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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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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夜的边缘往家走,如从一个梦返回到另一个梦里。我可不认为有什么一种巨大的力量强大到整个世界都是梦幻的,且让我以梦幻的方式行走,白天、黑夜,梦就在我耳旁诉说着,列国王土没有本质意义上的不同。我清楚记得一座座城池挂在地图上,每走过一个地方,地图上就多了一个标记,像是梦用图像的方式说出自己。

    但假如我们每走一步皆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那支撑梦产生的力量还能抗住吗?维特根斯坦山村的人没有梦,也不做梦,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操练,练习一种整齐的阵式,一种“我”退缩到方阵的整体展示。他们带着相同的眼光机警地守卫着虚无的神圣,同时窥探着他人,仿佛身旁随时都可能找出一个间谍似的,夸大了他们拥戴的以某人某物为标志的共同神圣的价值,以等级的形式将人与人之间信任区分着,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人之为人的基本的信任可言。“人们只能看到整体;相反,绝不会看到部分表面”,维特根斯坦,是的,人们真的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疼痛。

    想啊!YL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种怪异气氛让人感觉不真实,即:我们不是活在这个网络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于他们,电脑仅仅是作为一个简单手工编辑呓语的储存器而存在。比如:早仪式、中午吃饭的仪式,究竟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他们口中提到的最多的几个词:钱、专利、项目、论文、创新等,可由他们说出来,就像盗墓挖出的几具僵尸一样,你感觉不到一点时代气息。

    我得赶快入梦,如果梦能通过自由联想得到,由潜在的想贯通昨日的经验,或许明天我会收到一份梦境报告,它能告诉我支持一个梦形成的原因,那种简单粗暴地引向生命本源的譬如性的解释,显然不是我前行的目的,亦非动机。这会让我看到那种有序地将人们引向单调相同的危险,为行为、习惯、犯罪、恶等找到惯性似的成因,这种解释在合理处设置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将一个自由的我的理性部分的作用减弱,反而成为这种解释下必然的一部分,这是可悲的;同时也将可能向环境的更深广处挖掘的可能也给排除。

    较之因果论所揭示的深刻,我猛然发现在信仰中,既有梦想,也有理性,甚至更多东西均可自如地存在。相反,信仰的缺失对人这种生物是多么大的灾难啊。

    夜阑人静处,一切都睡着了,连着我们的明天,明天是怎样一个词啊!这拉动着梦的引擎,轰鸣着、轰鸣着……

    注:2017.4.19