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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再遇任我心

    这一日小混蛋进入了相州地界。自打进入了相州这天是一天比一天热,空气是一天比一天干燥。走在路上那是太阳天上晒,地下尘土飞,身上直冒汗,衣服像绳索。别提多难受了,这那是赶路呀,这是在地狱里拉练啊。看看路边的草木和庄稼,被太阳晒的都发了白,连绿色都没有了。叶子也打起了卷来,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恨不得都钻回土里去。

    小混蛋是越走越烦躁,正好看见前面有个小村庄。于是决定进去讨口水喝,顺便歇歇脚。进得村来,走到一户人家前。“无量天尊,屋里可有人吗”听到声音从屋内走出了个十四五岁的丫头“道长,你有什么事吗”小混蛋细看这个女孩子中等身材,因为经常劳作的关系皮肤略黑。但也生的眉清目秀,一头黑色的秀发扎了个辫子,本来应该算是中上之姿。可是现在却是面颊消瘦,面色暗淡无光,这就给她的容貌减了不少的分。

    “无量天尊,贫道行路至此,口渴难耐特来讨碗水喝”“啊啊水,嗯嗯好吧,道长请进”拿过一个马扎请小混蛋坐下后,这个丫头就进屋了。坐了半天还没见她出来“奇怪,这个丫头看着也不像是个吝啬之人,再是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刚才就见她犹犹豫豫的······”

    就在小混蛋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个姑娘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还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房门里探头探脑的。姑娘走到小混蛋的面前,将一个粗瓷碗递给他。小混蛋接过碗一看,偌大的碗里只有浅浅的一碗底的水,而且水质发浑。但小混蛋确实是太渴了,也没多想一饮而尽。

    “啊呸呸呸”这是什么水,苦涩难咽。“姑娘你如果不想给贫道水喝,说明便是。何必拿如此苦玩意来糊弄贫道”那姑娘看见小混蛋将水全部吐在了地上,一脸的心疼之色。又听到小混蛋如此说,脸马上涨的通红慌忙摇着双手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道长您别误会,只因我们这里已经大半年没有下雨了。河水断绝,水井干涸。十几里内早就没有甜水了,原来还有个苦水潭有那么点水。可是前几日这个苦水潭也干了,我们这个村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多少水,眼看着大家就要没水喝了”那姑娘说着说着嗓音都哽咽了,眼看着眼泪就要留啦下来。

    小混蛋知道自己误会人家了,赶忙道歉“无量天尊,贫道刚从其他地方来,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女居士,是贫道误解你了。贫道给你赔礼了”“啊没关系,没关系”听到小混蛋是远道而来,这姑娘连忙又拿起了碗说“道长您远道而来,一定是非常渴的。这水虽然有些苦涩,但是慢慢喝也不会觉得太难以下咽,关键是可以解渴的。我再给道长端一碗去”姑娘边说边向屋内走去。在路过那个孩子身边时,小混蛋分明看见那姑娘用手指在碗中揩了一下,然后在那个孩子的嘴上一抹。

    小混蛋掏出了一个糖瓜向那孩子晃了晃,又向他招了招手。那孩子看见糖瓜眼睛一亮,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可还是经不住这巨大的诱惑走了过来。这个孩子本应该是虎头虎脑的,现在应该是因为缺水干旱影响了收成的原因。他面带菜色,嘴唇开裂身形消瘦。小男孩接过糖瓜舔了一口,立刻开心的笑了“道长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狗蛋,我姐姐叫秀儿“秀儿,秀丽、秀美、清秀,本来是挺贴切的,可是因为这干旱就都被破坏了。

    说话间秀儿姑娘端着碗走了出来“姐姐你看,糖瓜。你吃,你快吃呀““狗蛋你又要别人的东西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样不好”“无妨,无妨。一个糖瓜而已”秀儿面带歉意的把碗递给了小混蛋“道长谢谢您,您快喝水吧”小混蛋接过碗一看,比上次的多一点。

    他端起碗慢慢的咂起来,狗蛋看着小混蛋喝水是满脸的羡慕,还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一舔嘴唇。小混蛋看着狗蛋的样子,感觉这水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苦涩难咽。他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咂着碗里的水,什么都没说,似乎在想着什么。

