家的女人就不该再和那些渔汉子混在一起,让人说闲话”。

    其实,徐采妹知道,他只是因为抹不开脸——他爸也是个有名的采珠人,但可惜他并没能子承父业,面对着天赋异禀的徐采妹,自然自卑。

    当时徐采妹也是昏了头,为了爱情,信了那句轻飘飘的“我养你”。

    只是采珠风险大,这么多年没下过水,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拾当年的旧业。

    好在村里好心的婶子给了些菜,徐采妹煮了些菜汤当晚餐,胡乱吃了,又给狗子们分了些。

    随后,她独自来到海滩,赤着脚,踩在绵软的沙滩上,凝望着平静的海面。

    徐采妹闭上眼睛,回忆着曾经在海中感受过的温暖和快乐,她向着大海深处走去,感受着潮汐熟悉的律动,找寻着旧日的感觉。

    “喂!”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

    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巨大的力道钳住小臂,向后狠狠拽去。

    徐采妹在沙滩上摔了个大屁股墩。

    “你干什么!”徐采妹站起身,正要发火,却发现是对门家的徐平安,另一只手正拎着一个袋子。“平安哥?你怎么在这?”

    “怕你没饭吃,给你送点米,一来就看到你在这。”

    徐平安今年二十三岁了,身材魁梧,长得凶,声音也粗,从小没了父母,一个人野草一样长大,糙得很,也不会说话。

    但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小时候,常带着徐采妹他们一起玩,总是像哥哥一样处处照顾他们。

    徐平安对她的好感和关怀,上一世起她就都知道,只是当时身份有别,他们没有可能。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他单身,似乎只要有心,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

    但徐采妹开不了口——跟别人在一起过的女人,纵使没有错,也难免遭人说闲话,她不想连累他。

    “你不会想不开吧?”见徐采妹愣神,徐平安试探着问道。

    “没有。”徐采妹利落地回答,“为那种畜生?不值得。”

    “那你一个人在这想啥呢?”

    “平安哥,你明天出海,能带上我不?”徐采妹鼓起勇气,将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徐平安。

    “能是能,可你真的要下水?你都不做采珠女这么久了,猛地下水肯定不行吧?”

    “所以才找你呢,我要是有点啥事,我平安哥指定救我。”徐采妹笑眯眯地套着近乎。

    “那这样,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东西我来准备,咱们一起出海。”

    拿了米,两人就此告别,徐采妹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早早沉入梦乡。

    夜色沉沉,徐平舱他们也准备睡了。

    经过一天的折腾,他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突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和宋芝芝结婚了,而徐采妹也没有离开,甘愿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没多久,宋芝芝就生了一对龙凤宝,小卖部也在徐采妹的打理下赚了不少,他享受了一段时间的齐人之福。

    可好景不长,一个开轿车的男人突然接走了宋芝芝。

    她带走了家里全部的钱,还轻蔑地告诉他孩子的父亲其实是那个男人,而非自己。

    试图拦车的姚金桂也被撞出内伤,没多久就归了西。

    后来,家暴徐采妹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直到徐采妹上了吊。

    而就在那天晚上,双眼血红的徐平安拎着砍刀冲进来,将喝得迷迷瞪瞪的自己活活砍死……

    “妈呀!”徐平舱一个激灵,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