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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死小孩(4k大章,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凯撒像是一个猎手。

    他手上握紧了两把竹剑,但是那认真的态度如同握着那把传世之刃狄克推多。

    在过去的十分钟里,昂热总是后发先至,用他无与伦比的速度来打击对手,他们的招式甚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些人中不乏有着家传剑术的专业人士,有些可能也只是在少年宫粗浅的学了一下剑道,那些招式那些变招和训练可能克服过无数的敌人,但他们的结果和那位跆拳道部部长的结果几乎没什么两样。

    在力量和速度的巨大差距面前,一切招式技巧都是毫无意义的。无论是多么精巧玄妙的变化,如果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慢动作,那么它的威胁不会比一个孩子的打闹大多少。

    但凯撒·加图索从来不会畏惧任何挑战,正相反,他为它们的到来而感到兴奋。

    加图索家最爱的运动是网球,所以他们请来了费德勒当他的陪练,一开始凯撒被打的找不到北,很多人在背后偷笑,但是只用了一个月——铁人看了都要融化的一个月,一切就都反了过来。

    昂热是太多人心目中的大山,而只有少数的人有信心把它翻过。

    其他人是谁他不知道,或许自己会想和他们喝上一杯,运气好点还能把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收在帐下,但是现在——

    现在,他动了。

    他掷出了左手的竹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向着昂热冲去。

    “啪!”

    飞来的剑被轻松的击落,但是这个微小的空隙已经让凯撒冲到了校长身前,这堂课上还从未有人能到达这个距离。

    “空!”

    凯撒也踉踉跄跄的退出几步。

    “让人印象深刻的第一次,我的孩子。”校长此时的已经换了一个架势,那代表他认真了。“对第一次上剑道课的学生来讲,这一招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破解了。”他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不太好猜他在想什么,但是上一个有这样的表现的人可以追溯到1997年。

    凯撒坐了回去,没有沮丧,而是及时思考利弊得失。

    “下一位会是谁?”校长环顾四周,“让我看看……”

    勇气溢出的人冲在最前方,让人赞叹,却往往飞速消亡;善于观察而且谨慎的人也已经尝试过,虽然收效甚微,但有时,也能制造惊喜。

    而剩下的那一位……

    路明非正在回想着他和老唐的第一盘星际。

    他从昨晚到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

    当时他刚换了一个频道,正以黑马之姿大杀四方,一手虫族玩得出神入化,新人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路明非砍得手足无措,那些约战邀请在他们的屏幕上亮起时甚至看都不敢看一眼。

    “不能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公共频道里老玩家们疯狂摇人。路明非淡定的从旁边拿起营养快线喝了一口,看着对面爆炸的基地,打了一个“gg”。

    叮。

    一个id为“老唐”的玩家发来了邀请。路明非接受了邀请。

    那是他玩星际以来打得最长久的一局,看得频道里观战的玩家们目瞪口呆,从此尊他们为“双雄”。

    虽然后来他实力大增,再接上鼠标甚至可以单手虐老唐,但他再也没有找到过那天那种酣畅淋漓棋逢对手的感觉,事后在现实里过得不是这么高兴的他也会天天上线,不为打游戏,只是想和老唐聊聊。

    有些时候他会和老唐抱怨一下学校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比如什么陈雯雯的奥运五环实在是好看,老唐也会说你有照片么?让兄弟见识一下你的梦中情人。甚至路明非会说他爸妈或许也在美国,等他报一个美国的大学或许就能见到他们啦。老唐也会和他说说自己在美国看到的那些事情,说起自己被收养的时候那两个美国的老人是如何对待他,从小吃了多少次脏水热狗,整个纽约的脏水热狗他都了如指掌,要哪家的那锅水煮出来的热狗才好吃。

    然后说明明你哪天过来了我一定要带你去好好逛逛。

    慢慢地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们甚至约好了暑假他带着路明非去穷游纽约。

    但现在,自己正在思考如何去杀了他。

    最让他羞愧的其实不是他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而是他居然把这当做一个选项。

    可当他每次内心想要不管不顾的救下他的朋友,苏恩曦的话又会梦魇一样在他耳边响起。

    “老板,其实在您当上老板之前,这个计划就已经在整个团队的监督下被推算过无数次了。”通话另一头的人非常小心地措辞,到最后又鼓起勇气,“我们本就是干了太多不可能的事,这次也不例外。我的言灵·天演从来不能保证成功,而只能找出其中几率最高的那一个,这已经是我们能提供的最优选——您也清楚,这盘棋就是这样,一旦犹豫一子,最后付出超出生命的代价其实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永远会无条件遵从您的决定,我们的命也本来就是您的,如果天平两端的东西实在是哪一方都没法舍弃——最后您只需要相信自己就好。”

    他不想自私,也不想虚伪。

    就算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选择还是让人痛苦。

    它总是如此。

    校长伸出手,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他满怀期待。

    “我们的‘s’级,不想尝试一下么?”

    或许是最强屠龙者的光芒太过耀眼,人们现在才注意到现场的另一个“s”级。

    “……我?”路明非回过神来。

    众人都在注视着他。

    “好吧。”路明非捡起一把竹剑。

    他双手持剑,把它放在身侧。

    昂热没再说话,他只是微笑。

    下课铃声突兀的响起。

    “休息吧明非。”昂热放下了剑,转身走了出去,他走过路明非身边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孩子。”

    “今天你的剑不适合出鞘。”

    ……

    九点。

    楚子航不喜欢叫外卖,他更习惯自己去买。

    今天下午狮心会有一些事耽搁了一下,没能吃上晚饭,他现在出来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食堂里现在没什么人。楚子航买了一份牛排,想要带回去吃。

    可是在出门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路明非坐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瓶酒,整个人看起来醉得不成样子。

    一般来说,楚子航是不会去掺合醉汉的麻烦事的,但这次他鬼使神差般的走了过去。

    “唉,师兄?”那敗狗的醉眼里看见他,“我可以喊你师兄么?”