    少顷小混蛋喝完了水,他站起身来“无量天尊,谢谢姑娘的水。为了表示感谢,贫道给你们姐弟俩表演个小戏法可好”“好啊,好啊。我还没有看过戏法呢”狗蛋欢呼雀跃,秀儿也是一脸的期待。小混蛋看了看,然后走到屋檐下的一个大水缸前面。

    这个水缸,应该是秀儿他们家以前用来储存洗东西,或浇菜园的水的。所以非常大,可以装进去三四个人。可是现在里面却一滴水都没有,能看出来已经许久都没有用过了。小混蛋站在缸边,撸了撸袖子。在手里暗暗捏了个水弹符,口中念念有词。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启。水弹符自燃,周围的水元素活跃起来。但是空气实在是太干燥了,没有凝结出多少水来。小混蛋见此只好扩大范围,数十丈的水元素都被调动过来。哗一声一大团水凭空出现,流到了水缸里。可是由于太过干燥,凝聚的水也只装了大半缸。即便是这样,周围数十丈范围已经变的更加干燥,还有一股股的热浪在空中盘旋。秀儿姐弟俩看到小混蛋凭空变出来这么多的水,高兴万分。狗蛋拍着手道“好哎,好哎。道士哥哥,你是神仙派来给我们送水的吗”

    小混蛋心想‘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即便是以这样的方式给你们送水。不说我的符箓够不够用了,就是因为大量抽取水元素,而打破五行平衡所产生的热浪就能烤干你们’忙回答道”神仙吗我没见过,这就是个小戏法而已。多了我可变不出来“

    “无量天尊,神仙不神仙的暂且不说。道兄肯定是个富豪”闻声小混蛋看向院外。院外此时正站着一个道士,此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满脸坚毅之色,一副硬汉的模样。一身黄,正是在庆丰酒楼碰到过的骚包道士,小混蛋想。见小混蛋在愣神,那道士一笑”无量天尊,道兄贫道有礼了“这一笑化解了道士脸上的坚硬,增添了不少的温情。”啊,无量天尊。道兄有礼了“

    狗蛋看见又来了一个道士,开心的说“道长,道长您是神仙派来给我们送水的吗”“无量天尊,小兄弟我可没有那位道长那么土豪,使用价值十两银子的水弹符给人送水。贫道是来讨口水喝的”“无量天尊,道兄说笑了”小混蛋这时心里在滴血呀,真的是不知道行情啊。早知道这符这么值钱,打死也不会这么糟蹋呀。十两银子呀,买一些水送给这姐弟俩才能花几个钱,剩下的买些什么它不香啊。

    “道兄你我再次相见,这是天大的缘分呀。此处不光极度缺水,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好茶。不如我请道兄去县城喝茶,我们好好聊聊”小混蛋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甚好,甚好贫道也正有此意”

    告别了秀儿姐弟,两个道士出了村子。“无量天尊,道兄此去县城路途遥远,贫道实在饥渴难耐就先行一步了“远个屁,就几里路而已。你想考较我的修为就直说吗”看见骚包道士施展草上飞已先行一步,小混蛋也是好胜心起,立刻施展缩里成尺。须臾之间,二人同时来到城门前。‘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城内走去。

    此城名叫平阳城,看规模比城固县城要大一些。小混蛋现在也没有了初次看见城池的猪哥像了,目不斜视的和骚包道士踱步入城。进了城门却看见有一排孩童坐在城墙根下面,头上还插着一根稻草。

    “咦这是干什么的”小混蛋的好奇心又泛滥了,立刻跑了过去。骚包道士见此,也只好叹了口气跟了过去。“道长买孩子吗,看看这么好的孩子只要三两银子”“道长看看我的,我的只要二两半”“道长看我的,他们的孩子都太小干不了活。我的可以干好多活“”道长我的聪明“”道长我的眉清目秀······”

    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的给他推销,小混蛋才知道这是在卖孩子。扔了两把铜钱,小混蛋才好不容易逃脱了纠缠。回到骚包道士身边,小混蛋拍着心口问“太吓人了,道兄为何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卖自己的孩子”

    “道兄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经常入世。如今天下大旱,许多人家没有隔夜之粮。眼看着就要挨饿了,不如将年幼的孩子卖掉。其一可以换些钱财来缓解家庭的困境,其二或可以给孩子换个好的环境,让其改变命运。虽然这是希望渺茫”