    “你……认识我?”楚子航显然没想到,路明非会这么喊他,明显愣了一下。

    “哎呀,师兄你这么说可就谦虚啦。”路明非嘴巴里烂话源源不断的涌出,“你可是死死的把住此獠当诛榜四年的男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还是你——仕兰中学的传奇,我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后来有一次我曾经喜欢的姑娘到你家吃烧烤,让我千里迢迢的送一本书最后连门也没进去——师兄你可能连这个姑娘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他刚刚答应了苏恩曦按照原计划实施。他这样子已经激怒过很多人。他总是一醉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但楚子航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你醉了。”他在路明非对面坐下。

    “或许吧。”路明非又仰头大口灌起来。

    “摩根船长?你喜欢这个牌子的朗姆酒?”楚子航问,他看到了路明非手上的酒瓶。

    “啥?”路明非完全不明白楚子航在说什么,“奥,你是说这瓶酒?”

    他把酒瓶翻过来看了几眼,“不知道,随便拿的。”

    他那样子其实很多人看了都知道他不常喝酒,但顶不住自己想喝。

    人是最容易欺骗自己的生物。

    欺骗不了时就把自己灌醉,用这种强奸式的办法来让自己屈服,当然这只不过是诸多方法中的一种。

    “只是以前遇到过一群非常乐观的人,他们不论遇到什么糟心事都能大口的喝着朗姆酒,然后把这些事留到明天。”

    “你现在需要什么?”楚子航没有去多问,而是直白又高效的说。

    “我?”路明非歪着头想了想,“一瓶朗姆酒,然后再来个大好人把我送回宿舍。”

    “ok,你现在还能走么?”楚子航没给他再拿,因为现在这一瓶他甚至还没喝掉一半。

    他左手提着牛排,右手把路明非扶在肩上,让他靠着自己,两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走了出去。

    “师兄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醉成这个样子?”路明非靠着楚子航,满脸通红的望着他。

    “好奇,但不好问。”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回答。“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从白天能看出来一点。”

    毕竟前一秒还光芒万丈的的人后一秒活得像一只敗狗不是常有的事,自由一日的时候那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s”级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我当然可以告诉师兄你啦。”路明非脸上的贱笑根本掩饰不住。“多少平时看都不看我的女孩想和师兄你互诉衷肠,谁能想到第一个做到的是我这个衰仔?”

    “……”楚子航没有回应这句话。

    “放我坐下,放我坐下。”路明非挣脱,然后直挺挺的倒在草坪上,这里是学校著名的情人坡,比较陡刚好被一条路环绕着,像一堵极其厚实的墙壁,隔开两边。

    “路明非?我们应该赶在关门前……”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要干一件对不起我朋友的事啦。”酒瓶见底,“你没帮我拿新的?算了,无所谓了……”他嘴里咕咕囔囔。

    “师兄,你觉得朋友到底算是什么?”

    楚子航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一称呼,“很难说,最基础的问题往往都是最难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的。”

    “是啊——我想我也不太清楚。”路明非望着天上的月亮,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也交过很要好的朋友,我曾经想着从这件事里面吸取经验,然后之后就可以交很多很多很要好的朋友。”

    “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不可能。”

    “一场真正漫长而又精彩的博弈里往往存在着太多的错误,虽然听起来可能很蠢,但正是那些错误在很大程度上成就了这场对局。而且最关键的是,它们是真正的不可复制。那时我才明白了所谓的缘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人力可以达到的东西。龙王也不行。”

    “可有些人简直是贪得无厌。他们认为今天能走到这一步,全是他们自己的功劳。别人得不到都是他们自己废物。他们能做到那么多事,怎么就是不懂个人能做到任何超出他自己太多的事最关键的因素都是运气么?他们那种洋洋自得模样甚至还不如去三流的教堂里买几张赎罪券去感谢一下上帝来的聪明。”

    路明非突然狰狞起来,黄金瞳发出瘆人的亮光,但是又很快熄灭了。

    “不过我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典型的还没吃到葡萄就开始说它酸。”

    楚子航没有再开口了,他站在那里听着。

    空气沉默了许久。

    “我会想朋友有那么重要么?或许有吧,或许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向来没什么朋友。”

    “前段时间,我们小区有一个长时间自己一个人住的大妈被骗了,她有三四个子女,但工作很忙,是在跳广场舞的时候,被她的一个舞伴推销各种产品,基金。”

    “有一天我下午上学的时候路过那个广场,看见一群人在那里吵架,我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大妈的亲人找上门来了,指着那个舞伴就是一顿臭骂,说是你怎么骗人钱什么什么的,还蛊惑人心,劝了老人也不听,还是天天跑来买你这些骗人的东西,那舞伴说,你们要尊重老人家的意愿,那些子女一听就气愤的不得了!说,我们才是老人的亲人!!”

    “师兄你猜我当时想什么?”

    “我猜你肯定想不到,毕竟你的家庭好像非常幸福的样子。我是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爸妈啦。”他看了一眼楚子航,发现后者没有说话。

    “我想,那你倒是去陪陪她呀,操你妈的。”

    楚子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张面瘫脸上可能有了一些表情。

    可能没有,路明非不知道。

    “或许明白。”

    他没有说出来,但是那个雨夜,那张车子,那个男人,又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情人坡另一边。

    红发女孩莫名想要自己出来吃宵夜,现在路走到一半。

    她突然不想了。

    她悄悄地离开。

    此后就再没了声息,只有树叶在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