    “干旱,确实是讨厌。大陆上什么都好,怎么会有干旱这么个劳什子。想小爷我从记事起就在各种水里泡着,尤其是师傅熬的药水。那是五颜六色,气味奇特啊。不泡还不行,摁着脑袋就给塞桶里了。泡的我是看见水就头疼,就想吐。现在看来这水原来这么重要,我以前浪费了那么多水,实在是罪过啊”就在小混蛋在内心里作自我反思时,二位道长来到了一个茶馆前。

    “道兄你看这里可好,会不会太寒酸了”“啊甚好,甚好。我们修行之人不喜奢华,朴素简单就好”“那好,请”“请”

    走进茶馆,一个小二迎了上来“二位道长喝茶吗”“给道爷开间最好的包间”小混蛋的土豪气势又出来了。“啊,哎呀两位道长实在是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包间”小混蛋尴尬了,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应对了。“啊小二挑个清静的座位即可,再来一壶龙井几个茶点”骚包道士解围道。“好嘞,二位这边请”

    二人坐定,喝了口茶。“无量天尊,贫道乃竹山第五十六代弟子任我心,师从竹山第五十五代掌教任我去”骚包道士率先作了自我绍“那我猜道兄的师祖名讳一定是任我来”“啊道兄怎会知晓”“来去自在,任由我心吗”“哎呀看来道兄亦是性情中人,充分领悟了其中之精髓。实乃我竹山师徒三代的知音呀,您可知道我们师徒这名讳他是······”

    小混蛋见任道长要长篇大论,连忙打了一个手决“无量天尊,小道乃太华山三清观清虚道长座下关门弟子,混元子是也”任道长听到小混蛋的自报家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的激动起来“哎呀,哎呀,哎呀呀”这表情、这反应、这口气和他硬汉的外表完全不相配吗。

    “贫道一见道兄,就看你不凡。果不其然,道兄竟是清虚道长座下关门弟子,失敬失敬”言罢竟然还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做了一揖。小混蛋是直发蒙啊,暗想‘我师傅在大陆上流量这么大吗,连以符箓名扬天下的,竹山掌教的座下弟子都被粉的满眼都是小星星’

    小混蛋连忙起身还了一礼“任兄客气了”“自从十几年前清虚道长突然就没了音讯,不知下落。家师就经常说此乃修行界的一大损失,今日得遇道兄。实乃贫道的福分,不知清虚道长他老人家现在那里,贫道一定要上门拜谒”“啊家师十几年前带着小道扬帆出海,近期小道才遵师命回大陆历练,而家师还在海上没有回来”小混蛋记得师傅的交代,不能轻易的告诉别人真相,所以编了一套说辞。

    任道长听了此话,满脸的失望之色“嗷原来老仙师是出海探寻仙山去了,可叹我还是福源浅薄,没有缘分见老仙师一面呀”小混蛋见任道长越说越动情,满心狐疑暗想‘这个任道长如此激动,这戏是不是有些过了。难道他于我师傅有什么渊源,莫非他是我师傅失散多年的私生子!不对不对,听他们竹山三代的名讳定然是一脉相承的。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啊哈哈,任道兄家师就是一普通修行者,当不得道长如此推崇”“啊难道道兄竟然不知令师的情况,也对,如老天师这般的高人,怎么会在意俗世的声名呢”“嗯家师倒是经常说,厌烦了尘世的纷纷扰扰,红尘的世俗名利。所以才远渡海外,已求清静。所以他在大陆上的往事,许多都不曾对小道提及”“果然是已悟大道,怪不得吾师对老天师是推崇备至呀“任兄令师乃大派掌教,享誉海外怎会······”

    看着小混蛋满脸的好奇之色,任我心知道小混蛋是确实不知道。他四面瞧了瞧,压低嗓音说“据我师傅讲,清虚道长可能是这世间仅剩的化气境修士了”“嗯什么什么,任兄这化气境是个什么东东”听到这话,任我心愣住了’怎么连这些修行的基础知识都没有,也太自在了吧,无知的有点呆萌了吧“小混蛋满脸求知欲的看着任我心,任我心呆呆的盯着小混蛋。两人像是在比赛看谁先眨眼睛。

    “任兄你快说呀,什么是化气境”就在任我心回过神来,欲要解答之时。外面的街上一片嘈杂,那可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没一会数不清的人从茶馆门前的大街上走过。“小二,小二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混蛋看见这大热闹,立马把化气境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